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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支,但这并不是说她不爱美。好看的东西她也喜欢,可爱的娃娃之类的,也是想拥有的。只是过去没有条件,再加上,就算打扮的再漂亮,也不出门,所以才养成一件睡衣当正装穿的习惯。
她过去因为怕疼没有扎耳朵眼,现在有个现成的,自然也想找个合适的耳环来衬。
虽然铜镜里看不清,但的确,这样的衣服不好配小耳钉,而这件衣服她也觉得很满意。
她在首饰盒里看了看,发现下面还有一层,就拿了起来:“咦,这个倒是合适的。”
拿起里面的金色长形大耳环,递给甘草:“就这个吧。”
甘草接了,却没有动手。
“怎么了?”
“小姐,这个……老夫君见了,恐怕会不喜呢。”
高平一愣,转口道:“倒是我疏忽了,那……就那个吧。”
她指了一个镶钻的耳钉。这耳钉虽然不大,但绝对是电视里那种耀眼级数的,随着光线闪烁,倒算是多了延伸性,虽和衣服还有些不配,也衬了起来了。
穿好后,她就站了起来,目光扫过首饰盒,为什么他爹看到这个耳环会不喜呢?该不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桃花吧。
有小丫鬟推出铜镜,她摆摆手,也没兴趣看整体效果——这铜镜实在也是看不出什么效果的。
“我要不要想办法把镜子给捣鼓出来呢?”嫌弃的看了眼那一片铜黄,高平沉思。做镜子,应该是先有玻璃的吧,至于玻璃,她倒还有点印象,就是不知道过去看的架空小说上写的是不是真的。
全部收拾妥当,已经快到辰时了。高平到高老夫君院里请安。
晨昏定省倒也是这个世界的习俗,不过因为高平身体弱,高太尉和高老夫君都免了她早晚问安,就算她现在身体大好了,也不限定她的时间,随她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过去。
虽然说现在睡的早了,但高平骨子里还是有一种早上能多赖床一会儿就多幸福一会儿的感觉,有时候她醒了,也躺在床上眯眼。所以她一般都是吃了饭,翻一会儿书,再到高老夫君那里。
说起来,这倒是她第一次,一早去见自己的爹爹。
刚到院前,就有小厮去报了,才到走廊上,那边就有使年高声叫道:“平大小姐到。”
然后就传来高老夫君的声音:“是平儿吗?快进来,我这里刚上了饭了,你这孩子也不早说一声。挑灯,派人给厨房打声招呼,把大小姐的饭送到这里。”
“父亲不用忙了,您这里有什么,我跟着吃点就行了。”高平快走两步,门边的小厮帮她掀开竹帘,“难道说是父亲有什么好吃的,不舍的让我吃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进了屋,抬起头,就看到了林若鸿。后者今天穿了一身藏青的衣服,玉白腰带,取少量的头发挽了一个髻,用银冠束了,横插着一根玉钗,他人本就清淡,这么一装扮,更如同玉兰暖玉。
见到高平,他就要行礼,高老夫君拉住了他:“那是你家少奶奶,还这么客气做什么,怎么,做了几个月的妻夫,还害羞吗?”
“噗嗤!”挑灯在旁边笑了起来,高老夫君横了他一眼:“你这个小角子又笑什么?”
“小的不敢说。”挑灯一边取碗筷,一边道。
“你有什么不敢的?”
“那小的说了,老夫君可不要怪小的啊。”
“说吧,撕不烂你的嘴。”
“小的刚才是笑啊……”挑灯一边把碗筷放在高平的面前,一边道,“大小姐虽然和少夫君成亲三个月了,但其实、其实,嘻嘻,还没圆房呢,可不怪少夫君要害羞了……”
“我撕你个小角子的嘴,这也是男儿能说的话!”
高老夫君指着他笑骂,挑灯笑嘻嘻的躲开了:“看看,咱们做使年的就是命苦,这话明明是老夫君让我说的,我真说了,又怨我的不是。罢罢罢,我呀,以后就做哑巴吧。”
“谁不知道我们府的挑灯长了张会说话的嘴,要是做了哑巴,怎么能行啊。”说话间,就进来一个男子,浅红的外衫,镶金银丝带,头上插了三根金钗,衬着两大串长溜溜圆溜溜的珍珠耳坠。
这人未语先笑,眼睛上撩,正是高太尉的三侍夫,二少爷高有的生父王氏,真从容貌上来说,高太尉的几个侍夫中他长的最好,儿子都出嫁了,看起来却还是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只有眼角有道浅浅的皱纹,不仅不显老,反而更添了份成熟。
高平是最厌恶男人盛装的,即使来到了这个世界,这种观念也没法扭转,但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王氏盛装,也不见庸俗。
“过去看耽美小说中有形容妖孽的,这个要放进去,倒也算是一个了。”见王氏风姿摇曳的走进来,高平暗想。
高老夫君看了他一眼:“挑灯,出去看看是谁守得院门,三姨夫来了也不知道要通报,一个个都长了什么势利眼,我高府里的,就养出这些不知道规矩的东西?”
