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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莫辨的表情看着他,令他觉得十分的恐惧。
“问你什么?问你为什么和你姐如此对我?”苏瑾慢慢的把盘中的食物全部吃完,之后才开了口,眼见儿子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只觉无奈。
“妈,我真的错了...”骆怀说着用手臂抱住双膝,开始小声的抽泣起来。他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真的觉得很怕...
“错的是我...”苏瑾边说边来到了儿子的身后,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我一直以族里的事情为重,陪伴你们的时间太少了。你们两个看着都是好好的长大了,所以我也没有多去跟你们沟通,多去问你们的想法。你们两个的本性是纯良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骆怀听妈妈将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觉得懊恼不已:“妈,真的是我错了...我不该愚蠢的以为自己能够开辟什么新秩序,以为自己摆弄得了徐建章那个老滑头,却是反过来被他利用了...还把简云给害死了,我姐因为这个才恨你的,她以为是你杀了简云呢...如今我不敢跟我姐说出实情,还救不了你,我真是个废物!”
苏瑾闻言红了眼眶,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把手握成了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砸着骆怀的后背。
她的女儿,该是多难过啊,心里肯定疼死了。
“小怀,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要哭。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错误既然犯下了,后悔也是回不去了,你该想想如何才能够弥补。”苏瑾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开始温言相劝,孩子今天能拿出跟她承认错误的勇气,真的是长大了。
“妈,我该怎么做!”骆怀闻言转过了身,跪在了地上,伸手握上妈妈手腕上的铁链,只觉浑身一阵酥麻,随后立刻被妈妈推出老远。
“别碰这锁链。”
“这...这是怎么回事!”骆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惊恐。
“这锁链是用徐建章的灵力制作出来的,不但能够让我无法释放全部灵力,还能慢慢吸收我的灵力,直至枯竭。”
“妈!灵力枯竭,那不就得死了吗!”骆怀闻言几步回到池旁,还要抬手去扯那锁链,却被妈妈握住了手,动弹不得。
“哼,徐建章想要我的命,还早得很呢。你与其在这儿做无用功,不如去把你姐的心拉回来。听话,你今天就做得很好,妈妈不是原谅你了吗?姐姐也会原谅你的,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好,我找机会跟我姐坦白!”骆怀得到了妈妈的鼓励,于是下定了决心。他不愿再去想什么当族长的事情,只想联合姐姐把妈妈救出来。
“去吧,别叫徐建章察觉。还有...别让你姐冲动,真动起手来,你们两个可能会吃亏的...现在只有骆慈能够在族中制衡徐建章,如果能够联合高永昌更好。哎,只是不知高永昌如今是不是跟徐建章为伍。人心在肚皮里,真是看不清啊...”
苏瑾目送着儿子离开之后,这才沉入了池中,灵力消逝得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她刚才是强撑着跟孩子说了那么多话,现在累得一动都不想动了。
她真的能够撑到孩子来救她的那天吗......
*
骆怀在密室中口头答应了妈妈,回头就又退却了,拖着拖着就到了给简云挪坟的日子。
他姐就那么往坟头一坐,眼泪刷刷的流,看着叫人揪心,她把自己之前满心欢喜织的小衣服小袜子的,都放到铁桶里烧了。
骆怀以为这些东西早在简云出生的时候就扔了,不想她竟是留到现在。
一股懊恼和愧疚直冲脑门,骆怀做了两个深呼吸,到底是蹲在了骆慈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姐,简云...简云不是咱妈杀的...”
骆慈本来还在抽泣,待她反应过来骆怀说了什么,竟是惊得忘了哭泣。
“你说什么?”
