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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住自己,最近她失去太多了,为什么还要接着失去?卢殷、卢殷……那个傻大个其实是所有同伴中最胆小的,他一个人被弃在冰冷的地上,有没有像小时候一样害怕得哭出来呢?还有简修纯,全浅浅相信一定不是他杀的人,这是很明显的陷害,哪个人会傻到杀了人还藏在自己的大厅里?那些人为什么能把卢殷的尸体藏在简修纯的家里,简修纯哪儿去了,他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许继呢,许继为什么没有守在他身边?
  “浅浅,你在哭吗?”
  全浅浅伸手抚上脸颊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我……”
  “那天,你也这样为我哭了吗?”
  全浅浅抬起泪眼模糊的目光看向撒千亦,他似乎在这几天里已经成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看着全浅浅的脸心痛不掩。全浅浅那已经乱得不行的脑子又昏昏地乱上了一圈,她前进一步搂住了面前单薄的男孩子,呜呜哭泣声瞬间在他的胸口绽开,好无力,不管是那时候为了撒千亦还是现在为了卢殷和简修纯,她弱小得连蚂蚁都不如,她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哭泣和等待,她能做什么呢?
  “浅浅,你说过要陪着我一辈子的,你忘了吗?”撒千亦的声音也开始哽咽,“你为什么还要管那些人的事情呢?我不要你管,我也不要你哭!浅浅我们一直这样呆在家里不好吗?”
  呜呜……
  全浅浅的哭声变大,她也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可是死了的那个是她小时候的玩伴卢殷,那个下落不明的是她刻骨铭心爱着的简修纯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叮铃铃”门铃骤然响起,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都不想去开门,可是铃声一直不厌其烦地响着,撒千亦深呼吸了几次才走过去开了门,原来是向海。
  向海一进门看见全浅浅木然呆立在沙发旁,心里了然。
  “已经知道了?”
  “嗯!”撒千亦代替全浅浅回答道。
  全浅浅突然冲到向海面前说:“向海,卢殷肯定不是简修纯杀的,没人会傻到杀了人还光明正大放在自己的房子里的!”
  向海见全浅浅情绪激动微愣,他淡淡地笑笑道:“呵呵,你还是最关心他啊!可惜卢殷还为了对你的愧疚抱了必死的决心。”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法律讲究证据,简修纯曾经在医院公然打过卢殷,他有动机,在他的家里有卢殷溅出的血迹,甚至凶器也在他家放着,这些都是证据,不是光说相信就能证明他的清白的。”
  “那……”
  “况且,他现在下落不明,那是在逃,你知不知道?”
  “我相信他一定是清白的!”
  “浅浅,你太冷血了,你就不为卢殷的死伤心吗?你就只想着简修纯,那个男人在你出事了以后除了冷眼旁观还做了什么?有来看过你,给过你安慰吗?你竟然就只想着他!”
  全浅浅止了泪,她抹了抹脸上泪痕道:“我就是相信他,就像相信你不会做出有违良心的事情一样!向海,你做了有违良心的事情吗?”
  全浅浅的眼直视向海的眼睛,向海的心思一闪,可是眼睛依然纹波不动,他歪着头笑道:“亏我好心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全浅浅收起目光,转身对撒千亦说:“千亦,对不起!你不要原谅我,直到我再来找你,你不要原谅我!”她飞快地跑上楼,一会儿就提下来自己的行李箱。
  撒千亦一把拉住她的手,大声说:“你说话不算话!你这个坏女人,你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全浅浅拨开他的手,幽幽道:“对不起!我想要一直陪着你的,可是我发现我老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对不起!”
  “全浅浅!”
  快走了几步的全浅浅停下脚步,“撒千亦,不要原谅我!这样伤害了你,我永远都不会幸福了,这是对我的惩罚!可是尽管这样,我还是想要去找他,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我就是想要去找他!”
  来撒千亦这儿一半是为了撒千亦,另一半就是为了能贴近他一些,他也住在这个小区她是知道的,渴望着,即使是擦肩的时候能够偶遇。
  她终归是个自私到极点的人,那样子为了她的撒千亦,除了陪伴她什么也给不了,现在甚至连陪伴也给不了了。让她孤独一辈子吧,就把这个当做她伤害了一个深爱她的男孩子的惩罚!
