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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气鼓鼓的,“你说什么关系?骗和被骗的关系、算计和被算计的关系、欺负和被欺负的关系。”
  鹿鸣哈哈大笑,“你似乎漏了一种。”然后贴在她的耳朵上,小声说了句什么。谷雨未毫不犹豫地踩了他一下,鹿鸣猝不及防,只好屈着腿跳两下。
  欢娱过后,她问:“正谷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鹿鸣扯过凉被,“我累的时候,不想讨论这么沉重的事。”
  她掐他,他握着她的手腕,“再掐,我就把你的手指给折断。”
  她还是掐他,他真的折断了,却只是她的指甲。
  “这是警告,不要惹我。”然后他抱着她,呼呼地睡过去。
  在他怀里的时候,她会想,我到底是个什么人呢?然后她会看看那张脸,睡得很熟,似乎根本不担心她会突然给他一刀。
  那她呢?她是不是该给他一刀?--如果他是骗她的,她会,一定会,绝无挽回!
  外面的风雨似乎暂时停了。她不知道,自己所选择的这个避风港,是不是正确。
  这天下午,他要出去,她坐在沙发里看书。听见响声,她抬起头,“鹿总,问一下,外面的玫瑰花,可以摘吗?”
  鹿鸣轻轻地一甩头,很不屑的样子,“谷小姐,你缺少花吗?”
  “请鹿总回答问题。”
  鹿鸣点头,“算我不要的,扔了。你愿意捡破烂,随意。”
  他出了门,谷雨未大笑。她只是想试一下玫瑰露的做法。
  采了花,挑拣了老死的花瓣,洗好,倒上冰糖汁腌上,她的电话响,匆匆将东西放进冰箱中,是展一鹏。
  展一鹏现在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每当听到他如沐春风似的声音,她会在心里谴责自己。她想和展一鹏说,她不值。但是,她无法说出口。
  “最近还好?”
  “还行吧。”
  “要放假了,不过来看看我?”展一鹏玩笑的口吻。
  “哈哈。”谷雨未只能干笑。
  “来吧来吧,我今年打算去黄石火山,你不一直也说想去看看吗?”这是去年就说好的打算。
  她沉吟,“今年先不去了。”
  “为什么?”
  门响,鹿鸣走了进来。谷雨未一惊,手下意识地捂着话筒。鹿鸣面色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她仍然捂着话筒,不说话地看着他。
  他还是伸着手,眼神如常,似乎那不过是最平常的事。
  那边展一鹏说:“喂?雨未?”
  “啊,我在。”
  “怎么啦?你不方便吗?为什么突然没了声音。”
  鹿鸣慢慢地走了过来,谷雨未往后退了一步,这个时候,他怎么回来了?
  “雨未?”
  谷雨未也口气如常地说:“没事,你等会儿。”
  他伸着手,她就把电话握在手里,背在身后,大拇指就按在挂断键上。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屋里很静,就听到话筒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声音,“喂?喂?”然后没了声音。
  鹿鸣先笑了,“他挂了。”
  “和你没关系。”
  “这么紧张?其实,我没打算做什么。”
  “我的生活,和你无关。”
  “那正谷算你的生活吗?”
  “不算。”
  他盯着她,“你没有必要非要惹我火。”
  “你也没有必要非要惹我火。”
  她仿佛见到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目光,警惕、冷漠、防备。
  “如果是这样,我们需要达成一个协议。”
  “你说。”
  “至少在我在的时候,你不能接他的电话。”他加了一句,“这是原来就说过的。”
  她咬着嘴唇,他继续说:“谷雨未,我也是有底线的。你最好别惹我,我不想让我们刚开始那段时光再重新上演一遍。”
  谷雨未没言语。
  他倒退着离开房间。
  一会儿是发动汽车的声音,她赶忙跟下去。这里打车不容易,如果他走了,她自己回市里太困难。
  当走到市里,鹿鸣再次冷得像是陌生人似的让她下车时,谷雨未明白,他是在避嫌。她现在是风头人物,他不想让人抓住和她在一起的痕迹。
  她笑,可以。
  在临关门的一刹那,鹿鸣扔来一个小方盒子,车子疾驰而去。
  谷雨未打开,一只浑圆的象牙镯子,带着自然温润的光,通体润白,没有一点瑕疵。谷雨未举起手想当街摔在柏油路上,要发力的那一刹那,又收了回来。她套在右手腕上,那盒子顺手塞到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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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突变
  又是一个午后,忽然,手机响。
  她懒得去接。
  这时候绝对不会是展一鹏,鹿鸣从来不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学校也不会,估计是哪路小报的记者。她坐着不动。
  电话一直响,她有些嫌吵,然后就慢慢走过去。
  果然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带着一丝冷笑,接通,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喂?”
  那边静了几秒,谷雨未正要皱眉,想再确认下是否接通,那边忽然传来一个细细的、慢条斯理又带着一点傲慢和冷淡的声音,“我是谷维春。”
  谷雨未像是突然被人施了定身法,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通途大堂里的那张脸清晰地在眼前现了出来。
  谷维春!
  谷维春继续平平静静地,“想约你出来喝个茶。”
  谷雨未扶住墙,大呼了一口气才说:“时间。”
  “as soon as possible.”
