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哭成这样？哥明天又得去上海了，你这样哭不吉利知道吗？”女儿止住了哭可还是停不下抽泣。母亲烦了：“还哭？！”上泉吓得连气也不敢出。
“妈，没事！”在凡从包里拿出一款最新的mp4，“这是市上最新款的mp4，送给你！”
“谢谢哥！”有了哥哥的安慰，上泉心里顿然欣慰了很多。
“在凡！”母亲又不满了，“你现在薪水也不多，干吗买那么贵重的东西？上泉现在念书重要，哪有闲功夫用那些。你还是拿回去自己用吧！”母亲又将mp4塞进儿子手里。
在凡还是把东西塞回妹妹手中：“不要紧的，妈。上泉念大学，没那么紧！更何况，她喜欢听歌。妈，我有钱，还会给你买最好的项链！”
儿子的话让母亲的心里舒服多了，这才满意笑了。
哥哥的回家，让上泉的心里平稳了很多，从而一时忘记了这么多年来的种种不快乐。记忆中，哥哥总是对自己那么好，虽然只隔5岁，但哥哥把他自己当成妹妹宽大的庇护伞，保护着妹妹。哥哥的爱超过了父母！夜晚，上泉坐在屋顶，靠在哥哥坚实的手臂上，看星星，沐浴月光！
“哥，怎么没有把芝姐带回家呢？”上泉问。
哥哥答：“她在公司没请到假。”沉默了一阵后，哥哥又说：“上泉，哥明年就跟她结婚好不好？”
“好好好啊。”上泉一下子兴奋起来：“我还没看到她，但我就相信你选的一定是个温柔贤惠的大美女。”
“你就那么相信哥的眼光？”
“不信你信谁？”
“肖上泉——”母亲尖锐的嗓音差点震掉老挂钟上的吊摆。
上泉和哥哥同时回头，看到小姨带着九岁的小表弟出现在身后，当然还有在一旁怒气冲冲的母亲。
“发生什么事了？”在凡问，一边的妹妹吓得不敢出大气。
母亲一把接过外甥的本子，放在女儿面前：“这是什么？啊？这就是你教表弟做的数学题吗？啊？你说说看，说说，韩立威是什么？”
哦，天了，表弟的本子上写满了“韩立威”几个字。怎么？笔迹还是自己的！这不可能，我没有写。“这不是我写的！”上泉语，“我真没写啊。”
“没写？难道这样的字是表弟写出来的？”母亲当然不相信。
表弟也是一脸胆怯，他走过来扯着姨妈的衣角：“姨妈，这不是泉姐写的，真的是我写的。”
“胡说！”小姨上前拉着儿子，“你才九岁，写不出那样的字。告诉妈妈是不是泉姐要你这么跟我们说的？”
“不是的。”儿子小声说，“是我写的。我记得我写的明明是解答，不知道为什么再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话也太不靠谱了。母亲厉声道：“上泉，你太不象话了，表弟才九岁，就教他撒谎。你真是个害人精！”
“姨妈，真的不是泉姐写的呀。”表弟也着急了。
“那你说说，韩立威是什么东西？”姨妈问。
“是，是？”表弟的确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是，是，是泡泡糖！我同学给我吃过。”
作者题外话：当一个人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做什么都不对时，就连她的呼吸对旁人来说都是种错误。这仅仅只是个引子。
正文 异度春秋二（2）
上泉真的为表弟的做法而感动，还真的为自己说谎了。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写韩立威的名字，还是在表弟的本子上。到底是不是表弟写的呢？怎么回事？
母亲对这件事似乎不好再发落什么了。但终究忍不住骂：“肖上泉，表弟被你教成这样，你叫我怎么说！从你来我们身边开始，我们就没过上安稳日子，天天都有家长来找麻烦。110的都被你弄来了几次。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唉......”母亲看着儿子，“我们家真的捡回一扫把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对不起，妈！”上泉感觉很委屈，“我不是故意的。对于这所发生的一切，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凡很维护妹妹：“妈，我觉得上泉没有骗我们。即使那些事都是上泉做的，我相信上泉也是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下做的。还有，我们不应该后悔当年做过什么，而应该好好面对现在！上泉不是扫把星，上泉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快乐！”
母亲愤怒了，母亲因为儿子极为忤逆的言辞以及无视母亲崇高的思想愤怒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肖上泉这个女儿的出现，她真的是个克星。母亲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扇了女儿一记响亮的耳光：“你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开始分裂我的家庭？”
“姐姐别打了，算了！”小姨不忍事情闹成这样。