挑灯应了出去了,片刻就回来了:“守院门的是滴儿,挑帘的是付家管事的,我已经交代下去了,滴儿打二十板子,付家的罚三个月的月钱。”
高老夫君点点头,这才转头道:“三姨夫今儿来的倒早。”
梳洗节 (下)
第九章 梳洗节 (下)
王氏在高府一向不同于其他侍夫。
高太尉一女三子,大少爷高念、三少爷高晨,女儿高平都是高老夫君嫡出,唯有二少爷高有是庶出的。
高太尉子嗣单薄,不仅对唯一的女儿疼爱异常,连带对三个儿子也是宠爱有加。高有虽说是庶出的,但他兄弟有的,他都有,两年前又嫁给了施家的二女施荣。
虽然是二女,继承不了其母的爵位,但那施荣却是施家最出色的,两年前已是盐课提举司,这两年更是一路扶摇直上,成了盐运使司运同。
虽说只是从五品的外官,但确是主管盐运的,自古以来,盐就是民生大计,更是暴利行业,盐商是出了名的富有,而这盐运方面的官职,更是最有油水的。哪怕不贪,只是份例的冰炭孝敬,就已经足够丰厚。
施荣的前夫去世了,虽然没留下嫡出的儿女,侍夫中却已经有了一女一子,高有是续弦。
一开始,王氏还为儿子有些委屈,后来发现那施荣不仅疼爱他儿子,对他这个做侍夫的姨爹也非常恭敬。逢年过节向府里送的东西,有高老夫君的,也必然有他的,而且还捎带着,连其他几位侍夫的也有。
送给他的,自然没有高老夫君的多,但件件都不是凡品,就连其他几位侍夫得的,也经常有难得血燕窝,珍贵的玉石摆件。
虽说高府也不差这些,但他们侍夫的份例却是有数的,他还好些,有个儿子,月钱、吃食上都还算可以,而且高有孝顺,经常的也把自己的份例孝敬他。而另外的几位侍夫,说起来,也算是半个主人,其实还比不得高老夫君身边的使年有体面。
像他们这种做侍夫的,若没有儿女,就只有靠妻主的宠爱,年轻时倒罢了,年龄大了,特别是如果妻主先走了,他们所能依靠的,也就是存下的体己了。
往年,他和张氏、刘氏、柴氏等人没少斗,虽然他有个儿子,但毕竟是儿子,那几位,也不是怎么把他放在眼里,他虽然得高太尉的偏爱多些,可那几位联手,也没少给他苦头吃。
而自从施荣开始往府里送东西就不一样了,那几位先是尴尬,收的多了,对他也不同了。
他手里宽松,府里的上上下下有体面没体面的也都打点了个遍,上到管事下到丫头小厮,人人对他都更不一样。
而半个月前,因施荣升到了盐运使,连高太尉待他,都比往日温柔体惜了不少。
王氏也是个聪明的,否则也不可能四个侍夫中,独有他生了个儿子。但这么自上而下的捧着,他也不免飘飘然。对待高老夫君,也就没有了往日的小心谨慎。
但是他是非常清楚高老夫君的手段的,并不是故意不让通报就进来的,只是先前高平来了,高老夫君一连声的让吩咐厨房,外面守院门的滴儿先去了,他又走的快,出声的早,说起来,真不能算故意坏规矩。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高老夫君会拿着这事发作,虽然打的是小厮,罚的是使年,但却是在打他的脸。
何况今天还是梳洗节,这就是在拿他做椽子呢。
王氏兴冲冲的来了,此时只觉得异常没趣。
“挑灯,还不给三姨夫看座,怎么,也想挨板子了。”
王氏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夫君这里,少夫君还站着呢,哪有我坐的余地。”
“他是新来的,哪一家的新夫不立规矩?你却和别人不同,怎么说,也是我们府里二少爷的生父。”
王氏的脸色更是难看。虽说他是高有的亲爹,但在外人面前,高有也只能喊他姨夫。若是让外人传了高有将他当爹爹供着,连带着高有,都要被人看不起。
“老夫君说笑了,我不过是个侍夫,怎么能和少夫君比。”
高老夫君见他脸色灰白,知道也敲打的差不多了。这些小手段,他年轻时用来不算什么,现在年岁渐长,却越来越不轻易出手了。这里面,有小部分原因是他地位已经稳固,高太尉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再宠侍夫,也有限度。
而有大部分原因,则是他夜晚深思,想起当年做的事,怕是要报到儿女身上,唯一的女儿身体不好,一直是他的心病。
他这些年吃斋念佛就盼着高平的身体能有所好转。总算天可怜,这半年有了起色,他更是虔诚,若不是王氏最近有些太得意忘形,他也是不想理会的。
此时见敲打的目的已经到了,当下也不多说什么,转而对林若鸿道:“你也坐下吧,巴巴的也站了一早上了,平时倒也罢了,此时你家奶奶来了,见我还这样待你,不见的在心里怎么编排我呢。”
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高平跟着凑趣:“爹爹就作践女儿吧,女儿就是这样有了夫君忘了爹的人?”
嘴上说着,心中却有些差异。平时?难道说平时林若鸿都要来立规矩?但她每日中午来的时候却没见到过啊。
高老夫君呵呵的笑着,挑灯一边笑一边道:“时候也不早了,老夫君,大小姐还没有用饭呢。”
“是了,厨房那边已经去说了,你先看看我这里有什么你要吃的。”
高平看了一眼,只见桌子上有粥有菜,粥是莲子百合粥、红米粥以及八宝粥。菜是凉拌木耳、咸鸭蛋、酱瓜萝卜、小葱拌豆腐、炒菜心、炒苦瓜、抄茄子以及炒竹笋。
高老夫君虽说只是逢初一十五吃素,但平时也很少沾荤,今天又是要到庵里游园,此时桌上更是只有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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