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娇俏脸儿蒙上一层怒气，一旁陈氏拉着她的衣角。
“小……姑娘，我们走吧。”陈氏差点要喊出小姐二个字，被耳尖的掌柜听到，不由得打量起眼前这名十三、四岁的姑娘。
她身子穿的衣服相当破旧，不过料子即好，有可能是落没的门第，但比不上正辉煌的马家，为了马家得罪几个落没门第又算得了什麽。
一旁的马嬷嬷掩嘴偷笑，沈红颜瞪了她一眼，马嬷嬷神情倨傲，压根不把她放进眼里，自己一双火眼金睛怎麽看不出眼前这名小女孩根本构不上什麽威胁力，要是大户的女儿岂会抛头露面。
“掌柜，你会後悔。”沈红颜抛下这句话，转过身离开这家乾货舖，听到掌柜嘴里还嚷嚷着要洒盐去除霉运，还有马嬷嬷得意的笑容，她握起拳头，感到万般的羞辱，但不一会她松开手，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受点挫折并不算什麽，她就不信除了这家乾货舖，其它店也会这般无礼。
沈红颜转身，走出店舖，刚好看到对面过去几家又有一家乾货舖，同样也是挤满人潮。
“姨，我们过去瞧瞧。”
“姑娘，我们回去吧，姨不知道你要做什麽，但姨舍不得你受这麽大的委屈。”刚才听到林掌柜无情的驱赶，陈氏的眼泪差点要滴下来。
“再大的委曲都受过了，这点点委曲我还受得了，再说那名掌柜不久之後会後悔跑来跟我们致歉。”沈红颜脸上流露出一丝淡笑，杏眸闪烁着信心与自傲，陈氏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已经搞不懂小姐到底想做什麽。
沈红颜前腳一踏进这家乾货舖，就被里面的宽敞给震惊住，门面看起来虽然没有很大，但走进去才知道别有洞天，地板铺着上好的木材，每橱柜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店内的杂味全被檀香掩盖过去。
“姑娘，”一名伶俐的小伙计上前，脸上堆满和煦的笑容。”你想办什麽年货，只要你想要，我们这里通通都有，保证价钱童叟无欺，若遇到缺货也请多多包涵。”
“核桃的价码怎麽算？”
“核桃现在价格高居不下，一斤至少有十两银，姑娘确定要的话，我可向别的乾货店调货，不过需要先付订钱，请问姑娘是否真的需要？”小伙计听到核桃二个字，脸上变也没变，彷佛不在意她们身上穿着像是贫户，哪里买得起核桃这种高价物。
“如果我不买，而是要卖呢？”沈红颜看到小伙计一楞，呆头呆脑抓下脑袋。
“这个……我不好作主，我去请掌柜过来。”话说完，他转身与一名看似三、四十岁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商量，只见那名男子向她们的方向走过来，陈氏吓到手脚冰冷。
“小姐，我们哪里来的核桃可卖？”
“姨，您别担心，什麽都教给我，我说有就有。”沈红颜头也不回道，目光直视前方。
陈氏欲语还休，焦虑神情让她像热锅上的蚂蚁。
中年男子走近，清瘦嶙峋的外表一看就是個精明的商人。
“姑娘，你有多少核桃想卖？”他的目光扫过沈红颜与陈氏的外表，二人怎麽瞧都不像村姑农妇，倒是小女孩有种威严稳重的气势，一看就是出自於大家族，只不过大家族的人怎麽会跑来卖核桃？
想不透，何掌柜对这一老一小燃起好奇心，并没有驱逐赶人，事後他不禁庆幸自己的明智，不然就像对方的林老板一样，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正文 第十八章 第一笔生意（二）
“你要多少？”沈红颜反问他。
何掌柜被她这麽一问，反倒楞了住，小心翼翼试探道：”可有上百斤？”
现在核桃行情看俏，因为收成不多，价格一直连上翻了好几成，要调货可不是普通的困难，要大老远从别的地方调过来，车马费又要耗损太多划不来。
何掌柜精打细算一番，不管这名小姑娘说的是真是假，对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真的，他大赚一笔，假的，对自己也没什麽太大影响。
想到这，何掌柜看得很开，甚至觉得与名小姑娘谈交易也是挺有趣的事，尤其她自信满满、有礼又不谦卑的模样，他也不禁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有！”沈红颜慎重点点头时，身後的陈氏瞪大眼睛，已经说不出话来。
