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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这骂声狠绝,可再狠绝也不过让心里更显空荡,说话的声音也更平静:“88万。”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即使本不是玉洁无瑕,也自嘲地想着至少不能低于一个破镯子的价格。
  纪离隐隐笑了声。
  那笑声太轻,轻到阳一一认为不过是幻觉,唯有她说完后悠长的寂静才真实。
  也许她本能也不希望自己被他嘲笑。
  甚至更进一步地希望,今晚车上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但在她指甲因过于用力终于划破掌心的一刹,她却清晰听到了他的一个“好”字。
  右手倏地松开,掌心的潮汗刺激着新添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疼。
  阳一一转过头,望着车窗外淌过去的灯华,无声地笑了。
  没过多久,车停在一家高级酒店门口,大厅的金碧辉煌就在阳一一眼前,几乎耀花了她的眼,门童将车门打开,弯腰行礼:“欢迎光临。”
  阳一一定了定呼吸,正准备下车,纪离却突然出声:“阿辉。”
  司机恭敬道了声:“是,纪先生。”然后他便下了车,挥开门童,再将他们两侧的车门又复关上。
  阳一一诧异地看向纪离,恰好他也侧过头来看她,眼神柔和随意却又没有情感:“你不用下来,住在哪儿和司机说,他会送你回去。”
  “今晚……”阳一一有些不知所措。
  “今晚不行,我不太喜欢女人喝酒,而且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回香港,”纪离淡然将她想说的话封死,见她脸上出现明显的慌张与难堪,他唇角若有若无地扬了半分,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睛,连声音里都没有,“安心,明天我就会让人把钱给你。去把‘壹’的工作辞了,酒也别再碰,嗯?”
  阳一一低头,食指横掩上唇,轻声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纪总就不怕我拿到钱就跑了?”
  纪离也笑:“只要你能跑得掉。”
  阳一一耸了耸肩,“好吧,那静候纪总吩咐喏……哦,号码需不需要留一个?”
  “你留给明天来找你的人。”纪离拉开门扣,司机阿辉立马小跑过来,替他将门打开,并护
  着他头顶让他下车。
  阳一一看着他挺直玉立的背影,稳步走入酒店,面前的万丈璀璨流光,在他身后拉开静默的影。
  “原来是香港人……口音听不太出来呢。”阳一一头抵在窗子上,凉凉地笑出声来。
  不好笑么?
  她对她未来的第一个男人,所知的,不过这么一点。
  哦,还有他的名字,纪……离……
  将这两个字在唇舌间缓缓滚过一遭,阳一一叹出口气,哪个“离”呢?
  “小姐,请问你住在哪里?”阿辉上车后,拉开了前后座之间的隔断,也打断了她纷纷扰扰的思绪。
  阳一一报上了地址,司机就一路安稳地将她送回了所租的小屋。
  认认真真地洗了个热水澡,将一身的烟酒与风尘都洗掉,找到床,蒙起被子,睡的天翻地覆。
  直到第二天门铃声响起。
  阳一一穿上衣服去开门,是一位年轻男人,有些许眼熟,仔细辨认后,她认出三月份在包房之中,便是他将钱递给自己。
  于是勾出个笑来:“他每次花天酒地,都是你负责给钱么?”
  对她的不客气,小伙子不以为忤:“我是纪总的助理之一,你可以叫我阿谦。”
  阳一一侧过身子,让他进门:“进来坐吧,要喝水么?”
  “不用麻烦,我把东西给阳小姐,再转述几句纪先生的话便走。”阿谦进来,在沙发上彬彬有礼地坐下。
  “你知道我姓阳?”阳一一讶异。
  阿谦愣了下,随后挠着头一笑:“纪总说的,莫非你不知道他知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阳一一抿着笑蹙眉,随口抱怨了句,但也不太计较此事。毕竟纪离找人调查一下她的背景也无错,只是不知道他知道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都和他们的交易无关。
  拉过餐桌边的板凳也坐了下来,阳一一抬眉,示意阿谦进正题。
  阿谦领会,便侧身从手边的皮包里拿出一张金卡来,放在阳一一面前:“纪总说以你的名字开的户,里面是你和他说的数额。所以你看,纪总不止知道姓,连名字都知道。他还笑了句,说,一一两个字写出来像破折号……”
  还真是个活泼健谈的年轻人啊,阳一一看着他笑出一口洁白牙齿,真是有些想揪他一把的感觉:“嗯?然后?”
  阿谦也立马再入正题:“然后我帮阳小姐去‘壹’辞了职,那个叫柔依的妈妈桑说阳小姐是个有福的。”
  “谢谢她,”阳一一勾起唇角,微眯着杏眼瞄向阿谦,“也谢谢你。”
  “是我应该做的,不用客气……哦,对,还有一件事……”阿谦起身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纸盒,“这个手机是给阳小姐的,卡也
  安上了,里面存了纪总和我的号码。我等会儿也要回香港了,阳小姐还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找我,小的定竭诚为您服务。”
  见他竟似模似样地起身鞠了个躬,阳一一唇边又晕开点笑容,也站起身,走进卧室,在书桌上找到便签纸和笔,飞快写下一个号码,再出去递给阿谦:“昨天纪总说要我把手机号留给你,虽然现在有了新号,但既然说好了,就还是给你一个吧。”
  阿谦显然是有些惊讶,不过转瞬就恢复如初,笑着收下了号码,目光落在手机盒子上:“友情叮嘱一声:纪总的规矩是这个号码最好专属于他,并且24小时保持通畅哟。”
  阳一一懒洋洋挑眉:“怎么?以前有谁不识好歹告诉别人,纪总找去的时候听到忙音,所以惨遭出局的?”
