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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我就不瞒你了。我们家羽清从十八岁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喜欢上这个叫楚天的人了,到现在也还是忘不了,她这个病啊有一大半儿都在这上头了。我也是去美国的时候刚知道的,虽然我恨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可是一就这个样子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无论如何我都要见见楚天,我女儿为了他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可是到现在他是什么样子我都还没见过,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如果你能帮我找到他,我想约个时间单独和他见一面。”
  “伯母,帮您打听没有问题,可是您能不能再提供一些更详细的信息。单凭一个名字找人,北京城这么大,那可真是大海捞针。”
  “据说他有两间酒吧,叫什么名字具体在哪儿却不知道。不过想找他不难,有一个人应该会知道。”
  “谁?”
  “梁闽乔!本来要不是以前羽清和闽乔有过纠葛,我就亲自去找她问了。可是因为过去的一些渊源,我实在不好直接出面,所以才找你帮忙。”
  “闽乔认识他?”
  “是,不仅认识而且关系还挺熟的。梁教授家的电话我这里有,想必没变,即使变了,打到音乐学院去也很容易就查到了。你找个方便的时间,把闽乔约出来,问问她楚天的情况,别说是我让你问的,就说有个朋友委托你打听的。怎么样,能做到么?”
  “行,伯母,这件事很容易。您放心吧,我能办好的,您就等着听消息吧。另外您把羽清的病房号告诉我,有空的时候我好去看她,多和她聊聊天,说不定对她的病情会有帮助。”
  “好,我给你写下来。不过这个也是暂时的,过几天可能又要转院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李静一边说一边把羽清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写在了一张纸上递给了徐晓晓。
  徐晓晓接过去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放进了小挎包的夹层里,起身说道,“伯母,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等羽明回来一起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伯母,羽明回来看见我,恐怕连饭都吃不下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刚才说的那件事您就放心吧,一有了消息我就会告诉您的。还有,羽清得了这个病,想必您也操了不少的心,整个人比我上次见到您的时候都消瘦了好多。您一定得注意身体,不要把自己累垮了。羽清的事儿也不要太着急,我们大家伙儿一起想办法,她的病总能治好的。伯母,您休息吧,我走了。”徐晓晓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望着徐晓晓离开时的背影,李静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来了。这个孩子今天来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自己的心坎儿上,自从羽清得了病,两度自杀未遂后,她都已经心力交瘁了。虽然一向要强的她表面上还强撑着,可是她知道她自己正在承受什么,一夜夜的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经常被噩梦吓醒。她太害怕失去羽清了,丈夫和儿子虽然也在尽心尽力地帮着羽清治病,可是他们却很少关心自己,像晓晓说的这些个话,他们也从来都没说过。她想也许是自己平日里表现得太坚强了,太独立了,所以儿子丈夫才会对自己这样漠不关心?听了晓晓讲的这些话,她心中所有的苦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如今她对晓晓的感觉和印象已经上升到空前好的高度了。她想如果这么可心的孩子不能做自己的儿媳,怕是要遗憾终生的。
  大雅之堂(115)
  (90)
  闽乔接到徐晓晓的电话时感觉有些意外,徐晓晓在电话中空前的热情更让她有些不习惯。虽然说大家是同学,可是从来不是什么知己和朋友,也不过上学时碰了面打个招呼放学时说声再见,再了不起彼此借用一下橡皮卷笔刀之类的,自从高考前闽乔离开附中转入了普通中学复习后就再也没有过任何联系。现在徐晓晓突然打电话来,言辞之中表达的思念之情之深之切不免让闽乔觉得有些突兀。徐晓晓在电话中约她见面,态度更是情真意切。闽乔不好拒绝,徐晓晓让她选地方,闽乔想也没想自然而然地把约会的地点定在了楚天的酒吧。
  徐晓晓早早就来到了约会的地方,闽乔还没到。她随便找了位置坐下来。心里面有点乱糟糟的,她想自从高三块毕业的时候闽乔转去了别的学校就再也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如今闽乔变成什么样子了。她脑子里忍不住开始联想各种各样残疾人的形象,虽然她明知道闽乔不过是有一根手指不能伸直罢了,可是她还是不能停止那样的想象。
  “欢迎光临,请问您想喝点什么。”徐晓晓正在七想八想,耳畔传来一个非常好听非常有磁性的男子的声音。她忍不住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一个英俊而又潇洒的“侍应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给我一杯红酒吧,什么牌子无所谓,最好是法国的。”
  “好的,请您稍等。”说完这句话后侍应生转身离开了。过了大约两三分钟的时间又回来了,把一杯红酒端端正正地摆在徐晓晓的面前,“小姐,您的红酒。”
  “谢谢!”徐晓晓望着“侍应生”,发现他真的很帅,他的头发很黑很密,眉毛很浓,脸部的线条很硬朗,目光非常有神,鼻梁很挺,整张脸无处不洋溢着男子汉阳刚的味道和气息,和如今满大街的奶油小生相比,他实在是悦人耳目。她觉察到自己还是第一次如此关注一个“侍应生”。“你是这里的做侍应生多久了?”徐晓晓不知道怎么就脱口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他笑了笑,说“好几年了,酒吧开业的时候我就在这儿了。”
  “这样啊?”
