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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的人都很不自在。
简修纯倒是坦然,他优雅地进餐,像个贵族,目不斜视,嚼不出声,害得全浅浅也不好意思风卷残云似的海吞,最后,她倒成了四个人里面最压抑的一个了,只想着快点、快点吃完,好脱离这个苦海。
正吃着,全浅浅觉得大腿处一沉,低头一看一只手正明目张胆地放在上面,她一口汤差点儿喝到鼻子里去。她看看手再看看手的主人,依然不敢置信手的主人是眼前正在神色端正认真吃饭的人。
不敢吼他,全浅浅瞅着对面的两个人不注意,用力抓住了那手一甩。正暗松一口气,那手又沿了上来,这回竟不只安于放在上面,还前后移动着,欲往深处进军,全浅浅几番阻挡,但越拦那手越顺杆往上,她彻底慌了手脚,嘴里忍不住“啊”了一声。
“怎么了姐?”韩得意好奇地问。
简修纯也一本正经地转过头来看她,全浅浅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吃饭、吃饭。”
她这边虚张声势地掩饰,那边简修纯还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那手居然沿着她的臀部曲线一路到了她的休闲短裤的腰口,并且毫不犹豫地探了进去。
全浅浅的毫毛都竖了起来,她不敢相信地看向简修纯,可简修纯根本就不鸟她,依然不慌不慢地夹菜,好像那只手根本就不是他的。
“啊,咳咳!”全浅浅忍不住又呛了一声。她不等韩得意询问,赶忙摆手,“没事没事,汤太烫了!”她抽了张面纸擦擦嘴,猛地站起来,脱离了某人的掌控。
她也不看简修纯的脸色,只对着韩得意和简平思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啊。”
韩得意见全浅浅失了等她的耐心,她看看简平思再看看全浅浅为难地说:“可是我……”
“没事,你慢慢吃,我先回去。我还要收拾宿舍,早点儿回去整理下东西。”
“那好吧。”
“坐我的车。”简修纯边擦着嘴边开口,全浅浅听出来了,这根本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全浅浅正待拒绝,韩得意倒受宠若惊地说:“好啊,姐,有顺便车省的打车了。”简平思见儿子主动提出要送全浅浅有那么一点意外,可想到简修纯可能是借此表示不再反对他和韩得意的事情,更是激动得脸都泛红了,一个劲地应和,“坐修纯的车,你一个女孩子家一个人回去怎么行。”
总之,全浅浅就这样被半推半胁迫地上了简修纯的车。
这是她第二次坐简修纯的车了,可这次跟上次完全不同,她正襟危坐连四处张望都不敢,更别提调整座位了。她这边刚坐稳,简修纯的身体便向她侧来,全浅浅心底猛颤,他、他、他想干嘛?有了刚刚在餐厅中他的举动,也难怪她要瞎想。谁知道简修纯只不过伸手将座椅向前调动了一下,就又坐直了。全浅浅愣目,这简修纯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那个,我家在……”没人说话真是不自在,全浅浅主动挑起话题。《美人鱼》的曲调突然响起,全浅浅摸出来一看,竟是向海。
她偷偷瞄了瞄简修纯的脸色,囧在一旁,她其实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看简修纯的脸色,可事实是她确实是在胆怯着不敢接这个电话。
“接!”简修纯一声令下,全浅浅不由自主地按下接听键。
“喂~”全浅浅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虚渺,她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向海,再加上简修纯就在一边,虽然她觉得简修纯肯定不会知道她和向海那晚的事情,但她还是有点儿悻悻的。
简修纯似乎正在专心开车,全浅浅拿着电话,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拿眼睛的余光偷偷瞄他。
“浅浅,在哪里?”
“我……那个……”全浅浅想撒谎说在家里,身旁的简修纯突然咳嗽了一声,她抖了一下,谎话没有说出口。
向海听到了那声咳嗽,心底隐隐不悦,“你和谁在一起?”
