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干嘛跑这么远？当心掉下去。”
他说着，伸出一只手霸道地搂着于乐的腰，也不管她扭来扭去不配合，腾出另一只手先帮她把里面的衣服抚平拉直，然后为她把外衣穿好，并试图把拉链拉上。只是他一只手操作起来的确不方便，还要防着于乐挣脱反抗，捣鼓半天也没成功扣上拉链头。
他终于不满地说到：“喂，我在帮你穿衣服，你可不可以配合一点？还不如刚才脱的时候听话。呵呵，难道你不喜欢穿衣服？那不然，我帮你都脱了吧？”
说完，戴子安咬着唇，轻轻笑出声来。
噌！一股热气冲上双颊，于乐又羞又恼，鼓起腮帮子，用凛冽的眼神凌迟他，咬着牙道：“不用麻烦了，谢谢，麻烦把手松开，我自己会穿。”
戴子安憋着笑张开双臂，于乐连忙扣好拉链头，“哧啦”一声，一拉到头。
戴子安踢掉鞋，大模大样地摊直身子仰面躺好，缩了缩肩膀，找到最舒服的姿势，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于乐冷眼看他，坐起身子要走。
“于小乐。”戴唯安两眼望着天花板，出声叫住她，“别走，这床够睡。”
“不用了，我大方，全部给你睡，我去别的地方睡。”
戴子安“嗤嗤”地笑，“别闹了，都几点了，等会儿天就亮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于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说？今天要不是你，我能这么晚还不能睡觉？！”
戴子安转过身来看她，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的两只眼睛在黑暗中特别晶亮，星星似的闪着光。于乐盯着他的眼睛，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一下子却忽然说不出来了，她愤愤瞪他一眼，扭开脸，不愿意再看他。
戴子安又笑，一只手伸过去，拽了于乐一个衣角，撒娇似的轻轻晃动，声音沙沙地，暗哑极了，“今天我生日，留下来陪陪我。”
“十二点早就过了。”于乐使劲掰他的手。
“算是你欠我的生日礼物。”戴子安低叹，语气中带着股可怜兮兮的凄惨，“陪我聊聊天吧，我很久没有和人聊天了。”
于乐慢慢松开手，望着隐在黑暗中的他，他眼底那串亮光直勾勾地对着她，无声中似乎在传递着某种无法言语的情感，好像是寂寞，又好像是凄悲，凉凉的，看得于乐心里一时心思百转。
她没吭声，脱掉鞋，把床尾的被子抖开，躺下盖好。
并不太大的一张双人床，一左一右，两人躺地很远。
自那声叹息声落地后，好半天戴子安也没有再说话，于乐僵躺着，仰头望天花板，脑子里稀里糊涂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时间，出奇的安静。
窗外的雨声这时候开始变得清晰，沙沙沙沙的，轻柔连续，像催眠曲似的催人昏睡。
于乐躺着躺着，大抵也是累了，慢慢就几乎要睡过去。
“阿嚏！”
冷不丁，戴子安居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于乐一惊，一个激灵坐起身子，一脸惊诧地看着他。
戴子安吸吸鼻子，扁扁嘴。
“于小乐，你真狠心，天这么冷，只顾自己盖被子。”
于㊣(4)乐正处于半醒半睡阶段，脑子里依旧是一片稀里糊涂，她看看他，“哦”了一声，把自己的被子分出一些给他。
戴子安也不客气，几下挪挪蹭蹭，把冰冷的身体一点点靠过来，卷好被子，顺便也把于乐固定在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心满意足似的深吸一口暖气。
于乐不依，用力扭动身子，“被子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唉……”戴子安收紧胳膊，语气极其无奈地叹着气，“你可不可以别动啊，动来动去怎么睡觉？”
于乐咬牙，“你要睡觉不会回自己家吗？干嘛深更半夜跑我家来？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她可从来没告诉过他！
说到这，于乐暗觉诡异。心头一紧，她僵着脖颈扭过身，警觉且别有深意地看着戴子安。莫非，他知道些什么？还是戴唯诺把事情都告诉他了？
不如于乐草木皆兵的紧张，戴子安耸耸肩，轻松轻笑，“我跟踪过你。”
跟踪？眉梢飞跳，于乐心中暗暗发紧，她不敢说不相信，但又不好直接问出口。她不知道戴子安曾问过戴唯诺有关她的事，她以为今晚在ktv是三人第一次正面交锋。她一方面暗暗安慰自己戴子安现在肯定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一方面她心里又很怀疑戴子安究竟知情多少，更担心戴唯诺会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他。如果真是那样，她该怎么办？她的那些小计策只怕还没开始实施，就得全部胎死腹中。
