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它们现在似乎只被刻意地让人听到，而无法让人感受到。我很惊恐出现了这种状况，但这种状况比实在的招术更厉害。因为面对这些，我真的束手无策。肖上泉，我接不住你这无形的招……
嗯？似乎又开始起雾，世界又开始变模糊了。
那是我的某些疑惑：我分不清想救你出安殿到底是因为师父的吩咐还是别的什么；分不清不让别人看见你的纹身是因为我想独吞五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请不要再埋怨我的原则，我已经无数次因为丢失了它们而在梦中忏悔。
你的出现是没有人能破的招术……
凌之子感受着略带冷气的雾，看着眼前的一切慢慢被雾掩盖。他迷失在雾里，找不到回去的路！
“当时，我在远处观战。”权宇飞边走边告诉师姐，“也不知道楚征洋是看见了什么，一口咬定师兄这里有五兽奇胆中的蛇胆，然后今天就过来挑衅。”
“那他刚刚为什么还要离开呢？”上泉不懂。
权宇飞答：“多一个人知道师兄的秘密，就多一个争夺者，倒不如都守住秘密，两个人争夺。楚征洋是不想让灵照王子知道这事，所以走前要师兄好好保护五胆。”
“那么师兄真的有颗蛇胆吗？”上泉问。
权宇飞摇摇头： “我没看见什么蛇胆。但如果师兄真的有的话，我就有意见了。怎么能这么自私呢，说好了一起寻胆，用完之后毁灭掉。”
上泉语：“虽然师兄很冷酷，但看上去不象那么自私的人呢。没准他的确有颗蛇胆，但只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
权宇飞笑：“师姐把成人想得太天真了。你的那些想法只适用于单纯的小孩。成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对了师姐，你怎么能做安王的义女呢？你的目的是摧毁五胆，这可是对安殿的摧毁与打击，他们不会让你那样做。”
上泉回：“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安殿的公主。但是他们教我防身术，就像你教我迷踪步，他们不像坏人，真的和家人一样亲。”
“师父和师兄谈话时说到你是安王超生的。”权宇飞冒出一句。
“超生？等等，你们这里也搞计划生育？切！”上泉内心很是不服气，“我是超生的？安王和幽王？怎么可能？我不信！即使是，那他们二王，开个后门，给我个名份也不行吗？至于把我丢弃掉？”
“开个后门？”宇飞也惊讶，“师姐你的想法也真胆大。官宦若随便徇私枉法是要诛九族的，更何况安王和幽王。其实我也不相信你是安殿的人，你的很多想法都跟这个世界不一样，又怎么可能是安殿的！至于灵术和自疗法，我个人觉得非遗传在后天也可以学。很多东西，就像迷踪步一样，是可以创造并发展的。”
“嗯！”上泉也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安殿接受你是另有目的。”权宇飞继续说，“师姐一定是有什么秘密被人发现了。”
“我能有什么秘密？！”上泉语，“即使有，我自己本人也不知道。”
“很有可能是五兽奇胆有关！”权宇飞分析道，“看看向流水，楚征洋，师父师兄，还有大安殿。这些人都在抢夺五胆的时候抢夺你。为什么？就因为你可能你有五胆的线索。”
“如果我有五胆的线索，我早就寻到五胆然后将它们毁灭了。”上泉语。同时她想起就曾经在昏睡中做的那个梦。梦中很多人在追赶自己，只有灵照王子过来救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我背上的纹身真的是关于五胆的吗？可我明明不是这里的人啊？！那句“寻而不寻，得而不得”到底是什么意思？上泉摸着腰间自己藏着的那个挂坠。自从那次被人偷过后，她就没戴在脖子上。它会不会……不可能！别人都说了五胆是固体，我的坠子里明明是液体！不可能！
“嘿嘿！”权宇飞凑近师姐的耳朵，笑着悄声语，“师兄可能知道师姐的秘密。”
“我的秘密？我的什么秘密？”上泉问。
“嘿嘿！”权宇飞语，“我怎么知道！就是……就是那个女孩子的秘密呀。反正我没偷看，我是不知道的呢！”
“偷看？”上泉的脸红了，愤怒了，“你们偷看我？偷看我什么？”
“没有啊！”权宇飞见这阵势慌忙摇手，“天地良心，我真没偷看你。是师兄一个人看的。我没有啊……”
“就是你们一起！”上泉气得直咬牙，“好啊你们两个色鬼。看我回去不告诉师父。不要跑，不要跑……”上泉提剑追赶已经开跑的师弟，“听见没有，不要跑。到处都一样：男人没有一个不色的！”
……
“什么，你就这样让上泉回了鸦山岭？”安王听到儿子带回来的消息又震惊又愤怒，“你怎么能拱手把亲生妹妹交给那些不明目的的草寇？……我看我是白教你这二十几年了，安灵照！”
灵照低着头，回：“如上泉所说他们不像坏人。凌之子的师父是凌秋子前辈。”
“不像？在你的脑袋里能有‘不像’这种词汇吗？！”安王愤怒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不警惕？太让父王失望了……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上泉有多重要！”
