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笑笑，没有说什么，先她一步走出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里，谢子琛的电话又过来了。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走进谢子琛的办公室。
关上门后，我看见他一脸疲惫地倚在老板椅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总，您没事吧？”我关心地问道。
“你……”谢子琛抬眸盯着我，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我有些急了。
“宣晓，我真怕有一天我帮不了你了，如果那一天来临，你该怎么办？”谢子琛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了些。
“你怎么那么会绕弯子？”我狠狠地瞪着他。
“你知道吗？本来上级的决定是让谭心升职，职位是市场部副经理，这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清楚吗？”谢子琛平静地说。
我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那你怎么会……”我不解地问他。
谢子琛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沉默良久，才道：“因为我投了反对票，我用自己的离职来保住你的职位，我不想让谭心成为你的威胁。你应该知道，董事长对你最近的表现颇有微词，我一直说你家里有事，可是从董事会做出的决定来看，无疑是把谭心看做你的接班人了。”
我怔怔地听完谢子琛的话，喃喃地开口：“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谢子琛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走到我面前。
“因为，我爱你。”
“不，谢子琛，你不应该爱我的，你身边有很多优秀的女孩，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虽然早就察觉出，但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谢子琛这个答案，我开始害怕地一步步往后退。
“我曾经说过，我不会勉强你，为你做的，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更不要拿你和那些女孩相比，其实你身上有很多她们比不上的，你虽然没有她们漂亮，但你自强自立，你虽然家境不好，但你不趋炎附势，你是个重感情的女人，所以，我爱你爱的无可救药。”谢子琛闭上眼睛，转身回到他的座位上。
“子琛，我求你……别再说了，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的，你让我很愧疚，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你的事业。”我有些难过地说。
“可是我就是不想放你走，即便你已经属于别人了，我还是想每天都可以看见你，如果有一天你不在公司了，我不知道，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说这些，不是想给你增添什么压力，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向你走进一步，其实只要你幸福，我就知足了，如果你有一天真的无家可归了，你就来找我，我会等你，我这里会一直等你。”谢子琛表情严肃地用手指了指他的左心房的位置。
“很抱歉，没有机会了，除了慕远，我不会爱上任何男人了。你说出这些，只会将我推得更远，我不是喜欢玩暧昧的女人，我不能利用你对我的好而违背你做人的原则，你在逼我离开。”我的眼神渐渐转暗。
“是吗？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这段时间，你让我看到不同的你，哭泣的你，醉酒的你，快乐的你，迷糊的你，痛苦的你，这些全都是因为一个叫许慕远的人，我承认我嫉妒的发狂，我本来想一直和你维持友情，但是我已经做不到了，我越陷越深。”谢子琛眼神怆然，他痛苦地看着我。
我受不了他此刻的眼神，我也不想伤害他，尽管已经伤害了。
我眼望窗外，冷静地说：“我要辞职！明天我会把辞职信发给你。”
我转过身，不想让他看出我内心的痛苦。
“你真是个残忍的女人……”谢子琛苦涩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明知道告诉你会换来这样的结果，我还是傻傻地向你坦白了。其实你没有必要辞职，这些话，我以后不会再和你说了。”
“可是你已经说了，也已经做了，你应该知道作为一个领导者，和下属有感情上的纠缠是多么不好，如果我继续呆下去，董事会，你那里无法交代，这也会毁了你，我希望你是一个理智的男人，我离开瑞昌，也一样会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因为我是“打不死”的宣晓。”我拉开门，轻轻说了一句：“谢总，谢谢。”
门在我身后阖上，我看见一群正往这边观望的闲杂人等，此时全部又将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工作中。
看来公司里的人早就认为我和谢子琛之间存在不正常的关系，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觉？
我走到我心爱的市场部，看着一群正伏案工作的年轻人，我拍拍手：“大家停一下手里的工作，我有事情要宣布一下。”
所有人都一脸好奇地盯着我。
