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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环抱住颤抖的身体,嘴里发出压抑的哭泣声。
  吱呀——
  紧闭的铁门被推开,高大的男人静悄悄的出现在门口。
  “……”抬起头,红肿的双眼看见男人的瞬间,迸发出惊人的亮光。
  “明哥哥!”黑影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腿。“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过要姐姐死!”
  门外的月光溜进来,照射在黑影的脸上。
  一个女人,一个脸色惨白,蓬头垢面的女人,雪纺纱的白裙上残留着点点干涸的血迹,看了触目惊心。
  她抽泣着,眼泪不断从发红的眼眶中滚出,羸弱的身体瑟瑟抖动,楚楚可怜的模样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有几分怜悯。
  男人却无动于衷,只是漠然的看着拼命解释的女人。
  “呜,明哥哥,大家都说我是凶手,祖母把我关起来说要用家法处置我,我好害怕。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我明明不是、不是存心的……我也不知道,是姐姐……姐姐她把刀给我……她要我……呜呜……”
  大家看她的眼光好可怕,祖母更是恨不得食她的肉,啃她的骨,要不是管家挡住祖母,她一定会被祖母的拐杖活活打死。
  想起年迈老祖母那张扭曲狰狞的脸,她哆嗦了几下,更加抱紧男人的腿,就像攀着一根可以救命的浮木。
  沉默了一阵,男人轻轻开口:“放心吧,你是她最在意的人,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明哥哥……”女人又惊又喜的望着他,她就知道,明哥哥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为什么——”半弯□子,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托起女人的下颌,他对上她不解的双眸,神色森冷噬骨,不带半点感情,一字一句道:“死的人不是你呢?”
  黑色眸子静静看着女人,仿佛冰中的火,眼中强烈的憎恨让她如坠冰窟,浑身僵硬。
  “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能亲手送你下地狱,二小姐。”如同瘟疫一样甩开女人,她扑倒在地上,蓦地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空洞的眼眸,笑容定格在脸上,似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么残酷的话。
  “明哥哥……”她挣扎着爬起,颜色惨淡的唇瓣微微抖动,哽咽的声音如泣如诉。“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是一时气愤……”
  “老夫人把你交给我处理,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死去,你要用你的余生在这间屋子里忏悔你的罪,直到你死亡为止。”
  像钉子一样尖锐的话重重钉入她的胸口,她呆呆瞪着他,耳边缠绕他的话语,明明是她最爱的声音,却残忍得撕裂她的心肺。
  “你骗我,你骗我——”像被突然激活般,再也无法听下去,汹涌的恐惧撕毁她的理智,仿佛她一直守护的全部的信念瞬间倾塌。她嘶喊着扑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却痛苦得连手都握不牢,他轻轻拨开她的手,毫无表情地任她踉跄着差点跌倒。
  “你就这么……这么希望我死么……不管我为了你做了多少,你的心里始终只有姐姐一个人么……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脸色惨白的倒退数步,痛到心脏仿佛撕裂一般呼吸困难地抱住肩膀深深的弯下腰,却仍抱着一丝期盼。
  “你这种人,不配。”冷冷响起的声音轻易抹杀掉她所有的期望,将她的心再一次割成了碎片。
  她受伤的看着他,觉得浑身寒冷起来。
  曾经深深渴盼着能属于她的人,卑微的渴求他的视线能在她身上驻留,哪怕只有一秒她也欣喜若狂整晚都睡不着觉。即使他是姐姐的未婚夫,即使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姐姐,她还是无法忘怀他的音容,只为初遇时得到过那一瞬间的温柔而爱到无路可退的地步。她知道自己比不上姐姐,所以她只远远看着,他送给她的每一件礼物她都当作此生最珍贵的宝物小心收藏。
  她这么这么爱他,爱到无法遏制,宁可痛苦,心碎都没想过退缩,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付出,牺牲了全部也无怨无悔。她好傻啊,以为只要姐姐不在了,她就可以得到他的爱,姐姐用这样的理由蛊惑她,就好像伊甸园中的那条蛇,她受到了诱惑,陷入自欺欺人的妄想中,把自己逼到了绝境。
  到头来,欺骗自己相信编织出的美丽谎言,看不清事实的人竟是她!
  她怨恨!她后悔!
  “呵呵,姐姐,你是不是早预料到了?所以,才会连死亡都是微笑着的,你在嘲笑我的愚蠢,我的自作自受,对吧?对吧?”
  她跌坐在地上,抱着头疯了似的边笑边哭,眼泪直直掉落下来,无法停止。分不清是为谁而流,为自己?抑或是那个总是带着睥睨的眼神看她,让她又爱又恨的姐姐?
  “姐姐……”额头痛苦地抵着潮湿冰冷的地面,泪流满面。
  对不起……
  她究竟失去了什么?
  姐姐……
  为何要到现在才会明白呢?她失去了爱她却被她深深伤害的姐姐。到底是什么系住了她的双眼,让她没能看清自己究竟有多愚蠢?
  捧着脸,指尖触到的全是滚烫的泪,她这个愚蠢之人终于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为何是在她已经犯下了罪孽之后呢?
  “哈哈哈……呜呜……”
  眼泪落下、落下,不停地落下……
  他说得对,她的罪,要用她的一生来偿还……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妹妹,该怎么说呢,嗯,很傻……
  117
  117、番外:岁月 ...
