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上京城里万商云集,因着太子大婚在即,各国的使者以及跟随使看来的商队将整个上京城,衬得越发的繁华喧嚣。
朵,一瞬间倍繁华的都市所吸引,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摸上一摸。好在她长得那般秀丽,一双眸子又像是纯净的湖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疼爱。
“少秋哥哥,你说的那个泥人呢?还有那个可以吹出形状的糖,我怎么都没看到?”妆朵娇脆脆的声音,无疑为梓清沉重的心情解了少许的闷。
“妆朵,我们今天先办事,等过几天我再带你出去玩,好吗?”
妆朵看了看神色疲惫的梓清,点头道:“好的。”
老凤楼的掌柜看着一行人,目光一亮,梓清却不待他开口,便道:“掌柜的,我是向你打听一些事的。”
掌柜的在她眉目之间来回打量,依稀熟悉的眉眼,猛的便想起之前来订东珠的王梓淇,惊声道:“你是来打听安逸伯府的世子妃的事吧?姑娘你是?”
梓清指了里间的雅室,轻声道:“掌柜的借一步说话。”
“好的,少秋哥哥。”
蓝少秋这才揭了帘子,进了雅室,掌柜的已经令人奉了茶。
“掌柜的,安逸伯府的世子妃是我姐姐。”梓清看着掌柜的道。
“大小姐,小的知道的都告诉了世子爷,真的没有一点隐瞒。”
梓清看了眼蓝少秋,蓝少秋从袖笼里取出一张银票压在桌上。“掌柜的你再好好想想,看有没有什么遗落的。”
“你亲眼看到世子妃上的马车?”
掌柜想了想,才道:“世子妃身边的那个丫鬟好似喊了世子妃去了隔壁新开的衣裳铺子。”
蓝少秋飞快的看向梓清,梓清追问道:“掌柜的,你确定世子妃进了衣裳铺?”
那掌柜的想了想,点头道:“小的,确定。”
梓清连忙站起,“多谢掌柜的,还麻烦的掌柜给指引一下,是哪家衣裳铺。”
哪有什么衣裳铺,分明是个胭脂水粉铺。
梓清怔愣着看向掌柜的,掌柜的苦眉皱眼道:“大小姐,这……这……”
……
蓝少秋上前,立刻有了伙引迎上来,“公子买胭脂水粉吗?”
蓝少秋随意的挑了几样放在手里把玩,那伙计看着他的穿着打扮,又看了站在他身后微笑不说话的梓清,扬了笑脸道:“公子小的这胭脂、香粉、口脂、眉黛都是从扬州运过来的。那些官宦人家的少奶奶,太太,姑娘们都喜欢的不得了。公子是送给心爱的姑娘吧?”那伙计挤了眉眼看梓清,“小的帮公子爷挑几样,如何?”
“伙计啊,你这是新开的吧,前几天来还没看到你们店呢?”
蓝少秋倚在一旁,冲梓清使了眼色,梓清点头,返回了隔壁的老凤楼。那边厢妆朵一口气挑了各式的头面,正抬了头找寻蓝少秋,见了梓清进来,连忙喊道:“清姐姐,你来看看我挑的。”
梓清笑了上前,一一看过,“很漂亮,很适合我们妆朵。”
妆朵笑得两眼成了月牙儿,“清姐姐,少秋哥哥呢?”
“妆朵,你是怎么认识你少秋哥哥的?”梓清取了几个手镯,试着住妆朵手上套,大凡她觉得好的,都将它放在了一边。
妆朵甜甜一笑,“我阿爸是松桃的族长,少秋哥哥想将松桃的草药运出去卖,我们便认识了啊。”
“妆朵,你来上京。你家里人知道吗?”
妆朵嘻嘻一笑,趴在梓清耳边轻声道:“清姐姐,我是偷偷从家里逃出来的。”
梓清后背即刻生起了一层薄汗。
“送给我的吗?”妆朵兴奋的看着蓝少秋。
蓝少秋点了点头,妆朵立刻兴奋的要打开看,却看到蓝少秋手里还有同样的四份,犹疑道:“少秋哥哥,怎么那么多?”
蓝少秋将那几份扔到红袖跟前,“你拿回去与香雅、翠竹、风轻她们分了吧。”
梓清不由担心的去看妆朵,不意妆朵却是目光晶亮的看着红袖,“红袖姐姐,府里是不是还有好几位姐姐,她们都与少秋哥哥很熟悉吗?”
红袖点头道:“是啊,那几位姐姐很早就认识蓝公子了。”
“那她们是不是也很喜欢少秋哥哥?”
