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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达到目的呢?虽然李静一时之间也找不出答案,但是从刚才的情形李静看明白了一点,像楚天这样的人跟他来硬的是一定行不通的,想到这里李静接着说道,“也许你不了解,我这个人个性也很强,很少会求人的。如今为了女儿,这张老脸我也豁出去了。楚天,求你帮帮羽清吧,你是没见到她现在的样子,真的,真的是太可怜了。她哪儿都不去,也难得说上一句半句话。这孩子也就是还有心跳和呼吸,让我知道她还活着。不过这样的活法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我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小人物,当不起外交官夫人的一个求字。何况有一句话说得好,求人不如求己,您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李静如此在乎紧张自己的女儿,可当初对闽乔受伤的事却漠不关心,根本不在乎,像李静这种自私的女人楚天是最反感的。
  “楚天,虽然你是晚辈,但是我今天还是想跟你说几句我没对任何人说过的掏心窝的话。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也因为没有爸爸而受过不少的歧视和欺辱,我是摸爬滚打着长大的,吃了很多苦也受了不少罪。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后,我对羽清就格外宠爱些,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女儿像我当年一样,我发誓要让她的人生像阳光一样灿烂,像蜜一样甜,像竹子一样节节长高。 我一直在给她制造一种环境,在那个环境里她是独一无二当之无愧的最亮的星星。我知道我的女儿不是最棒的,不论是钢琴,还是样貌,或者是人品性格,我知道她都有她的不足。可是为了让她快乐,让她高兴,我从来不提这些。我一直在对她说,她是最优秀的,而且永远都是。我给她造了一座梦幻之城,以为我可以用我的力量把她圈在这个城里,她永远都不会有痛苦有失意。我承认是我太异想天开了,是鱼儿总有游入大海的一天,总要自己搏击风浪,而羽清在我的保护下早就丧失了搏击风浪的能力。我知道,我有很大的责任。可是羽清已然这样了,就算我再怎么后悔,我也没办法让她重新长大一遍。我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病入膏肓不去管她。楚天,现在能够救羽清的人就只有你了。如果你是因为担心闽乔误会的话,我去跟她谈。闽乔她一直都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去找闽乔的,如果你去了,就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不信你就试试看。”听李静说要去找闽乔谈,楚天一下子联想到这件事可能会给闽乔带来的伤害,总而言之李静的最后一句话让楚天渐渐被软化的心骤然冰固下来,他条件反射地想要保护闽乔的欲望令他以最快的速度披上铠甲拿起武器跨上战马。
  “我答应你,我可以不去找闽乔。不过羽清的事也请你帮帮忙,不要袖手旁观,好不好?”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我不帮,是我帮不了,我没有这个能力。
  “不,你有这个能力。我记得在美国的时候,羽清躺在医院里一句话都不说,像个木头人一样,我都急得要发疯了。后来我说要带她回国,还提到了你。没想到她听到你的名字一下子就流泪了。”
  “不用再说了,无论您说什么,我都是这句话,我帮不上忙。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楚天说完,便转身迅速离开了。
  “楚天,我的话还没说完,你等等。”楚天听见李静在背后叫他,可他却没回头,一直朝酒吧的门口走去。可是还没等走到门口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什么东西被摔碎了的声音,他这才忍不住回头去看,发现李静不知怎么晕倒了,桌上的酒杯不知怎么掉到地上,摔得粉碎,而李静的额头也被玻璃划破了,流出血来。楚天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把李静从地上抱了起来,好几个 侍应生也都赶紧跑过来帮忙,大家手忙脚乱了一阵子,李静却仍然昏迷着。”
  “这样不行,得送她上医院。 去,到门口叫辆车。”楚天对一个适应生说道。侍应生答应着跑出去叫车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以后,楚天把李静送进了积水潭医院的急诊室。医生给李静做检查,楚天借机赶紧给羽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李静晕倒了,现在正在积水潭医院的急诊室,让他赶快过来。
