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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刹那,我仿佛迷失在了他的眼睛里。
  哥哥的眼睛也是浅茶色的,像玻璃一样,透过镜片看过来,多了一丝透明与深邃,仿佛上好
  的润玉。
  他合上琴盖,站起来,我愣愣地放下小提琴,转身去收好,暗自责备自己怎么一时失了神。
  他已经走到了门边。
  “哥哥!”冲口而出的声音,是我吗?
  他回头,静静地等着我开口。
  “……那个,我睡不着,可以去你的房间吗?”天哪,这真是我说出口的话吗?
  出乎意料地,他点了点头:“可以。”
  哥哥的房间已经有很久没来过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尘不染、整洁有序,连被子都叠得有
  棱有角。
  我终于彻底明白,为什么妈妈说哥哥是不让人担心的了——要知道,我的被子从来不是自己
  叠的,也不是自己铺的,全部都是妈妈替我整理的呢!
  我看看四周,只有一把椅子,算了算了,我还是懒散地坐在了床上。
  哥哥也不说什么,拉出椅子坐下。
  宁静的午后,灿烂的阳光勾勒出这一片原野碧绿的颜色,不远处是一幢漂亮的别墅,闪耀着雪白的光辉。
  春风轻柔地抚过鹅卵石小路,抚过攀附在栏杆上的蔷薇,抚过轻轻飘拂的浅绿色窗帘,悄悄
  潜入了这幢美丽的房子。
  欧式风格的客厅,简约而和谐,然而华丽的贵族气质却不可忽视地显露在每一个角落。
  吹动了一串浅绿的风铃,叮叮当当的清音使这午后格外悠然。
  客厅中央,是一套乳白色的沙发,风停住了脚步,看向了坐在单人沙发中的一个少年。
  茶色的头发,可以称得上飘逸,白皙的肌肤,一定有上好的质感,狭长的凤眼,如果不是金
  色边框眼镜的遮挡,想必会是非常漂亮的。
  非常俊美的面容呢,这个少年。春风轻轻拂动枝形吊灯上的水晶坠,叹了口气:只是如此的
  冷峻,整个脸部的线条如同雕像,而且是冰雕。
  少年的双腿优雅地交叠,膝上摊着一本厚厚的《飞鸟集》,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又一页,
  专注地阅读,另一手执着一杯咖啡,幽幽的白雾悠悠地升腾,勾勒出了整个空间的安闲与和
  谐。
  楼上忽然传来关门声,不算太轻,在这样的午后非常明显,风儿不满地抬起头,想要看看是
  谁,惊扰了这样宁静的画面。
  一个娇小可爱的少女出现在楼梯上。
  她的睫毛又卷又翘,使得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更添神采,奶油也似的小鼻子下面,点着樱桃般
  水灵诱人的小嘴。
  一头刚刚及肩的发明显还未经打理,蓬松中显出娇慵,一件浅绿色的睡袍松松垮垮,还有压
  过的褶皱,加上此刻小人儿一脸迷糊与哀怨,明显就是刚刚从美梦中吵醒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臂中,抱着厚厚的一本《大学企业管理》。
  啪嗒啪嗒地踩着拖鞋下楼来,那本很重的书在她瘦弱的双臂间危险地一晃一晃。
  少年没有抬头,仍然专注于膝上的诗集,静静安坐的姿势是那么优雅。
  然而,他的唇边,却微微地扬起了一丝笑意。
  慢慢走近,女孩脱掉了拖鞋,白玉般光润可爱的小脚直接接触到了铺在沙发周围的白色羊毛地毯。
  柔软的羊毛轻轻搔过脚心,随着脚步的移动爱抚着羞涩的脚趾头,这般寂然无声,就像一只小猫的行走。
  手一松,厚重的企管书滑落,她懒散地倒进了白色的真皮沙发。
  把自己调整到最舒服的位置,女孩望向正在专注于泰戈尔的少年,又看看地上折磨自己半天
  的企管书,幽怨地开口:“跟哥哥相比,我觉得自己满身铜臭味呢。”
  女孩的声音,带着爱娇的口吻,着实惹人怜爱。
  少年这才放下咖啡,合上手中的《飞鸟集》,站起了身来。
  春风惊讶地发现,这少年的身材分外修长挺拔,举手投足间竟有掩不去的贵气,冷冷释放。
  2006-4-20 11:43 am 沧海蝴蝶
  少年走到沙发前,俯下身去,松松抱住可爱如洋娃娃的女孩,动作轻柔如同对待易碎的水晶,
  将头埋入她的肩吸了口气,女孩痒得一缩,少年冷峻的面容仿佛化开的春水,笑得微带邪气:
  “我怎么只闻到了香气呢?不然,再试试看?”
  女孩不满地撅嘴:“哥哥总是欺负我。”柔软的小嘴吐气如兰,散发着天真的诱惑。
  少年低低地笑了,抱起少女上半身,让她舒服地枕在自己的腿上,修长而带茧的指在少女嫩
  乎乎的脸上流连:“满意了?”