陈氏震惊的表情落在何掌柜眼里，他不动声色，直到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要出多少银两购买？”
“一斤五两银。”何掌柜不亏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一开口就把市价砍掉进一半。
“你刚说卖出去一斤十两银，你只出五两银，将近赚去一半。”沈红颜的小脸直接往下拉，她被看轻了吗？
只见何掌柜面不改色道：“五两银是不论品质，若品质好，可以再加价。”
“行，我就去把核桃载过来，只希望何掌柜别反悔才好。”一双晶莹双眸一瞬也不瞬凝视着对方清嶙严肃的脸孔。
何掌柜笑了，“小姑娘若怕的话，我们可以先打下契约，只不过契约打下去，你的百斤核桃若不到，可别怪我拿着契约上官府。”
“姑娘，不要……”陈氏拼命拉扯她的衣袖，可是阻止不了沈红颜的决心。
“要打契约可以，不过价格方面得见过品质之後再往上加，我才愿意打契约。”沈红颜不愿意吃亏，要是契约打下去，对方钻个漏洞，她岂不是少赚好几百银两。
她煞有其事的模样让何掌柜半信半疑，原本只是抱着敷衍的态度，心想只要牵涉到签约的事，小姑娘应该会退怯，没想到她还真的想与自己打契约。
小姑娘身後的老妇人急的快哭出来的模样，何掌柜心软，找台阶让对方下。
“小姑娘，不如你先把核桃拉过来，等我看完品质再决定价码。”
“如果我的量超过上百斤，掌柜也愿意收？”
“小姑娘有多少就收多少，我还巴不得多多益善。”何掌柜并没有因为她的狂妄而生气，反倒觉得好笑。
眼前这名姑娘应该大半是来乱的，瞧她身後的长辈急的都快哭了，何掌柜难得耐住性子应付，眼前小姑娘露出满足的笑容。
“掌柜先等等，我这就把核桃运过来。”沈红颜也知道眼前这名掌柜不怎麽相信自己说的话，但对方的态度温煦，不怒不躁，与对方作生意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她的後脚一踏出店外，陈氏忙不迭道：”小姐，你要去哪里生出核桃来？”
她一脸忧心忡忡，不懂小姐为何要撒谎？
“先上马车吧。”沈红颜不答，而是催促陈氏驾着马车往外，甚至提出要学习如此驾御马车，把陈氏吓的不轻。
“我的好小姐，你学驾车做什麽？”她满脸无奈，驾御马车可不是名门闺秀能做的事，她会驾御马车也是因为以前自己是农村子弟，不分男女都要做粗活。
“我要出外讨生活，总不能像千金小姐只能坐着，什麽都不动手。”
“好好的大小姐生活，为何要过的如此委曲？”陈氏更加心疼。
“姨，人各有志，我喜欢外面的生活甚过於整天被关在大宅子里。”沈红颜深呼一口气，看到外面忙碌的人群，她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活在古代里。
陈氏想劝，但面对那张明亮开心的表情，话吞了回去，也许正如小姐所说，或许到外面生活才她所向往的世界。
马车不断向前走，陈氏不知小姐要去哪，甚至出了城门，到达比较偏僻的道路时，沈红颜突然喊停。
“停，就在这里，姨，你先在这里等着。”沈红颜跳下马车，让陈氏在原地等候，自己牵着马，往道路更偏远的地方走去。
“小姐，你要上哪去？”陈氏追在後头。
“姨别跟上来，与我交易的人就在附近，他不想除了我之外看到其他人。”沈红颜阻止姨的脚步，她不想让自己的种子空间曝光，若姨一直跟在後面，空间里的核桃怎麽拿出来？
“我担心小姐的安危。”
“放心，我离开的地方不远处，对方就在等着，我不会有危险。”沈红颜还加了句，“对方可是世外高人，拥有武功，遇到山贼也会保护我，倒是姨自个要多注意。”
陈氏眼神有点疑惑，脚步僵在原地，却又不敢怀疑小姐的说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姐牵着马车离开。
等到陈氏消失在视线之内後，沈红颜才把堆在种子空间装满核桃的竹篓拿出来，塞满马车後座，这样一拿一放，耗掉一盏茶的时间。
抹去脸颊上的汗渍，看着马车上堆满竹篓装着硕大核桃，精打细算这次交易能带给她多少的银两。想到这，不由得露出开心的笑容，脸颊红扑扑，看起来像个小钱迷。
“回去吧。”她牵着马儿往回走，陈氏就在不远处回来跺步，听到马蹄声猛然抬起头，一见小姐平安无事，马上扑过去。
“小姐，你终於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