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的脚渐渐回暖。
  原伟笙端起洗脚水走到洗手间里倒掉,仔细地为自己洗了手,这才走出来。
  三人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半吊子医生,你你你……”秦春春抖手指着原伟笙,猛然扭头揪着自己男友,“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这才是新世纪好男人。”
  原伟笙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反而温柔地笑笑,“羽香,你怎么来了?”真是让人头疼的女人。
  未羽香咬牙切齿,“你以后是要娶我的,你怎么可以为她洗脚!!”
  “呃……”顾清漪挠头,尴尬不已,不会吧,她成了小三了?
  “未羽香,你搞清楚,我可以和你当朋友,但我从头到尾并不打算娶你。”原伟笙敛了笑,冷声说。
  未羽香倔强地仰了仰头,“原伟笙,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最后一定是我的。”
  说完,未羽香转身冲出病房。
  直到冲到了医院外,雨里,未羽香才放声大哭,“呜哇……原伟笙是个大坏蛋,呜哇哇……”
  “清漪,你别误会。”原伟笙担忧地看着一脸看戏模样的顾清漪。
  顾清漪摸摸头发,讪笑,“没误会,没误会!”
  顾父顾母这次上来,本是想问一问案情的事,但,她却失忆了。
  他们可怜的女儿,究竟遇上了什么事……
  **第二天**
  今天天气并未转好,细雨缠缠绵绵,大有不下够一个月便不停下的样子。
  顾父顾母在休息,顾清漪却坐不住。
  今天原伟笙没有来,据说是被公司的事情绊住了,刚刚还给她打过电话。
  原伟笙对她真好。
  而顾父顾母对原伟笙似乎也很满意,顾清漪想,也许接受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百无聊赖地在医院楼里闲逛,实在是厌了,她走到医院外。
  医院不远处有个亭子,顾清漪手捂头,噔愣噔愣地跑过去。
  这一幕,落在楼上的司空玉晨眼里。
  “玉晨,你要去哪里?”梁青雅正在给司空玉晨削苹果,见他往外走,忙叫住他。
  司空玉晨淡道,“我出去走走,你们都不必跟来。”
  下了楼,步出医院大门,他站在雨里,看着亭子里的女人开心地捧着手接雨。
  亭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却并不妨碍她的快乐,昔日的那些痛苦,并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印记。
  她的眼,她的笑,没有负担,没有悲伤。
  细雨朦胧,美人如画。
  顾清漪转头看见站在雨里的司空玉晨,眉目如画,就是身着一身的病服有丝毫不减他的帅气。
  他的整条右手都绑着绷带,就这么站在雨里,望着她。
  深情、悲伤、安静。
  她跑过去,把他拉近亭子里,“喂,你傻呀,受了伤还淋雨。”
  “司空玉晨。”
  “什么?”她仰头望着他,眼里的光淡淡,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的名字。”
  这人真奇怪,第一次见面就报自己的名字干嘛。
  “哦,我叫顾清漪。”出于礼貌,她也报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并不理他,又溜到边上去接雨,玩的不亦乐乎。
  “顾清漪……”他咬牙。
  “什么?”她扭头不解地望着他。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紧紧地,痛苦,“我喜欢你,顾清漪。”不说,他怕她会离他越来越远。
  她瞪大了眼睛,像在看一个神经病,啪,她打掉他的手,“第一次见面就表白,你有毛病。”
  她横了他一眼,蹭蹭地跑出了亭子。
  徒留司空玉晨僵立在那里。
  冷。
  司空玉晨忽觉从骨子到心脏都在发冷,冷的他不禁发起颤来。
  第一次见面,她竟然说第一次见面。
  司空玉晨的脸刷白,昨天不是才见过么,怎么会……
  她的神色,不像在说假话。
  他转身,却看见顾清漪正在跟原伟笙讲话,熟络,脸上的笑容甜甜的,她拿着手中的蛋糕,“呀,我昨天随口说的你还记得啊?”
  “是啊,特地翘班为你买的,喜欢么……”
  昨天……
  司空玉晨几乎要跌倒在地,不……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他不信。
  只对他如此?竟然只对他如此,顾清漪,你竟恨我至此么?
