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你走之后
叮咚，电梯门开了，还是回到了这里，仿佛只是呆在有他的城市，就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离开的每一天，慕依白的心都系在这里，不知道他有没有来找过自己，有没有想过她，有没有后悔让她离开，还是他是真的不再需要她了。。。
慕依白打开门进屋，多想回来第一时间就看到他，她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可是，现在已经凌晨1点了，这个时间，他应该睡了吧，她没有忍心打电话打扰他，况且，他每晚在哪里，慕依白根本不知道。。。
把行李放进房间，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慕依白端着杯子走到偏厅，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现在反而不太困，还是因为心中期待见他而兴奋呢？
慕依白本想到窗边看看夜景，所以没有开灯，结果刚一走出厨房，就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端着的水杯从手中滑落，玻璃碎了一地。她刚想尖叫或者跑掉，却见那人慢慢抬起了头：“墨然！”
慕依白忙把灯打开。他好像觉得刺眼，又低下了头。他的脸上有胡渣，比起之前，看上去又瘦了些，脸色也很苍白，她觉得心好疼，疼得她几乎走不到他的面前，她艰难的迈着步子，蹲在他的脚边，轻轻喊了他一声。
可是他却没有动，慕依白突然觉得很害怕，她又叫了几声，她抓起他的手，抬头望着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到她的脸，黎墨然好像回过神，他慢慢抬起头望着她，然后突然大力的甩开她的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走。。。”他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干哑的说不出来。
慕依白忙去倒了杯水过来，却被他一挥手打翻在地，这么一会儿两个杯子，两杯水，一地的水渍，散落的玻璃碎片，慕依白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黎墨然，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干嘛一直赶我走啊，你是有了新欢了么？你别骗了我，告诉你你的新欢已经出卖你了，sharon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敢说你不爱我了么！你说啊！呵，我去给你倒水，喝了水你再骂我，再把我骂走，再说你不爱我了，说我是自作多情，只要你说，我马上就走！再也不会回来！”慕依白越说越生气。
她愤然的转身去厨房倒水，谁料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手心扎了一块碎玻璃，她狠狠地拔了下来，掼在地上，顿时碎成了更多的小碎片。她听到后面的声响，却不想回头看，手很痛，却不及心中痛的万分之一。
慕依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她迫切的回来，迫切的想要见到他，迫切的想要跟他说的话，现在都化为乌有。
“慕。。。慕，来。”身后传来他嘶哑的声音。
她很生气的想不去理他，可是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见黎墨然朝她伸着手，他的神情有着怕被拒绝的慌乱。终究还是不忍心的，不论是她还是他。即使刚刚背对着他，慕依白也听出那声响，是他想起身却跌回沙发的声音。看他的样子，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慕依白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视他伸出来的手。
黎墨然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然后抓起慕依白受伤的手，打量着伤口，他抬起她的手，用舌尖轻轻舔了伤口周围，又轻轻的含住吸了吸。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让眼泪掉了下来。一把抱住了他，她把头靠在黎墨然的胸前，用他的t恤擦着眼泪鼻涕。心里说不出的委屈：“你明明在意我的不是么，为什么还要赶我走，墨然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让我一再的失去你，这种痛，我再也承受不了了，墨然，别再让我离开。。。”
她抬起头，找寻他的双唇，轻轻的吻着，含着他干裂的唇瓣，反复吸吮。
相濡以沫，墨然，我们能不能就这样，就像此刻这样。
过了很久，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的唇。黎墨然低下头，没有看她，却轻轻的说了一句，那一句，即使很多很多年后，慕依白想起来，仍觉得似刀子在剜自己的心。
他说：“你不是走了，不要我了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黎墨然的嘴里能说出这样幼稚的话，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她轻轻的环住他的腰，他真的瘦了好多。黎墨然没有动，任由她抱住自己。
“墨然，你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你走以后。”