红袖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能将喜欢这样挂在嘴边,不由得脸便红了,摇头嘟囔道:“不……没有,是……不是。”
妆朵奇怪的道:“红袖姐姐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妆朵,你和红袖先回去,我跟你清姐姐还要去办些事。”
妆朵抬头看了看梓清,又看了看蓝少秋。上前拉了梓清往里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道:“清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抢少秋哥哥?”
梓清失笑,抬眼看着妆朵小心翼翼的眸子,那眸子里萦光流动,让人好不欢喜,于是也压低了声音道:“妆朵,清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保密哦。”
妆朵忙不迭的点头。
“清姐姐有心上人了,那个人不是你少秋哥哥。”
妆朵流光溢彩的眸子便越发的亮了,“真的吗?清姐姐你真好。”
“打听得怎么样了?”
蓝少秋替梓清斟满跟前的茶,轻声道:“伙计说铺子转过来的时候,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空的?什么都没有?”梓清愕然,老凤楼的掌柜肯定不会说谎,那伙计也没必要骗他们,她是看到蓝少秋给了那伙计十两银子的小费的。“怎么可能呢?”
梓清抿了口茶,目光不错的看向那间胭脂铺。
漆黑,颠簸,窒闷,笃笃的马蹄声中,王梓淇惊觉,周身无法动弹,口中被塞住,发不出声音……黑暗中,她竭力的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
她用尽全力,四肢却没有半分力气,连手指也抬不起来。胸腔之间是通通急促的跳动声,在窒闷漆黑的空间里回响,几乎要跳出胸腔。
“唔……”她徒劳的想要发出呼喊。
目光却在这一晃动间,对上一双潦黑深邃的眸子。
王梓淇蓦的怔住,不明白这样的一人怎么会劫了她?
这霜雪般孤清的面容,单薄处叫人怜惜,冷漠处又似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面孔。
“世子妃。”他冷冷一笑,“委屈您了。”
眼前忽然便多了一只装着清水的碗,她毫不犹豫的接过,仰头饮尽。待胸口适应了那阵冰凉,王梓淇才缓缓的抬了眸,迎着那人,道:“你是谁?意欲何为?”
“我是谁?我意欲何为?”男子忽的仰天发出一声凄历的笑声,笑声方落,双眸如刀,直直的看向王梓淇,“安逸伯盖世英豪,若是知晓他府里的世子妃失贞于安陽余孽……”男子目光灼灼如火,笑容陰冷逼人,直视着王梓淇,“你说他该当如何?”
六十年前,先帝之兄被封为安陽王,三十年前,安陽王勾结朝中权贵,欲图谋反篡位,皇帝令安逸伯挥军南下,荡平王府,安陽王一脉数百人一夜 之间,尽数被灭。
“你待如何?”王梓淇横眉冷目,睨向男子。
男子却是忽的仰首大笑,未几,笑声方落,猛的将手狠狠的朝王梓淇挥去,“当日我父王苦苦哀求安逸伯留下一条血脉,他又是如何回答于我父王?”
王梓淇忽的便冷冷笑开,“你的英勇,只是拿来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么?”
“你什么意思?”王梓淇盯着石皓云,纵然心中万般惶恐,她也不敢露出分毫,只一双美眸,紧紧的盯着石皓云,“你什么意思?”
石皓云沉默片刻,忽尔冷笑,幽深的眸子在王梓淇脸上流连半响,“想必你已经知道宁玉霜的身份了?”
王梓淇猛的扬眉道:“你与她串通?”
“谈不上串通。”石皓云轻慢一笑,“只不过是目的相同罢了。”
“这是你石氏的国,她是汉成的人,你难不成要自毁墙基?”王梓淇恨声道。
石皓云沉静的看向王梓淇,良久,再次轻慢一笑:“这不是我的国,我已无国无家。”
王梓淇陡然一声冷笑,“愚不可及。”
“来了。”
“走。”蓝少秋起身扯了梓清便往楼下奔。
“掌……”
“二公子,世子你们也来了。”
蒋少轩点了点头,崔云骁上前,不动声色的站于二人之间。
“什么时候来的?”
