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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陈蒨在南阳也是客,他还不敢太嚣张。
陈蒨的脸色并不好看,但却还是强自镇定,“见面又能如何?听你刚才喊得亲热,想必扮作你丈夫的那个人就是太平寨的新统帅杨坚了?其实,就算让杨坚见到了韩将军,他也不会动摇半分的。更何况……”他语锋一转,脸上露出笑意来,“更何况,杨坚可能还见不着呢?”
我听了,心里一凛,恨不能立马就坐起来,“你把杨坚怎么了?”
陈蒨刻意把头扭过去,“姑娘怎么不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呢?还是那太平寨的杨坚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费力地为他?”在他眼里,我接近田姜、接近杨瓒,自然都是为了帮杨坚夺回太平寨帅印,而此番乔装改扮,不辞劳苦前来南阳,当然也是帮杨坚打掩护,他只当我是一个小小的ji女,并不知我不只是帮杨坚那么简单。
我因为瞧不见他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焦急,也不知道杨坚是不是真的就落在他手里了,“既然杨坚阻碍不了韩褒与王爷的大计,王爷又何必把事情做绝?真正得罪了太平寨,王爷又有什么好处?”
“太平寨不过是一盘散沙。”陈蒨冷笑地转过脸来,“杨坚一死,杨瓒那个好色的草包根本就成不了气候,其余的人,更不可能为杨坚报仇的。我这好处嘛,还真是有不少的。”
他因为说得兴起,并没有注意到已经把头回正了,我于是笑了起来,“王爷说得是,真要是杀了杨坚,王爷何止是没有好处,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不过,可惜,看样子,杨坚并不在王爷的手上呀。”
陈蒨一旦面对着我,便再撒不了谎,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拍掌说道:“姑娘确实是好眼力,光是看人的脸色便能够猜中人心事,姑娘还真非寻常人。”我通过这两个月的训练,宇文邕的诛心术早已经比当初熟练多了,若非第一次就是拿陈蒨做实验的,想必陈蒨也看不出端倪。
然而,陈蒨的赞赏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便在我的床边坐下,戏谑道:“不过姑娘可别忘了,杨坚虽然不在我的手上,姑娘却在。姑娘想不想知道,你在杨坚的心里头有多少分量?”
“王爷想拿我来要挟杨坚?想以此来破坏他和韩褒的结盟?”我按捺着心底的担忧,尽力表现淡漠地望向他,“王爷你不是这么天真吧?对于杨坚来说,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ji女,难道王爷认为杨坚会为了我而放弃事业?他可没那么傻。”
陈蒨有些愕然地看着我,意外地笑了,“那就奇怪了,既然杨坚对姑娘如此薄情,姑娘又为何甘愿为他以身犯险呢?”
我脑子飞快得一转,已经在最快的时间里头想到了脱身之法,当即格格笑道:“王爷真会说笑,小女子哪里会以身犯险呢?当初我帮杨坚入太平寨,若是成了,小女子今后便是杨坚的压寨夫人,若是没成,小女子也会是田公子的掌上珠,反正东边不亮西边亮,对于小女子来说,张三公子,李四公子都是我的恩课,跟谁在一起,有什么分别呢?”
我笑吟吟地望着他,此时的我躺在床上,浑身酥软,眼里头的笑意荡漾起来,想必也是春情旖旎,“小女子只是一介妇孺,一向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王爷不会真的跟小女子计较那么多吧?”
我越是卑贱,陈蒨反倒越是放心,饶是我再聪明,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只无害的小臭虫,做大事者当然犯不着为了我这一只小臭虫而大开杀戒。
然而他到底对我还是心存疑虑的,想要让他认为我无害,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他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好像离我远一点,就能够把我看得更清楚似的,“姑娘的意思是,只要我价钱给的够高,姑娘就归我了?”
“是。谁给的钱多,源源就归谁。”我坦坦荡荡地笑着。
陈蒨眉毛一挑,自然是不大相信,“那我若是给姑娘一把刀,让姑娘把杨坚去杀了呢?”
“杀人越货这样的事,我可不干。但若是些其他我力所能及的,只要不危及性命,小女子自当尽力。”我眼睛一转,又补充道,“不过,小女子一向是银货两讫的。王爷可得先付钱才行,就不知道王爷身上有没有带够银两。”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险为情
陈蒨眉毛一挑,自然是不大相信,“那我若是给姑娘一把刀,让姑娘把杨坚去杀了呢?”
