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多么巧合的事情,竟然在盛夏时节遇到他,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充满活力!”
“他说,莫无双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如果是对他的话,那么我没有。”
“我和哥哥说要嫁给他,哥哥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是也接受了,从小到大和哥哥相依为命几乎所有事情都是听哥哥的,唯独这一件我不能听他的。”
“终于和他结婚了,好开心!可是他的表情像是强装出来的,我知道他并不愿意娶我,但是没关系,我相信我能等下去,等到他爱上我的那天。”
“他说就算是全世界的女人死光了也不会爱我,但是没关系,就算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会继续爱他的。”
“嫂子去世了,不知道哥哥会怎么安排谨言、齐言和言爱。如果有一天我和他有了孩子,我一定要告诉我的孩子,爱人是辛苦的被爱是幸福的。”
“真的有了孩子!太好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知道他会给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呢?”
“孩子已经会踢我了,再有几个月就可以听见它喊我妈妈喊他爸爸,想起来就觉得好幸福!”
“是个女孩,我问他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他让我拿主意,忽然觉得好累好累,我爱他那么久,他还是不会在乎我更不会爱我的。既然我们相遇在盛夏时节,那么就给孩子取名字叫盛夏吧……”
“盛夏,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妈妈写的这些话,但是妈妈还是想和你说,妈妈真的很爱你,不能陪你成长我很遗憾,不过妈妈依然会在天堂祝福你,祝你找到自己的那半天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去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那样你真的会很累很累,妈妈就很累很累了,所以要先走了,盛夏原谅妈妈没办法和你道别,找个爱你的人幸福地生活一辈子吧,妈妈只希望你能得到别人的爱而幸福地生活下去。”
日记内容洋洋洒洒地有很多,大多部分都是盛夏爸爸和莫无双之间的感情,她觉得好像看见了自己和楚墨的翻版。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轮回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果是她的母亲一定不希望看见她爱楚墨爱得那么累。
她真的累了,爸爸的离世把她所有的勇气全部带走,唯一有的只是强撑,她强撑着和各种人打交道,强撑着盛世国际,那么庞大的公司,那么沉重的责任,实在让她再没有了爱楚墨的力气。
阖上黑色日记本,她反复摩挲,不知道爸爸最后有没有爱上妈妈,而妈妈最后走的时候是不是幸福地闭上了眼?这一切已经无从考究了,留下的只有这本被父亲反复翻遍的日记,父亲应该是爱上妈妈了吧?如果不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保存着它?可如果爱上了,为什么又在短时间内娶了商瑛玥?
那个谜团对于她来说现在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了,人都已经走了,留下的感情也会消失了吧,所谓的海枯石烂不过须臾几十年间。
在这个深夜,她独自坐在爸爸坐过的椅子上,看着落地窗外漆黑一片的夜,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时刻,爸爸翻看着妈妈的日记沉重叹息?
她把楚墨带来父亲的遗物都整理翻看了一遍,除了那本日记其他都是写书籍或是笔记,连同那本日记她都放在箱子里用胶条封好,带回老宅准备和爸爸的遗体一起火化了,那就全部带走吧。
盛誉和盛意都从国外飞了回来,盛意抱着自己的母亲哭得七荤八素,盛誉强忍着泪水对盛夏说:“姐,我不上学了,我回来帮你。”
盛夏从没有对盛誉这样横眉冷目:“你说什么呢!你高中都没有毕业怎么回来帮我?葬礼一完,你就回去给我继续上学!”
