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看着这人震惊地瞪大眼,瞧着他两行清泪就这样轻易落了下来,沾湿了她的手,也湿了她的衣襟。
“不要说。求你不要说。”
师瑜谨想捂住她的嘴。她却反握住他的手,继续说道。
“然后我梦到他们让我重生了,可是我顾着报仇,却忘记自己为何而再活一次。把师瑜谨丢在这个府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师瑜谨,从现在开始,用我下半辈子来好好补偿你,好不?”
“妻主,莫说了。我听就是了。你不许说话不算数哦。我还为你生了孩子呢。你可不能再一次丢下我们父女二人呢。不然我真的不理你了。”
亲亲腻腻地歪在她怀里,勾着她脖子,微微闭着眼,眼角出的睫毛却是微微颤抖着。
她禁不住伸手,轻触他青黑的眼脸下方。知道他几日未曾好好睡过了,爱怜地吻吻他的下巴,然后吻上娇嫩的红唇。知道他很累,但是那句话不说,她还不能放过他。
“不准睡哦。乖乖,听我再说一句便可。”
她故意戳戳他气鼓鼓的脸颊。岂料这人是装死不肯睁眼。她暗暗笑了笑。手又揪揪他的耳朵,贴近他,含住那羞红的耳垂。身侧的人身子立刻敏感地抖了抖。终于还是不甘不愿地瞪开眼睛,湿漉漉的眸子嗔怒地瞪视她。
她俯在他耳朵边,呼出的气息挑逗到了师瑜谨。师瑜谨耳朵痒痒的,挣扎着要推开点距离,却又舍不得,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却听得苏瑞坚定不容他拒绝的话,被狠狠地刺伤了。他吃惊地看向她。
“答应我,再次轮回时不要执着念着我,把我忘了,亦不要等我。再世为人时,我们便从此是永不相干的路人!”
“妻主……”他有些受伤地瞧着她。却见苏瑞眸子里倒印着虽然是他的样子,但是他更看到她眸子深处那股冷意。他摇摇头,执着着不肯答应。
“我不要。我要生生世世和妻主在一起,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要死命赖住你。你若不肯娶我,我便自己攒钱,把自己八抬大轿嫁过来。”
“就像这世一样?”
她捏着他的下巴,手指冰冷,硬逼着他看着她。
师瑜谨骨子里也是个不会轻易低头的人,他很执拗。硬是在她的瞪视下,狠狠地点点头,扬起优美白皙的脖子,不甘地回瞪她。
“我师瑜谨生是你的人,死亦是你的鬼。我要生生世世和你纠缠,绝对不放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句霸道的话,她倒是没愣住,虽然她大大看低了他执拗的程度,但是最后让她愣住的却是因为师瑜谨那句很小很小声,状似呢喃之语。
“想摆脱我去找小爷,以为我不知道啊!才不要别人觊觎我的女人!”
在她回过神,很久之后,她皱着眉头,扭过头,正想和身侧之人再说下刚才那事。师瑜谨还没答应她呢。
在看到一幅睡美人之图后,她闭上了嘴。她静静地瞅着。她忘记有多久没看到师瑜谨这副睡得如此香甜的模样了。师瑜谨熟睡后,便会无意识地贴近她,滑嫩的脸颊直直蹭着她的胸前,修长的双腿不自主地勾着她的腰,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连在睡梦中也要紧紧抓住她。
她望了许久,叹了口气。
桌上烛火微弱,窗外院子里一片热闹,都围着看天师驱邪。她搂着师瑜谨,静静听着属于夜里的声音。心底一片宁静。在听到院子里小孩的哭声,她忍不住轻笑出声。看了怀里睡得没心没肺的男人一眼,轻轻摇摇头。
这个师瑜谨,竟然连自己孩子的醋都要吃。刚才问他为何不让孩子和他们一起睡,他阴冷地瞅着她,理直气壮地说道,反正来日方长,也不差这时候,干嘛要一起来凑热闹啊。妻主你有我就好了。
看来,以后若想要让他再生一个,他也是不肯了。
第四十三章
在苏瑞苏醒的几日后,牧归曾拎着药箱来看过她,皱着眉,把着她的脉,然后一脸古怪瞧着她,最终嘴里才冒出一句话。
“你的脉象不是一般怪。”
她笑了笑,蹲坐在床侧的师瑜谨却紧紧咬着唇,盯着牧归接下来的话。
岂料牧归又冒出一句,楞是把他吓得瞪大眼。
“按你之前的混杂的脉象,你现在应该已经是死人一个了。我确信我自个儿的医术不可能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你的命的。”
言下之意,倒是怀疑苏瑞现在是否是本人。牧归疑惑地看着她,苏瑞还是朝她笑着。
“牧归,迟暮而归。你还须怀疑我么?生死有命,既然上苍要我活,那我必定会活过来的。现在怀疑有的没的,不是没事找事干么?”
