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碎开深知这黑衣人功夫在自己之上,否则他身负一人,自己竟然追到城郊才追上。没想到明氏竟有如此好手,难怪主子要如此布局。凝眼看了看被黑衣人扛在身上的兰静儿,确定她只是被打昏了才放下心来。
  黑衣人伸手将兰静儿放在旁边,先解决了这人再说,他的人也快来接应了,决不能让这小子活着。
  碎开屏息静气,暗暗运气。
  静儿从昏迷中醒来,黑衣人下手并不重,抬眼看去两个影子在空地上缠斗不休,快得她都分辨不出来谁是谁,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其中一人是碎开。她心里一暖,突然安下心来,有他在没事的。
  她怎么会被劫走呢?
  碎开越来越心惊,他沿途留了雪衣卫的暗号,他们应该快到了才对,怎地还没有动静,而他与这黑衣人已拆而了百余招竟还是找不出对方的破绽,这人功夫之高怕是只有主子才是对手。
  这一分神碎开左肩上立马被对方抓住破绽一掌击中,碎开踉跄退了两步才站住脚,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强的对手。
  静儿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碎开……
  离人带着雪衣卫和青衣骑按着碎开的暗号寻来,不想半路就被拦下了,果然全是高手,一时之间雪衣卫和青衣骑都脱不开身。
  眼看碎开右手被制,漆黑的夜里突然亮光一闪,静儿尚来不及呼喊身体就冲过去抱住碎开,“噗”一声锋利的匕首从静儿右后背没入,碎开心里一痛抬腿踢开黑衣人抱住静儿往后飞快掠去。
  “小姐!小姐!”碎开干净利落地封住静儿伤口周围的穴道,紧紧抱住。静儿口中溢出血来,伸出左手在碎开身上摸索,“我没事!”碎开心中疼痛加剧,这傻瓜自己都这样了还顾着别人死活,向来不为所动的心里竟像滴了血般难以承受,碎开抬眼看着两步之遥的黑衣人。
  黑衣人心里一惊,这小子杀气突然大增,这女人没有功夫伤重如此怕是活不了了,既然完成了任务就无需逗留,身一转就要遁去。
  “哪里走!”碎开一掌隔空劈去,黑衣人见身边那颗大树轰然断成两截,不禁暗暗心惊。碎开放下静儿,他心里有点混乱,只有一个想法,杀了这个人!黑衣人走不得只好拿出全力了,他武功到底在碎开之上,加上碎开心境从未如此焦躁和愤恨,招招都要致人死地,但也因此自己身上破绽百出,一个想要逃生,一个想要对方死,战况越是激烈。碎开身上衣衫尽破,黑衣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黑衣人左手一掌袭来,攻的是碎开心门;而碎开一掌劈下,取的却是对方头顶大穴,这乃是同归于尽的打法。黑衣人纵横一身也不免惊得肝胆俱裂,想今日怕是要死在这小子手上了,随即手上使出十分功力,就算死他也要这小子死得比他惨,这是他自找的。
  “砰”,身影倒地。碎开死死地看着面前已经倒下去的黑衣人一时回转不过来,手掌上麻麻地痛。突然一人从不远处疾奔而来,一把抱住就要倒下去的碎开。
  “哥!哥!”原来这人是紫鹰,他调查完明氏底细发了消息后也急着回宫来,不想远远看见那一幕差点吓得心跳停止,这紫鹰是碎开的胞弟,武功虽及不上哥哥,但是他有一样功夫却是雪衣卫里任何人望尘莫及的,那就是暗器,他最擅长的又是“千影针”,来无影去无踪,迄今为止还没有在千影针下生还的人,而且情急之下紫鹰还在千影针上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这才使得黑衣人那一掌没来得及劈下去,硬生生受了碎开一掌,真正肝胆俱裂。
  碎开喘了口气,推开紫鹰跌跌撞撞地往静儿跑去,紫鹰这才发现还有个人,看兄长那副心痛悔恨的样子紫鹰吓了一跳,见哥哥只是抱着那姑娘不动,不禁急了,“哥,赶紧送回宫啊!还有救!”碎开是第一次遇到感情,听紫鹰这么一提醒才缓过神来,掏出怀中小瓶倒出绿灵丹来,这药除了延缓毒发还能护住心脉,这才小心翼翼抱了施展轻功往皇宫掠去。他重伤之下本没有这样的气力,只因整颗心都系在静儿身上竟是忘了自身情况。紫鹰也不敢怠慢,赶紧护了两人一同往皇宫奔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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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话说浪亭那边虽然也伤了不少,但是所有人终于全都处决,那黑衣人本来就是那股势力的领头人,功夫最是了得,这群人功夫是很高但到底不敌雪衣卫和青衣骑联手。经此一役,明氏再也没有了江湖后盾。
  香谷不敢相信,她只是像平常一样起床而已,就看见静儿躺在自己床上还满身鲜血,她颤巍巍地走过去,一时之间连声音都找不到了,“静儿……静儿……”手抚上去,还好,还有温度;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气息,这才回过神来,厉声问同样狼狈不堪的碎开,“怎么回事?”