“妈——你干吗这样？”在凡觉得母亲有些过分，“上泉，你不要紧吧？！”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肖上泉的眼里冒出来，哥哥温暖的心扯不住她已迈开的千斤重的脚步。她跑出了屋！
“上泉！”在凡随手抓起自己的一件外套和一把伞就朝妹妹追去。
母亲看这两个孩子离去的背影，她难过地摇着头：“真不该把上泉捡回来。”
“上泉。”在凡拉住了妹妹，“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跟哥回去吧。”
肖上泉背对着哥哥不停地抽泣，她有太多太多的痛苦堵在胸口，像水里发涨的豆子，就要挤炸她的心。
在凡为妹妹披上外套，拉住妹妹的手：“不哭了，跟哥回去吧。读完大学，哥就带你去上海。”
“哥，”她开口了，“小时候，你告诉我，我是你在上泉河那里捡来的。是真的吗？”
不能再隐瞒妹妹了，他决定告诉她一切：“十九年前，我才5岁，和爸爸妈妈经过上泉河。看到河边有个小婴儿。我哭闹着非要他们把那个婴儿带回去，直到他们同意。”
“那个婴儿就是我了。”上泉知道了，语，“那么，我的生父生母呢？”
“上泉，你想离开我们吗？”他急了，“我知道你很委屈。其实当初爸爸妈妈也很爱你，只是没料到自从你出现后，家里就不停有人找麻烦，而且都是因你而起，妈才觉得你——上泉，你不能离开哥！”
她是舍不得哥哥，但——她更不想再这样过下去。现实告诉她，自己是这个环境里多余的人：“求你告诉我，我真正的家在哪里？”
他难过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也没人知道。你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布袋，里面有一颗装着不明液体的珠子和一张纸条。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也没人能懂！也许，也许你是被人不小心弄丢的。上泉，如果你真的想走，哥想请求你，一定不要忘记哥。”
“哥。”她止住了抽泣，“你是好这个世界上对上泉最好的人，只是我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换个环境，也许我能过得好一点。”
“那，让哥来帮你找亲生父母？现在，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她毫不思索地拒绝了，“我想去上泉河那边走走。”
他抬起起头看见渐渐隐去的月亮，拖着星星一起消失在黑纱中。他递给妹妹伞：“拿上它，需要哥陪你吗？”
“不用了。”她接过伞。
“你早点回来啊。”他嘱咐着。
他看着她稍稍远离的背影，便抬起脚，小心翼翼地跟在妹妹身后。他有种使命，这个妹妹生来就是给自己保护的。墙壁上的树影轻轻摇晃，妹妹走得很慢，他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远离了城市的灯光和喧嚣。远处成群的小山丘，逐渐向他们敞开了怀抱，直到城市的脚下看不见走动的物体。
上泉河，上泉河到了。她听见泉水汩汩的流动声。低矮的灌木是夜的精灵，簇拥着这长长的河流。那河流曼妙多姿的腰肢，蜿蜒到视线的尽头。远处那山顶一溜飘动的浓黑树冠像一场隆重的检阅，整齐而又壮观。是谁将自己丢在这无人的山下？这世外桃源的山林就是孕育自己生命的地方吗？她张开双手，拥抱晚风！原始的母亲，请带我回到你的身边，我真的不想再离开。
上泉，上泉，请不要再远离哥哥了，我知道在我离开你的这些年里，你没有开心地笑过一回。但就快好了，真的就快好了。我结婚后就会和你一起住。夜是这么寒冷，冬天离开的脚步的痕迹在夜风里慢慢退化着。就连刚长出的树芽也探头探脑地望着漆黑的天。风大了，激动地开始低声咆哮，树枝就快折断了，清冷的泉水发出哗啦的声响，抵抗着凛冽的风。这一切都太过阴森！上泉，你慢点走，再走我就看不见你了。我不知道是谁把你抛弃在这阴森的世界，我只知道哥哥就应该是妹妹的守护神，否则就失去了他的意义。
轻扬的小雨飘落下来，落在她的头发上安静而贪婪地呼吸。她没有撑开伞，尽情地享受原始母亲的爱抚。她想化成一团泥，融化在脚下的这片青草里，沉睡在母亲的怀抱里。她的脚步跟上了雨滴越来越快的节奏。
无情的大雨打在他的身上，像冰冷的针扎进肌肤。头发上的雨水顺着脸往下滑，使他无法看清前面的身影。他越来越意识到让妹妹出来是个错误。脚下的泥太滑，他的一个趔趄摔倒了。上泉，你慢点，小心摔倒了！他抬起头：上泉？上泉？上泉不见了！
“上泉？上泉？——”肖在凡一个人在雨夜中挣扎。洪亮的声音没能穿过浑浊的夜......
二
好暖和的地方，酥软酥软的。像躺在一堆棉花里，有着阳光的味道，好香！肖上泉睁开双眼。浮现在她眼前的是淡粉色小纱帐，盖在身上的也是绣着粉色鸳鸯的棉被。一切都带着古朴的感觉，除了窗外那射进来的阳光的新鲜味道。看来，昨夜的雨下得很畅快！
上泉起身下床。
“哈哈，啊哈哈。哎哟妈妈瞧你说的。”一种娇嗔的声音，“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这就给她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