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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92

  “那把衣裳换换吧。”小冬指指他脚下的靴子:“我看你穿这个不大惯。”
  “嗯。”
  小冬坐起身来,屋里就他们两个,没有旁人。虽然没做过照料服侍人的活儿,但小冬也并不生疏,她从衣箱里找出一套便服来递给秦烈。秦烈已经把头上的纱帽取了下来,还松开了腰带。小冬把衣裳朝他手里一塞:“给你。”
  秦烈笑嘻嘻的把脸凑近:“你不帮我换吗?”
  “呸,自己去换。”
  小冬脸通红,秦烈嘿嘿笑着捧着衣裳去洗浴更衣,小冬想起以前看的小说里头,新郎新娘洞房之夜也不换衣也不洗脸,直接就抱一抱滚床单——新娘顶着一脸的粉新娘一身的臭汗,都不觉得难受?
  秦烈回来时完全是一副居家打扮,小冬还是头一次看见他披头散发光着脚的样子,他只穿着里衣,披着袍子就进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上。
  “头发也不擦干。”小冬拿了块布巾:“坐下。”
  秦烈十分听话的做了下来,小立替他细细的擦头发。秦烈舒服的朝后一靠,感喟的说:“有媳妇真好啊,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呢。”
  小冬噗一声笑出来:“这话说的,好像你以前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当然不是看。”秦烈一挥手:“在外头赶路的时候就不用说了,就算回了遂州,也难吃上口热饭。在京城就更不用说了,起先那几个小子争着要帮我洗衣服干杂活儿,可是一个两个哪是干这个的料啊,衣服洗破丢过好几件,东西也丢三落四——”秦烈握着小冬的手腕:“其实……这些都不要紧,就是,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身边空,心也空。现在好的……”
  小冬轻轻挣脱他的手,换了块干布继续擦拭:“你就是觉得新鲜,过不了三天你就该觉得吵了。”
  “不会。”秦烈笑嘻嘻的样子像是偷吃了蜜的猫:“我想你吵我一辈子。”
  小冬脸上发热,岔开话问:“梅花呢?”
  前一天梅花就被先送走了。
  “刚才在门外还见着它呢,吃的肚尖溜圆的,今天宴席丰盛,倒让他饱了口福了。”头发擦得半干,温热微潮的发丝透出一股皂角的清香。小冬拿木梳替他缓缓将头发梳顺。秦烈的头发又黑又硬,发梢还带着微卷。小冬视线朝下移。秦烈的眉毛浓而挺,鼻子高高的,睫毛又黑又长。
  “什么时候了?”
  “已经二更了。”
  小冬看看那张大床——挂着大红锦帐,垂着并蒂莲幔子和吉祥如意结穗。
  “早些睡吧。”
  小冬手顿了一下,低声说:“好。”
  忽然间腰身一紧,秦烈回手将她抱了起来。小冬差点儿放声大叫,急忙掩住了嘴。一双眼乌溜溜圆滚滚的瞪着秦烈瞧。
  秦烈笑着说:“换我来服侍你了。”
  他将小冬抱到床前才放下,蹲下身去,小冬的脚朝后一缩。
  “别怕。”
  秦烈动作轻柔,替她将鞋子褪去。
  小冬的脚生得小巧,裹着白绫袜子,看起来就象剥了壳的小菱角。秦烈解开袜上的织带,将她的袜子也褪子下来。
  小冬脸来火烧。
  洞房……洞房是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没吃过猪肉,可猪走那是早见识过的。
  但见识归见识……
  有的事就算纸上谈兵来过一百回,可是到了关键时候,一点儿用也不顶。
  秦烈缓缓起身,坐在小冬身旁,伸手将她鬓边戴那那朵绒花小心摘了下来。拔去簪子之后,小冬的头发滑得象水一样披了下来。他那副认真而温柔的神情,让小冬的羞窘不安莫名的都消散开去。可等秦烈的手伸过来要替她解衣带,小冬终于忍不住了,将脸一侧:“我自己来。”
  “不,让我来。”
  秦烈出乎意料的在这件事情上并不退让,小冬好象没见过他为什么事情坚持过。
  衣结是刚才红芙替她系好的,和平时的系法不同,现在这个结叫如意结一据说还有个别名叫合欢结。
  小冬的脸红得象火烧,低着头咬着唇。
  外衫脱去后,小冬身上就只剩下白绫里衣了。红烛的光晕映在衣裳上头,那衣裳看起来不是白色的,而是一种淡淡的暖暖的浅绯色。
  第七十二章结发
  “那个……”
  “嗯?”
  小冬指了一下:“蜡烛。”
  秦烈回头看了一眼:“那是喜烛,不能吹灭的。”
  可是……屋里这么亮堂,让人窘得不知该看哪里。
  秦烈再伸过手来,小冬一缩腿,躲向床里。
  秦烈一笑,伸长手臂按住了她的肩膀。小冬回头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和秦烈这会儿简直象是童话故事里的大灰狼和小白兔一般。
  她刚才嗑睡的时候,屋里焚的香可能换过了,闻起来有股甜甜的香,就象某种果子,熟得恰到好处,饱满而晶莹的果肉里透出来的香气一对新人,新郎馆儿和新娘子,在洞房之夜,会做什么?
  嗯嗯,十个人里九个的想法都染着桃红色吧?
  其实桃红色是有……小冬和秦烈一人端着一盏纱灯,正在床上东摸西索。刚才明明看着红芙她们把床收拾干净了,可是往后一躺,小冬立马儿被硌得哎哟一声。
  秦烈变身大野根的过程被硬生生打断:“怎么了?”