  羽明接到楚天电话的时候,正在和一个当事人见面,因为第二天就是正式开庭的日子了。突然听说母亲晕倒了,而且竟然是楚天把她送进的医院,羽明的心立时乱成了一团,赶紧结束了和当事人的谈话,匆忙赶往积水潭医院了。
  大雅之堂(118)
  (93)
  医生给李静清理好伤口的时候,李静醒过来了,但是因为情绪激动,不肯卧床休息,连输液管儿都给拔了,吵闹着要出去找楚天。然而由于这么长一段日子以来李静要上班又要照顾生病的女儿,晚上睡觉又经常做噩梦,休息不好,更加上心情郁闷,饭也吃得很少,营养获取不足,无法满足精神和体力的双重消耗,身体已经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所以当李静刚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马上就又晕倒了。医生无奈,只好给李静的药物中加入了镇定剂。当羽明匆忙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在输液的李静已经完全陷入了熟睡中。
  “不要紧了,医生说是过度疲劳又营养不良导致的身体虚弱。”羽明从病房里走出来一边把房门带上一边对坐在门外等着他的楚天说道。
  “是吗?这我就放心了,你妈妈可真……不出场则已,一出场就让人心惊肉跳的。”楚天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
  羽明看了看楚天,走过去,在他的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我妈她……她是特意去酒吧找你的,对吗?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她说了吗?我是说……”
  楚天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看羽明,而是低头盯着地面看着。此刻他对羽明的心情和感受实在太复杂了,而羽明见楚天不说话也沉默着。
  “她说了,都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羽清的那个本子我也看了。你妈说让我去看看羽清,让我对她……”楚天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羽清出了那么大的事,就算你不想让闽乔知道,也该告诉我才对,不应该瞒着。早知道……我也不会让你为了旅行社的事那么操心费神的了,我……”
  “帮忙是我自愿的,这不妨碍什么。羽清的病是一种慢性病,急也没用,慢慢治吧,又不是什么绝症,只要用心想办法总能治好的。你不用多想!我早该想到我妈会想办法找到你的,总是这样的,你越怕发生的事情就越是要发生。” 羽明忍不住幽幽地叹口气,“闵乔呢,闵乔也在场吗?她也知道了?”
  “闵乔不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我本来在旅行社那边准备明天的开业典礼,结果一个侍应生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有人在酒吧里等我,还说那个人说了等不到我的人她就不走,要一直等下去。我只好扔下手头上的事匆匆忙忙地跑回去。我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妈。”
  “我能说什么呢?我和我的母亲……我们两个根本就像是南极和北极,白天和黑夜,永远都站在世界的两端,永远无法交融。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我的身体里也流着她的血,可是打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过一件事能够和她共通。有时候我对我妈很失望,可即便如此我也还是关心她,而且我也相信她是关心我的,只是彼此关心的母子之间竟然没有一刻是相互明白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人生的一种悲哀。不管怎么说,我为我妈去找你的事感到非常愧疚,真的。”
  “羽明,不是我因为闵乔而忌恨羽清什么,也不是我不想帮这个忙,你知道我和闵乔我们不可能分开。我若是去看羽清,那根本不是去救她,而是去害她。”
  “你不要说了。我都明白,这件事情本来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另外你千万不要让闵乔知道这件事,旅行社就要开始营业了,你们专心做事吧,不要为了这些牵扯精力。羽清还有我妈妈都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吧。”
  “你想怎么处理?如果有能用到我的地方…… 我是说我不能帮你妈妈要我帮的那种忙,但是其它的你若需要我一定义不容辞。”
