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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有些吃惊,从沙发上起身,目送她进了厨房。
“干嘛?”若玫接收到了他的瞪视,但不想有所反应,“担心就自己进去。”
五个月的肚子看上去已经很笨重,尤其她又不怎么精壮,顶了那么只大肚子看起来有点让人担心。
这几个月来,李信毅彻底放弃了任何行动,只要她愿意,她做什么决定都行,但前提是她跟孩子都必须平安健康。
一切收拾停当后,章雅瑞单手撑着菜池,似乎哪里不舒服。
“怎么了?”像所有的准爸爸一样,毫无根据地对一切都反应过度。
章雅瑞却在笑,右手抚在肚皮上,望着肚子笑意融融。
他动了——已经确定了是个男孩,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胎动,当她把手放在肚子上时,他竟然有回应!
李若玫听到声音也紧张兮兮地跑了进来。
“若玫,他动了。”无法抑制的喜悦。
“啊?”李若玫看向她的大肚子,“五个月就能动了?这么厉害?”完全不懂的人才会这么说。
李若玫蹑手蹑脚地伸手到她的肚子上,没过几秒,她的手心便感觉到了轻微的鼓起,不禁捂嘴惊讶,老天,生命简直太神奇了。
“这小子简直是天才!”若玫赞叹不已。
而身为准爸爸的男人却只能看着两个女人因为他儿子的胎动喜悦、惊讶,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从这一晚开始,李信毅发现自己的“座位”好像已经不是排在前妻的并排,而是慢慢在远离她。
第三十五章 错位交换
孩子可能会让女人的情感观在短时间内彻底颠覆,虽然也可能会恢复,但做了母亲的女人更有理由坚强以及重新开始。
关于李锦鹏的定名,说起来还有一番波折,因为关于他的姓氏到底是章还是李,一直是两家老人争执不下的话题。
依照章家奶奶的说法,既然雅瑞没有嫁人,这孩子理应由章家来照顾,何况雅瑞坐完月子后也要回国,孩子自然是要跟着妈妈的。
然而作为李家第一个出生的第四代长孙,他绝不可能姓李以外的姓——这是李家爷爷撂下的狠话。
李信毅毫无悬念地成了这场争执的众矢之的,一切罪过都源自于他,然而这个罪魁祸首却始终走不出他的滑铁卢,原因很简单,因为章雅瑞不再选择继续暧昧。
章雅瑞在被推上手术台的那刻,她突然有些想明白了关于他们三人之间的纠缠。
孟夜卉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做出什么逾举的事情,她也从来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跟她哭诉或者耀武扬威,甚至于,她们都很少有过交谈,但她却又无时无刻不横在她与李信毅之间,因为她介意她,因为她跟李信毅之间的感情还不足够承受这种震荡。孟夜卉用无声与无对抗让她溃不成军,痛苦不已,最终的原因在于她,她始终用听天由命的行为在经营自己的生活。
所以,她认真地为自己规划了一下——就在剖腹产的手术台上。
孩子很健康,她也是。
父亲自国内赶来,抱着外孙老泪纵横,还带来了祖母为小家伙打制小金牌,金牌上是楷体的三个字“章景鹏”,也就是这三个字引起了章、李两家的“争孙之战”。
为了抢得先机,李家爷爷先一步为小重孙办了盛大的满月酒会,比财力,章家自然没李家的雄厚,比势力,章家甚至鲜少有人出过国,财势都输人,还能怎么争?
他有张良计,章家也不缺过墙梯,如果将孩子带回国入籍,那又如何?
一切的抉择都集中在了章雅瑞的身上,而她选择了让孩子随“李”姓,但必须要跟她回国。
这个决定让李家爷爷难过不已,他盼了这么久才盼来了重孙,却又不得不看着他离开自己……
再过一周,孩子就满三个月,也是章雅瑞回国的时间,她将回去担任一个生态村工程的负责人,这是他们与李氏合作的第一个项目,项目不大,但很值得参与。
李信毅成了隐形人,在章雅瑞的生活里,即使他经常出现,但忙碌的章雅瑞却对他无动于衷。
小家伙很爱动,而且晚上不喜欢睡觉,需要人不停地抱着,放到小床上他就折腾,但只要一抱在怀里,他就会冲人笑,而且笑声还不小。
李信毅下午刚从欧洲公差回来,从机场便一头扎了过来,在婴儿房一直等到儿子自然醒来,然后一直抱到儿子饿了为止。
显然,小家伙对奶粉的感情并不深,拒绝爸爸跟姑姑送上来的奶嘴,别以为可以对他以次充好,母乳最健康,拜托!