  “是的。请您慢用,我要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侍应生走了,徐晓晓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一阵子呆。然后才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然后看了看表,发现约好的时间仍然没到。
  她无事可做,开始仔细环顾这间酒吧,这才有点渐渐明白这家酒吧为什么叫海之韵了。酒吧每一面墙壁上都嵌着一个巨型的鱼缸,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海洋鱼类在彩色的珊瑚和水草间来回地游动着,样子美妙姿势优雅神态悠闲怡然。而酒吧中墙壁上的每一盏壁灯都是用贝壳做成的,形状样式虽然不同,但是却款款精致。吧台后面的墙壁上随意地用古旧的渔网,木质的舵轮,鹅卵石以及巨大的海螺装饰成一个大型酒架,而各种各样的酒看似随意其实很有秩序按分类摆放其上,它的装修风格在每一个细节上都在体现着海的韵律和风情,就好像一首以大海为主题的奏鸣曲一样,当你身处其间,身心完全被大海的韵律和节奏感染着涤荡着。就连酒吧里播放的音乐也是以大海的涛声为背景的。更加让她惊讶的却是在这间以大海为主题的酒吧里珍珠仿佛是主题中的主题,鱼缸的四周嵌着珍珠,贝壳做的灯上个个有珍珠,闪亮的吧台的四周更是嵌满了珍珠,再抬头看,天棚上缀满了珍珠,点点灯火点缀其间,珍珠发出幽远奇异的光芒,梦境一样的美。徐晓晓忍不住暗自慨叹,不知道闽乔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徐晓晓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如约来见闽乔的,至于这个酒吧和楚天有什么关系,她根本想都没想。虽然李静对她说过楚天有两家酒吧,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闽乔定的见面的地方正是其中的一间,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刚才接待自己的“侍应生”竟然就是楚天。
  闽乔终于出现了,徐晓晓看见她进了门,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失望。她在她的身上脸上神情里不但没找到任何一点残疾的痕迹,她看到的反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健康的美丽的闽乔。她比高中的时候更漂亮了,漂亮得让她嫉妒。她看见她站在门口用目光在寻找自己,她站起来一边向她招手一边说,“闽乔,我在这儿。”闽乔冲着她笑笑,朝她这边走过来。然后她又看见刚才接待自己的那个侍应生从吧台里出来拦住了闽乔的去路,他们暧昧地轻声交谈着,再然后她看见闽乔亲昵地牵起他的手朝自己走过来。
  “晓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办完了事就急忙往这里赶,路上有点堵车。”到了跟前,闽乔抱歉地对徐晓晓说道。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不久。闽乔,好久不见,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徐晓晓笑着赞叹着。
  “你才是越变越漂亮了呢,要不是你冲我招手叫我的名字,我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真的,晓晓,你的变化好大。”
  “好几年不见了,大家都变了。”徐晓晓一边说一边把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着站在一边的楚天,“你们是……”
  “我正要给你介绍呢,这是我男朋友,他叫楚天。”
  “啊,你男朋友?他叫楚天?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徐晓晓的思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点儿乱。
  “这间酒吧是他开的。今天你想喝什么,随便点,不用付账的,他会买单!”闽乔看了看楚天,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然后又跟楚天介绍,“这是我在附中时候的同学,徐晓晓。”
  “你好你好!欢迎欢迎!” 楚天热情地伸出手和徐晓晓握了握手,“闽乔说了今天要和一个老同学在这里聚聚,我还以为你们会一起来,没想到……不好意思,刚才怠慢了。”
  “哪里哪里!你太客气了。”徐晓晓望着楚天愣愣地说道,她怎么也没想到楚天竟然会是闽乔的男朋友,而羽清喜欢的人偏偏也是楚天,她觉得震惊极了,心想难不成梁闽乔和林羽清上辈子就是冤家?
