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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者风范,而且耐心也佳,郑老道逗着他玩耍,偏偏他也没像一般小孩子那么容易上当动怒,反倒是郑老道逗了半天,失去了些兴致,看着一脸严肃的小孩子,有些讪讪道:“贫道自高山而来,往……”
“你穿着和尚的衣裳。”听他一派胡方乱语,周瑞宁冷静的指了指他身上的衣裳,虽然已经灰秋秋的,瞧不出原本的颜色,不过仍旧是能看得出,这并不是道士的袍子。
郑老道嘻嘻一笑,夸了小孩子一声观察力好,脸上一点也没有被人揪住话题错误后的尴尬,反倒是冲周瑞宁挤了挤眼睛,一边蹲下身子,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珍爱的花白长须,这才嘻皮笑脸道:“不要这么计较嘛,你将贫道改成贫僧不也是一样吗?贫僧从……”
“你不想说算了”周瑞宁一点也没给他面子,干脆小身子一转,自个儿转回头爬到了椅子上头坐上,一双小腿悠悠的在半空中甩了甩,看到父亲已经查看母亲身体,没受到什么伤害,显然已经诉完衷情时,眼睛看到一旁还躺在地上的阿梨,如琉璃似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冽之意,脆声声开口道:“父王,母妃被这女人打了一下。”
周临渊正舒了一口气时,突然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听到明绣被打了一下时,心里一怒,认真看到明绣脸上时,果然印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子,更是勃然大怒,心疼的伸手想要去摸,可是看到红肿的样子,却并不敢真靠近了,只是怒火丛生:“谁敢打你,是谁打的?”之前看到明绣还好端端的活着,他太过激动欢喜,竟然没注意到明绣脸上的掌印,此时看到,只觉得自已心里好似被人揪了一下般,两人成亲多年,他连明绣手指头都没碰过,眼珠子似的疼着,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一听儿子的话,一手搂了明绣,转过头时,看到周瑞宁的白嫩小手已经指向了地上次躺着一个动也没动的女人,周临渊想也不想,搂着明绣走了两步,狠狠在阿梨身上踩了几下,俊美的脸色都有些狰狞了:“这贱婢竟然敢对你动手”
明绣看他气得眼睛通红的模样,心里不由一软,感觉周临渊的手紧紧围在她腰间,不愿意离去,干脆将身子靠在他身上,反正之前经过大悲大喜又大惊大吓之后,此时得救浑身早已经软得没劲了,要不是强撑着不愿意出丑还憋着一口气,她早已经摊在椅子上动不了了,将头靠在周临渊胸口,一边伸手扯了扯他衣裳,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柔柔的道:“殿下,臣妾已经报过仇了。”她说完,冲周临渊挤了挤眼睛,示意他看一旁倒在地上的已经松散的椅子,周临渊顺着她目光一看,那椅子砸了好几下,扔到地上时就算没散了架,可是已经歪了大半,这么一看,眼珠子就差点儿瞪出了眼眶来,明绣的意思,不会是她已经拿了这椅子,砸得这女人躺地上动弹不了了吧?
他脖子一寒,转头看着明绣时,嘴角不由自主的就抽了抽,有些困难的开口:“这次绑你们的人……”
“对了殿下,臣妾还没能和您介绍呢。”说完,明绣扯了扯周临渊的衣裳,拉着他转了个方向,看到一旁用怪异姿势站着的秦氏,笑得满脸奸诈的样子:“这位,就是已经故江浙总督,袁林道,袁林人的遗孀呢,今日请臣妾母子过来作客,殿下,您可得好好的回报她呀,臣妾母子之前,可全靠他们照顾了呢”说到照顾时,明绣将字咬得重了些,美丽的杏眼微微眯了眯,显然是已经将仇记在了心里。
周临渊吞了口口水,看到妻子第一次露出这样他从没瞧过的模样,心里既觉得新鲜欢喜,又是觉得有些背脊发寒,这个地上动也不动的女人是袁林道的人,能被袁林道挑中送进京中当探子,想来也不是省油的灯,手上没几把刷子,哪里敢去挑这种有压力的活儿?虽然在宫里时他听说这事儿时,就已经派暗卫查过,猜到可能是袁林道的夫人下的手,不过真听明绣确认,并且还拖了时间,让自己能将这群人一网打尽时,他看妻子的眼色始终还是有了些变化。
“这些人……”
“渊儿,就算眼里只有媳妇儿一人,也不用将老头子完全是不存在了吧?”一个老没正经的声音传了过来,周临渊眼神一凝,听到这声音时,冰冷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激动之色,转头看到蹲在自己儿子面前,满身邋遢的糟老头儿时,依旧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低头看自己怀里的明绣:“他是,师傅?”