  阿谦“嘿嘿”直笑,却避而不谈:“阳小姐有没有其他问题?”
  “问了你会回答?”阳一一漫笑,随后摇摇头,“我没其他问题了,你自便吧。”
  阿谦笑着颔首:“那我就先告辞了。”
  送走阿谦,阳一一打开阿谦送来的手机,联系人里面果然只有空落落的两个。
  或许特意照顾着不让自己的名字压在老板头上,所以阿谦的名字前加了“助理”二字。
  而第一个联系人存的名字是:纪先生。
  还是不知道是哪个“离”呀……
  阳一一抿唇一笑,往后倒在了沙发上。
  作者有话要说:写对手戏快要累死了嗷!
  ☆、6
  翘了一天的课,恶狠狠地补眠,直到傍晚时分醒来,昏沉沉的脑子里一点点苏醒意识,阳一一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不用再去“壹”上班了。
  其实,为什么要辞掉呢?
  纪离不喜欢她这份不堪的工作,不喜欢她在那儿陪其他男人喝酒,她可以在他“用”她之前都不去而已啊……何必一定要辞掉?
  而且还唯恐她自己再去一次,或者如现在所反应过来的一般,直接让自己助理去帮她辞了。
  莫非,是他下一次来又是不知何时?所以恐她长期旷工之中不安分?
  或是,他打算“包”下她?
  先是一个“用”,再是一个“包”,阳一一都觉得自己已经浪荡到了骨子里。
  不过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干净纯洁楚楚可怜如天山雪莲的女子,或许正如茉莉所说的,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所有本还自持能攥在手里的都会一样样丢弃。
  其实,没人知道……哦,她也没打算让别人理解和知道……
  她从来就未觉得这是多大不了的事情。
  第一次,和以后的第n次有什么区别呢?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不相信从一而终,没有别人所谓的贞操观。
  可也正是因为不把这个当回事,因此突然要将它拿出来卖,她觉得又好笑,又难看。
  正如她对纪离说的,她不觉得这奇货可居,也没有待价而沽,只是恰巧留到现在一直没有交托予人罢了。只为了她虽然不把这太当回事,却也不愿随便丢给街上随意一个高矮胖瘦的谁了。
  也许,不是因为这件事逼上梁山,她会一辈子做老姑娘也不一定。
  阳一一用被子蒙着脸,低低地笑,纪离……还不错吧,至少符合她的审美。
  长长地呼出口气来,她掀开被子,穿好衣服,下楼觅食填肚子去了。
  **
  第二天一早如常去上课,下午没课,是该去“音色”上班的时间。
  中午顺道,阳一一去银行,将钱转到阳拾叁的账上,并给他发了短信让他安心。没过几分钟,就有十三的电话追过来,阳一一看了眼屏幕,直接按了关机。
  她不敢这样对金主打来的电话,但对自己的弟弟还是敢的。
  十
  三这个时候打过来,必然是想问她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凑到这样多的钱。
  她不想对他解释,但也并没有打算瞒着他。不接他电话,是在纵容他的猜想。
  她自己不以为意的事,在十三心中却是一道不该逾越的底线。她不是良善之辈,为什么要将自己所做的刻意瞒着他,来减少他内心的不安呢?
  是该给他一个不小的教训让他懂事了。
  来到“音色”,离她的场次还有十来分钟。
  这家开业时间并不久的音乐主题咖啡店,在圈内已经小有名气,其中有部分原因是这儿曾出了个颇有人气的选秀明星,另外则是这里良好的氛围和环境。也因此,阳一一当初来应聘时也算经历了不小的竞争。
  如今她在这里已经有了不少的追随者,场次也已经排满了她不上课的每个下午。
  以后,说不定晚上都可以排了。
  还好,纪离让她辞掉的不是这里,毕竟这是份她真正喜欢的工作,气氛和谐又轻松,可以随意唱着自己喜欢的歌。
  而自从她来“音色”后,老板也开始打趣道,说自家的名字拆开来理解也半点不差,“音”是音乐,“色”是美色。音乐好是首要的,而有了阳一一,这美色上也算是全了。毕竟,之前“音色”是只有一位“男色”诱人。
  老板口中的“男色”是“音色”的钢琴小王子,主要负责弹奏钢琴,无论是他自己的独奏场,抑或是给阳一一这类驻唱歌手伴奏。
  大家都叫他小袁,阳一一也跟着这样叫。
  可其实小袁本名袁深,比她大三岁,在s省音乐学院读大四,算是她的师兄。
  阳一一在学校就知道身为风云人物的他,于学校内他就已经引得无数女生疯狂,而在“音色”又有更多前赴后继的女粉丝竞折腰。
  而此时休息室的角落里,这位传奇的小王子见她进来,抬头轻声给她说了声“hi”。
  阳一一回了个微笑。
  袁深顿了顿,似是字斟字酌地思索了会儿,才又开口:“等会儿太沪说他要过来,有个重大消息宣布。”
  “啊?”正在对着镜子梳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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