盛誉对姐姐这样严厉地要求自己是理解的,因为从前父亲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他默不作声。
盛意被吓到了似的瑟缩了下,商瑛玥听了这话叹息一声:“小誉,听你姐姐的。”
盛夏拿了一叠纸和一把钥匙,走到商瑛玥的面前道:“妈,前几天我接到了一个打到办公室里的电话,他们说房子已经弄好了,钥匙也寄了过来,我去看了一下,找了几张照片,我想这是爸爸留给你的。”
商瑛玥手有些抖地拿过了照片,只翻看了几张就留下了眼泪,是她和盛父生前商量要养老的房子,装修设计都是两个人商量着的,在乡间小道上,环境清幽景色怡人,房子外表上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却处处透着温馨,后来盛父知道了自己的病情,这件事就一直瞒着商瑛玥做,想要在他走之前能够和商瑛玥一起去,可惜没来得及。
盛誉盛意都站在一旁不说话,房间里的几个人都穿着黑色衣服,等着一会儿的葬礼。
楚墨就在这时候打破沉默,时间到了,该走了。
盛父的葬礼很隆重,来了许多b市和其他地方来的人,甚至有些人专门从国外飞回来参加葬礼。
他荣华的一生也在这里画上了最后的句号。
在葬礼的一切仪式都完毕了以后,盛夏和楚墨留在墓碑前,盛夏看着盛父墓碑上的照片,把拿在手上的墨镜戴上,宽大的墨镜挡住了她大半容颜,甚至连情绪都一起遮盖住了。
盛夏虚弱却坚定如轻羽般对楚墨说:“阿墨,我们离婚吧。”
山峦叠嶂中甚至连声音都显得空灵,阳光很刺眼,甚至连盛夏带着的黑墨镜都穿透了,照得她痛得留下眼泪来,远处只有几声鸟鸣,宁静而安逸。
这是父亲给她最后的一点勇气,离开楚墨,为这几年自己的任性而做个了结,从今以后她就是盛世国际的当家董事,带着厚重的壳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任何情绪。
手放开是我最后给你的宠爱,阿墨,之前的之前那些对对错错,恩恩怨怨都在这之后——都结束吧。
☆、第 48 章
“为什么要和楚墨离婚?”陆宸广坐在盛夏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问她,显然一副不速之客的样子,盛夏一边翻看一会儿开会的项目流程,一边应付他:“离了就离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陆宸广叹气:“你这突然离婚弄得你很可怜似的。”
盛夏失神片刻,立刻找回理智:“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可怜的形象,我需要女强人的形象。”
陆宸广把她笔筒里的笔扔回去,“你现在离婚显然不是很明智的决定,失去楚家当靠山,你自己一个人的路会变得更加艰难。”
盛夏忽然扯了笑容:“是吗?我倒是觉得我有商家和莫家做后盾已经很可靠了,有没有楚家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其实我并不想有那么多裙带关系。”
“你想得倒是想挺多的。”盛夏是坚强的陆宸广一早就知道,可是在葬礼上看她强忍着没掉下一滴眼泪的时候,他明白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盛大小姐需要众人当做掌上明珠般捧着,“宛怡要结婚了。”
盛夏一滞,她和楚墨的离婚手续刚刚办完,总不可能他前脚刚和她离婚后脚就娶了官宛怡?就算是他真的这么想过,他们家里也不可能让他做出来的。
陆宸广看出盛夏的疑虑,开口道:“不是和楚墨。”
这下盛夏就更吃惊了,看着陆宸广不说话,陆宸广艰难的笑:“也不是和我。”
“那她要嫁给谁?”盛夏想不到还有谁会娶她。
陆宸广笑了笑:“是个美籍华裔,被从美国总部派来这边工作,装修房子的时候认识的宛怡。”
盛夏嘲讽道:“知道的够清楚的啊……你还是放不下吧?”
陆宸广不置可否:“你觉得呢?”
“没时间跟你猜哑谜。”盛夏收拾起东西起身走到门口打算去会议室,刚刚拉开门忽然想起只留下一句:“zora没走空降到他家公司,不会是因为你吧?”
真好,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自己应该回到的正轨上,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了吧?
晚上盛夏出席一次酒会,在酒会上意外地见到了安然,自从苏晚晚和邵丞峥在一起以后盛夏就再没见过安然了,她一如既往地安静穿着低调站在大堂一隅,林弈斌竟然会不见。
“你好。”盛夏是很善意地接近安然,其实在苏晚晚和邵丞峥这段感情里安然并没有搞破坏,盛夏也不会迁怒到她,“能说会儿话吗?”
安然见是盛夏,想起她刚刚失去父亲:“我听说了,节哀。”
盛夏的妆容很淡,但是掩饰不住她美丽的面容,听到这句话流露出淡淡忧伤,但是很快就被掩饰:“谢谢。”
安然是医生对生死看得没有普通人那么重,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自然规律,见盛夏也足够坚强就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反而说道:“苏晚晚婚礼的事情……”
“那件事不要提了,苏苏既然已经自己选择了,就不希望再有人为她感到愧疚,感情这种事,没办法勉强——我也是最近才懂得这个道理。”盛夏微笑得很得体。
这时候林弈斌从哪里冒出来了,看着盛夏有些警戒:“你怎么来了?”
盛夏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堂堂一个黑二代居然会害怕她这种小女生,“我怎么不能来,人家邀请我我就来了,我们家还有工程和他们合作,我能不来吗?”
林弈斌看了一眼安然欲言又止,盛夏当然明白他要说什么,于是替他说道:“放心吧,我没对你老婆说什么,苏苏的事情又不怪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苏苏她自己从来也没有怪过她。”
林弈斌这样警觉大概是因为前一阵子官宛怡被外界传被盛夏整的很惨,所以才以为苏晚晚也会迁怒于安然,今天听到这样的话,总算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