  碎开仔细地拿了热毛巾擦拭静儿的脸,旁边四个御医忙上忙下,“对不起,香谷,是我没有保护好她。”香谷见碎开那模样知是问不出什么来,起码现在问不出来,于是转头去看楚夕曜,眼睛森然。昨天夜里静儿出去如厕没有回来她就算睡得再死也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就是不知道,那只有一种可能,她被人点了穴道。
  楚夕曜伸手把香谷拉出房间,香谷愤愤地一把甩开,“解释吧,我听着。”
  “昨晚有人夜闯栖云宫劫了静儿。”
  “他们劫静儿做什么?”香谷语气不善。
  “那是意外。”
  “我听你在鬼扯!”香谷心里气极,说话自然不留余地,“是不是那个蛇蝎女?”不待楚夕曜回答,香谷气哼哼地拔腿就走。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今天不管是谁拦着她都要把那个蛇蝎女人暴打一顿。
  楚夕曜一闪身挡在香谷面前。
  “你让不让?”
  楚夕曜没有动。
  “就算你是皇帝我也照打不误!”话说着香谷竟真的伸手就往楚夕曜身上招呼。
  平时真是把她宠翻天了,才养成了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楚夕曜一把握住香谷的手,顺手将另外一只手也擒了来,双手反剪到背后,微微使力将香谷拉进怀里,形成被他抱住不得动弹的姿势。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他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
  “你闹够了没?”楚夕曜声音一寒,以往那种慑人的表情又回到了冷凝的眉眼上。香谷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这么厉声对她说过话,她已经习惯了,现如今听他这么一吼,心里突然觉得委屈,脆弱果然都是被人宠出来的,香谷死咬住唇,任楚夕曜抱着,不言不语。
  消极抵抗。
  楚夕曜自知刚刚说话过分了一些,皆因自己部署十余年,要的就是杀那老狐狸一个措手不及,若现在公然跟那女人对上,要灭他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低头看那小脸皱得死紧,委委屈屈的,仍然倔强得死扛到底,心里微微一痛,不觉柔和了声音,放轻了拥抱的力道,下颌抵在香谷的头上,“好了,小丑儿,我保证你的小姐不会有事的。乖乖的,别闹别扭,我有我的计较。”
  嘻嘻。楚晓赶紧蒙住小宝贝咧开的嘴,他们俩躲在角落里把这两人亲亲蜜蜜的样子全看了去。
  “哥哥,要是小姨跟父皇在一起,你会不会高兴?”晚上,小宝贝窝在哥哥怀里脆生生地问。
  “嗯。”
  “宴儿也高兴!”
  如果是香谷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话,想起来是不错。楚晓回忆认识香谷后的日子,竟然都是明媚而清晰的,不像以往全是模糊而漆黑的。
  “水……”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下就惊醒了床边趴着的人。
  碎开倒了水把静儿扶起来喂她喝了杯水。静儿总算有点力气了,睁开眼,有一会儿的愣神,待察觉自己竟然躺在碎开怀里,苍白的脸色立马开出两朵火红的花来,碎开看得心中一荡,险些没摔了手中空空的茶杯。
  “你、你的伤要不要紧?”静儿低下头不好意思地问。
  碎开一惊忙收敛心神,自己怎么对人家一个小姑娘如此唐突。“我没事。御医包扎了伤口。倒是你,下次不准这么没轻没重的,那是刀,你以为是什么好玩意儿啊?”说着说着不禁火气就上来了。真是没想到,认识一年了,这柔柔弱弱又胆小得很的小人儿居然有那么大勇气,说往刀尖上撞就往刀尖上撞。
  “我……我没想那么多。”声音越来越小,好像真是她的错似的。
  那小猫一样的声音,带着点委屈,碎开心里刺痛,暗自告诫自己,“碎开啊碎开,这小人儿可是为了你才扑上去的。”
  “对不起,我只是很担心。你没有功夫要是真有个好歹,我……我怎么向香谷交代。”
  闻言,静儿迅速抬起头看了碎开又低下头去,深深的把那抹失望藏进眼底。原来,她是因为香谷才这么照顾自己的。
  “碎开,静儿怎样了?”正当两人之间气氛纠结之时,香谷踏步进来,一眼看见静儿坐着,忙奔过来,一把推开碎开。碎开眉一拧,被撞到伤口了,静儿一见惊慌失措地责备香谷,“香谷,你轻点儿!”说着手伸出去查看碎开的伤口。碎开不好意思躲开就那样僵着。香谷一旁看了,不禁掩嘴偷笑,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丫头鬼门关走一趟说不定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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