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不如归去
晚上的时候，慕依白的手机响了，她噌的一下坐起来，抓起床头的手机，结果屏幕上闪着的是萧明的名字，不是黎墨然，她竟然觉得失落万分。
复又躺了下来，看着顽固闪烁着的屏幕发起楞来，曾经听到都会乱了方寸的名字，此刻却觉得木然，原来真的相见何如不见时。在黎墨然悄悄走进自己的心的同时，萧明的名字早就变成了一个代号，一段感伤，这些年她一直纠缠在戛然而止的伤感里，而如今她知道了真相，反而觉得没那么在乎了，那段感情早就过去，再不是鲜活的存在了，只是终于画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罢了。
“喂！不是，我不是慕慕，我是俞央。”俞央实在忍不住了，从床上发呆的人的手中，接过电话，接了起来。
“什么？！我问问她吧，你别抱太大希望，这个现在精神不太正常。”
俞央将电话拿开一下，转头问慕依白：“萧明在楼下，见不见？”
慕依白还是呆呆的样子，就在俞央快爆发的时候，却见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慕依白洗了洗脸，随便披了件衣服。
“慕慕！”俞央看着慕慕往门口走去，忍不住开口，可是叫住了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又摆了摆手，不论她怎样决定，自己都会支持她的不是么，又何必再问。
看得出俞央的担心，慕依白轻声说了句“放心。”转身出门。
她看到萧明站在路灯下等她，恍然间，仿佛回到很多年前，那无数个他伫立在街角等她的夜晚。只是现在都变了，人没变，心境却大不同了。
“我听说了，只是。。。来看看你。”萧明先开口道。
慕依白却答非所问：“我觉得，你很奇怪，莫名其妙的离开我的世界，又莫名其妙的回来。”
“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我之前一直以为，我和李美今。。。我不敢来找你。”
“是么？如果并非你情我愿，如果你真的有爱我那么多，那么那些又算得了什么，足以将我们分开么？
“就是因为我爱你太多，所以才无法原谅自己的背叛，不想让你同我一起悲伤。你到底怎么了，慕？”
慕依白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埋怨着萧明，却是在对自己说，如果并非你情我愿，如果真的爱了，那有什么能分开，一切都是借口罢了，只是自己懦弱的借口。
她觉得自己很可耻，因为此刻，她莫名其妙的迁怒萧明，总觉得，他如果没有来了又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明明看到萧明望着她，眼中的伤痛，可是还是说出了伤人的话。
“对不起，我不值得你爱了，曾经我们都以为对方才是先变了心的人，现在我承认，我是变了心的人，我的心里住了别人了，他给我温暖和全部的爱，让我忘了我自己，忘了过去，忘了你。。。不过谢谢你，谢谢你来了，带给我一个结局，让我终于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心，重新开始。”
“我以为在你心里。。。呵，我以为你会犹豫的，还以为，这一次还是要我来为你做决定，原来，这么多年我的慕已经长大了，已经学会自己做决定，你已经有决定了是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是问她，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想了念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依赖着他的小女生了，她懂得了爱，学会了选择。
慕依白望着他，透过眼前的水雾，似乎看见他的眼中一颗泪落了下来。毕竟是曾经爱过的人，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她走上前，抱着他，像过去一样，只是那时候说的是“我爱你”，而现在说的是“对不起”。
远处有一辆黑色的宝马开走了，车里的人，再没有愤怒，只余脸上冰冷的泪水，和彻底冰冷的心。他没有把车窗关上，任寒风狠狠的刺痛皮肤。
也许是心中的迫切与紧张，这一夜慕依白睡得很不安稳，早上5点，她就起床洗澡打扮，特意画了点淡妆，让自己看起来面色红润一些。
吃过早饭，慕依白郑重的跟俞央告了别，决定勇敢追求一次自己的幸福，如果自己曾经将他推入深渊，那么就再次将他拉出来，如果她不能将他拉出来，就随他一同坠入深渊，这一次，她真的不想放手，无论如何。
可是，许多人，许多事，都只在一念之间，错过了，就失去了。。。
慕依白刚出门，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郭晓宇打来的电话，约她见面，说有重要的事跟她说，是跟黎墨然有关系的。
慕依白一听和黎墨然有关系，立马打了辆车，奔到了约定的地点。
他们定在市中心广场见面。慕依白到那的时候，郭晓宇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她快步走过去问：“什么事？你快说，我正打算去找黎墨然。”
“你去找他，是因为心里有了决定了么？我能不能知道，你的选择？”
“我的选择，你看不出来么？”慕依白以为郭晓宇会因为她的这个决定高兴的。
可是郭晓宇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慕慕，太迟了，你发现他爱你太迟了，你发现你爱他也太迟了。。。”