于乐有些头大，越想心里越是紧张，看着戴子安的眼睛开始一闪一烁，手心也凉凉的，浮着一层薄汗。
戴子安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又或者他察觉到了，但他并不想揭穿。
☆、第二十九章 我已经不玩那个了
戴子安摸摸她的头，道：“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变态跟踪狂，就是不小心看到了，有点好奇你住哪里，就顺便跟一下了。”
于乐还是那副不太相信的样子，甚至背脊也挺得越来越直，整个人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戴子安无奈，伸手抚拍她的后背，轻笑着说，“好了，放轻松，我有喜欢的人，我对你没有歹念，这么说，你可以放心了吗？”
于乐见戴子安一直没有提及其他，似乎真的对她身份并不知情，渐渐地，她才放松下来，乐意见成地随着他的话，开始转移话题。
“那为什么说我是你女朋友？”
戴子安面上笑意微微一僵，神色闪了闪，好像有片刻的失神，也可能他在想该怎么开口，也可能于乐恰好问及到他的底线，他不愿意说起这些。
“因为……”好半天戴子安才慢慢开口，声音低柔，好像在说一件云淡风轻，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我不能再喜欢她了。”
看到他这样的神情，于乐相信，他并没有说谎。面上装得再不在意又怎样，真正痛到极致时，有些情绪是可以收放自如的。她也痛过，她了解，并且熟悉这种技巧。
“所以，我是你的挡箭牌？”于乐抬眼斜睨他，“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是这样的吧？”
戴子安耸肩，脸上又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笑，“貌似是这样的。”
于乐于是明白了，这小子不是闲来没事寻她开心，也不是因为知道什么而带着某种目的去接近她。他应该是对她有好感的，所以他靠近她，逗弄她，甚至总是故意要惹怒她。也许，这些不过是他表达好感的一种方式。像所有别扭的，不懂得如何表达的心意的男孩子一样。
这样的分析解剖，让于乐第一次真正轻松愉悦地笑出声来，她轻声笑着，抬眼用一种打趣的眼神看着戴子安。
“怎么，你真看上我了？”
戴子安斜眼看她，渐渐收起笑声，伸手攫起她的下巴，左右端详着她的容颜。
“唔，现在太黑了，什么看不清，不过这双眼睛倒是又大又水灵，这么黑乎乎的，也看得出明媚动人的风采。”
于乐对上他弯弯翘翘，笑意暗藏的一双眼睛，笑道：“哦，原来是看上我长得好看。”
戴子安一脸认真地点头，“是啊，第一眼就看着你好看，要不然也不会选你。”
“那，为什么你不能和她在一起？”这样问或许不合适，太过直接了，也许会触及戴子安的底线，惹得他心生厌烦，但于乐并不在乎这些，当她知道她的价值时，她就知道应该怎么好好利用。
戴子安只有片刻的犹豫，攫着于乐下巴的手松开，抚上她额前的柔发，缓缓道：“因为我做了无法原谅的事。”
“是什么？”
戴子安抬了抬眼角，依旧轻柔抚摸着于乐的额头，言语沙哑，却云淡风轻地继续缓声回答到：“我害她失去了最爱的亲人。”
于乐本闲闲轻笑，闻言，笑意渐敛。
戴子安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跟着说：“她恨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于乐掩在被子下的手无意识地攥紧，失去亲人是吗？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那是当然的，那种痛，非要定一个期限的话，只能是一辈子。
“让我猜猜她是谁？我见过吗？”于乐钩唇浅笑，笑意却是凉薄。
“见过。”戴子安爽快回答，似乎无意对她隐瞒。
“是ktv里那个头发长长，烫着大波浪的女孩子？”
于乐眼力很准，一猜就中。
戴子安微有些吃惊，抚摸她额头的手顿了顿，挑眉反问：“我表现有那么明显吗？”
于乐轻笑着摇头，她可不会告诉他，她早就见过大波浪。就在那个她初见他，狼狈摔倒的夜晚。她可一直期盼着他那晚并没有看清她，那种当街摔倒的糗事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戴子安看着笑意深深的她，一时间心头微囧，有种一切都被人看穿的感觉，张着嘴没有说话。
于乐还想再问他是如何害死人亲人的？什么亲人？可又怕自己再这么直接地问，会太过生硬，会惹人心生怀疑。于是也沉默，不过有在努力想接下来说什么。
憋了片刻㊣(4)，或许觉得气氛太尴尬，于乐终于找到一个不太奇怪的话题。
“我发现你这个人力气还真是很大，你说，你是不是全身上下全是肌肉？”
戴子安笑，作势要脱衣服，“那必须的，八块腹肌，还有发达的胸肌，肱二头肌，要看吗？”
于乐以为他来真的，紧张去抓他的手，惹得戴子安笑得更欢。
“切！我相信不会有电视上那些男模好看，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