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沈红衣喃喃自语,总觉得六姐儿病情恶化的很诡异。
  “在过年时期,六姐儿就墬入冰冷的湖水里,没立即要掉条小命,也是拖拖拉拉好些日子,说起来六姐儿也是苦命人……”小亚一边没有注意到五姐儿微变的脸色,直到她把手上的茶水扔出去。
  “她苦命,我就不苦命吗?”精致小脸蛋充满扭曲与愤怒。
  “小姐,奴婢错了。”小亚跪在地上。
  “说你错在哪?”沈红衣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奴婢,嘴角挂着冷笑。
  “奴婢不应该随便批评六小姐,更不应该说她苦命。”小亚想起来若说六姐儿苦命,等於沈府虐待她的意思一样,想到这脸色发白,这种话若是传出去,她这条小命根本不用活了。
  “知道就好。”沈红衣烦乱挥挥小手。
  比起命苦,她又怎麽会输给六姐儿,沈红衣光想到过不久之後要嫁给四十几岁的男人当小妾,心里既惶恐又不安。
  至於沈红蕾接到消息时,脸上完全没有反应。
  “三姐儿,我们也该有所表示吧。”绢儿看着沈红蕾妩媚的小脸,想到最近她们所做的事,要是被人捉到,恐怕要被捉起来游街示众。
  “表示什麽,人都死了,过去干嘛!?增添秽气?”沈红蕾发出轻哼声,美目往绢儿身上轻瞟道:”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想想办法,要怎麽样让恕王将我们三人带回府里。”
  “三姐儿不是已经与恕王……难道恕王没什麽表示吗?”绢儿战战兢兢道,看到小姐揉捏着袖子,咬着艳红唇瓣,眼神流露出一丝丝哀怨目光。
  “那个没良心的男人,连句承诺也不给,枉费我花这麽多的心思在他身上。”沈红颜气极败坏随手拿个杯子往地上扔。
  杯子碎片打在绢儿身上,她连句痛也不敢喊。
  “不行,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小妾的身份,我连恕王府都进不去。”沈红蕾喃喃自语,独自陷入深思,当然知道恕王是图一时新鲜才肯碰她这副残花败柳的身子,毕竟她的第一次不是给他时,她看到恕王的脸色往下一沉,若不是因为地点的独特,勾起恕王无法无天的个性,他对她根本兴致缺缺。
  沈红蕾咬牙,想起这些天她为了打探有关於恕王府的一切,手上的银两如流水般洒出去,最後才得知恕王府有个六十几岁的老母亲,知道恕王会带母亲在过年时期到佛山寺参拜顺便住上个几天时,她就开始策划好一切。
  她刻意制造出机会,在每天清晨时刻站在外头与恕王遥遥相望,连续三天勾起恕王的注意,在第四天她故意扭伤脚,拜托恕王送她回去时勾引他,但是到最後沈红蕾发现事情发展并没有想像中那麽顺利。
  她成功勾引恕王,但他却只是采取着玩玩的态度,根本没说要迎接她入府当小妾,让沈红蕾既气又恼,可是又束手无策。
  这种事情传出去,众人只会骂她不知羞耻,对恕王根本不痛不痒。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还是逃脱不了这里,一辈子老死在佛山寺中。眯起眼睛,沈红蕾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绢儿,看着衣裳紧贴着曼妙的曲线,露出诡异笑容。
  “绢儿,你可有良配?”