章雅瑞的母乳并不算多,而且孩子也很能吃,所以不得不借用一下奶粉,然而小家伙看上去对奶粉十分的不待见,而且还挑牌子,不对味的一律以哭泣来抗议,而且哭得煞有介事的委屈。
背对着床角解开衣衫,怀孕期间让她的胸围连长了三个码,看上去丰满的很,小家伙眯着眼睛享用着他的晚餐,小手还大喇喇的占据着另一边,像是不打算让任何人来分享一样,而且这时候绝对不能有人碰他,除了妈妈的抚慰,这小子似乎天生就是个自我主义者。
李若玫摇着手中的奶瓶倚在墙上,满脸的虚脱表情,实在是被那小家伙整的不轻,一旦闹起来真够人受的,“还没有机会跟她谈谈?”蹭一下一旁的堂兄。
“谈过了。”她说他可以随时去探视孩子,而且每年她还会定时带她来见爷爷,仅此而已。
“大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哪里变了?”从这个孩子诞生开始,她就觉得大哥似乎哪里变了,但又说不出改变在哪里,或者哪里都改变了。
李信毅并没有回应堂妹的话,只是笑看着小床边的母子俩,从这孩子诞生起,他可谓是被千夫所指,关于他的不忠,他对婚姻的无能,以及所谓的不孝,面对这种种的指责,他一直很沉默,而且不管祖父跟叔叔们怎么劝,他都没有去试图插手关于孩子的归属以及姓氏问题。
生养这个孩子的过程对于雅瑞来说很艰难,因为身体不够强壮,而孩子又过于强壮,让她吃尽了苦头,产检时发现羊水不足,医生决定催产,但折腾了八九个小时,还是不行,最终选择剖腹产,作为孩子的父亲他被允许全程陪伴,没有人能体会到他的感受,看着她躺在手术台上,肚子被人切开,那感觉很奇怪,心疼而且害怕……他从不晕血,可是那天他感觉有点晕眩,在看到出血没有被及时处理时,他甚至想上去一脚把医生踹出去,狠狠揍一顿。
所以孩子出生后,他什么废话也不再说,什么争孩子的行动也没有,只要他们母子平安,怎么样都行。至于他们的感情,他承认是他的错,他也会努力在以后的时间去弥补。
吃饱肚皮的小家伙在母亲的抚慰下,“哦哦啊啊”地笑了两声,这两声让刚刚还一副虚脱表情的李若玫霎时来了精神,以十分、非常的傻笑动作吸引侄儿的注意——似乎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自然会产生类似母爱之类的情结。
“回国就立即参加工作?”因为若玫的甘心奉献,得以让他们俩有了交谈的时间。
“前期由向东负责,他的人脉足,对国内也比较了解,我主要负责技术方面。”
“崇明那边有几个技术人员不错,如果需要,可以暂时调过去。”万事开头难,他不好跟她直说这个道理,但是也不希望她一上去就碰壁。
“如果需要,我一定跟他联系。”她明白他的意思,“爷爷那边……你多陪陪他。”锦鹏的事让老爷子一直不大高兴,这一点她自然知道,以往就是因为不想让两家老人难过,结果却次次让他们不省心。
“孩子……你自己带吗?”既然她打算工作,肯定没有时间陪孩子。
“奶奶、姑姑她们会跟我住。”
“雅瑞……”见她要下楼,叫住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深秋的夜晚,萧索,冷清。
佛儿酒吧后巷的垃圾桶旁坐了两个男人,实在很难将他们昂贵的衣料与这肮脏的小巷子联系起来。
李信毅把头仰到椅背上,几乎与夜空平行,手里握着半瓶威士忌,身体呈“大”字状,看上去像十八九岁的叛逆少年。
一旁的菲尔.李笑得张狂,但无声,因为有些醉了,这已经不是李信毅第一次来这里找他喝酒,自从上个月他儿子老婆回国后,他们已经醉过七八次了,虽然菲尔很高兴他最难过的时候还记得他,但老实说,这么老找他也不是办法,每次醒来都抱着垃圾桶,那味儿可真不好,何况他们用来买醉的酒都是天价,他大少爷有钱可以奢侈,可他现在可算是个穷光蛋,刚找了个还看得上眼的女人,决定试试看能不能定下来,正努力存钱,结果几瓶酒全耗在这儿了,虽然他大少爷有钱可以全付账,可像他菲尔这种要面子的人,自然不会老占别人便宜。
