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宇思思觉得背脊一阵阵地寒,她泪眼模糊地低首瞅着上身被撕得破烂不堪的衣服——他对她做了如此过份的事,却连歉也不道一句。
  不久前,无需致歉的时候,他抱歉不停,现在他该道歉才对,却半字不提。
  仅言让她锁紧门和窗,说她不是小孩子了……宇思思严格来说,的确算不得是小孩子,只能算是少女,虽然有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就会忘了这一点。
  宇思思并不喜欢长大,因为每长大一点,就意味着和哥哥疏离一些。
  她上幼稚园大班后,宇承天便不再亲自动手给她洗澡,上小学起,不再帮她穿任何一件衣服。
  她八岁过后,不要她再进他的浴室给他搓背,十三岁后痛下辣手改掉她爱钻他被窝,特别是冬天拿他当取暖器的习惯,十六岁,前阵子还用近乎恐怖的方式惩罚了她爱爬到他的腿上坐着的毛病,现在又……
  在宇思思的印象和记忆里就是这样,岁数的增长代表的只是分隔和远离。她年龄越大宇承天就离得她越远,愈来愈不再“亲密无间”,愈来愈多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能。
  宇思思不喜欢被“远离”,每次宇承天调整她的
  ☆、因为这个小秘密
  调整她的行为方式,她都会感觉得象是被他抛弃了一次。她下意识的认为,只要不“长大”,宇承天就不会再继续“远离”。
  然而不管她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她都已成长为了十六岁少女。哪怕是她象现在这样地,如同八岁时一样给他搓背,或象十三岁之前那样和他睡一张床上,如十二岁时一般坐在他的大腿上,她也倒退不回真正八岁、十三岁,十二岁时的宇思思了。
  真的倒不回去了,连同孩提时代,与哥哥宇承天很亲密,却也绝对单纯、友爱关系,似也已一并一去不复返,即使她不想承认,不愿意正视,也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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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秘书敲门进到宇承天的办公室,惯例性的报告完多天前就已安排下来的,今日不得不有的行程,然后就听他道:“好,知道了,你出去吧。”
  李秘书说了声是,就脚步轻盈地向外走,然而才步到门前,就突听宇承天道:“等等。”
  李秘书诧异地回过头来,等着下文。
  “是这样的,”宇承天道:“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查一下,然后找个好点的心理医师,给我联系一下对方,好吗?”
  “啊?”李秘书道:“怎么呢?”
  “最近感觉压力大了点……”宇承天道:“可能工作上的,可能……”
  “我明白,”李秘书不等他说完便理解地一笑道:“您是想找个地方放松、倾诉一下,您觉得有些心情和身边的人不好说,我理解,明白这种心情的。我这就去查……”
  “这是我们俩才知道的秘密对不对?”宇承天在她又背转身去时道。
  “是。”李秘书回首笑道:“当然,好。”
  李秘书因为这个小秘密,欣喜了一个早上,上司肯和你分享秘密,哪怕是个小秘密,也证明做为下属的自己很被信任,这教她如何不高兴?
  李碧荷见她自宇承天办公室出来后,一直很开心的样子,忍不住疑心,便故意去倒了杯咖啡,假装不经意地经过李秘书的办公桌前不经意地道:
  ☆、做梦都想不到
  “李小姐,宇经理和你说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啊?说来听听,一起开心一下如何?”
  “李碧荷小姐,”李秘书当即道:“我们是不是各有各的工作内容?”
  “当然。”李碧荷道。
  “我是不是不用向你汇告我的工作内容?”李秘书又道。
  “是,你又不是我的下级。”李碧荷干笑道:“李小姐怎么用得着给我汇报。”
  “所以,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李秘书道。
  “我只当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让李小姐如此开心。”李碧荷闻言面上的笑容更盛,暗地里却捏紧了咖啡杯口道:“李小姐不愿意说就算了,何必这么严肃?”