  “小姐……”猛然抬起头,精致小脸蛋上布满困惑,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如果没有的话,跟着小姐一起服侍大爷如何?”沈红蕾将她拉起,故意用手拂过她的发丝,抬起小巧下巴,绢儿小脸蛋惨白。
  “不……小姐,请你饶过奴婢……”绢儿双脚在发抖。
  “让你服侍大爷是你的福份,你竟然给脸不要脸。”沈红蕾脸一沉怒斥,指甲紧掐着她的下巴,差点要将她毁容。
  “我……”绢儿吓的说不出话来。
  华儿兴高采烈冲入厢房时,没注意到气氛,口里嚷嚷着:“小姐,恕王那里传话过来,说明早在老地方相见……”话说到最後愈变愈小,她注意到小姐捏着绢儿的小脸,投过来冰冷的目光。
  “华儿,把门带上,我有件事要与你们俩人一起商量。”沈红蕾语气虽然轻柔,华儿身子微颤下,感觉到阵阵寒意升起,绢儿发出轻泣,她不安的把门给带上。
  “你们明天跟着我一块服侍恕王,知道了吧?”命令一出,华儿、绢儿吓的立刻跪倒在地。
  “小姐,请你饶过我们吧。”她们知道要是做了恕王的女人,这辈子她们注定找不到好归宿。
  “闭嘴,现在我们是同艘船上的人,要老死在这,还是拼一把,由你们决定,别以为五妹妹会帮你们,到最後你们的下场只有死这条路可以走。”为防二人背判,沈红蕾漫不经心提醒道,让她们知道背叛的利害。
  华儿、绢儿被吓的六神无主,这是她们唯一的选择?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乍死(四)
  陈氏驾着马车缓缓从佛山寺下山,马厢里正摆着一副棺材。
  此时一颗小脑袋从棺木里探出头来,圆滚滚的眼睛神气活现,隐约带着一抹轻松愉悦道:“姨,把这棺材送回去,我先去跟何掌柜收帐。”
  “棺材舖可不愿意接收用过的棺材。”
  “你放心,便宜点卖回去,把银两多少拿回来,不然姨拖着一副大棺材上路,丢也可惜,不丢嫌累赘,还不如送回去。”
  陈氏觉得小姐说的对,虽然买下棺木根本没花多少钱,但这麽大的棺材丢掉也可惜,卖回去还能赚回一些。
  “姨这就拖回棺材舖去。”现在她们没有沈府的帮衬,一切花用得靠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攒下来的银两,可不能随便乱花。
  她与陈氏约一个时辰後在城门口见。
  沈红颜头上戴着帷帽,遮住小脸,缓缓走向乾货舖,却发现舖前有一种古怪的气氛,人潮似乎冷清许多。
  她脚步停顿下,眯眼仔细打量四周,发现店舖前多了一些贼头贼脑的人,伸长脖子,目光不停往舖内搜索。
  沈红颜咬住红唇,掠过一抹不安,心想要不要放弃一万两,想想又觉得很不甘心,钱虽是身外之物,可有可无,但是现在她急需那笔钱安家。
  赌一赌吧。她深吸一口气,在权衡利益之下,觉得这个冒险值得,再不行也可以躲进种子空间里。
  笃定之後,她不给自己有後悔的理由与藉口,大步大步往前进。
  当她步入乾货舖的大门时,里面的夥计微微一楞,门外灼热目光停驻在她的身上,“小二,我来拿十天前订的货。”
  “货!?”夥计先楞了楞,眼珠子一转,朴实脸上堆满笑容。”姑娘,你先等等,我就叫掌柜出来。”
  夥计脚跟一转,消失在布幕後面,不一会何掌柜走出来,即使沈红颜的脸被帷幔给遮着,他一眼就认出她。
  “姑娘,你的货来了,我们先到里面谈讨下价格。”何掌柜机警道,让沈红颜进入内院。
  沈红颜微点下脑袋,跟着何掌柜移动时,隐约感觉到外面好多双眼睛在直盯着自己。
  “何掌柜到底发生什麽事?”进入内院後,拿下帷帽,沈红颜蹙起秀眉,听何掌柜长叹一声,欲言又止道。
  “这全是姑娘拿出来的花惹的祸。”
  “我的花……”沈红颜陷入沉默,大概明了发生什麽事,在冬天里盛开的月季花,品种如此独特美丽,落入有心人的眼里,当然想知道背後的卖主是何许人物,又是用什麽方法栽种出来。
  “何掌柜,你是把我与你之间的交易说出来?”想到门外守的一群人,她的心顿时一沉,看到何掌柜充满歉意的表情。
  “姑娘别怪小人,我这一个小小的乾货舖根本抵挡不了达官贵族的施压,这是卖花的钱,本人分文不取。”何掌柜叹息,充满歉意拿出一叠叠厚厚的银票。
  “何掌柜,您这些钱是我的卖身钱,我若踏出舖子,恐怕早被人压走。”沈红颜心一沉,她与何掌柜进入内院,恐怕变成众人觊觎的目标。
  “为姑娘惹下这祸端,十分歉然,请姑娘勿怪,我会请小二带你到後门走,能不能逃离那些人的魔爪就得看姑娘的本事。”
  沈红颜心里有气,看着桌上厚厚那叠银票,沉着脸收下,甩头就走。
  她的信任换回来却是背叛,心中有股怒火无法宣泄。
  “阿超,带姑娘往後门走。”何掌柜叹息道,他也没想到一盆花会引来喧然大波,连恕王都被扯进来。
  听说恕王为讨美人欢心,下令把栽种月季花的人送进府里,他虽然没有答应恕王的要求,但也告诉姑娘什麽时候来到店内,小姑娘想要逃离根本是难上加难,她被送到恕王府是砧板上的事,只是何掌柜不希望是递过自己手,这样他心里的罪恶会少一些。
  沈红颜把钱票收进种子空间中,前脚才刚踏出乾货舖的後门,就感觉到身後有好几只眼睛盯着,她想也不想迈开脚步,匆匆忙忙想要混进人群里,却发现身後一双双紧迫盯人的眼眸仍是锁着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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