“我说,难过就去把她们带回来,你光在这里喝酒算什么男人?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李信毅?”伸脚去踢他,踢了半天都没找对地方,最后一脚反倒把自己给耸到了地上,在地上摸了半天,最终抱住了垃圾桶,嘴里念叨了几句“你小子真没用”之类的话,随即便打起了鼾——醉了过去。
李信毅侧过脸看了看抱着垃圾桶的菲尔,笑两下,又转过头看天,笑容慢慢化作痛苦——他人生第二次尝到了思念的痛苦,第一次是因为双亲过世,而这次是他们母子俩的离去,让他原本纷闹的生活一下子安静地让人害怕,却又无人可诉,除了这个少年时代的“狐朋狗友”,没有谁能让他坦露心事。
他一直是自闭的,这让他看上去很坚毅,但同时也让他失去了很多东西,其中也包括他的婚姻……
第三十六章 九百九十九支黑玫瑰
(可能晋江又抽了……老布显示)
情人节前后,家里的玫瑰正收获的时节,所以章雅瑞不得不在工作时间把孩子送到托儿所,是个不错的地方,虽然有点贵,但至少能让她放心,当然,也有不放心的,八个月的孩子可以把人折腾成什么样?只要看李锦鹏小朋友的看护者就知道了。
今天是二月十四,西洋情人节,虽然不在中国的传统节谱上,但因为它的特殊,以及媒体铺天盖地的渲染,渐渐也快成了本土的节日,大家小巷的玫瑰,女人走在路上,若手里没有玫瑰,仿佛都应该自我检讨一下一样。
方向盘打了个右转向,停在了托儿所的门前,照顾锦鹏的小阿姨正站在门口,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抱着锦鹏在这儿等她,那小子有个生物钟,到了这个时候必须见到她,否则就是天翻地覆。
只是今天有点特别,只有她一个人站在门口,怀里没有锦鹏。
“出什么事了吗?”小阿姨的脸上看上去有点急切。
“章小姐,我们不同意他抱走的,可是他说他是宝宝的爸爸,还把证件都压在了我们这儿,而且说好马上回来的,不过您放心,我们院长也跟着他一起的。”小阿姨似乎是担心她生气,话说得特别快,还顺手把一堆证件递给了章雅瑞,是李信毅的护照以及在美国的身份证。
“我知道了。”说好了他随时可以来看宝宝的。
两人正打算往里面走,身后亮起了车灯,就停在章雅瑞的车后,第一个出来的是托儿所的院长,见章雅瑞在,赶忙过来道歉。
李信毅单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上拎了一束玫瑰,很坦然地下车。
看上去很和谐的一家三口呵,而且最紧要的,宝宝的爸爸真得很有型,害一票小阿姨直讨论了一个下午,虽然内心还是有点觉得不安,怕他是个人贩子、绑架犯之类的坏人,但还是抑制不住要讨论一下,毕竟平常难得能见到这种型的男人。
“谢谢。”接过玫瑰,虽然更想抱过儿子,但他没有松手,看来是打算继续抱着,儿子在他怀里正在玩一只奇怪的盒子,玩得很起劲,边玩边往她那边挣扎,但因为他不松手,便也就顺水推舟对妈妈“啊呀”了两声,继续流着口水玩他的玩具。
道别了托儿所的阿姨,李信毅帮前妻打开车门,不经意瞥见副驾驶座上的一束与他的差不多密实的玫瑰,上面还塞了张粉色的小卡片,署名方力嗔——隔着半个地球竟然还能送玫瑰来,挺勤快的,这个花花公子!眉梢不禁挑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给我吧,我这里有婴儿座。”伸手跟他要孩子。
“你车里花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