  向海看着全浅浅离开时甩上的门,像是在对撒千亦又像是对自己说:“醒醒吧,这么无情的女人,喜欢她干什么?”
  “我不要,我管她多无情,我要赖着她,我要她永远都甩不掉我!”撒千亦狠狠地说完,转身上了楼。
  只留向海一个人独站在客厅里,他悠悠走到沙发上斜躺下,把脚翘在玻璃茶几上,而手不自觉地摸着裤袋子里的一个u盘,唇角露出意味难明得近似自嘲的笑:“如果可以,谁肯先放手……”
  谁在等待,谁在寻觅?
  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不管多久,不管多难,我想要和你一起渡过!
  ——全浅浅
  全浅浅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的,听不见一点声响,全浅浅以为家里没人,进了门才发现全付梓和韩文秀都在。
  “爸!妈!”
  几天没见,全付梓好像瘦了很多,他看见全浅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韩文秀直接红了眼睛,这几天她一直在反省,对女儿她一直以为给予了很大的关爱,可是却没有真正关心到她的内心。好像只是一晃神,她的女儿已经是一个勇敢的、独立的女人了。
  全浅浅的眼睛也红了,她小跑着扑进韩文秀的怀里,她以为等着她的会是冷脸和责备,没想到是这样的情景。她一直自以为是地认为,父母就是自私的大人,可是现在,当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才发现,这世界上永远都不会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只不过有的人表露在外,有的人含蓄在心。
  “回来就好,在家好好待着,妈妈给你做点好吃的好好加养加养。”韩文秀心疼地看着全浅浅说。
  全浅浅乖觉地点头:“嗯!”
  “唉,以后少出去跑,等过一段时间重新找个工作,再好好开始。”整件事中最受打击的莫过是全付梓,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彻底颠覆了他对社会和人性的认识,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受到了极致的羞辱远避他国,一个流产身心俱伤,而作为父亲他什么也做了不了,只能远观等着她们自己复原,这种无力感让他自责也自伤。
  全浅浅看着父亲黯然消瘦的身影,心里也是一阵难过,让父母伤心其实是她最不想做的事情。
  安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收拾得很干净,一眼可见韩文秀是天天打扫的,她心里又是一暖,果然,父母永远是孩子的退路。全浅浅又抚上平坦的小腹,心痛再次如潮水般袭来。每每想起那个曾经在自己待过四个多月的孩子,她就觉得自己像是在风雨交加的海面上独自漂流,孤独、恐惧、疼痛,一样样朝她身上打来,无处躲闪,只能一遍遍承受。孩子……她的眼眶又湿了,但是不能哭啊,要笑着让他离开才是,看着一个笑着的妈妈,独自前行的孩子也会勇敢一点吧!
  微笑,再怎么难过也要微笑!
  全浅浅稍稍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想起在学校宿舍还有不少自己的东西,得要去收拾,她给云朵儿打了个电话,好久没有关心学校的事情了,她终归不是个负责人的人,她们班的孩子后来换了谁来教,她居然也没有问。
  她告诉云朵儿自己已经回来的事情,云朵儿有点惊讶但是也没有多问,全浅浅舒心地笑笑,有云朵儿这样的朋友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云朵儿告诉她自从她离开学校,学校居然诡异地风平浪静了,大家都不再提起,学校也没有提对她的处罚,她的宿舍也就一直空着,如果要收拾的话最好等双休日。
  全浅浅想想也好,今天星期五,明天去刚刚好。
  她其实还有比收拾宿舍更重要的事情,她要去找简修纯,可是到哪儿去找呢?能怎么找?她一点儿计划也没有,现在已经是出事的第二天了,时间越长她越是担心。
  怎么办呢?
  “叩叩”韩文秀敲门进来,她给全浅浅端来一碗鸡汤,“喝了,躺会儿吧。虽然已经有十几天了还是要注意一点的,你还年轻要是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天天睡着,我骨头都快散架了,动动反而觉得舒服。”
  “睡不着,歪着也好,妈妈是过来人,你就听我的吧!实在觉得无聊就把电视开了,但是不要一直看,听听就好了,知道吗?”