我走到谭心面前，拉着她的手走到市场部中央，谭心更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各位同志，今天，我要离开瑞昌了，以后市场部的相关事宜都暂时由市场部副经理谭心来负责，具体的事情再等公司通知。”我说完，转过头面对着目瞪口呆的谭心，讳莫如深地对她说：“你来的真是时候，希望你能把市场部当成你的孩子，管理好它。”
市场部顿时一片哗然，我看到同情的眼神，幸灾乐祸的眼神，冷漠的眼神，还有一些难过的眼神，只是不知孰真孰假。
“宣经理，我们舍不得你走。”谭心眼圈都红了，她拽住我的胳膊，难过地说。
“是啊！宣经理，我们舍不得你。”市场部里的人也跟着谭心后面说。
我微笑着摆摆手：“错，我不是走，我是离开黑暗，走向光明。你们好好加油吧！”
我将手从谭心手中挣脱，忍住眼中的泪水，我回到熟悉的办公室。
我开始整理我的东西，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但是我整理地很慢，只是因为想再看它一眼，只是因为舍不得。
当我抱着一箱子物品落寞地走出瑞昌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末路转机
“宣经理，你等一等！”是市场部的小陈，她在瑞昌上班也有一年多了。
我不解地看着气喘吁吁跑到我面前的小陈：“怎么了？”
“宣经理……”小陈的眼泪竟然开始往下流：“你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我腾出一只手抹抹小陈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我走了，你们也要好好工作啊！”
“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小陈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说：“其实公司里关于你和谢总的谣言，是谭心传出来的，你这样提携她，她还那样对你，实在太过分了。”
听了小陈的话，我心里不由轻叹一声，想到谭心那个纯真无邪的笑容，看来，她果然全部都是伪装出来的。
“没事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拍拍小陈的肩，冲她摆摆手：“你快回去吧！别让谭心发现什么了。”
“嗯。”小陈见挽留不住我，只好无奈地转身走回公司。
我抬起头，看着瑞昌集团门口那个巨型logo，眼角有些湿润。
“滴滴——”
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谢子琛发的。
“宣晓，记住我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许慕远不要你了，我这里永远欢迎你。”
我握着手机，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格外刺眼。
※
我把一箱子东西连同箱子一起送给了收废品的大婶，然后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从上午走到下午，我感觉不到累，也感觉不到饿，直到天色渐暗，b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我方才拦住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带我回心苑居。
芬嫂看到我一脸疲惫的表情，有些担心地问：“宣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故作轻松地回答：“慕远在吗？”我现在迫切想要见到他。
“在，他在……家里来客人了。”芬嫂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异常。
“什么客人？”我有些奇怪地问她。
“我也不认识，一个年轻女孩子，你进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走进客厅。
然后，我一眼就看见穿着紫色毛衣的谭心一脸笑意地坐在沙发上，慕远单独坐着另一张沙发上，两人聊得似乎还挺愉快。
“啪——”我手里的包重重地落在地板上。
谭心将眼神投到我身上，一脸惊讶地说：“宣晓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刚才一直在和慕远学长聊你们当年的事情。”
我冷笑着看她说：“你不忙吗？对我的事情那么上心，我真是受宠若惊。”
听出我言语中的讽刺，谭心有些困窘地站起身：“不是的，我是有点担心你，所以想来看看你。”
一直沉默的慕远突然开口：“谭心，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慕远的话并没有让我的内心舒服一些，我一边上楼，一边对谭心说：“如果舍不得走，你就留这吧。”
谭心听了，立即拿起手提包，尴尬地笑笑：“那个……宣晓姐，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了，慕远学长，再见！”
我看着谭心的身影消失在客厅里，正准备继续上楼时，慕远忽然叫住我。
“宣晓，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我冰冷地回答他。
“你在吃醋？”慕远有些好笑地问。
“没有。”
我“砰——”地一声关上门。
我承认，我刚才说谎了。我吃醋，而且吃了很多，谭心，你太嚣张了，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慕远身边，慕远，你竟然还能不顾我的感受和她聊得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