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这话，他可刚刚才从唐绮落那里听过来。不到半会儿，又听多了一遍。想着，他更笑得欢乐了。
“什么意思？”墨傲川听着有些糊涂，“难道她也提了？”
闻言，墨峰才勉强止了笑，点点头，“是，她提了。而且，还一模一样！”顿了下，他故作深沉叹了口气道，“这要是当初派她去江淮一带，岂会还有现在的糟糕局势。唉，想我堂堂一介王爷，还不如一个女子呢。”
“呵，”他不禁一笑，“朕怎从不知，皇弟有自知之明之心呢？”
“皇兄这逗臣弟是吧！”墨峰急了，这话可就不爱听了，“好歹今晚臣弟可是帮了你忙的。”
“朕已经派人好好看着她了。”蓦地，墨傲川才低沉地说道，目光早已转向那亮着灯火的殿阁，那儿，有他担心的人儿。他从来没有这么牵挂住一个人，这种滋味令他恨不得在此寸步不移的守候着。
“唐绮落说了，守着她这儿没用。该来的，怎么也避不了。”墨峰慢慢地叹了口气，“皇后那儿，臣弟觉得还是要盯紧点，今天竟然在落阁殿前蒸人，这不明摆着了吗？最难以置信的，是皇兄你竟然不阻止！”
语气中，是埋怨。
这皇后会如此做事，也是有皇兄应允撑腰啊。不然，她还能这么胡来吗？！只是，他也分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一下间让大伙都知道了唐绮落怀孕，纸包不住火，恐怕早已传播那些人耳朵里。日子怕是不安宁了。
“那宫女擅自到皇太后面前挑拨离间，难道罪不该致死么？皇后也不过是杀人灭口以儆效尤罢了，朕让她做，可不是没有代价的。”他的心对皇后早已不存在信任，任由她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算了，臣弟也无权说什么。”
皇兄的难处，他不是不清楚，只是，越发心疼唐绮落了。他也弄不清楚，心里这种感觉怎么回事。刚刚看到她那哀婉却倔强的样儿，他真的心软了。那个夜里，他扣住她的喉，差点要了她的命——可那时候的自己从来没想过会有心疼她的那一刻，那时候的自己只恨不得让她快点死。
因为他知道，她扰乱了皇兄的心。
“听说你抓回了一个人。”
“是，是江淮一带的负责人。”
“好好审查一下，务必要让他交代所有事情。”墨傲川佛了下衣袖，正色道，“不要犯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曾经与那些余党接触过，臣弟希望能通过他来知道如何找到那些余党。”墨峰严肃的说着，这个问题着实令他头疼。
“嗯。留着他的命。不可前功尽弃。”
“臣弟遵旨。”墨峰点点头，领旨后便告辞了。
如何审问，才是最根本的问题。或者通过这个人，他真的可以获得更多。
素红归来
素红，打探消息如何？”才见到素红踏进门，她就着急地从床上嘣起身，起初慌乱的心这时提得更高了，生怕面前的人口中会说些自己最糟的打算，自从她被软禁后，消息来源不灵通，有些东西更无法得知，只能靠素红在殿里殿外走动时，方能打探一二。上次皇后背地里做的那件事，让她倍加提心吊胆，每一天，她都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到底怎么样了？”
“皇太后——”素红赶紧将她拉过一旁，附耳小声说道，“这隔墙有耳，奴婢也是有口难言啊！”
今天她好不容易才出去一趟，身边就跟了好几个侍卫，看来，皇上对她们的严守是不会松懈的。终于，她趁上茅厕之际，向两个宫娥打探了点消息，才大概了解了这后宫的情况。
闻言，皇太后才谨慎将她拉过侧屋，压低声音紧张问道，“现下四处无人，你赶紧告诉哀家，丽妃怎么样了？”
“皇太后，这宫内的人口风都很紧，听说是皇上下了命令，让太监宫女们都不得四处散播胡言。不过，奴婢打听到，昨天皇上已经命所有太医为丽妃娘娘诊断，可见皇上对丽妃娘娘还是很好的。而且，听说皇后知道这事后，挺不满的。对了——”素红越说越小声，猛地才想起来什么，“昨日皇后大发雷霆，在落阁殿不远处，对那宫女处以极刑，其惨绝人寰之道，让宫里霎时沸沸扬扬。谁都胆颤惊心，不敢再对什么事议论是非。”
好在她一直来都在宫内侍奉皇太后，所以本应前去看的她侥幸躲过了这个劫。听那些宫女形容，真的想吐的心都有了，太残忍了，虽说宫里被处以极刑的人不少，但要其他宫女太监去看的，却少之又少。蒸人——
“宫女？”哪个宫女？！她明显一愣，见素红那表情后，才猛然恍然大悟，“莫非就是那个——”
前来跟她说丽妃、性命不保的宫娥？！皇后的贴身侍女？！
见她瞪圆了大眼，素红直点头，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去，“确实是她。”
“是她——”皇太后不受惊地腿软往后退了步，“是什么原因？”