全浅浅瞟了简修纯一眼,他冷峻的侧脸轮廓分明,那眼,那深遂的浅褐色的眼,仿若深不见底的漩涡,看一眼就会被它扯进万劫不复之地。可是不敢逃避,也不想逃避,这样的眼睛、这样冰冷的眼睛如果充满柔情该是什么样子?一定醉死人吧!全浅浅愣神了。
“浅浅。”向海感觉到了全浅浅的心不在焉,立马猜到旁边一定是有人的,心底一阵狂风拂过,声音不自觉冷凝起来,“谁在旁边?”
“呃……”全浅浅想起那晚在零点这两人的气场,到嘴的话吞了吞咽了回去,“没人,我坐在公交车上。”
身侧冷风飒飒,全浅浅寒了寒,本来还想说是旁边的一个老头咳嗽的,就因为这一寒烂在了肚子里。
“我过来看望全老师,顺便帮你整理东西,下午一起去学校收拾宿舍吧。”向海的声音轻柔下来,清清爽爽,暖暖和和的,诱惑着全浅浅点头同意。
全浅浅不知道该怎样应付这样的向海,那晚的事情还清晰地记在脑子里,她曾经以为自己可能连跟他说话的勇气都不会再有,可向海却偏偏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甚至抛弃了原来的冷淡疏离。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发生那样的事情,不管在谁都应该抵触,然后誓死不相往来。难道他们反而要逆向行驶,变成这种亲密的关系吗?
“我……”
“刚刚全老师还留我吃了饭,他们问我咱们俩的事情了。”
全浅浅一个伶仃,向海果然了解她。她晓得他的言外之音,如果她说个不字儿,他就不晓得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巴了。也许全浅浅脑袋发热的时候什么也敢说,什么也敢做,但是她唯独怕给她父母知道,这世间她最怕的就是爸妈失望的眼神,和家里那种纠结到死的郁闷气氛。向海就是拿住了她这一点,勒住了她的七寸,不容她反抗。
“那,好吧!”
这边厢全浅浅刚刚无奈答应,那边冰刀子似的目光便砸了过来。简修纯状似无无意地扫了她一眼,唇角僵得吓人,然后转过头去猛踩油门,黑色的奔驰嗖的声向前穿去。
全浅浅小心思里还在想着,怎么开口说服简修纯把她放在家附近,一抬头看窗外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去她家的路。
“你走错方向了!”
简修纯这个时候才第一次转过脸来,正对她的目光,不过全浅浅怀疑他并不是人品爆发要礼貌对待她,而是为了展示嘴角对她的藐视。只听他冷哼一声说:“我有说过要送你回家吗?”
厄……他是只说过“坐我的车。”,没说过要送她回家。这人,全浅浅膛目结舌:“那,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柜子里的那几盒子内裤,你穿完了了没有?”
全浅浅的脸顿时火烧火燎起来,有些事情做时不觉得什么,可是说出来的感觉就不同了。
她娇红着脸,无言以对,简修纯不会是想要她赔内裤钱吧?
“我又买了好几盒,带你去试试。”这、这、这、这男人,平时就习惯面无表情,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居然也面不改色。全浅浅可没有他那么好的修为,如果说刚刚的脸红是被文火烤着的话,她现在是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了。
“那个,我……我不要穿男式的,我……下午还要收拾宿舍呢。”
“收拾宿舍?看你这么迫切是因为有人要帮你收拾吧!”简修纯的话微带酸意,呛得全浅浅不知该入耳回答是好。
她避开话头说道:“如果你忙就让我下车,我自己打车回去。”
“吱~”的声,车停了下来,全浅浅还在惊讶简修纯的合作,一秒钟都没舍得愣神就跳下了车。
昏!
竟然是他家的车库!
这时候全浅浅的唯一想法就是撒腿往外跑,她知道先前的事情理亏在她,可是这咬了人一口可以让人咬回去,xxoo了别人怎么能再让人ooxx回去呢。
然而……根本无路可逃,他家车库门老早自动关上,是有电梯直接进屋的。死了!这孤男寡女,白日天天的难道她就送上门来给人家ooxx再xxoo?
“快点,难道要我来背你!”
