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府一片热闹，不管除旧布新还是年节的准备，将整间宅子衬托的喜气洋洋。
反观她们後院的一角显得冷落空寂，根本没有人想到後院还有一名不受欢迎的痴儿及一名老嬷嬷。
陈氏在布庄选了一块上好的布料，样式淡雅，就算知道过年要大红色比较讨喜，但想到宅子里有那麽多双眼睛，最後选了偏粉的颜色。
原本照理来说她过年可以领到几匹块还有几件衣服，但是每年送过来的不是人家不要的料布就是穿过的旧衣服，新衣往往是拖到过年後被众人给遗忘。
陈氏乾脆自己做新衣给小姐穿，沈红颜瞧她要忙过年的整备工作，晚上还要熬夜替她做新衣，最後她乾脆火大把衣服抢过来，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才花了五两银，请人帮忙在过年前赶出来。
“姨，现在咱们有钱了，没有必要为了节省一点小钱再过苦日子，更不希望还没过年就看姨累到病倒。”
陈氏笑着说好，但除了缝制新衣的工作，手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忙，再加上沈府也因为过年缺少人手，临时把她叫了过去，更加分身乏术。
沈红颜心里有气也束手无策，要是被人发现众人以前的痴儿已经完全好了，不炸了锅、喧腾一时才怪。
不过她想起方氏与三姐儿、五姐儿之间的事，应该在这几天二边就要闹起来了吧。
秦嬷嬷喊了声夫人，直到门内传来方氏慵懒的嗓音。
“进来吧。”
秦嬷嬷低着头，把打探来的消息告知夫人。“老奴已经打听到表少爷再过二时辰就要到了。”
“什麽表少爷，对方只不过是个管理庄园的奴才，没资格称少爷二个字。”方氏懒洋洋卧躺在椅子上，侍女正帮她捶脚，另一名则是拿着帕子小心翼翼擦拭玉手。
“是，夫人说的对。”秦嬷嬷柔顺附和道。
“秦嬷嬷，我叫你所作的安排都已经妥当了？”
“妥当了，夫人。”秦嬷嬷点点头，”我已经派人到三姐儿那里，同时叫人随时盯着五姐儿的动静，听说二人走的近，打算年初一的时候就动手。”
“真是好大的胆子。”方氏冷笑，眯起杏眸。“选在年初一时动手，是想引来众人的目光，好让这件丑闻传开吗？二房的二个庶女不要脸，我们大房还要颜面。”一气之下，年过三十几的脸孔看起来有些狰狞。
“夫人别气坏身子，只不过是二名庶女又怎麽逃得过夫人的手掌心，就算她们手段再厉害也比不上夫人的才智聪颖。”
“夫人，秦嬷嬷说的对，何必为了不长眼的小蹄子动肝火。”绿蝶小手轻捶方氏的腿部，抬起头，露出甜甜的笑容。
“夫人喝口茶吧。”绿柳细心端上茶水。
“你们三个最近可要眼尖注意点，别让那二名小蹄子踩到我头顶上去，想要败坏我们大房的门风，我不还以颜色，还以为我们大房的人好欺负。”方氏慢悠悠道，眯起的杏眸闪烁着精光。“红清那里打点好没？”
“都打点好了。”秦嬷嬷点点头。
“先别告诉那孩子发生什麽事，那个孩子还做不出深沉，免得被那二名小蹄子怀疑去了。”
“是，夫人。”
一切打理好後，方氏满意地点点头，她想看看到底是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花开的好漂亮。沈红颜呆呆看着被移植在小竹楼旁的二棵月季花，发现时间愈久，这二棵月虽然没有再继续茂密生长下去，但开出来的花一朵比一朵大且美丽。
二颗白色月季将整棵树点缀的像是白雪覆盖，散发出浓浓香味。沈红颜发现到只要移植到种子空间的植物，待的愈久开出来的花朵也愈美，拿到市面上铁定能卖到好的价钱。
不如有机会再到方氏庭院里偷摘几盆月季枝叶？
摇摇头，沈红颜打消这主意。
第一次就已经引起方氏的怀疑，要是第二次被抓到，自己铁定会被打死，还是别冒这个险，不过……沈红颜摸着下巴思考，反正她再过不多就要被送出府，还不如趁机脱手，等到她诈死之後离开这里，寻找一个安定的地方居住下来，等到别人循线找上门时，她已经溜的不见人影。
就这麽办吧，虽然过完年後就把这二棵月季花丢出去卖，有点太早了，不过城里有钱的大老爷比较多，不趁现在赶快脱手，以後要卖也卖不到好价码，在这个时期开出来月季花，物以稀为贵，那些贵老爷铁定为了争这二盆花大打出手。
不过这花要怎麽卖？这让沈红颜大伤脑筋，还是得问问姨的意见。
等到傍晚陈氏带着晚膳一块回来时，也带回一个惊人消息。
“二房的表少爷已经来了。”