  少女这才褪去了幽怨的表情,笑得天真无邪:“哥哥,好喜欢你。”
  少年一震,刚才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怀中人分毫的双眼蓦地一闪,他沉静开口:“小夜,我爱
  你。”
  少女笑得好可爱:“我知道。”
  春风惊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将水晶吊坠碰得摆来摆去: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不是兄妹么?
  “我们不是——兄妹么?”少女眨眨眼,一双明眸亮得像晨星。
  少年低头,吻住了那个调皮的笑涡:“还用——怀疑吗?”
  怎么会这样的呢?
  怎么会这样的呢?
  怎么会这样的呢?
  春风、少女和少年的心中,同时闪过了这个问题。
  轻轻抚上那俊美如雕刻的曲线,少女幽幽开口:“哥哥,还记得吗?”
  2006-4-20 11:44 am 沧海蝴蝶
  楔子 :
  “起床了,小夜。”
  “zzzzzzz……”
  五分钟后。
  “小夜,该起床了。”
  “zzzzzzz……”
  五分钟后。
  我忽然觉得身上冷飕飕的,迷迷糊糊一睁眼,妈妈正站在床边笑得好温柔:“醒了啊,起床
  吧!”
  “再睡会儿……”怎么这么冷啊!
  “你看看,这是什么啊?”
  我努力睁大眼:“妈妈,你怎么又抢我的被子啊!”
  “不这样你醒得过来吗?快点起吧小懒虫,你哥哥都已经出门了。”
  眼看夺回被子无望,我只好不情愿地爬起来:“哥哥是部长嘛,天生就起得早啊,为什么要
  拿搞艺术的人家和精力旺盛的运动员比呢?”
  “咕哝什么呐,要迟到了哦!”妈妈下楼去了,留下我一个人不情愿地起床。
  我是手冢暗夜,我的哥哥,你也许听说过,他是手冢国光。
  如你所见,我和哥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哥哥可以说是天生的领导者,是绝对可以让人依
  靠的存在,而我,则是生来就要找个依靠的人,妈妈曾说:“小夜让人一看觉得应该好好照顾,好好宠爱呢!”
  小时侯,父母常说:“小夜真的很幸福,现在有哥哥保护,将来长大了呢,就会有一个疼你
  爱你的好男孩,这样,我们的小夜就一辈子无忧无虑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到这个时候,哥哥总是走开,虽然他的表情还是冷冰冰没什么变化,可我知道,他不高兴了。
  照顾我是对哥哥来说,是一件很让人不快的事吗?我不知道。
  小小的我曾为此难过了很久。
  下午第二节课下了,我收拾好包,看见一群女生围在窗前看着什么,不时传来吸气声、尖叫声以及兴奋的低语声。
  不用问,一定是又在看帅哥了。
  根据她们所在那扇窗的视野来看,帅哥多半还是网球部的。
  说不定她们是在看哥哥哦!我忍不住偷笑得很奸诈:青学及附近学园的无数女生的偶像,竟
  然就是我的哥哥呢!她们每天都在讨论青学网球部的冰山部长,却不知道部长唯一的妹妹竟
  然与她们坐在同一间教室里呢!
  背上包,我心情愉悦地向弦乐社走去。
  不紧不慢地敲门,摆出最可爱的笑容:“社长好!大家都到齐了啊!”
  社长隐隐爆发:“手冢暗夜!你又是最后一个到!”
  “没有办法,”我重复那句说过上千遍的老话:“决不允许有人到得比我晚哦!”
  2006-4-20 11:44 am 沧海蝴蝶
  算准了社长拿我没办法,我理直气壮地天天迟到,因为从教室到弦乐社的路上,有一片樱树
  林。
  我每次经过都忍不住看上好久,总想象着在这儿可能发生的罗曼蒂克的故事。
  还有几次,居然一不小心想到了哥哥。
  将心爱的小提琴摆好位置,我轻轻拉了起来。这是舒曼的《梦幻曲》,每次拉都能让我记忆
  飘飞,心神宁静。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小时侯。
  小男孩茶色的头发,有着与年纪不相称的早熟面孔,他站在网球场边,正在将白色的球拍放
  回背包。
  小女孩摇摇摆摆地跑过去,“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
  男孩的表情变得温柔而疼爱,转过身正好接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小东西,顺便帮她理理头发。
  “我也要学网球!”小女孩仰起脸来要求道。
  男孩一怔,几乎是直觉地开口:“不行。”
  可爱的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快要哭了的样子:“为什么?”
  “那你又为什么要学网球?”
  “因为哥哥打球的样子好好看哦!”乌黑的大眼睛中闪着明亮的神采。
  男孩微扬嘴角,计上心来:“那就更不行了。”
  “为什么啊?!”不服气地跺着脚,小女孩等着她满心信赖的哥哥给她一个解释。
  “小夜喜欢看哥哥打球吗?”
  “喜欢啊!”不知不觉地跳入哥哥的陷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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