“杀人越货这样的事,我可不干。但若是些其他我力所能及的,只要不危及性命,小女子自当尽力。”我眼睛一转,又补充道,“不过,小女子一向是银货两讫的。王爷可得先付钱才行,就不知道王爷身上有没有带够银两。”
陈蒨重新在我身旁坐下,“像姑娘这样的妙人儿,现在这样的身份,未免太糟蹋了。”他伸手往我的肋下一推,我吃痛之下,被点的穴道被解开,手倒是一下子抬了起来,我捂着胸口望向他,他抖了抖袖子认真的问道:“那么,姑娘是什么价钱呢?”
“既然公子都说是妙人儿,价码自然不低,一万两黄金,不知道王爷带了没有?”我坐直了身体,故作认真地看着他,黄金可不是白银,而一万两黄金就是一千斤,我才不相信陈蒨会把这么多金子带在身边。
陈蒨似乎也觉察到我这话是存心刁难,他冷笑了一声,从腰间解下了一个锦袋扔到我手里,我不解地解开来,却见锦袋之中是一个印章,陈蒨已说道:“这是我辖地吴兴太守的印鉴,区区一万两黄金怎能显示出姑娘的价值,我愿以这吴兴之地来换取姑娘,这个价钱合适吗?”
我倒是没想到陈蒨会这么大手笔,吴兴郡,偌大一座城池,何止万两黄金?陈蒨看来试探我是试探上瘾了,始料不及之下,我只有按捺住心下的忐忑笑道:“王爷豪爽,让小女子佩服,从今往后,万源源就是王爷的了。不知道王爷要源源做些什么呢?”
陈蒨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听说北周的ji院里头流行一种玩法,叫做蚂蚁上树。姑娘久在风月场所,想必知道吧?”
我脸色一垮,虽然只在红衣楼中待了几日,但却也有所耳闻,那蚂蚁上树听起来文雅,其实乃是ji女与嫖客的闺房之乐,那树自是嫖客,蚂蚁便是女子的嘴唇。我克制着自己,淡然道:“王爷有所不知,源源向来只卖艺不卖身。”
“哦?刚才姑娘说的是,只要不危及性命,不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照做的。怎么姑娘可以为杨坚做那么多,陈某只是让姑娘做这么点小事,姑娘就要推三阻四的?”他的手轻轻抬起我的下颌,“姑娘刚才说只要价码出的高,你就归谁,该不会是诓我的吧?”
他眼中自有深意,显然还在怀疑我与杨坚的关系非比寻常,我现在要做的是争取更多的时间,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起疑,只是笑吟吟地说道:“王爷花这么大的价钱,难道就只是为了让源源做这个?未免也太划不来了。”
哪知道陈蒨三下五除二就将袍子解开,露出壮硕的胸膛,斜倚着床架冷冷的看着我,“我可不觉得。”
我干笑的皮囊后早已经对陈蒨咬牙切齿,这个陈蒨的确是个人精,只怕我想要糊弄他是不可能的。他又在旁边催促道:“姑娘还等什么?*宵一刻呢。”
我颇有些骑虎难下,陈蒨却一把将我的手往他那儿拽了过去,我猝不及防,一张脸刚刚好就往他的胸口撞去,我挣扎着想要把头挪开些,哪知道脸刚刚拨正,便又被他往回一按,整张脸便紧紧地贴在他壮实光滑的肌肤上。
我两手被他紧紧抓住,一时间只来得及用嘴巴,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陈蒨顿时吃痛地喊了一声,但那拖得老长的声音到最后居然变了些味道,他松开手,我挣脱开来,却见陈蒨的眼神有那么一丝的迷离。
我视线往下一挪,却见他胸口的那一不大不小的红点正好被一圈牙印裹住,原来刚才不偏不倚的却正好咬在了那儿。我羞愤得咬着唇,陈蒨双目的瞳孔却在渐渐扩大,我心里一寒,瞳孔扩大可能是害怕,是愤怒,也可能是性兴奋,依目前的情形,陈蒨显然是属于后者。
眼见陈蒨连鞋也脱了,我的心顿时沉入谷底,正此时,外边响起了一阵轻轻地敲门声,这敲门声就像是溺水时的一根稻草,瞬间让我燃起了一丝希望,“主公。”
陈蒨听到那人的叫唤,倒是没有急着欺身上来,而是有些不满地问道:“什么事?”