  “不用了,真的不用。楚天,用心经营你们的旅行社吧。你和闽乔的未来还要靠它呢。办这么大的事业不容易,你是男人,更应该多担待些。我看得出来,闽乔对旅行社寄予了很大的热情跟希望,她已经失去了一个梦想,这一个你要想办法努力去帮她实现。好好照顾她,别再让她受委屈。她经历了那么的苦难,她期待真正的幸福……”
  “羽明,我知道,你对闵乔……”
  “有些话咱们就都永远放在心里吧。以前,是我太无知太浅薄了,好几个月了,一直想对重逢的那天喝醉酒后说的那些话跟你道歉,可就是放不下男人的面子,觉得挺难以启齿的,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了,我也算去了一块心病。还有我妈她就是那样一个人,她说什么你都不用放在心上。等她身体好些了,我会好好和她谈谈。我相信只要我肯付出,就一定能够‘做通’她的思想工作的。”
  “你喝醉酒说的话…… 我没有怪你,真的!还有你妈妈今天去我那儿我却让她受了伤,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责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要道歉的人其实应该是我。 ”
  “那就谁都别道歉了,这样好像太生分,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你也许不知道,每次我和你们在一起,赵元,玲玲,闵乔还有你都包括在内,我特别害怕你们对我客客气气的。因为在我看来态度上的客气意味着感情上的疏远。说实话,我特别喜欢赵元和你玩闹说笑时的那种感觉,那是我向往已久的友谊的境界。”
  “那好,那我以后对你就不客气了。我说到做到!”楚天干脆地答道。
  “明天旅行社就开业了,一定有很多事要忙,你快回去吧。”
  “开业典礼真的不能来了?”
  “是,有个案子……明天要上庭。”
  “那好吧,反正典礼也不过就是过场,乱哄哄的,不来也罢。我真得回去了,那边还有很多事。不过你一个人在这儿行吗?要不要打电话给你爸爸?”
  “我爸昨天因为公务出国了,大概要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呢。放心吧,我一个人能行。你快走吧!”
  “那我走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
  “行,我会的。你放心吧!”
  在羽明的一再催促中楚天终于起身走了,离开的时候拨通了闽乔的电话告诉她自己就回去了。看着楚天在狭长的走廊里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渐行渐远的背影,羽明陷入了沉思……
  刚才在病房里他看见自己的母亲躺在病床上,苍白,瘦弱,两边的鬓角已依稀可见几根白发了。一向要强不服输的母亲老了,也有撑不住倒下的时候了。这让羽明的心情变得十分黯然,一直以来, 他都很看不惯母亲的行为处世的方法,从某种程度上对母亲的个性也很反感,但是今天,他看见倒下了的母亲,他心酸了,伤感了,他很想把她扶起来,很想看见她精神的样子,哪怕是她蛮不讲理耀武扬威,哪怕是她让自己不愉快不好过不舒服,他也还是很想让母亲健健康康的。看见母亲额头上缠着纱布的样子他又联想到了正在被抑郁症折磨着的妹妹,想到了心情和健康均在日渐衰退的父亲。羽明的心中第一次涌动起了强烈的使命感。就在这个傍晚,在积水潭医院的急诊病房里,一个一直在向往和追求着生命中最纯美的爱情的大男孩彻底蜕变成了真正的男子汉。他终于在这一路对爱情的辛苦追逐中学会了付出,而在学会付出的同时看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也终于明白真正的幸福并不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他想他的心里再不会有怨尤,也再不会有犹豫和彷徨。他知道自己终于选择了他该走的路,如今只要径直走过去,勇敢地挑起自己早就该挑起的担子也就是了。
  大约三个小时后,李静醒过来了,她睁开眼睛,看见羽明正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自己。
  “妈,你醒啦?”
  “羽明,你什么时候来的?是楚天告诉你的?”
  “是楚天给我打的电话,他把经过都告诉我了,我都知道了。”
  “他人呢?”
  “他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让他回去了。”
  “羽明,你扶妈起来好吗?你陪我去找楚天,我还要去求他帮忙。没有他羽清会死的,我知道,羽清一定活不下去的。羽明,你要还是妈的儿子,还是羽清的哥哥,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回去找他。” 她伸出手握住羽明的手,用很急切的声音说道。
  “妈,”看着母亲这样,羽明的心里很难受,“您安心躺着,好好听我说,楚天和闽乔他们的感情很好,凭谁都不可能拆散他们。你现在让楚天去看羽清, 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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