  “我只是觉得,这上班的人啊,该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工作,而不是做包打听。”李秘书坐在她的椅子继续含沙射影。
  “呵呵,是的,李小姐真是真知灼见。”李碧荷假做恍然道:“差点忘了,我手头还有一件事没完成,不跟李小姐聊了,做事去。”说完冲李秘书点点头,自去了。
  而她一回座位就将手中的半杯未喝完的咖啡,甩进垃圾筒内去。冷哼了一声便拿了笔,低了头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立刻就忘了刚才的不快一般。
  李秘书难得在口头上大大赢过了一回,扳回一城,内心更是舒爽,自不待言。
  并不知道他两个彼此看不顺眼的属下正在外面明勾心,暗斗角的宇承天此时此刻,一脸黯然地坐在办公桌后,凝视着桌面上相架内的一幅照片出神。
  照片上是他和宇思思的合影,照片里的宇思思十来岁的样子,趴在他的背上,笑得阳光灿烂。他记得的,这张照片是他留学期间,宇思思来看望他,两人一起出去玩时照的。
  他特别喜欢她这个笑容,所以放大了装进相框里。
  那个时候的他,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她有一天会令自己如此烦恼,失魂落魄。
  宇承天将相架扑放在桌上,隔了一会又干脆将它收入办公桌最底层的屉子内。
  心理医师——他那时更做梦也料不到,他宇承天有一天竟会因为感情问题而
  ☆、校园里的春宫
  他宇承天有一天竟会因为感情问题而窘迫到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进行心理理疗的地步……
  时光易过,转眼间就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
  宇思思今天虽然勉强来到了学校,可她一整天基本没听什么课,她的脑子时常出现空白,停顿现象,全不由自主。
  放了学,不想回家,又懒于多走动,无处可去的宇思思,最后选择了他们学校教学楼的顶楼,在可以窝藏自己的顶楼一个角落里斜靠了石壁看白云在蓝天上悠闲来去。
  宇思思抱了书包不知坐了多久,只知天空上云的颜色由白变为亮灿灿的红,再由红幻化出边缘的金红,再又几变过去,天色渐趋暗淡。
  在这无边的暗淡寂静里,忽而传来了脚步声,宇思思没理会,动都没动一下,她不想动,哪怕来的是鬼,她也无所谓。
  来的看来不是鬼,因为俄而又有了声音,是说话声,语气等都很象王美娜。
  “这么晚了,这上面肯定不会有人的了。”那个声音说:“我们继续好不好?”
  没人回应她的话,接下来只是一阵窸窸窣窣,夹杂着奇怪喘息的古怪声响。
  宇思思皱皱眉,她希望他们谈谈话,就下去,但对方一句话都没有再交谈,传来的尽是些怪声,且不多时就又听到娇喘伴合着男子粗重的呻呤。
  宇思思越听越不对劲,正不安,就又听女孩子“啊”了一声,怀疑出了什么事的宇思思,从窝着的地方爬了出来,就瞄到一副活生生的春宫图。
  宇思思捂紧嘴巴,心脏差点停跳。黄昏早已来临,光线暗淡,所以她看不清那被挡在女孩子背后的一直都象是低着头的人影究竟为谁,她微微能看清的只是正对了她的赤身露体的女孩子——居然真是王美娜。
  而在昏黄的光线中,宇思思还明白地能看得见,王美娜微躬着身子,手抓着一个特地装在楼顶,平日里也可以用来锻炼的双杠中的一个铁杠。
  她那雪白的身子在广阔的天空背景下,在昏黄暗昧的光影里有节奏而诡异地耸动着,胸部
  ☆、活生生的春宫
  胸部如波浪起伏,嘴里逸出的声音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
  宇思思严格来说,并不是除了学习只会学习的学生,在很有空闲时,她也会看小说,其中包括一些看了后会使人脸红心跳的小说,但相关类的所有的情节,过去她都只能通过天马行空的想象,一知半解。
  她想象不到有一天,那些比她看的小说,还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会完完全全真实,活生生地展现在她眼前——
  宇思思手软脚软,面颊却仿佛被炭火燃着,上面的热气冒得她怀疑能蒸熟龙虾。最后她咬紧牙,抱着书包冲下楼去,她狂跑一气的脚步声绝对惊动了楼顶上正火热的两个人,因为她分明听到一两声慌乱的叫声,可她顾不得那么多。
  宇思思差不多是一口气跑出了学校门外,其时,高三上晚自习的学生早已进了教室,且已经开始上课,看门的老伯也早已关了大铁门,只留下侧边小门未关。
  他瞧见宇思思象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冲过来,又冲出门外,便大声地喊了她几声,要她停下,又问她几年几班的学生,但回答他的只有宇思思如飞般疾冲,跑得越来越远的背影。
  宇思思就那样,一直跑到公交车站,上了车,然后到站下车又跑着去存电动车的小店取了车,马不停蹄地回了家,等到了卧室她才算不用再跑了,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喘大气。
  她没什么渴求了,她现在只希望明天,能安静点,再也不要发生任何事了,不然她的心脏会承受不住,得心脏病,还是严重的那一种。
  上天也许是听到了她的祈求,并允许了它。
  第二天,并没有暴发任何意外的事,只有王美娜一整天都显得魂不守舍,焦灼不安,那表情看起来似在等待着某种会突然降临的噩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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