那人的声音依旧低低的,“主公,可否借一步说话。”刚才陈蒨把我带回院子,想必他的属下也是瞧见的了,现在贸然来敲门,定然是要跟他商量什么大事。
纵然打搅了陈蒨的雅兴,他却也不得不暂停,斜睨了我一眼,这便披上外袍开门出去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找源源
我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只希望最好有什么大事发生,把陈蒨拖住。哪知道我这个愿望才刚刚许下陈蒨就回来了。
此时我正坐在镜前重新束头发,陈蒨过来倒也没有阻止,而是看了镜中的我一眼,问道:“姑娘不妨猜猜是何事?”
我的心怦怦一跳,扭过头来看他,“看来是与我有关?”
陈蒨笑了笑,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你的旧情郎对你用情还真是深啊,现在颖军上上下下都在找姑娘的人呢,一家一家挨个儿地找着,可能过不了一会儿,就会有人上门来问。”
我心里暗喜,杨坚看来是跟韩褒联系上了,他到底是小心谨慎,恐怕是对韩褒一个人说了我的身份,才能说服韩褒这样大张旗鼓地找我。
“姑娘想必是很高兴吧?”陈蒨走到我身旁,挨着我坐下,“一会儿找姑娘的人来了,姑娘就可以逃离虎穴了。”
我脸上不敢流露出半点喜悦,只是说道:“源源既然已经被王爷买下,那就是王爷的人了,不论他们找的是不是我,王爷不让我走,我都不会走的。”
“哦?是吗?杨坚能说服韩褒这样大费周章地找你,可见姑娘在他心里边的地位,姑娘就一点也不感动?”陈蒨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只怕更加想要以我来胁迫杨坚。
“我到底是一个好帮手,换做王爷,也不想就这样失去对吗?不过大费周章地找一个人,和是否在乎一个人,是两码事,这一点小女子还是区分得出来的。”我笑道,“更何况王爷又不会放我走的,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姑娘知道就最好。”他话没有说破,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他就算不拿我胁迫杨坚,也不会让我就这样被他们找到的。好在他只当我是一个小小的ji女,倒不会太在意,只是我在杨坚没有找到我之前,一定不能行差踏错半步,否则就极有可能变优势为劣势。
我于是非常主动地往床后的屏风躲去,一边信誓旦旦地说道:“王爷只管放心,小女子保证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的。”不等他说话,我就乖乖地把自己藏在其后了。
说来也奇怪,陈蒨既不封住我的穴道,也不用什么堵住我的嘴,好像还真的就被我那寥寥数语给迷昏了头脑,就这样放任我躲进屏风,他难道不怕当那些人真的找上门时,我会大叫出声,从而直接逃离他的手掌心吗?
外头果然响起了敲门声,一男子的声音在外边响起,“陈公子,在屋里吗?”
我听到他的叫唤,心怦怦跳了起来,连呼吸都屏住了。陈蒨答了一声,“在,有什么事吗?”
“我等是奉命前来,深夜惊扰陈公子很是抱歉,还请陈公子把门打开。”
门“枝桠”一声被打开,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却听陈蒨明知故问道:“你们这是找人?”
“是。我们是在找人。”那男子回答了一声。
陈蒨说道:“你要不进来瞧瞧?”
“不,我们就不进去瞧瞧了。”那人回答了一声,看这情势想必是见这房间里头一览无余就要走了。我的两条腿像是灌了铅,却又像是有一只沉沉的手在背后推我一把,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出去,然而,就在我准备迈步时,脑子里头灵光一现,宇文邕留给我的锦囊里,言语篇的话忽然间一闪而过。
“若照搬问话的回答,是为谎言。”刚才陈蒨问他,你们是在找人?他说,是,我们是在找人;陈蒨又问他,你要不进来瞧瞧,他说,不,我们就不进去瞧瞧了。
一般人回答问题,是不喜欢重复问话的, 可这个人却连着两次都生硬地重复了一遍,再回想起他刚才在门外说的那一番话,说话的方式倒像是在背台词!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陈蒨会放心把我一个人扔在屏风后,原来他是先一步找个人假扮成找我的人来试探我。倘若我刚才没有沉住气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