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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能理解,谁都不希望孩子一出生爸爸就死了,不仅享受不到天伦之乐,留下孤儿寡母的,多可怜啊。“你想怎么做?”暮生同情的看着他。
  “即使那一天真的到来,即使肩负无法抗拒的使命,即使处于一种十分悲惨的境地,我仍然希望自己能够主宰自己的人生。屈服于所谓的宿命而不做任何努力去斩断捆绑的锁链,任你有雄心壮志,也都是一纸空谈。”就算抱着个定时炸弹也有能让炸弹停止爆炸的办法,要把想法变为现实,即使只有微乎其微的几率,他也要放手一搏。
  视线无意间扫过室内的绣屏和那幅画,骤然瞪大眼定在画上难以转移。画中绝艳盛开落英缤纷的樱花树下多了个仿佛不属于凡间的男人。一身华丽繁琐的锦衣玉袍,层层叠叠,花枝缠绕出缱绻多情的明艳。红发铺地,鲜艳似火,仿佛生之霓彩,死之华裳。半抬起眼皮下红眸如渊,眉间慵懒,微微勾起的红唇,一笑倾世,黯淡了周遭的背景。
  男人偏了偏头,眼神对着他,微勾的薄唇透着睥睨天下的藐视和嘲笑。
  红果果的轻视啊!
  震惊、愤怒、恍悟等等一连串的情绪闪过之后,朱慈反而平静了下来。不得不说朱慈这人,反应力、适应力和承受力非一般人可比。
  “西浦先生?”暮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樱三郎恶意一笑,暮生头痛地抚了抚额。他忘了参加天狗族新族长交接仪式的樱三郎会这个时候回来,这家伙几天前才刚刚把人家痛扁一顿!
  不再纠结那人是什么来头,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一箭之仇。朱慈转回头,皱着眉,摆出苦恼为难的表情。“能不能再次封印,或者销毁,转移到需要它的人身上也可以。这种力量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还给我带来许多麻烦,让我整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寝食难安,神经衰弱。”
  那几个貌似控诉的形容词,配上对方怨念深深的语气,暮生从清澈的茶汤中看见自己囧得很有喜感的俊脸。
  “……很遗憾。”想法是好的,但他也无能为力,帮不了他,暮生首先咽下口中险些贡献给大地的茶水,然后惋惜地摇头。
  沉默片刻。“说起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暮老板算是我的前辈,我可以常来向暮老板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么?”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只好在不破坏封印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开发,充分利用血统的优势,没准他也能变成超级亚赛人,让那丫头刮目相看。大不了他不要孩子了!
  你想得太远了,校医大人╮(╯▽╰)╭。
  其实,此时的校医大人已经开始有自欺欺人的倾向了。他根本不是想变得像奥特曼一样去打怪兽(意义上差不多),而是不想输给画中的那个男人而已。
  暮生考虑了一会,保留的说:“西浦先生要是不怕辛苦,我随时欢迎西浦先生的到来。”
  有这句话就够了,朱慈长舒一口气。“辛苦点不算什么,我这个人一向都很有毅力,喜欢自始至终。”
  这话听着怎么像在暗示什么?暮生看了眼朱慈,他的表情很认真,好像真的准备长期抗战了。
  “对了,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暮老板也别‘先生,先生’的使用敬语了,叫我朱慈就好了。”
  “那你也喊我暮生吧。”
  “好。”
  紫眸对上金眸,两人相视一笑。
  ※ ※ ※
  “敌人都兵临城下了,小暮按兵不动也就算了,怎么傻乎乎地打开城门引狼入室呢!”美眸盯着相谈甚欢的两个男人,宛若樱花的淡唇含进一颗红艳艳的樱桃,狐狸公主鼓起腮帮子嗷嗷叫。“他到底在想什么东东啊!本公主绝不承认自己带大的孩子居然是笨蛋一枚!”
  “‘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真是聪明的做法,放低姿态,以请教为名,实则侵入,小暮棋逢对手了。”葱白般的修长手指优雅地执着平口酒杯,微微晃动的酒液荡漾出晶莹的流光,沉醉幽香,阴阳师曲起一腿倚靠着廊上的樱木,似乎觉得有趣地低笑出声。
  “火烧眉毛了,你还笑得出来!”狐狸公主抱着水晶碗,碗中装满鲜艳可口的樱桃。她横了阴阳师一眼,第二枚白眼给了无动于衷的樱三郎。
  “谁利用谁很难说。”樱三郎懒洋洋地理了理滑落颊边的长发,眼底泻出点点笑意。
  “什么意思?”狐狸公主一头雾水。
  “放任敌人四处流窜搞突袭,给自己造成威胁,不如将敌人安置在自己的地盘上就近牵制。小暮利用了对方的利用,将计就计。”阴阳师向狐狸公主简短的解释了暮生的用意。
  “原来小暮不是傻瓜啊!”自己养大的孩子还是狐狸一只。狐狸公主顿时喜上眉梢,发出欣慰的感叹。
  两个男人齐齐翻白眼,暮生要是傻瓜,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攻防战了~~
  109
  109、三郎の吻 ...