  “地点。”
  “城北,千山路尽头,圆石茶社。”  ;
  “我现在出发,不过,我离得远,去得会晚一些。”
  谷维春似乎笑了下,“不必报告,我知道,你住城东。”
  谷雨未放下电话。她下意识地反应到,似乎应该给鹿鸣打个电话,但她没有。为了稳妥起见,她直奔圆石。
  圆石在城北,很北,都有些近郊区的意思。非精于茶道的人,不会知道这里。谷雨未来过,是陪以前的老教授来的。她明白,谷维春之所以取地此处,也就是看中了静。  (橘*泡泡鱼 手 打*园)
  她在门口下了车,仰望着那个在风中招摇的牌匾。门口停了辆招摇的红色cooper,车牌更招摇,ing666。
  她走了进去。
  门推开,谷维春正叼着细细的烟,见她来,也不说话,只点点头,吐出一口烟。谷雨未坐下,她不时地提醒自己,不要咬嘴唇。
  谷维春弹了弹烟灰,“你是谷雨未?”
  她点头。
  谷维春笑了,有些不屑,“还真是和网上说的一样。”
  谷雨未皱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长相古典。怎么,你长得像你母亲?”
  “还行。那你呢?长得也像你母亲?”谷雨未紧跟一句。
  谷维春的脸阴了。“还挺嚣张!”
  “不敢,一句奉一句,原样奉还。”
  谷维春没有再说话,继续抽了会儿烟,忽然说:“谷维天说你是假的。”
  “假不假,可以诉讼来鉴定。”
  谷维春优雅地晃动着夹着烟的手指,“诉讼?你真信那玩意儿?只怕诉讼结果还没出来,正谷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谷维春说话的时候,声音尖细,让谷雨未有一种优伶之感。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轻,整句话连续起来,也很轻,轻飘飘的,好像都让人抓不住。
  谷雨未拿不准谷维春的来意,便继续望着桌子。
  谷维春继续吞云吐雾,茶具就在两人中间摆着,没有人动。
  “难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优伶一样的话再次响起。
  “你想听什么?”
  谷维春轻笑了一下,“什么都可以。比方,你也可以说说,现在的正谷怎么办?——如果你懂的话。”
  谷雨未的脑子转了一下,“我不知道现在正谷处于什么境地,所以,很难回答。”
  “哼,”谷维春嘲讽的笑了笑,“谷雨未,你真傻吗?正谷关门在即了,连外人都看得出来,你说,你不知道正谷处于什么境地?”
  她的言语轻柔,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说的那么严重。
  谷雨未再次皱眉,“你想说什么?”
  谷维春揶揄地笑,没有回答,反倒又问了一句:“听报纸上的意思,你是打算行使遗嘱喽?”
  谷雨未越发觉得,谷维春很难测。她正了正身子,“只能如此。”
  谷维春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说:“谷雨未,你赢不了吧?”
  “为什么?”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端起茶杯,微微晃了两下,“即便是我,我就不愿让你赢。凭什么?就因为你来路不明,所以,就可以行使遗嘱?”
  她说得云淡风轻,谷雨未却浑身发抖。
  “你!”
  她忽然想起鹿鸣的话,与人谈判,切忌发火。眼前的人是谷维春,她更无从发火。
  于是,她也缓了下来,“遗嘱在我手里,有比这个还能证明来路的么?”
  谷维春笑了,看起来很灿烂,她品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上一代的三个人都死了,剩下这一代,还是三个。老爷子还真会设局,一辈子套了六个人。要我说,佩服。”
  谷雨未只觉得血冲脑顶,“谷维春,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不要说得这么口气不尊。”
  “哦?”谷维春斜吊她一眼,“听你这口气,你倒和他很有感情,果然是小三儿多痴情么?”
  谷雨未站起来,语不高,声不疾,“谷维春,如果你今天找我来,就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恕不奉陪,我很忙。”
  谷维春依然是不阴不阳,“谷雨未,别和我说这个。你没有权利。你这个小三的孩子,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
  谷雨未转身,“都是年轻人,如果你是想打击我,对不起,你要失望了。希望你说话客气些。”
  谷维春一笑,她摁灭烟,“行吧。个人恩怨先不提,先说正事。如果正谷真关门了,三个姓谷的谁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谷雨未,你考不考虑,和我合作?”   “合作?”
  “是。正谷需要人来坐镇,可不该是谷维天,”
  谷雨未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谷维春玩着茶艺,“这你不用管。回去考虑下,到底要不要答应和我合作。不过,如果答应了,就要听我的。”
  “听你的?”
  “对,听我的。把遗嘱交给我,我来行使,”
  “为什么?”
  她把茶杯送到唇边,慢慢喝了口,“你太蠢,你什么也不懂。”
  谷雨未的心里火气上撞,她说了声:“承教。”她抬步要走,右臂上忽然一湿,水顺着袖套往下流。
  “你!”
  谷维春仍旧是笑,“泼小三,人人有责。”
  谷雨未想抓起茶壶也要倒一杯,谷维春却抢先一步,连托盘都推到地上,依旧笑吟吟的,“谷雨未,学别人,未免没有意思。我建议你,待你比我强时,再过来挑战。”
  谷雨未看着那张窄窄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当年我妈妈赢了,如今,我也不会输!”她忽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瓷片扔了过去,也不管背后那一声“哎哟”,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上了车,飙出去很远。
  谷维春那句尖尖的“泼小三,人人有责”像毒蛇一样咬着她的神经。刚才为什么就不能再说一点恶毒的话?凭什么?凭什么谷维春就可以坐在正谷,八面威风?为什么自己就要像过街的老鼠一样,连阳光都不得见?
  母亲生前美,自己现在不得见光,为什么?
  她不服!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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