  “嗯。”全浅浅喝掉了鸡汤,韩文秀给她开了电视,她就歪在床上听着电视里的声音想心思。
  “简家掌权人简修纯先生牵扯上人命官司,下落不明后,简家乱成一团,股票立即下跌。这个时候来内地旅游的简平文先生赶紧站出来收拾残局,他的出现恰到好处地稳定了简氏的混乱,他像大家宣布他将竭尽全力证明侄子简修纯先生的清白,另外他将在简修纯先生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暂时代管简家的一切事务,至于具体事宜还有等待他回到意大利和自己的兄长也就是简修纯先生的父亲商量,下面我就带领大家去认识一下简平文先生……”
  全浅浅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卢殷死了,简平文居然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大众面前,这世界上还有公道吗!
  她摸出手机就打给向海,现在最了解事情经过的就是他了。
  “怎么会这样?”
  “我就知道你要给我打电话,看了新闻了吧?”
  “怎么会这样?他做了那样的事情怎么可以让他逍遥法外,这还有法律和公道吗!”全浅浅很激动,说话的语气也很冲。
  “呵呵,他做了什么?谁能证明他做了什么?有什么能证明他做了什么?浅浅,法律讲究证据,没有证据我们想要见他都得预约。……这就是社会现实!”
  “社会现实?向海,为什么社会现实总是保护那些穷凶极恶的人?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为非作歹吗?”
  “浅浅……我忘了说,不管是简修纯还是简平文他们都不是中国籍,即使抓到了也得和国际组织交涉。所以说,简修纯如果真的是躲着的话,他要躲的也绝不是我们警方。”
  “你……什么意思?”全浅浅的心提到嗓子眼,声音都有点儿抖了。
  “呵呵。”向海的笑带着一点儿苦涩,“我只是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
  挂了电话,全浅浅有一种天旋地转的空洞感,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一个密封的空间里,每一次呼吸都是奢侈,四处都是黑暗,找不到出路,绝望是唯一的感觉。
  第二天,全浅浅顶着两个黑眼圈,还是早早起来了。去得早点儿才可以少碰到人,并不是害怕,只是没有心思应付那些人。
  她没有叫云朵儿,独自去了宿舍。过去的路上,她又想起了那时候简修纯说要来给她收拾冰箱的事情,那时候他想要告诉她,她假装不知道,竟然是他们少之又少的甜蜜回忆。
  全浅浅拿钥匙开了门,屋内居然不是很脏,好像有人来过,估计是云朵儿,除了她也不会有别人。
  她放下手提包,打开衣柜把衣服都拿了出来,放进带来的皮箱内。又转到书桌前收拾自己的书,书放着这么长时间了居然没有什么灰尘,低下头到桌子下面拿堆在下面的书,隐隐的血腥味传来,全浅浅心里一天,猛回过头去,她床上放下的帐子里,模模糊糊好像躺着个人。心脏狂跳,她冲过去一把掀开帐子。
  简修纯!竟然是简修纯!真的是简修纯!
  他脸色苍白,左肩下缠着白布,是她的白裙子撕成的,一大块干涸的血渍渗出来,全浅浅心慌到极点,她颤颤地伸出手到他的鼻下,嘴里喊道:“简修纯!”
  还没探到鼻息,她的手被一把抓住,简修纯鹰般深邃的眼眸罩住了她,眼中隐含笑意,很明显他虽然虚弱,但是并没有随时丧命的可能。
  世界在一瞬间光明灿烂,原来什么也比不上他还能呼吸,还能说话。
  “你,你居然吓我!呜呜……”似乎根本不需要酝酿,泪水夺眶而出。自从醒过来就没有见到他,心里的委屈痛苦都化作眼泪滴进他的怀里。
  简修纯的眼里是无法用词语形容的深情,有些人习惯把爱情挂在嘴上,有些人从不提爱情,可是爱得未必比别人少比如他。简修纯微微用力,全浅浅顺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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