慕依白愣了一下，才反应出他竟然在这坐了3天了！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他，仿佛这样还不够，只想把他整个揽在她的怀里，她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的说：“你演韩剧啊，那我要是不回来了呢，你还想在这坐一辈子啊。”她还想再开两句玩笑，却感觉在她说到不回来了的时候，他的身体明显一颤。以至于慕依白说不下去了，轻松不起来了：“墨然，你想气死我么，难道你还想象上次一样，昏倒在家里么？”
黎墨然动了动唇：“上次。。。”
“是啊，那时候你不接我电话，我翘了班跑去你家找你，我真的找你了，那些天我像疯了一样的找你，手机插着充电器，不停的拨号，即使睡觉时，也把手机放在枕边，生怕错过了你的电话。后来我去了你家，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开门，我在门口坐了一个下午，我以为你走了，我拿出备用钥匙，想去呆一会，最后再感受你的气息。”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以为我来不及告诉你，我爱上你了，你已经在我心里了。结果门打开时却见到。。。我多么庆幸那时候我去了。你现在怎么可以这样，如果再把胃弄坏怎么办。”能不能不要叫她这样心疼，她不自禁的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紧紧地抱着他，仍旧难以抵挡心中的酸痛。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任眼泪不停的流着，幸好，幸好她坚持，只在家呆了2天。。。
“你没有告诉过我。”黎墨然缓缓的开口。
“是，我把你送到医院，一直守着你，不敢闭上眼睛，我想在你醒来的第一时间告诉你，可。。。后来你家人来了。终究，还是来不及。。。”
黎墨然终于抬起手的抱住了她：“慕慕，这次我可以相信你么。”
慕依白抬起头望着他良久，才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墨然，相信我。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即使你赶我走我也不走，让我爱你好不好。分开的每一个日子里，我都只想做一件事，就是能够亲口告诉你，我爱你，黎墨然，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也许从很久以前，也许从我不知道的时候就爱了。。。”
黎墨然没有说话，可是慕依白感觉得到，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她的肩膀被温热的液体濡湿了。。。
这一圈，我们都绕了太久。。。
她只想紧紧地抱住他，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的青草香，结果她才抬起头，却在看见黎墨然微红的眼眶后，又忍不住哭了。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慕依白擦擦眼泪，起身去厨房。刚走两步，就听见后面一声闷响，转过头，黎墨然摔倒在沙发边上。慕依白赶紧过去扶起他，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慕依白感觉得到他把全部重心都靠在她的身上了。是啊，他是个正直青年的小伙子，换成个老弱妇孺在这坐上3天早就进医院了。
慕依白把他扶到沙发躺下，找了个小薄毯子给他盖上，她蹲在沙发边上，轻轻的把手放在他的胃上问：“会痛么？”
黎墨然停了几秒反问她：“会痛么？”
“会。”慕依白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这里，很痛很痛。我根本不敢去想这几天你。。。我会恨自己，没有陪在你身边。”
他从她的手中抽出手，拂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
慕依白努力对他笑了笑，她伸出双手将掌心搓热，轻轻覆在他的胃部，一圈圈的按摩着。腾出另一只手，找到了他的手心，悄悄的探了进去，握着他的手。
“墨然，你知道么，原来，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这样做了，那一次，为了庆祝你和郭晓禹重逢，你喝了好多酒，那时候见你胃痛不舒服的样子，那种心疼和此刻一样，只是现在终于可以不再慌乱，不再脸红的帮你揉一揉。”她停下来，伏在他的肚子上，闭上了眼睛：“能这样，我很满足，也很幸福。”
“墨然，那次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啊？”慕依白懒懒的从他肚子上爬起来，鬼头鬼脑的伸到黎墨然面前，瞪着他问，“是因为我么？”
想到那时，黎墨然的心划过一阵刺痛。
“慕慕，你现在忘记萧明了么？”黎墨然却所答非所问的说了这样一句。
“没有忘记，他是我的初恋，承载着太多青春时的单纯美好。”她感到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慕依白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握在她的两只掌心之间，对他笑着说：“可是，我不用再努力去忘记了，他在我心里已经成为过去，不会再影响我的生活，我的情绪。只有我在回忆我的青春时，才会出现这样一个人。现在，我的心里，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你，黎墨然。”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她的长发，这种幸福，谁不是盼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