“你什么意思？”慕依白退了几步，退到了广场的长椅边上，她似乎已经感到，郭晓宇接下来说的话，她会难以承受。
“黎墨然走了。”郭晓宇平淡的开口。
慕依白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身体，跌坐在长椅上。这个冬天，好冷。一种寒冷，从心里一直蔓延开来，她止不住的颤抖。
“你来我们学校帮忙毕业晚会的那次，那是第一次，我看见黎墨然和你相处，我就已经看出来，他看你时焦灼的目光。后来，在更衣室外他听到你还对萧明念念不忘时，流露出受伤的神情，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他那天那样失态的喝了那么多酒了。连我一眼就看出的事，你却花了这么久才懂得。我听俞央说，你对他是有感情的，昨天我去看他，还劝服他去找你，可是你呢？慕依白，如果你真的对萧明那样念念不忘，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在一起呢，你知道得到又失去那感觉么？”
“我。。。”慕依白却一时语塞，她知道，她太知道了，那种伤痛，她过来四年才淡忘，而且，因为黎墨然她才淡忘，那他呢，他要怎么才快些淡忘，如果可以让他少难过一些，就算是他立刻忘了自己又如何呢。
“郭晓宇！不许你欺负慕慕！”俞央从后面窜了出来，“亏得我不放心，跟了出来，你！啊啊！把慕慕骗出来干嘛！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知道这些日子，她是怎么过的么，你只看到黎墨然难过，你没看到她眼睛还肿着，都瘦了一圈了。。。”俞央有些哽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呢，连她看着都觉得心疼极了，“慕慕只是怕会再伤害到他，她。。。再说，如果黎墨然看见她和萧明在一起时，站出来问清楚情况，也不会是这样，他都不去争取，也不给慕慕一个解释的机会。凭什么把责任都推到慕慕身上。”
“俞央，别说了，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失去他了，再去追究过去，没有意义了，我失去他了。。。”
看到慕依白泣不成声的样子，郭晓宇也有些难过：“快到今天凌晨的时候，他才回家，所有人找他都快找疯了，他回来却不说自己去了哪，只是说订完了机票，随便收拾了一些东西就走了。我想这次他是真的绝望了，他回来时，我也在，他身上那种气场，是我从未见过的冷。”郭晓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慕依白接过来，是苹果最新款的mp3，她知道他为什么送这个礼物，有一次，她和黎墨然出去逛街，她看到这个mp3很喜欢，她喜欢听歌，因而喜欢这些东西。黎墨然想买给她，被她拒绝了。现在，它竟然躺在她的手心里，送东西的人她却永远失去了。
她颤抖着手不敢打开。俞央轻轻环住她：“慕慕，我们回家吧，好吗？”
过来好久，她才开口：“你们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不行不行！你这样，我根本不放心！”
“求求你，俞央，让我自己呆一会。”慕依白自说自话的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他们终究没有跟上来，慕依白一个人沿着湖岸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盒子，把耳机塞入耳朵里，翻看着目录，里面只有一首歌，她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就只有一首歌，光良的《如果你还爱我》
我带着一颗疲惫的心走了
我知道自己在你心里已不重要
虽然我们曾经相聚过
也许对于你来说
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回忆
我带着一颗沉重的心走了
我知道自己没有勇气道别离
虽然我们曾经拥有过
但是对于你来说
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回忆
难道早已注定
不能真正拥有你
当我真心付出一切
只为了承受孤单和寂寞
我知道你不敢对我表白
是不要看到我的伤怀
虽然你没有说要离开我
我已经感到你不在属于我
如果你还爱我
你不会对我如此的冷漠
又怎会让我在漫漫长夜独自徘徊
如果你还爱我
你不会对我如此的冷漠
我只能含着眼泪默默的离开
“你恨我是不是，墨然，墨然。。。我叫你，你再也不会温柔的回应我了，你的温柔又会对着谁呢，我好想再见你一面，可是我太贪婪了，如果我再见你一次，肯定舍不得放开你的。”
“老天！你是不是捉弄我啊！”慕依白哭喊着，不顾周遭的眼光，她只觉得她心底难以宣泄的困顿。为什么萧明这时候回来，为什么每一次，见面都会被他看见。耳机里还在一遍一遍的唱着，“如果你还爱我，你不会对我如此的冷漠，又怎会让我在漫漫长夜独自徘徊。。。”
她仿佛看见了，寒风的夜里，他绝望的孤独，歌声一下一下的割着她的心。她望着平静的湖面，好几次想要跳下去，结束这种被凌迟的感觉。
“墨然，我失败了，我没有将你拉上来，所以，让我随你一同坠入深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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