  梁青雅在楼上看着,一脸冰冷。
  **第三天**
  司空玉晨早早爬起床,蹒跚地往顾清漪的病房走去。
  推开病房的门,她正靠坐在床上玩手机。
  听到响动,她看了看身旁沉睡的父母,见没有惊动他们,松了口气。
  这才转头去看声音的来源。
  她瞪大了眼睛,哇,“好帅!”
  又是这样的目光,又是这样的目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司空玉晨铁青着脸,她对他的记忆,只能维持二十四小时么,他绝对不信。
  不信!!
  “你是谁啊?要找人么?”她好奇地看着他……
  正文 第九十四章 下一秒忘记你【我想娶她】
  因昨天见着司空玉晨面对顾清漪时的失态,今天一大早梁青雅便来看司空玉晨。
  谁知进了病房,却没瞧见他。
  她顿时冷了脸,“三少呢?你们怎么做事的,任由他自己出去,你们不跟着,他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地起责任么?”*
  保镖为难地开口道,“梁小姐,是三少不让我们跟的。您也知道三少爷的脾气……”
  梁青雅心里郁郁,但也心知把气撒在他们身上没用,便问,“可知道他去哪里了?”
  保镖们对视了一眼,半晌没人说话。
  “去看顾清漪了?”梁青雅冷笑,“你们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他去哪里么?”
  保镖们尴尬,心里却在犯嘀咕,自己知道,却还要问,这不没事找他们的喳么。
  梁青雅踏着高跟凉鞋往回走,鞋跟踏在地板上发出响亮有节奏的声音,却没由来让人听着心里嗝碜。
  转过一个角,那一边是普通的病房。
  远远的,梁青雅便看见站在门口的司空玉晨。
  完美无暇的侧脸,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此时白皙的近乎惨白的脸,紧抿却颤着的唇,微抖着的长睫毛,无不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包着绷带的右手,紧握成了拳头,血渗出了白色的纱带,大有要将全部的纱带都染红的趋势。
  病房里的顾清漪微笑,眉眼弯弯,“你……认识我?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请问你是?”
  他看着她的目光,那样痛苦、那样震惊、那样的绝望。
  “你记得原伟笙?记得秦春春?记得你父母?”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顾清漪觉得眼前这帅哥真是奇怪,她摇摇头,“不呀,刚醒的时候,伟笙有介绍过。我现在记得了一些人了哦。”
  我昨天见过你,前天见过你……
  你知不知道……
  司空玉晨脸这下唰白,二十四小时为一个周期,一过凌晨十二点,她的记忆会自动将关于他的事情删除,只留下别人的。
  心脏被勒到极致,一下一下缓慢,却有力地跳着。
  跳的胸腔都在疼。
  “你……”恨,泛滥的恨意如同洪水决堤,汹涌、肆意地在身体里肆虐。
  “谁……究竟是谁要这么对你……这么对我?我……恨不能将他/她碎尸万段。”司空玉晨慢慢地绽开一抹笑,柔光浮着的眼眸,底下是波涛汹涌。
  梁青雅震惊地直退,不由自主地捂住心口处,脸色苍白。他眼底深藏着的恨意,刺痛了她的眼。
  我……
  只是想独占你。
  你是我的。
  话堵在喉咙处,上不来,下不去,梁青雅扶着墙。
  痛彻心扉,便是这种感觉了罢。
  那句话,说的果真不错,最酸的不是吃醋,而是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却站在她面前,用让她嫉妒又心疼的绝望的目光望着别的女人。
  而那个女人,已经忘记了他。
  独独忘记了他。
  你该死心了罢,玉晨,我的司空玉晨。没有任何女人能站在你的身边,哪怕我没有资格了,但我也不要任何女人站在你身边。
  我……情愿如此。
  有谁能有那样的耐心,每一天每一天地守候着只有二十四小时记忆的爱人,然后每天地追求。
  而那个女人,能记住别的人。
  终究有一天,顾清漪会在反复的遗忘司空玉晨中,爱上别的男人,或许是原伟笙,或许是杜明笙,又或许是顾清漪的前男友于允修。
  总之,那个人不会是他——司空玉晨。
  “咳咳咳……”司空玉晨捂嘴,咳的额上的冷汗直冒。
  血顺着指缝间滑落。
  伤到了极致,流血而已,又如何能够填补他内心的伤口?
  顾清漪跳起来,刺着脚跑到他面前,“呀,你流血了,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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