灵照回：“上泉喜欢在外面的自由，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既然决定弥补她，就应该想尽一切方法让她生活好。”
“那也不能拿大安的江山作筹码。”安王语，“你想过没有，万一无翼大人真的把五胆中的其余三颗放在她身上，她现在漂流在外，不等于就是将大安的江山悬在外面吗？你怎么能这么大意呢……上次让你搜遍了安幽交界的所有山洞都没有找什么线索，也不存在上泉所说的养父母。现在五胆的三颗在上泉身上最有可能。你——唉……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
灵照没有再回话。回话没有意义，父王重的是五兽奇胆，而自己重的是妹妹。也许，十几年了，父王真的对亲生女儿的感情淡了，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这些年来总不停地在我面前重申哥哥的责任呢？……安灵照被父王训了一顿后离开了正殿。
他在路上不停地思考着这一切，感觉身边的东西都太复杂，每个人扮演的角色似乎都不止一个，他们都戴着面具，身上长满了刺，时刻仇视着身边的敌人。就连父王和母亲大人也敌对彼此……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东城大人的东雨殿。士兵一声宣报后，他直接进了东雨殿，见到了护卫。
“灵照王子！”东城合上书迎接王子。
灵照点点头坐下后，慢慢说：“东城大人具体和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东城有点意外王子的问题。回：“上朔十二代，东城的祖奶奶和灵照王子的祖爷爷是兄妹。东城本姓武。做护卫后，由安王赐姓安！”
灵照语：“虽说是很久远的事情，但关系还是存在的。东城大人和我一样是个成人了，对于自己的将来有没有什么其它的打算呢？”
东城的眉毛皱了皱，回：“东城暂时只想一心一意追随灵照王子。对于将来，东城没有多想。那天……我收到的从幽国寄来的信是移居幽国的表妹所发。信上写的是报平安之类的言辞。”
多么不和气的对话，灵照已经感觉到。的确，人与人之间都存在一道防线。“东城大人如果有什么其它想法，可以告诉我。”灵照语，“大安会兑现它‘以人为本’的承诺。”
东城知道王子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是，灵照王子！”他不能多说什么了。再说什么，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安灵照去过东雨殿后又来到了公主殿。偌大的公主殿空无一人，他没有找到安灵灵，便一个人往回走，远处的夕阳将自己的影子拖得很长，一如自己疲惫的心。这么长时间内，自己为了大安的未来寻找五兽奇胆，为了心中的那份歉疚遗憾寻找妹妹。夹在这明争暗斗的安殿内，又要面对假妹妹的孤单，真的感觉很累，平凡人有平凡人的快乐，王子也有王子的苦闷。有时候，人若能安安静静地沉睡下去，什么也不用思考，不用去面对，就那样自私地闭着眼睛，该多好！但人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注定有些东西只能想不能拥有。奢望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
上楚公一早就接到通知，安灵照王子今日要亲自登门拜访。髦耋之年的他，慌忙整理衣物，和自己的管家在楚府门口恭候。不多久，王子果然带着几口大箱子停在府前。上楚公连忙吩咐人将箱子抬进去，自己则将王子引入正堂。
安灵照并不想呆多久，语：“父王有令，楚伯父对安殿有功，命我特地将这几箱金银赏给楚伯父您。并希望楚伯父早日康复！”
“多谢安王牵挂，也多谢灵照王子！”上楚公语，“老朽有本府的冰雪疗养一时也进不了棺材，望安殿不必担心。只是犬子征洋清早就已出门，没来迎接王子你，老朽心里过意不去。”
安灵照不在乎：“没关系。楚征洋年轻好玩是理所当然的，顺便父王让我告诉伯父您一声，灵灵公主最近心情不佳，突然说不想出安殿。父王担心影响楚伯父您的身体，所以暂时决定不举行婚礼。等到灵灵恢复心情，再通知伯父您，您看如何呢？”
上楚公一听便紧张起来：“灵灵贵为公主，心情不佳是大事。老朽当然担心公主的身心，这事也尊重安王的决定。真是让安殿上下费心了。”
“楚公！”薛总管进来了，“外面有信使送来一封信，说要亲自交给楚公！”
安灵照起身语：“楚伯父忙，我就不多留了。安殿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说罢，安灵照在上楚公的恭送下出了上楚府。在出去的院内，他见到了那位信使——从幽国而来的丛炫彬，他的手上拿着一封信……
直到傍晚，楚征洋才独自回到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