  “你们老同学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聊,我就不打扰了,需要什么招呼我一声就行了,千万不要客气。”楚天对徐晓晓说道。
  “谢谢,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我是有很多话要跟闽乔说。”徐晓晓机械地应答着,仍然没有从震惊的情绪中缓和过来。
  然而真正让徐晓晓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楚天走了以后,闽乔和徐晓晓坐了下来,才聊了没一会儿,闽乔的手机突然响了。闽乔掏出电话一看,是羽明打来的。
  “喂,羽明,有事吗?”闽乔接了电话。
  徐晓晓还只是听闽乔说了这几个字,她的头就霎时间像要炸开了一样,羽明这两个字从闽乔的嘴里叫出来,竟有如此山崩地裂般的震撼力,至少徐晓晓的感觉是这样的,她差点儿没晕倒了。她叫他羽明,他们的关系显然十分的熟悉和亲近,可是这又怎么可能。林羽明的妹妹可是梁闽乔的死对头啊,林羽清几乎毁掉了闽乔的人生,她又怎么可能和她的哥哥如此亲近?到底是自己在做梦还是闽乔太糊涂了?
  “嗯,我在楚天这儿。”
  “不用担心,都准备好了。开业典礼在早上九点,你要是忙就不用过来了。”
  “为了旅行社你搭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我连谢谢都没说过一声,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还会怪你呢。开业典礼不过就是一个形式,参不参加都没什么要紧。我知道你律师楼那边现在很忙,真的没什么。”
  “放心吧,不会的!”
  “好的,再见!”
  闽乔结束通话挂断电话的时候,楚天让人送了两杯红粉佳人过来。
  “尝尝这个,是楚天调的,和别的酒吧里的不一样。”闽乔热情的让着徐晓晓,却发现徐晓晓正在发呆,没看见摆在面前的酒,更没听见闽乔说话。
  “晓晓,在想什么呢,那么入迷?”闽乔伸出五指在徐晓晓的眼前来回晃了晃。
  “噢,对不起,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来。”徐晓晓这才缓过神来,“闽乔,跟你通电话的人是林羽明?羽清的哥哥?”
  “是啊,你也认识他?”闽乔诧异地问道。
  “见过几次面而已。不过,你好像跟他的关系不一般哦,好像很熟的样子。 ”
  “是,我从十二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算是老朋友了。”闽乔笑着答道。
  “这么多年,你们一直都有联系,一直在来往吗?”
  “也不是。其实自从那年高考前我转去普通中学后就再没见过他了。我是在去年九月份的时候在雍和宫偶然碰到他的。他和楚天还有我的另外两个朋友也都很熟,所以大家就又凑在一起了。”
  “闽乔,这怎么可能呢,羽清把你害得那么惨,你怎么还会跟她哥哥走得这么近呢?难道你就不恨羽清吗?”
  “那是我和羽清之间的事,再怎么也不至于要株连九族吧。”闽乔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盯着杯里粉红色的酒,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子的底座,“咱们别说这些了,都过去了,老皇历何必又要去翻它。说说你吧!”
  “我其实真没什么好说的,我的钢琴你是知道的,再怎么学也就是那个样子。现在在电视台混饭吃呢。”
  “那不是很好吗?怎么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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