“来了吗？”沈红颜闻言站直身子，隐约闻到硝烟味。
“三姐儿与五姐儿已经出去迎接，表少爷看到她们时还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就连陈氏也忍不住鄙视道，足以可见那位表少爷做事有多荒唐，她气红脸靥道：“我看到表少爷捉起二位小姐的手拼命搓揉，目光不安份地拼命往小姐的身上瞟，二位小姐请这种表少爷上门来，也未免令人心寒。”
沈红颜摇头，”姨，您别管，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
大房与二房之争，死的全是奴才跟奴婢。
“我当然知道，只是想到三小姐和五小姐引狼入室，我不禁替二小姐抱屈。”
“姨，您别忘了还有夫人的存在，您都已经告诉她这项消息，以她的手段怎麽可能让二姐吃亏。”
“小姐说的对，夫人不可能让二小姐受到任何委曲。”陈氏想了想，在旁拼命猛点头，再怎麽说这也是关系到大房的颜面，夫人可是最在乎声誉。
“不过三姐儿及五姐儿铁定被惦记上了，我想这件事件说不定会让大房与二房撕破脸皮。”沈红颜以不关己事的态度来看，反正沈府名誉如何与她无关，她并不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一份子，要不是她前世也是姓沈，说不定连姓都改了。
不过这种行为在古代铁定被认为不孝不忠，沈红颜乾脆诈死，没了她，这个家的不痛不痒，她也不认为这个家的人会在乎一名痴儿的生死。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过年（二）
年初一，沈红颜是被爆竹声给轰起，喧哗吵杂声与道贺声络绎不绝，就连她在这头偏僻的院子也听得一清二楚，沈家大门一整天没有停过访客。
沈红颜换上赶出来的新衣，粉色棉袄衬托出她的好气色，与姨拜完年後，端上前天她们从灶房买来食材自己包的饺子。
用完早膳之後，沈红颜与陈氏懒洋洋坐在椅子上闲话家常。
“姨，等过完年後，拿着一百两把长工契约赎回来吧。”
沈红心算计着自己应该是过完後，甚至还不到元宵那天就会被送走，毕竟她的年纪也不小了，若不送出去，要是被人瞧见自己的宅第里有名痴儿，沈家人面子挂不住。
“小姐，大过年的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陈氏谴责睨向她。
“这哪里不吉利了，不过姨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不过这一百两银你还是要拿去，我怕再不给您，若我被临时送走怎麽办？”
“小姐，你又来了，都说别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不说就不说，那百两银就当作我孝敬给姨。”
“你这孩子就爱顽皮。”陈氏轻刮下她的小鼻头，”一百两太多了，五十两银就够了。”
沈红颜摇了摇脑袋，”五十两哪够，姨就别跟我争执了。”
“傻孩子，等到你离开之後，沈府说不定会连我一块跟着你送走，多一个及少我一个老太婆又有什麽用，安心吧。”摸摸她的头，陈氏语气温和。
“不管，姨先收下，若沈府没那个意思，你也好赎身出来等着我，我会去找姨。”沈红颜撒着撒，硬是把银两塞进她的怀里，陈氏拿她没辄，只好收下这一百两。
“好好好，我先收着，等你出嫁後姨再替你添妆。”她家的姑娘既孝顺又甜美，不知哪家郎君才配得上她。
沈红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至从她醒来之後成亲的话整天绕在耳边，她知道姨是为了她好，古代女人除了嫁人之外，又有什麽好归宿，她今生只想找个夫婿二人相守一辈子，不过哪个男人不偷腥？
“等到我嫁人时，也要把姨带过去，由我来孝敬姨。”
“傻姑娘，哪有人这麽做，姨终究是个外人，还不如由我来服侍小姐姑爷及小少爷。”陈氏幻想着以後姑娘生下小小姐与小少爷，嘴角满足微勾起。
“姨，八字都还没一撇就谈到哪去了。”沈红颜娇嗔道。
二人在房里闲聊一个早上，沈红颜拿出那天还剩下一篓的核桃，制成乾货後就成了零嘴，陈氏打算煮些热茶配，回来时神情古怪。
“姨，发生什麽事？”沈红颜注意到她脸色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