明绣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也有些不敢置信,今日的一切完全就如同是在梦中一般,郑老道消失了许多年,甚至周临渊派自己的暗卫探子查寻过他行踪无数次,都没能找到这狡猾得跟泥鳅一样能躲的老头子,没料到自已今日在危险关头,却是正巧碰上了他,被他救了,如果不是他出现,估计今日自己母子,还真是凶多吉少了,明绣往日并不信天意,只觉得命运都是靠自个儿的,可是此时却也不由得暗信,果然上天之中冥冥自有注定。
“今日幸亏郑爷爷,不然……”她咬了咬嘴唇,没有再敢说下去,一想到那后果时,不但是她心里发寒,连周临渊也跟着害怕,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看秦氏的目光时,简直冷得如同刀子一般,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出两个骷髅来。
“师傅,这儿不是叙旧的地方,您跟着我们一起先回去再说。”周临渊神色虽然在对郑老道时恭敬一些,不过话语间却是不容人置疑的神色,说了这话之后,连忙招了招手,外头涌在酒馆里的禁卫军们一哄而入,走进这边屋子时不方便,还有人拿了手上的长矛又将墙上的骷髅戳得更大了一些,看到一向冷面的太子殿下对一个糟老头子恭敬有加时,众人也不敢冒犯,外头早已经准备了马匹,禁卫军们将早已经被郑老道关在这间屋子里的袁林道留下来的人手一网全打尽,临走前,有人不甘心的看着郑老道:“老前辈,您说了让我们修补好东西不为难我们的,您说话不算话”
“老夫什么时候为难你们了?”郑老道一听这话,忍不住吹胡子瞪眼睛,小跑了几步,赶了一个踩住自己破草鞋的将士站远一些,拍了拍早已经灰黑得瞧不出本来颜色的草鞋,自顾自的跳着脚套上了,这才转头笑嘻嘻的道:“现在为难你们的可不是老夫,别说老夫说话不算话了?”
“你……”众人脸上露出气愤的神色来,之前郑老道说过让他们乖乖做事听话,就不为难他们的,这话不管怎么理解,都可以被他们想像为,只要听话做了这些事,这老头子就会不为难他们离开,放他们一条生路的。毕竟这老头子身手高超,又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撒谎的样子,谁能想像得到一个这样子的高人,会对自己等人撒谎?这么一想,众人简直是被骗死人不偿命了,看郑老道嘻皮笑脸的样子,恨不能冲上去一人咬他一口,不过此时形势比人强,这些禁卫军们一想到这些人差点儿害他们被革职,心里对这些人可恨得咬牙切齿了,对他们并不会客气,如狼似唬的,毫不客气的押着这群垂头丧气的人,如赶小鸡般,往外头走去。
明绣无语的看着那群上当受骗不服气的人被押了出去,郑老道还老顽童孩子似的样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到自己当初也是险些受他骗上他当的人,原本气愤不已的回忆,此时事过境迁,再加上郑老道同她还是这样如祖似孙的关系,现在想起来也没那么生气,反倒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郑爷爷,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哄骗小孩子”想到之前他在店铺里当众说人家的事情,明绣更是觉得忍不住想笑,只是脸颊边却是疼得厉害,只能强忍住了笑,这样子看得郑老道就是脸皮再厚,也忍不住觉得有些讪然,干笑了两声,硬着头皮看向早已经被夫妻俩忘掉的小瑞宁,不再转头看这嘲笑自己的坏姑娘。
第四百五十八章 阴险
看周临渊满头雾水的样子,明绣凑近他耳朵边,把今日自己为了儿子来到这院儿,结果碰巧遇着郑老道,救了她的经过和他说了一下。
周临渊啼笑皆非,心里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幸亏今日明绣是遇着了郑老道,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这秦氏挑的地方确实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不但是他和隆盛帝得到消息之后同时派出人马寻找,可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地方,幸亏今日明绣遇着了郑老道。
只是令周临渊没想到自己这师傅越是老了越是为老不尊,不过两人之间感情说来也是深厚,叶明俊兄妹与他虽然都同样名为郑老道的徒弟,不过老头子在教他时才是真正用了心,算是入室的弟子了,因此这时虽然心里觉得荒谬,不过仍旧是要多给郑老道面子一些,看他嘿嘿干笑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搂紧了明绣。