  白驹过隙,岁月无声地流逝成为了回忆,仿佛只是转眼一晃,十年过去了。
  杂货店所在的那条街在几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周围荒弃的店铺陆陆续续被人买下,很是大张旗鼓的装修了一番,新开张的店铺多多少少给冷清的街道增添了热闹和人气。
  原本杂货店一家独大的局面已不复存在,左边多了家‘洗衣店’,右边多了家‘私人诊所’,对门多了家‘音乐课室’、‘高级服装店’和‘花店’,据说某总裁还打算在这一片投资建一个网球俱乐部,杂货店的老板娘连考虑一下都没有,当场给他回绝了,就像她一口回绝某牛皮糖兄长准备在这开一间医院的建议。
  至于产生变化的原因,大家心照不宣。
  某舅舅不放心乖巧可爱的外甥女羊入虎口,所以几年前辞去冰帝的所有职务,举家搬迁,在杂货店对门买了一间有房子带后院的店铺,开了家音乐课室专门教小孩子弹钢琴。他本想买下杂货店隔壁的店铺,好就近监管,可是却被他曾经的学生和自己的继子捷足先登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反正都在一条街上,又是门对门,挺方便。
  而他那位名设计师的老婆大人打着夫唱妇随的旗帜,紧跟着在旁边开了一家高级服装店。赚钱倒在其次,主要是与未来儿媳兼外甥女联络感情,顺便逗逗小儿子,品尝花店主人烘烤的美味点心,搬张板凳翘起二郎腿欣赏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三郎啊,你被忽视了,谁叫你不是‘人’呢。╮(╯_╰)╭
  万物复苏的春季,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啊!”
  私人诊所内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海带卷发的高个子青年捂着肿的老高的半边脸踉踉跄跄地窜出来。
  “老师你是魔鬼!魔鬼!”充血的双眼恶狠狠瞪着从诊所内慢吞吞走出来的漂亮男人。
  “我早劝过你要节制,不要把甜食当正餐,你不听,好了,这下知道后果了吧。”男人有一双绚丽的紫眸,长相阴柔俊丽,半长的棕发错落有致地散落在脖颈处。他身穿白大褂,嘴角微微上扬,像逗小狗一样轻轻摇晃手中的牙钳,那笑容,很是不怀好意。“快点过来,拔牙要趁早,等牙齿烂的只剩下牙根就更难拔掉了。”
  “不要!”青年捂着脸拼命摇头,仿佛被毒蛇盯上的可怜青蛙,呜咽着垂死挣扎。
  “我数三声,要是你还不过来,那就不止痛那么简单了……”
  话音刚落,绿色瞳孔溢满水汽的青年气得跳脚。“我要告诉小醉,老师你欺负人!”
  “我已经不是老师了。”男人不为所动的开始数数。“1——2——”
  “我切原赤也才不会怕你!”
  “3——”男人微微一笑。
  好、好可怕……看见寒气混杂着杀气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原先还斗志满满的青年突然间像被抽干了气力,犹如泄气的皮球,面色惨淡地挎下双肩,耷拉着脑袋一步三挪地磨蹭过去。
  满意的笑容重回男人脸上,他拍拍青年的头,然后粗鲁地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拖进诊所。青年脸上猛然呈现的痛苦之色全数落入对街花店内的两人眼中。
  “啧,真是不华丽的家伙,是吧,kabaji。”
  “wushi。”
  “没办法,牙疼不是病,疼起来也挺要命的。”坐在窗边的醉色好笑地摇头。已经成为职业网球手的自家小动物爱吃甜食的毛病屡教不改,每次牙疼时就跑来让朱慈摧残,每次朱慈看到他就无比欢乐。于是,一个摧残,一个被摧残的场面时常上演。
  望了眼摸着泪痣凤眼微眯的男人,十年后的迹部比十年前的迹部多了成熟的味道,一举一动更加优雅、大气,气势也由内而发,似浑然天成,让人不敢小瞧。迹部大学毕业后正式接管迹部财团,杀伐果断,挥斥方遒的作风俨然一个新生代的商界战神。各类报纸、媒体,迹部华丽的身影随处可见,风头一时无二。
  她唇角荡出一抹浅笑,犹自逗弄怀里的娃娃,有趣地戳弄他的包子脸。娃娃似乎非常习惯她的举动,胖胖的小手抓着她的手指咯咯直笑,自娱自乐。
  小娃娃莫约三、四岁大,小脸蛋粉粉嫩嫩像个红苹果,眼睛又大又圆,小嘴红嘟嘟的,一身可爱的连身兔子装,两只长长的兔耳垂在胸前,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得不得了。
  “啊嗯,监督又把孩子丢给你照顾了。”迹部端起咖啡,视线落在那与西浦朱慈有几分相似的小脸上,这是监督和真纪小姐的儿子,那两人……迹部顿了顿,想当初收到监督的喜帖时他还挺吃惊的。
  “舅舅和舅妈去希腊度蜜月,顺便庆祝他们结婚十周年,大概半年后才能回来。”天晓得那对年纪一大把的夫妻怎么会对度蜜月乐此不疲,又不肯请保姆,老是不顾她的意愿把娃娃往她这里一丢,说什么娃娃是她的弟弟,姐姐照顾弟弟天经地义。他们倒好,当起了甩手掌柜,逍遥快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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