梓清低了头道:“来了有些时间了。”
“掌柜的借一步说话吧。”蓝少秋上前和声对掌柜的说道。
那掌柜的连忙点头,喊了帐房出来点货,他则请了几人进了内室。又喊了伙计上茶,一一为众人呈上,最后安静的垂手站立在一边,细看便会发现,因为紧张,整个人瑟瑟的抖着。
“掌柜的贵姓。”蒋少轩根了口茶,轻声问道。
“回世子爷,小的姓刘。”
蒋少轩放了手里的茶,指了身他的椅子道:“刘掌柜的请坐,我只是有几句话想问刘掌柜的。”
“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梓清便将注意力投到了刘掌柜的身上,她不错目的看着刘掌柜的眼睛,对她来说,区别一个人是否说谎,就是看着他的眼睛。
“刘掌柜的这铺子什么时候盘下的,又是从谁手里盘的?”
刘掌柜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颤声道:“回世子爷,小的这铺子是前一个月便盘下的,是直接从房东手里租赁下的,合同是一年一签。”
蒋少轩不由得便看向崔云骁,一个月前便租下的铺子,那个成衣铺是从何而来的?
“其间可曾有人向你转租?”崔云骁冷声道。
“那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说的又是哪里口音?”
刘掌柜脸上的汗更多了,“回公子,那人自称姓乌,口音不像是上京人,小的听着倒像是关外的。”
“姓乌?”崔云骁看了蒋少轩一眼。
“一个姓而已。”蓝少秋撇了头道:“还是请个丹青高手,按着刘掌柜的叙述绘个画相,张贴吧!”
“只怕就连那张脸也是假的。”梓清不无担心道。
屋里一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掌柜的,我想看看你这铺子,可以吗?”蓝少秋起身。
“可以,可以。公子请随意看。”刘掌柜头点的像鸡啄米似的。
蓝少秋走了出去。
梓清不由得便凝了眸,沉思。两个大活人,怎么就能从这繁华的街道之上转走?沉思间,手上一紧,凝眸看去,崔云骁正握了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梓清点了点头,“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崔云骁点头,三人走出雅室,四处打量。
蓝少秋站在几盆巨大的盆景之间,眉目深锁,若有所思。
“少秋。”梓清迎了上去,“有什么问题吗?”
蓝少秋指了白瓷青茶的盆底,对梓清道:“这里似乎有被拆过的痕迹。”
“刘掌柜。”崔云骁站起,刘掌柜立刻小跑了过来,“公子。”
“今天歇业一天吧。”
刘掌柜的为难的道:“公子,小的这是小本买卖。”
站在他身后的蒋少轩,立刻从袖兜里取了张银票递了过去,“这些够不够?”
刘掌柜一看那银票的数额,眼眼鼻子都笑歪了。那么大一笔照额。就是买下这间店铺都措措有余,立即眉开眼笑的道:“够,够,足够了。小的这就去清人,关门。”
一刻钟后,店铺的里人被清光,门外贴上了,东主有事,歇业一天的通告。
这边厢,蓝少秋持了一把斧子,劈开了空虚的地板,那将王梓淇与金珠吞落的洞,赫然在目。梓清不由得便眼前一黑,人都站不稳,幸好崔云骁一把托住了她。
“是谁?是谁这么费尽心思?”
她底下的洞,宽高足够数人站立。想来当日早有人隐于其下,一待王梓淇金珠走近,地底下机关一动,二人便陷落,守在洞中的人瞬间出手,那么二人便是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想着,梓清的泪便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蒋少轩亦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幕,梓淇,你在哪?是谁将你掳走?
彩云轩
灼桃不由小声道:“小姐,这落雁信得过吗?”
宁玉霜扬眉看她,“信得过也好,信不过也罢,此事一了,我们便要离开上京,她对我们来说不足为惧。”
灼桃便低了头不说话。
未几,小丫头领了落雁进来。
落雁冷冷一哼,顾自在一侧的椅子里坐下。宁玉霜挥了挥手,灼桃便带着屋子里的人退了出去。
“你这却是为何?”宁玉霜看着落雁,“大事已成,你只等着等你的荣华,怎的却这般神色?”
落雁不由便抬了头,恨恨的看着宁玉霜,冷声道:“我的荣华?怕是他日你的富贵吧?”
落雁一窒,续而脸色一白,颤声道:“你到是坐着说话不腰疼,我娘家一百来口的性命在手里捏着,换你,你能耐住性子?”
宁玉霜轻嗤,不屑道:“我早已告诉过你,富贵险中求。想天上掉馅饼,没那么美的事。”
“我不管,我只问你,那些人到底把她带走了没?”落雁声色俱历的喊道:“她必须死,她不死,我便要死。”
宁玉霜扑哧一笑,徐步转到落雁身前,幽幽盯住她,似笑非笑道:“放心,她即使不死,也回不来了。”
落雁一直烦躁的心因着这句话便安静了少许,有一个问题她一直想问,看着宁玉霜,她缓缓道:“你的目的不是正妃之位,那么你到底为了什么?”