虽然干的营生不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不过偷蒙拐骗里头,这老头子好歹占了后头两样,既使他一向嘻皮笑脸惯了,不过他在明绣面前总是没办法像对待别人一般胡搅瞒缠,因此心虚的躲到了还在用谨慎眼光瞧他的周瑞宁身边,厚着脸皮同小孩子说起话来,而不敢粘到明绣身旁去。
众人走出已经残破的酒馆,一路过来时,周临渊只想着救出明绣母子,因此准备了两辆马车,没料到会多了郑老道一人,明绣看到周临渊之前没能和郑老道搭上话的样子,微微笑了笑,干脆主动拉着早已经被郑老道缠得频临崩溃的儿子坐上了一辆马车,而将说话的时间,留给周临渊和郑老道俩人。
一上了马车,车厢门被关上之后,明绣这才瘫软到椅子上头,车厢狭窄的空间里,等到坐踏实了,这才生出一股踏实感。做人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绑架,明绣心里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秦氏这人,完全比起一般劫匪更令人害怕。
毕竟其它人干绑架这行业,要么是求财要么是求路子,可她却一样也不要,只是一心要她和儿子两人的命,相比起有要求有目的绑匪来说,和秦氏谈判完全是没有转圜生存的余地,幸亏今日是遇着了郑老道,果然是三生有幸了,不然自己母子二人,怕是难逃那一心为丈夫儿女报仇的秦氏的毒手。
之前在那院子里时,明绣完全是强撑着,不想让自己倒下去,让周临渊担忧与内疚,此时就剩了她与周瑞宁两人时,她却是再也撑不住,软软的靠在了马车厢里的软榻上头,一只手还好似怕失去儿子般,紧紧将他搂在怀里,半晌之后,这才轻轻问道:“元儿今天害怕吗?”
周瑞宁看她说话气若游丝的样子,一向严肃的俊俏小脸皱了皱眉,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来,看她白嫩的脸颊上那五指红印还十分明显的浮着,甚至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看起来更是比刚才吓人了些,指印边上已经浮现出青紫色来,一双大眼睛里闪过愤怒的神色,伸出小手想要去摸一摸,不过瞧着有些吓人,却又并不敢碰上去,怕将母亲弄疼了,只能仰高了小身子,吹吹凑过去吹了吹,心疼的问道:“娘亲疼吗?”母子俩在私底下没旁人时,就不用那么注重规矩,因此这时身边没有旁人时,周瑞宁也没再唤母妃,反倒是喊了娘亲,更显得母子俩亲密无间。明绣看儿子乖巧懂事的样子,想到他之前要保护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心里一阵阵暖流淌过,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脸蛋轻轻碰了碰儿子柔嫩的小脸蛋,这才笑着说道:“元儿帮娘亲吹了,就不疼了。今天元儿好勇敢呢,又不怕坏人,还想要保护娘亲,不过以后元儿不能这么做,那些坏人万一对你做出什么事,娘亲可心疼呢”明绣摸了摸儿子柔软的细滑黑发,之前秦氏要取他身上的东西,不但把他外裳剥了个干净,而且连他身上的配饰和发簪都给取走了,周瑞宁一头刚到胸口的头发就这么披散着,粉雕玉琢的好容貌,就算一张小脸还严肃,不过看上去却如同小女孩儿一般的精致,有些男女难辨了。
周瑞宁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红晕来,大眼睛里好似含着水意般,一丝巴掌大的瓜子般小脸,更是显得精致可爱,只是虽然害怕,他却是听了明绣的话之后,没有转过身去,而是大方的接受了明绣的夸奖,听母亲说自己吹着她脸就不疼了之后,坚持吹吹替她吹了起来,一边抽空细声说道:“父王说过,我们都是男子汉,都要保护娘亲的。”
听了儿子这一句话,明绣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畅无比,想到生周瑞宁时吃过的种种苦头,现在想来竟然一切都觉得十分值得,甚至很甜蜜,看到儿子同周临渊极相似的脸颊,听他童言童语,可是却又坚定的话,心里满满都是感动,忍不住将儿子抱得更紧了些,一边将脸颊撒娇似的埋进他小小的胸膛里:“娘亲的小元儿长大了,都是男子汉要保护娘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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