  “这儿还有。”
  她手往身下模摸,摸出一颗花生来。
  秦烈接过来看了者,花生染得红红的,小冬这么朝后一仰.正好被花生壳子棱角硌着。
  “再找找。”
  秦烈端了灯过来,满床的摸。这不光床上有漏的,被角也缝了许多进去。小冬挑起被边儿的线往里摸,一摸一个准。
  摸着模着她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我觉得咱们俩跟两只老鼠似的……”
  可不是么,过冬的老鼠大概也是这么东一颗西一颗的藏粮食。
  秦烈停下来,坐着笑完,再弓起腰继续摸:“你摸模枕头里头,没淮也有东西。”
  小冬照他说的去枕头里摸,枕头里倒是没有粮食,可是模出一把八个小馃子来。
  好么,这下又有钱又有粮,过日子真不用愁了。小冬还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缝进去的。
  不知道旁人新婚夜是怎么过的,两个人足足干了大半今时辰,小冬累得头晕眼花,往枕头上一歪,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也太实在了,装几个意思意思就行了呗,怎么缝进这么多去。”
  “心疼咱们呗。”秦烈把殃灯放在床头,转过身将帐子放了下刚才的那种不自在又来了。
  帐子一放下来,这张床似乎就与外界隔绝了,自成一个小小的独立的世界,暖被香衾,两个枕头并挨着,上头绣着鲜亮的鸳鸯戏水,一左一方,亲亲热热的挨在一起,雄的歪过头来,用喙替雌的梳理尾巴上的羽毛。
  小冬往后缩了缩,指指床头的灯。秦烈笑着看她一眼,探起身,揭开灯罩,轻轻把烛火吹熄。
  帐子里头一团昏暗,屋里头却还燃着龙凤喜烛,烛光从外面透进来,小冬能膜朦胧脆瞧见秦烈的轮廓。他的半边脸庞有一层柔和的晕光,小冬眨了下眼。
  原来秦烈……这般俊美。
  以前都不觉得。
  他的手模慢伸过来,指尖滑过小冬的额头,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捧起她的脸庞。
  小冬觉得他的手在微微发抖,掌心情别的热,几乎要将她的肌肤灼伤 。
  他的唇比掌心还要热。
  小冬的手楼住他的脖子,秦烈的头发半干,带着一股潮意。
  脱去里衣,小冬穿的是一件素陵的肚兜包裹住少女玲珑的身段儿。长长的秀发散在枕头上,柔软丰盈如山间的雾霭。
  秦烈的唇是热的,呼吸是热的,还有一点淡淡的酒气.喷在肌肤上,小冬敏感之极,轻轻发抖,肌肤上起了一粒粒的小疙瘩,脚趾轻轻蜷了起来。
  脸特别热,身体也热。
  她轻轻阖上眼,有一种夫重的感觉。
  天旋地转,身体象是被一股旋涡施住了。
  帐顶的花纹和结带动荡着,象是风吹过的水面。
  “小冬?”
  秦烈反复轻唤她的名字,小冬睁开眼,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充盈在她眼中,看出去的一切越发模糊。
  她眨了下眼,泪从眼角滑下,没下鬓角的发丛。
  被泪洗过的视野象雨后的天空一样显得格外清晰,眼前的这个人也就看得格外的清楚鲜明。他的眉毛特别浓,鼻梁挺挺的,象一道山梁……“秦烈?”
  他的唇落下来,堵住了小冬即将出。的破碎的痛楚的呻吟声。
  一切都和从前不再一样了。
  小冬不知道为什么,泪流得又急又凶。
  其实……也不是那样疼,可眼泪就是止不住。
  他抬起头来,小冬的手胡乱的模索,他的眉毛硬而密,扎着她的手心痒痒的。
  外面红烛无人照者,烛芯结了花,啪一声爆了开来,烛焰陡然一高.又缩了回去。
  小冬的手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抓紧。
  后来她就再也注意不到身外的一切。那些声音,影  像,感觉……象走被水冲去的沙,一层层消蚀褪去。
  整个世界里好象,只剩下她和秦烈两个人。
  床帐轻轻颤动,帐穗结带象摇摇浮浮如水面上的波纹,终于渐渐静止沉淀下来。
  窗外头月明星移,庭院里的花朵羞涩地闭合着,枝叶微微垂下。
  廊下系的红绸结象是落在那里的蝴蝶,收起了翅膀静静休憩。
  新房的窗子忽然开了一扇。
  小冬拥着被子,朝窗子外头者。她的脸红得象三月里的桃花,有一缕头发粘在腮边,秦烈轻轻将那缕头发挑开。
  刚才他抱她去后头,小谗不肯让他照料服侍她洗浴,硬是把他赶出来.也不喊丫鬟进来一一是害羞吧?
  秦烈只好守在门外头,听着里面浙沥的水声,不知为什么,就一直在笑,笑得脸颊都酸了。
  小冬静静的看着他,褂斑水洗过的眼睛显得格外晶莹。秦烈的眼里带着温存的笑意,替她将被子又掖了掖。
  “看什么呢?”
  情月亮。”小冬手里面攥着什么,又对秦烈说:“你把梳子给我。”
  秦烈依言犯她放在床头的梳子拿过来。
  刚才小冬替他擦拭,梳头,梳子上还缠着他的几茎头发。
  小冬把掌心摊开,掌心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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