“我,我说,简云是徐建章杀的,是他陷害咱妈的!”骆怀眼见他姐的眼中有怒火炸裂,到底是没敢说得太清楚,直接都推到了徐建章的头上。
骆慈咬了咬牙,心说她弟该是不会骗她,转念一想,更觉气愤,“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就是怕你这样啊!咱妈说了,让你不要冲动,如果能联合高永昌最好。”骆怀避重就轻的转移了话题,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了。
“你能见到咱妈?她不是把自己关在阁楼里不肯见人的吗...”骆慈问到此处就停了口,她因着怨恨,根本就不愿靠近阁楼,恐怕她妈根本就不在其中。
“咱妈被徐建章囚禁起来了,不让穿衣服,还用酒泡上了,浑身都是锁链子,咱妈说那东西能吸食她的灵力。”
骆慈闻言不禁握紧了双拳,她只以为高傲的妈妈该是在阁楼中独自舔舐伤口,不想她竟会被徐建章这般对待。
她总是觉得妈妈太过强势,从来不顾她的想法,就连与她繁衍后代的对象都是妈妈安排的,她根本没有自由,就连恋爱的自由都没有。
所以那天跟徐建章联手将她打败的时候,她还有些沾沾自喜,刻意忽略妈妈眼中无尽的悲伤......
“你先按兵不动,我去试探高永昌到底是不是还一心向着咱妈。”
作者有话要说:
☆、你可是切了个肾给人家!(捉虫)
身上很温暖,鼻中是清新的花草香,耳边是啾啾的鸟声,滕延康本想翻个身接着睡,不想调皮的鸟儿总是轻啄他的眼眶,他不得不睁开了眼。
原来扰他清梦的不是鸟儿,而是韩慕辰,他抱着自己窝在庭院中的藤椅上,一脸欣喜。
“这是哪儿...”
声音嘶哑得很,滕延康只说了几个字就轻咳了起来,于是一杯水被递到了唇边,那人看着他喝水一脸餍足,好似看着自己孩子的父亲一般满眼宠溺。
头上的青天白日美得有些炫目,身旁人的表情太过温柔,滕延康心说这该是在他的梦境里,亦或是,在天堂也说不定。
于是他奓着胆去舔那人的薄唇,心说反正是在梦中,就可着他欢喜吧。
不想那人竟是浑身一僵,随后便红了眼眶,“康康,谢谢你回来。”
“哎,你别哭啊...”滕延康一时慌了,紧着吻去男人的泪,心说这势必是在梦中了,不然这个男人怎会这样哭泣呢。
突然被男人紧紧的抱住,双臂被别在身后,动弹不得,滕延康只觉心神一荡,眼见放在旁边小桌上的茶杯被碰落,摔得四分五裂,清脆的声响令他猛然惊醒。
“我没死?这不是梦?”滕延康嘴唇轻颤,眼泪在眼圈中打转,他强挣了两下,仰起了头,想要从男人的脸上得到肯定的回答。
“对,你回到我的身边了,谢谢你没死。”韩慕辰有些尴尬的在滕延康的肩头蹭了蹭眼泪,随后便扬起笑脸。
赵涵把滕延康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却迟迟不肯醒来,这一睡便是半月,眼见身上的伤好了许多,却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韩慕辰每天都抱着滕延康到庭院晒一个小时的太阳,甚至有些悲观的想着,只要滕延康不死,能一辈子都这么睡着他也认了。
“这里是锦园,现在我是方圆世界的君王...”韩慕辰心说与其让滕延康问,不如他直截了当些,由他带动话题,可以避开很多他不想说的东西,“...韩逐的余党清理得差不多了,一些归顺的也还在考察阶段。我前日举办了祈福大典,因着改朝换代,加了不少的新节目。你要是早些醒来,兴许还能跟着玩一玩。”
“确实可惜了...”滕延康说着不觉撅起了嘴,他抬手揉了揉胳膊,只觉浑身发酸,虽然身上没有觉得疼的地方,可是怎么才说了两句话就觉得累了呢。
韩慕辰眼见滕延康露出疲态,于是抱着他进了屋中,将他平放到了床上:“睡一会儿吧,你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因为当时失血过多,伤了根本,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日子的。”
“好。”滕延康眼见韩慕辰给他掖了掖被角,之后坐到了床边,真的就泛起困来。
“康康,以后不许你再做这种傻事,即便是为了我,也不许。”韩慕辰一手伸进被中握着滕延康的手,一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际,这失而复得的感觉令他心中对上苍充满了感激。
“你何必挂着一脸的感谢呢...我可是成了你的杀父仇人啊...”滕延康半开玩笑的说着事实,眼见韩慕辰展颜一笑,心中多少有些释然。
“你为了不让我背上弑父的罪名,竟是独自去犯险...”韩慕辰说到此处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早知如此,我真该早早的杀了你。死在我的手里,总好过死在什么不相干的人手里。”
滕延康只觉再也撑不住眼皮,索性就闭上了眼,含糊的回了句:“我才没想到那些大道理,只是想着能帮上你...外头的鸟好吵啊......”