“渝谨,怎么了么?”在牧归离开房间后,师瑜谨眼睛连眨也没眨过,瞪圆了双眸,直盯着牧归离去的方向。连她拍拍他的脸颊,他也没注意到。她叹了口气,俯下头,直接擒住那略张开的唇。
“唔……”苏瑞将他的空气都抽走了,直接吻得他喘不过气,他眼睛渐渐涣散。只是,当身子敏感觉察到她的手不断向他身下滑去,他才像被惊到了一样,回过神,猛的推开苏瑞。
“妻主,不……不可。”
“为何?”
她微微皱了下眉,却是暗暗在心底怪自己,师瑜谨和自己身体都还没修养,自己怎么还那么急色?
师瑜谨却把她皱眉这表情误解为对自己的不满。忙凑上自己细白的脖子。
“妻主,现在真的不方便。若是你真的想的话……先用这凑和凑和吧。”话刚说完,她瞧着师瑜谨那脖子都羞红了,连可爱的耳垂也渐渐染上了红晕。
她好笑地揪揪他的耳朵。真想不懂师瑜谨心底在想什么。她急色,他认为献上他的脖子顶用么?不过,拿来啃啃,倒是不错。
她想着,不注意便将心底想的话说了出来。那人儿又立刻涨红了双颊。脖子立刻就缩了回去。整个身子也挪下床,结结巴巴地朝她解释道:“你可能是饿……饿了……我先去厨房……为……为你做点吃的……”
“等……”
她话没说完,师瑜谨就端着盘子,小跑出了房门。在临出门前,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又转身走进屋里,从梳妆台上拿起了个东西,走了过来。
“妻主,你怎么有这个东西呢?”
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紧盯着他手里垂落的玉诀。
“你知道这个玉诀?”
师瑜谨拿起手里的玉诀,又瞧了一眼。点点头。
“以前见过,好像在……在哪里见过呢?”
师瑜谨歪着头,想了想,最后,却抬起眼,直瞅着苏瑞。眼眸子里的冷意倒是让苏瑞警醒了许多。
“怎么了么?”
“你是从哪里得来这个的?我记得这个好像是符原身上带着的。”
虽是解答了她的问题,但眼底的疑惑明显是在怀疑她。
“你说,就是上门找过你的符原?以前把你劫走的那个符原么?”
她伸手便取过那块玉诀。顺手搂住了他。
她的话倒是让师瑜谨楞了下,他似乎在想什么,直到她摇了下他才回过神,应了声。
“哦,那我知道了。”她凝视手中那块从白水心房里捡来的玉诀。那次白水心被送官时,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竟然没有带上这块白水心时常拿在手心宝贝着的断玉。
怪不得。那之前的一切就可以解释了。她始终接受不了,为何会在那里见到那个人?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半坐在床上,愣了好久,才终于回过神,笑了起来。怀里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了。
不过,她能把刚才牧归说的,让师瑜谨再另外喝下别的药,好好休养下这话,理解为是因为这个么?她凝神看着床侧,这个早上师瑜谨躺过的地方,上面有些干涸的血迹。
好像是孕夫的恶露。
她无奈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怪不得师瑜谨刚才要推开她。说不方便,恐怕是怕被她瞧到自己身子还有些恶露吧。都可以算老夫老妻了,他还怕她瞧到这个做什么。
她早在床上躺得受不了,腰际特别酸痛。手臂更是麻了。上面还有被师瑜谨压出的痕迹。可能是怕再一次失去她,师瑜谨现在每晚睡觉都要死死地守着她,连孩子都顾不上了。她慢慢起身,穿好衣服,就拿着个上次从京城随便买回来的小玩意,勾着笑,往孩子的房间去。
还没靠近,那屋子里便是一声洪亮的哭声。她推开门一看,里面的人都七手八脚,拿着衣服,小心翼翼地望着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