“皇后懿旨是，宫女四处造谣，影响了后宫，所以，为了以儆效尤，才将她处以蒸刑，并要其他人前去观看。”素红咬紧牙关说道，脑子里尽是那宫娥描述的恶心残酷情形。她连想都不敢想，那些人，大瓮里的那个人，是怎么熬过去的，怎么经历痛苦而死去的。
“当真——”她迟疑地看着她。
直至素红点了点头，她才长叹口气，“看来这场战争是在所难免的了。”
皇后千方百计让人来谎报，意在挑拨她跟皇上之间的感情。如果不是皇上及时到达，她真的会冲动地大闹后宫。皇后是知道了她跟丽妃之间的关系了。这点，成了她的软肋。
“战争？什么战争啊？”素红一时不解她的话，反思自己刚才的话，并没提到什么战争啊！
“没什么，既然丽妃没多大事情，那哀家也就放心了。”心里那块大石头也终于好不容易放下了，提了两天，她都难免觉得疲惫了，她跟丽妃的事是藏不住的了，一旦被皇后知道，就会被其他人抓在手中。这次会拿来威胁自己，下次指不定会做些什么事。而她听到丽妃出事时的态度，却又落入了皇后圈套中。现在，就算皇后处死了那个宫女，自己的反应只怕早被人死死抓住了。
“其实，皇太后，奴婢觉得，皇上每次答应您的事无一不是没做到的，而且，丽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有神明保佑的，您切勿挂心，累了您自己就不好了。”素红忧心劝道，这些天皇太后为了此事寝食不安，她看在心里都难受。
“嗯，哀家知道了。”她缓缓应道，却有另一番心思，“在落阁殿前蒸人？”
“是啊。”素红被这一问，吓了跳，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会在落阁殿前？”皇后是故意的，可这故意是想给唐绮落一个警告吗？抑或是其他？
“奴婢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只听说落妃娘娘因此受了好大惊吓呢。”素红顿而想起件事来，不禁眉开眼笑，“还好太医诊治后，这母子均平安，虽然稍微动了点胎气，但修养些时日便会康复。”
“皇上知道此事吗？”皇后是故意的——但唐绮落的胎儿——也罢，好在没出什么事情来，这可算是墨傲川仅剩的腹中胎儿了，她不想再生意外。可皇后不是说要代替唐绮落死么，怎么现在还没什么动静呢？反而，却处处做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她是不是该有所举动了，再这样下去，肯定被皇后那女人搅翻了整个后宫！
为了保住她跟丽妃，她不得不赶紧有所行动！
“皇上知道，严惩了那些奴才，皇后也整夜跪在乾清殿门外。”素红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懂，皇后的做法。明知皇上疼爱落妃娘娘，她还故意挑衅，这不是给自己遭罪吗？
“让她跪着吧。”她也应该跪跪！
想着，她愤怒地握紧了拳头，这女人只怕不是自己当初想的那么简单。
“是。”素红应了声，有些不明白。
“代哀家跟落妃问候声。”皇太后挥了挥手，“哀家也有些累了，退下吧。”
如今软禁，她能做的也只是如此，只是受的，她会慢慢一一讨回来。
皇后昏倒
娘娘——”青秀冲忙进屋，随在其后，是另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自殿外扬了起来。“李公公来了——”
语未毕，就听得，“唐绮落听旨，皇上有命，身怀龙嗣，受朕喜心，今夜特设喜宴为其嘉庆，特下赐各色锦缎长裙五件、金饰步摇十件、奇珍异宝十件——”
是乾清殿伺候御前的李公公，话音刚落下，几名宫娥便翩然走进落阁殿，将各色珠宝和裙衫全都一一摆放妥当。
一时间原本安静殿堂全都站满了人，各色珠光更是迷乱人眼。
“落妃娘娘，这可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就算是丽妃娘娘都没有这般待遇。”李公公走到她身旁，压低了眉角笑着说道：“自进宫以来，皇上对落妃娘娘您是百般宠爱，如今您又怀上了龙胎，这可是大喜之事，皇上对您更是上心，今晚，皇上煞费了一番苦心为娘娘摆宴，娘娘可别辜负了皇上一片苦心才是啊！”
唐绮落看着大片奢华的流光溢彩没有出声，李公公见她没有反应，也只能算是碰了一鼻子灰，又装模装样地交代了几句后带着宫娥们离开了。
而青秀还是忍不住，待李公公等人走远了些，她才从内室中走出来，差点叫出声来，她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些，看得眼睛闪闪发亮的。
“娘娘，天哪……”她强忍着诱惑上前，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皇上赏赐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