最后的几个字似是变成了睡梦中的呓语,滕延康连话都没有说完,就再度沉睡了过去,只有嘴角还挂着的浅笑,能够证明他刚刚真的醒来过。
韩慕辰疼惜的摸了摸滕延康略见消瘦的脸颊,一直在床边坐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离开房间。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随后快步的来到了议事大厅,眼见众人该是等了他很久了,遂道了一声抱歉之后,一脸严肃的坐上了高高的主位。
这个议事大厅沿用的是韩逐之前用的,内部装修极尽奢华,随便拿出某个角落摆着的小玩意儿,也是价格不菲的。
韩慕辰坐的这把椅子是效仿古时君主的龙椅所制,两边的扶手都刻上了龙形图案,还漆上一层黄颜色的漆以示威严。
他不知韩逐当时坐在这把椅子上到底是有什么所谓的优越感,或是傲视群雄的快感,只觉为了拿出和善的态度跟下面的人交谈,还得端着架子,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启禀君主,虽然甄上将一直在试图寻求和谈的机会,可是灵体那边一律不予回应。”浦棕面带忧色,边说边弓身向韩慕辰呈上了刚整理出来的资料。
韩慕辰眼见伤亡状况终是统计出个大概,简单翻了两下,虽然心里打好了提前量,仍是被白纸上的黑色数字惊得变了脸色。
“甄明哲那边让他继续努力,他们也不可能一直避而不出。既然整合工作告一段落,你就负责重建工作吧。”
“是。”
“启禀上将,新的结界照比之前的结界坚固1.5倍,‘方’期也比之前的缩短了百分之五的时间。”单子明眼见浦棕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这才徐徐开了口。
“做得很好,你只管研究改良结界的方法,需要什么就张口,我必定竭力满足。”韩慕辰对着单子明点了点头,心说此人果然醉心于研究,来面见君王竟是也穿着染得花花绿绿的白褂子,满脸胡须。
他是帮助韩逐管理秘密实验室的人,也是第一个归顺的人。当韩慕辰说要摧毁那间实验室的时候,他竟是高兴得满眼泪花,直说再不用干这作孽的事儿了。
事后韩慕辰才知道,原来韩逐囚禁了他的妻儿,不然以他的脾气秉性,断是不会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的。
待众人都散去了,邵砷才端来一直温着的浓汤,执意让韩慕辰都喝了。
“你现在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韩慕辰说笑了一句,随后还是乖乖把浓汤都喝了,立时觉得胃里暖呼呼的,十分的舒服。
“你可是切了个肾给人家!还耗费了那么多灵力让滕延康的身体适应,不知多少浓汤才补得回来呢!”
“得得得,蹬鼻子上脸了呢。这事儿不许再提起,滕延康知道该难受了。”
“主子,锦园外有个叫郭米的,直嚷嚷说是您孤儿院的朋友,看门儿的孩子懂事儿,立马给人先看起来了,主子见不见这人?”
“见,现在就见。啧,你这么叫我,我怎么就觉得你像太监似的呢....对了,锦园的鸟太烦了,找人都给我打下来,一只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
☆、留孩子一条命
方圆世界又一次被魔物进犯,当人们真正面对过这些东西之后,终于知道了它们的可怕。
所以老君王韩逐病逝的消息并没有令众人太过关注,反倒是奇迹般生还并为百姓撑起了一片天的新君王韩慕辰更受人瞩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