落雁一瞬间惊得连话都说不出,陡然退后一步,难以挤住心中的惊骇,脱口而出道:“你,你到底是谁?”
落雁望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忽的便觉得通体生凉,似有一只冰冷的手,将肺府紧紧揪住,宁玉霜到底是谁?
宁玉霜看着落雁惊到失去血色的脸,自得一笑,挥了手道:“回去吧,安心等着你的荣华。”
落雁咬住唇,一语不发。缓缓的转过身,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
“错了,真的错了。”
崔云骁将脸色不佳的梓清拥在怀里,明知说什么都是徒劳,可仍是忍不住的开口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妆朵小心的上前,靠在蓝少秋身后,轻声道:“少秋哥哥,他就是清姐姐的心上人吗?”
蓝少秋心下一颤,良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妆朵的眉眼之间便有了淡淡的笑意,可是想到眼下的情况,她似乎不应该笑的,便又跟着低了头,咬唇蹙眉。
梓清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崔云骁,“是她做的吗?会不会是她?”
崔云骁一瞬间便明白梓清嘴里的那个她是谁?想了想才道:“八九不离十,估计是她。”
“谁?”蓝少秋问道:“那个她是谁?”
崔云骁看了看梓清,“宁玉霜,世子府的侧妃。”
“她好大的胆子。”蓝少秋骇然道:“这可是灭族的大祸。”
崔云骁摇头,“只怕这天下只有一人能灭得了她的族。”
蓝少秋不由狐疑的看向崔云骁。
“她是汉成国派讲来的细作,我估计她身份不低,汉成那边查不出她的底。想来定是权贵之家的小姐。”顿了顿道:“所以说要灭她的族,只汉成国主做得到。”
“不能先将她抓起来审问吗?”
崔云骁摇了摇头,“如果证实她是细作,那么世子便难辞其咎,甚至连安逸伯府都要受到牵连,老伯爷戎马一生,云贵几方大员都是出自他的摩下,若是此刻生起变故,只怕……”
一直默然无声,安静听着的妆朵,上前扯了扯蓝少秋的衣袖。
妆朵却是连连摇头,“少秋哥哥,我有话跟你说。”
蓝少秋看了眼堂上的崔云骁和梓清,带了妆朵往外走,走到门外才轻声道:“妆朵,你清姐姐的姐姐不见了,我们都在想办法找她,我答应你,等这事了了,一定带你四处游玩。”
“少秋哥哥。”妆朵抬起脸,一双圆圆的眸子,像小鹿似的盯着蓝少秋看,“我是想告诉你,我有办法找到清姐姐的姐姐。”
蓝少秋一愣,续而笑了笑,捏了捏妆朵的脸,“去玩吧。”
“我是说真的。”见蓝少秋返身要走,妆朵不甘的扯了蓝少秋的袖子,“我只要在那个什么侧妃的身上下只蛊,只要她去见清姐姐的姐姐,我就可以我到她。”
蓝少秋的步子一顿,不由返身便拉了妆朵,笑道:“我怎的,就把这事忘了。走,我们去跟你清姐姐说。”
见蓝少秋一直愁眉不展的脸上有了笑容,妆朵也跟着笑了起来,跟在蓝少秋身后朝厅内走去。
“梓清,有办法了。”
梓清同崔云骁同时抬头看向蓝少秋,“什么办法?”
蓝少秋将妆朵扯到前面,“妆朵你来说。”
妆朵上前执了梓清的手,“清姐姐,你让我见一见那个宁侧妃吧,我在她身上下只子母蛊,如果是她将清姐姐的姐姐藏起来了,她只要去见面,我们就能找到她。”
“蛊?”崔云骁一愣,他是听人说苗疆一域,是下蛊高人,那蛊能让人生,亦能让人死,更能让人疯疯颠颠,半死不活,迷失自我。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这蛊还能用来找人。
“是啊,我怎的没想到。”梓清一把将妆朵拉进怀里。“我的好妆朵,你怎么不早说呢?”
妆朵笑了笑,她没敢说,她怕他们把她当异物看。而且阿爸说了,出门在外绝不能轻易给人下蛊。要不是看到蓝少秋那么不开心,清姐姐这么着急,她死也不会说出,她会下蛊的。
“要怎样的与她见上一面呢?”崔云骁不由蹙眉道,来回打量妆朵一番,又沉声道:“汉成离苗疆不远,只怕妆朵还未近身,宁玉霜已有防备。”
“没关系啊。”妆朵笑道:“我换身衣裳,扮作请姐姐的侍女便行。”
蓝少秋点头,“没错,这个法子行。”
“可是怎样才能近宁玉霜的身呢?还有妆朵你那蛊要怎么下?”
