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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钱。”
  夏怡说:“别老捣鼓一些犯法的东西。”
  原野说:“老婆,等有钱了我请你喝抹茶星冰乐,买两杯……一杯我看着你喝,另一杯你喝给我看。”
  夏怡收到这条信息,愣了三秒,笑了三秒,恍然若失了三秒,然后再心痛了三秒。
  她站起来走出星巴克,夜风吹得她的头脑有些清醒。她给原野回:“你喜欢喝什么?摩卡喜欢吗?”
  原野说:“我不挑的。”
  夏怡说:“等我有钱了也请你喝,摩卡买三杯,一杯我看你喝,一杯你喝给我看,还有一杯我喂你喝。”
  原野说:“老婆,你啥时候有钱?”
  夏怡说:“我现在就有啊,你想喝吗?我给你送过去。”
  原野说:“老婆,不要让我爱你更多~”
  夏怡甜蜜地收起手机,转身又往回走,刚推开星巴克的旋转玻璃门,她愣了——许默年坐在她刚刚坐着的位置,略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摩卡,想什么想到出神。
  夏怡的心开始做云霄飞车,在胸腔里饶弯道地飞来彪去。她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定力克制那股情感,拉开许默年对面的位置坐下:“嗨。”
  许默年惊讶抬头。
  “怎么才来,我在这等你半天了,刚走的。”
  “抱歉。”他说,“手机没电了,我刚看到信息。”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有什么事吗?”
  “嗯……”夏怡把一个纸袋放到桌面上,“这是你掉的东西。好像是一本相册……”
  许默年微怔,面容说不出是什么神情。
  夏怡笑着说:“怎么,不请我喝点什么吗?”
  许默年迟缓地点点头:“对,你要喝什么?”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
  “是吗……你先点东西,我去趟洗手间。”
  他站起来,很大的动静带动了桌子,纸袋倒下去,几张相片从相册里倾斜而出,掉到地上。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夏怡一直等着许默年能够说点什么,可是她等啊等,等到许默年越来越忧伤的表情,等到她越来越失望地知道他不可能说出她想要听到的话。
  好久,夏怡说:“你不知道我刚看到的时候有多震惊。这不是你拍的吧?还是凑巧拍的吧?”
  “……”
  “许默年你知道吗,我生平最瞧不起两种人:1种是变心的滥人,1种是一心两用的人。真伤心,你两种人都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摩卡,“请不要再做这些事,不要让我为曾经喜欢过你而后悔。”
  依然没有声音。
  许默年的脸苍白得仿佛被吸尽枝叶的百合花,因此显得他的眼睛更大更亮,濡湿的,黑亮。沉默了良久,他拾起地上那些相片,喉结滚动:“对不起。”
  那一刻,夏怡有种错觉,似乎她再多说一句话,泪水就会从他的眼中流下来了。
  夏怡忽然感到难过,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得她几乎要透不过气了。
  那张曾经她爱得想每时每刻想揣在怀里的脸,终究是远了……她有了另外的幸福。
  夏怡把视线转回摩卡上:“你走吧。”
  “嗯,再见。”
  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然后是走路声。夏怡回头,提着纸袋推开玻璃门的许默年,大步流星离开。
  夏怡怅然若失坐在原位。
  ——不要因为结束而哭泣,微笑吧,因为曾经拥有。
  夏怡不记得这句话是从哪看到的,应该是某个不入流的小网站。她只记得她扫了一眼后,手指就飞速地点了网页上的那个“x”。谁知道,现在会莫名其妙毫无理由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并且怎样也挥之不去。
  原野的信息发来:“老婆,我的三杯摩卡到了吗?”
  夏怡回:“我头痛。”
  “怎么?”
  “下次再请你喝吧。”
  “老婆,你还在徐怀路的星巴克吧?我过去。”
  “不在了,星巴克关门了,我回去了。”
  夏怡走出星巴克,她所没有想到的是,在星巴克门口的树荫下停着一辆旧面包车,原野刚从面包车里走下来。他点了烟,树叶被大风吹到发上,他捏碎了烟包,将烟头烫在树干上,路边坐着的一对情侣古怪地看他,他的脚重重踹向面包车。
  4.
  夏怡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上原野。
  有天她在早餐店吃三鲜面,看到原野的破面包车从她面前经过。他的脑袋和两只手都吊在窗外,夏怡感觉他看到她了,她立即站起来朝他招手,可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让车开走。
  夏怡的心情就像从高空跌落谷底。她怀疑自己眼花了,她给原野发了条短信:“我看到你了,知不知道把头探在窗外很危险?”
  那一整天,她都在无意识地等他的回信。
  她不停地打开手机,点进空空如也的信箱,失望,合上,再打开。
  以往原野忙着网络挣钱,也会有长时间不跟她见面的时候,但他们会发短信,打电话,或在q上调侃。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原野的疏离。
  夏怡在给他打了三通未接电话、两支短信统统没有回音后,再没主动联系过他。
  跟许默年的爱情一直由她主动,主动成了习惯,就觉得没做错事道歉也是应当的。跟原野的爱情她一直都被动,被动成了习惯,她只会抓着清高和尊严傻等。
  当等了一个多月了依然杳无音信,夏怡记起宁静说过的一句话:“男人突然不理一个女人的原因,不是他发现女人变心,就是他已经变了心”。
  夏怡没有变心,她中了他的蛊,每天都在思念、纠结、等待。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变了心?