全浅浅小跑着跟上,心想: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我忍,随便你想要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有许多的“不想做”不愿意再勉强伪装;有许多的“不愿见”不想再回避躲藏;有许多的“不能想”不愿意再压抑遗忘;有许多的“不能忘”不想再执意纠缠……
——全浅浅
厄……
看着排在桌子上的一堆男式内裤,全浅浅又羞又窘,简修纯搞这许多什么意思啊?
“给我倒杯咖啡端到书房来!”简修纯脱下西装递给全浅浅,很自然地下命令,也不等全浅浅答应就一路上楼进了书房。
昏倒!全浅浅直想翻上180个白眼,简修纯一路把她“押解”过来就是为了使唤她啊!害她一路纠结鬼想,*****的。呸!怎么说脏话了,得赶紧回去才行,向海还在家等呢,也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胡说什么。
全浅浅一边憋屈一边烦躁,她不情不愿地给简修纯泡了杯咖啡,又遭到众多嫌弃,她也不生气也不回嘴,就犟在简修纯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坐下,杵在他面前就不信他不烦。
可是,简修纯就是视而不见,照常看他的文件就当全浅浅不在似的,全浅浅一开始还摸东摸、西移动不停吸引视线,后来发现都是白劳,她就窝在沙发上翻书柜中搜来的一本画册,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简修纯看完手上的文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全浅浅像只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窝在单座沙发里睡着。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她的眉紧揪,嘴角却是淡淡的。简修纯的眼睛瞬间盈上笑意,不管外面有多混乱,有多少麻烦,就在这里,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抬头就能看见她的感觉也不错。全浅浅嘤咛了一声团得更紧了,简修纯的笑已经从眼角来到嘴边,她其实也是一个骨子里冷淡成性的人,自我保护意识这么强,肯定很难走进她的心底作为比她自己更重要的存在吧!
让她爱到无所顾忌该是什么样子?
身旁手机震动,是许继。
“简少,你离开没多久就有媒体赶到了,虽然受到阻拦还是有人拍到了照片,最迟明天就会有报道出来。还有,我们在建华路的超市发现了过期食品,业务部的人去查看,结果车子刹车失灵,去的3个人全部重伤住院了。”
“哼,手脚还真快。先按兵不动,住院的人好好救治,重新再安排人去查既然媒体这么关注,查的过程我们也公开化。”
“那些餐厅拍去的照片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不用!这些事情也该让他们自己去面对。” “可他终归是您的父亲,他一直在大学里教书,可能处理不了这种事情……”
“不需要花心思在他们身上,你先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就行了。”
简修纯吩咐完,一转眼看见熟睡的全浅浅,眉头忍不住皱起来,这些无关的人和事还是会让她烦恼一阵吧。
那天,全浅浅终归没能去一中收拾宿舍,她接到了韩得意的电话。
韩得意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告诉全浅浅,他们刚一离开就有好多记者冲进来猛拍照片,还问了好多乱七八糟的问题。电话里,她不停地说:“姐,呜呜,该怎么办?如果报道出来,学校会开除我的怎么办?呜呜……”
怎么办?全浅浅哪知道该怎么办?韩得意的那许多担心都不是她的担心,遇到这些事韩得意应该早有自知才是,到现在才来慌乱也太做作了。她在担心的是她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家里会乱成一团吧,全浅浅的眉头皱起来,真不愿面对那样的混乱,真不愿参与这样的麻烦。
而向海……全浅浅回家的时候,他早就不在那儿了。他并没有留下来吃饭,也没有和全付梓夫妇做深切的交谈,那么,他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向海虽然没有等她回去,却帮她把大件的行李箱子收拾好直接送到学校去了。向海他一定是知道,她还没有准备好见他,感觉到她的踟蹰和拒绝,向海的脸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那样一个微笑着如春日暖阳,生气时如惊涛骇浪的男人,心痛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全浅浅只这样想想也会呼吸窒息般得难受,原来淡忘,远比爱或者恨更难一些。
那天,全浅浅的家里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风暴。全付梓夫妇看着相携而来的韩得意和简平思火冒三丈,从来说话做事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