妆朵扬眉道:“这子母蛊一定要她饮下才有作用。”
梓清不由蹙眉,若说是近身可下,还有办法,可要让她饮下便有点难度了。无端请她入府,宁玉霜必会起疑,她去世子府,宁玉霜现在做为当家主母,一切食用之料必由她准备,更没机会。
“找世子,让世子想办法。”梓清断然道。
金珠小心的查看了外围一番,慑手慑脚的走到王梓淇手侧。
“大小姐,我把人引开,你逃吧。”
王梓淇摇了摇头,“肯定不只你看到的这些守卫,一定还有人在暗处。”
金珠不由着急道:“那怎么办?大小姐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
王梓淇抬手抚开金珠散乱遮住脸的发,轻声道:“不论如何,我都会求他放了你。金珠如果你能活着出去,将若姐儿送到四小姐府里,就说我将若姐儿托付给她。”
“大小姐?”金珠不解的看向王梓淇,是担心宁侧妃对小小姐不利吗?可是,不是还有伯爷吗?伯爷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小小姐受欺负的。
“金珠,你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金珠点了点头,虽然满腹疑惑,可是只要是大小姐的话,她都会照做。
转眼便入夜了,氤氲的雾气弥漫开来,这座落在效外的农庄小院被一团 团 的白雾包皮围着,浓重的湿气,混杂着那些霉烂的稻草气息熏得人直令人作呕。
王梓淇不知道除却那落于明处的两个看守,暗中又会有多少人盯着她二人。自那日见过石皓云一面之后,再无相见。他还在这座小院里吗?还是说他去联络宁玉霜了?如果要逃走,今夜无疑是最佳的机会。王梓淇不住的打量着屋外的那白濛濛的一片,心下几番纠结。
“大小姐,我先逃出去试试,如果暗处有人,你便不动,如果没人,你趁乱就走。”金珠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她的身侧,轻声的说道。
王梓淇却仍在犹豫,半响咬了唇道:“我先逃,抓回来了,他们也不个把我怎么样。”
“不行。”金珠摇头道:“还是我将那些人引开,大小姐再想办法走。
屋内的王梓淇不由得便咬了唇,紧紧的揪住了胸口,金珠这是以身作饵啊。
“有人逃跑了,快追。”
正生着火的两个人,飞快的朝金珠追了过去。
王梓淇再看了一番,确定无人后,飞快的跑出了门口,朝另一侧隐有几株枯树的方向跑去,每跑一段,她都估算着下个一隐身的地方。眼见得跑离了那座农院,她拼了命的发足狂奔,脸上的泪水迎着风和着雾,湿了一脸。
“你这妇人,跑起来的还挺快的。”
冷冷的声音忽的便在耳边响起,王梓淇一愣,猛的转身,便看到一身白衫披着狐裘的石皓云冷笑着站立在三步开外。
耳边响起金珠声嘶力竭的喝骂,还有那两名男子押狭的笑声。王梓淇不由得便颤了颤,她回头冷睨着石皓云,“不要为难她。”
石皓云目光加冰,凝她半响,忽的飘忽一笑,似春风划过池塘碧波,“凭什么?”
“你的目标是我,跟她没有关系。”王梓淇愤恨的瞪着他道:“你除了为难一个女人你还能做什么?”
石皓云却是不怒反笑,漆黑的眸子里,似有雾一样的氤氲在化开在索绕,这一瞬间,王梓淇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听人说,世子妃自幼饱读诗书,难道这只是谬传?”他如冰碴一样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王梓淇,“由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安逸伯若不是拿着我安陽王一族之命,他凭什么这么些年盛宠 不衰?”
“你不用来拐了弯子来骂我,我无所谓。”石皓云冷笑,“那狗皇帝自有人收拾他,而我要做的便是……”他忽然停了下来,不说话了。
王梓淇明白,他那没说的话是什么?太子大婚大即,她这个正妃不能出席,身为侧妃的宁玉霜,便理所当然的代表了伯府。而宁玉霜会以这个身份做些什么,是可以想像的。
王梓淇怔了怔,蒋少轩他……一时间只觉得心中百味杂陈。
“你不用在这桃拨,少轩他不是那样的人。”
呵,石皓云一声轻笑,孤峭清秀的侧脸上满是不屑。“你到是自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