  七月上旬考完期末考,又经过成绩单的洗礼,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暑假。
  冷在三九,热在三伏,盛夏酷暑,杂货店里即使没有安装空调,温度也始终保持在二十三四度上下。跟外面毒日当头的情形相比,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了。
  不光是杂货店,杂货店所在的整条街都阴气森森,宛如鬼蜮。一走进去,温度马上直线下降,明晃晃的大白天也感觉不到太阳的热度,身体直发冷,脖子后面凉飕飕的,让人毛骨悚然。
  为了节省开支,也为了不两头跑,在暮生看似体贴实则居心不纯的怂恿下,醉色咬咬牙,毅然决然地携家带口搬进杂货店的后院——那片桃花盛开,翠竹青青,风景独好的园子。
  骁向来以醉色的思想为思想,醉色的行动为行动,醉色是他世界的中心。醉色给他的薪水早就存起来贴补家用,有时还上网帮人翻译赚点小钱减轻财政负担。只不过叫他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而已,就算醉色叫他跳火坑,他都二话不说。
  阿尤那个不省心的家伙一个星期前他家剽悍的老妈终于查到他的下落,随同有过一面之缘的俊雅少年四天宝寺网球部的部长大人白石藏之介,连劝带骂最后五花大绑地拖回大阪认祖归宗去了。
  暮生打的如意算盘,朱慈自然不甘把大好良机拱手让人。他举着“大家都是朋友,住在一起更方便向你请教,而且我也愿意为店里出一份力,顺便和那些小东西交流感情之类”的旗帜堂而皇之的跟在醉色屁股后面赖进暮生家。他的司马昭之心众人皆知啊。
  暮生有苦难言,他可以将计就计,人家也可以趁火打劫,谁叫他敞开大门放人家进来呢,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桃华,一下子有这么多人陪他玩耍,别提多兴奋了。
  “于是,他们变成了知心好友?”
  狐狸公主在醉色耳边添油加醋不厌其烦的描述两个男人斗智斗勇,寸步不让,然后惺惺相惜,变成莫逆之交的感人故事(纯属虚构)。
  少女抱着某皇帝赏赐某妃子一夜晌欢后的黄金钿盒,编金丝镶嵌了珍贵的红色宝石,四面刻凿着芙蓉花的纹饰,似乎侵染了古老的时间,诉说着一个深宫女子心中无以言明的周折。缠绕千年属于前世的悲离,给后人留下淡淡的痕迹,掩埋在历史的呜咽叹息中。
  那个时代的女子只是一件美丽的瓷器,放置身边便赏心悦目,宠爱时当做珍宝千般爱惜,当恩宠不再时却弃之如敝履,凉薄无情。
  她们玩偶一样臣服于主宰者的喜怒哀乐,爱恨皆不由己。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爱有多妖娆强烈,泥就会有多浓烈缠绵。
  世间幻景,皆如镜花水月。而爱情,是一场可怕的表演,太容易将自我丢弃。
  黑发少女淡定地看着气氛和谐,喝茶聊天的两个男人,表情耐人寻味。
  “男人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奇妙生物~”久违的颤动式尾音表示狐狸公主的心情处在亢奋状态中。
  殿下你也很不可理喻很奇妙,少女心里吐槽道。
  “还有那一位~”芊芊玉指点了点一旁默默喝酒的樱三郎。“呵呵呵,不打不相识,越打越欢快。许多小说情节都是这么描写的,势同水火的两人从磨合期到融合期,最终发展出一段天地震动、山河染血的传奇虐恋~”
  “噗!”别怀疑,华丽的贵公子以十分不雅观的形象喷了。
  阴阳师握紧扇子望天,努力将唇线拉回扁平状,克制住几欲喷涌的笑意。
  “咳、咳咳!”长袖掩嘴咳了几声,指腹抹掉唇边的酒渍,樱三郎俊魅的脸庞浮现出似怒似悲的复杂之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臭狐狸,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嗜好!
  怜悯的眼光投给受害的贵公子和纵容狐狸公主的罪魁祸首,有狐狸公主这个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朋友、爱人,真不知道他们上辈子得罪了哪路神仙。
  “他们的脑袋大概被门板夹出了脑震荡。”醉色静静站了一会,从帘子的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流溢在她的身上桃红色的裙衫上,深沉而冷艳。
  他们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没有闹出流血事件倒是给她省了不少麻烦。醉色将亮埕埕的黄金钿盒交给骁,骁放回多宝架,里面的珠钗首饰细心地依照先前的位置逐一摆好,将毛巾浸湿帮她擦干净手上的灰尘。
  “呵呵呵。”狐狸公主望着她扑哧扑哧的娇笑。少女不禁侧首,悬在镜片上的金黄色链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不经意的举手间万种风情而不自知。
  “殿下?”她笑什么?
  “美丽的公主果然需要一个忠心强大的骑士伴随左右,斩妖除魔~”说是骑士,其实更像守卫主人的大型忠犬。
  “我也好想有一个无微不至呵护自己的贴心大棉袄啊。丫头,打个商量,把你的骑士借我几天如何?到时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保证不掉一根寒毛~”狐狸公主在尾语附送一颗爱心,对骁抛了一个媚眼。“要不本公主送你十个美男作为补偿?”
  骁的身体僵了一瞬。
  醉色听了太阳穴突地一跳。这位殿下胆子贼大,晴明大人就在旁边,她也敢当着他的面爬墙,她难道不怕晴明大人发威么?
  “不要打骁的主意,他是我的家人。”不是可以用来轻易交换的物品。
  “呵呵,把‘鬼之子’当作家人对待的你是古今往来的头一个哦。”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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