  春天容易流感,清明节给母亲扫墓。去之前夏怡一点也不伤感,可是当她看到墓碑上那张温柔看着她的笑脸,翻江倒海的委屈袭来,让她哭得不能自己。
  回来她就生了场病,一直吃药,可总是反复发烧,病情稍好隔天就又开始烧。导致一去学校上课就立即发烧呕吐,有次还昏倒在教室里,可是跑回家里休养,又好好的跟没事人一样。
  她索性吃喝全在床上,笔记本里下了一打碟,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看电影。这样熬了半个月,夏志仁看不下去了:“你哪有什么病!分明是懒病!你别想再窝下去,给我滚去学校上课!”
  夏怡腋下夹着温度计,是在高烧39°1的情况下参加的期中考,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她全校倒数第二,还有个倒数第一是没参加考试的。晨会时,她被当成全校“榜样”,接受万众瞩目的瞻仰。
  夏怡从小到大成绩就一直不好,不过以前身边有许默年,总不会考得太差。
  这一次,夏怡心里很清楚,就算她不是在高烧的情况参加考试,凭她的实力也肯定是倒数。夏怡的班主任找到她,给了她一封信,并且告诉她:“这是我刚收到的快递,你看看是什么!”
  夏怡打开信封,看到一沓照片。就像港台最烂俗的剧情,她看到n张她和原野的合照。最亲密的一张他们靠在墙壁上,原野在吻她……因为角度的问题,看起来手像是放在她的胸口上。还有几张,是原野背着醉酒的她走进一家旅馆……
  夏怡很冷静地把相片装回去,抬头问:“谁给你的?”
  老师涨红着脸大声说:“我不知道,我要跟你家长谈谈。”
  夏怡就拿出手机找夏志仁的手机号,转而听见班主任说:“不用找了,我已经打了电话,我们在这等他。”
  “噢。我可以坐那边等吗?”
  班主任明显在克制自己冷静下来:“不可以!”
  夏怡说:“我现在不舒服,不坐下的话,我想我会吐在办公室。”
  然后夏怡有一种奇怪的错觉——班主任的眼神像在看一未婚孕妇。
  班主任也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夏怡的眼神像夏怡是一未婚孕妇。
  夏怡本来想解释点什么,肚子忽然翻搅。她捂住嘴,班主任惊骇地退后一步:“你你……走廊尽头就是洗手间……你快去!”
  就在夏怡离开的那一刻,办公室里沸腾了。
  “现在的学生太不自爱了……”
  “陈老师,你打算怎么处理?”
  “……”
  夏怡还没走到洗手间就吐了,吐在走廊边,翻江倒海的,肠子都要破了。时值下课时间,走廊上都是人,各种奇怪的视线盯着她好像要把她的背穿出一个洞。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夏怡不太记得清了,依稀只记得班主任以及教务处的老师都一口咬定她不良风气太重,跟社会上的小混混有交集……给予劝退处理。夏志仁觉得脸丢得差不多,从始至终都没说什么,一出学校,他就恨得又抽了夏怡几个大耳光。
  隔天夏怡独自去学校办的退学手续,可老师说什么要家长陪同,签字,不给办,让她明天跟夏志仁一起来一趟!
  从办公室出来正好赶上自己的班上体育课,好几个女生在远处对她指手画脚的,夏怡不在意,却看到一颗球朝那几个女生飞过去。
  阿然从某处走出来说:“你们这些长舌妇都给老娘闭嘴。”
  那几个女生顶了两句嘴就走了,阿然走过来问夏怡以后怎么办。
  夏怡说没事,夏志仁这么爱面子总会想办法让别的学校收我。
  阿然说虽然走了以后还是朋友,有机会希望还能一起出来玩。
  夏怡说当然当然。
  阿然还想说什么,眼眶就有点湿湿的,因为夏怡已经哭了。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尝到离别的滋味。小学到高中毕业,她都没有感觉的,看那些学生互相传来传去的同学录,她只觉得木然。
  从前对她来说不管去哪里身边是什么环境都无所谓,只要许默年跟她在一起就好。现在才发现,得到这样凄凉的结果,全是因为她对许默年以外的感情倾注太少。
  夏怡抹掉眼泪说那我走了。她想她要头也不回地走出这个学校。可是走到校门口阿然又跑上来说:“他一直看着你,你看啊,你就狠心不跟他告别?”
  夏怡心中一动,理智叫她不要回头,但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回头了——
  许默年站在篮球架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地面微湿,背景被阳光炫得一片白茫,他安静站着,表情因为距离模糊不清,除了那墨黑如缎的发,整个人都好像要融入到那片白光中去。
  恍惚间,夏怡听到她对他大声的告白:
  “许默年,你不要脸!你偷东西!”
  “什么?我偷东西?”
  “你偷走了我的心。”
  她又看到他们并肩走过树荫。
  是风吹叶动的参天乔木,首尾相继。流年遮蔽住所有叶片间闪动的光芒,和光芒下相谐而行的背影。
  如果那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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