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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迹在海里下沉并扩散的时候,鲨鱼在很远的地方就闻到了。它有着超强的嗅觉,它从水底深处上来,嗅到了血腥气的踪迹,就顺着他们的筏子所走的路线追踪过来,全然不顾一切。有时它迷失了气味,但它又重新寻找到了方向。
  很快,三只活海龟都被鲨鱼吃掉了。画龙试图保护最后一只海龟,他将海龟拽到身边,但是那条鲨鱼跃出水面,一口咬住了海龟。画龙瞅准机会,向鲨鱼的眼睛上猛击一拳,鲨鱼眼睛凹下去,崩出鲜血,血液在水中漂开散去。一会儿,其他鲨鱼闻到了血腥味,很快也游了过来。它们很兴奋,因为饿昏了头。六七条鲨鱼开始袭击眼睛受伤的那只鲨鱼,受伤的鲨鱼在海面上翻滚着身体,扭动着尾巴,在挣扎中被同类吃掉了。
  失去了动力的筏子开始在海面上打转,三人沉默无语。
  过了一会儿,画龙说:”我在想,咱们三个谁会被鲨鱼最先吞下去。”
  周兴兴说:”但愿是我,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俩死在我前面。”
  寒冰遇说:”以前,我当兵的时候,我们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我们连长讲过一句话,这句话很管用,至少救过我三次。”
  画龙问:”你们连长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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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节:九 荒岛逃生(10)
  寒冰遇说:”最后一刻,也不要放弃希望。”
  鲨鱼游走了,没有再来。鲨鱼不是食腐动物,所以那些作为浮标的死海龟安然无恙。
  他们用手划着筏子,但是徒劳无功,因为海水中有很多暗流,他们双手的力量并不能前进多少。几个小时过去了,依然看不到陆地的影子,他们感到筋疲力尽,只能任由筏子随着波浪浮动。
  寒冰遇在水中捞出一簇黄色的马尾藻,把它抖抖,一些小虾就掉下来。小虾在麻袋上蹦跳着,甩着脚,像跳蚤一般。寒冰遇用拇指和食指掐去它们的头,连壳带尾嚼着吃下去。它们很小,可是营养丰富,而且味道也好。周兴兴和画龙情绪沮丧,甚至感到绝望,因为天就快黑了。
  夕阳照着海水,波光粼粼中可以看见彩虹七色,晚霞布满了天边,太阳正在慢慢地落下去。
  他们的筏子在大海中随波逐流,一条金枪鱼贴近海面游过,最后一线阳光照耀着它金子般闪亮的鳞片。暮色渐渐苍茫,他们在这大海中漂荡,开始想念那个荒岛。他们感觉自己是这样孤单,也许每个人都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座岛。他们背靠背,身子贴在一起,这样会感到暖和一些。
  三个人都不说话,沉默着。
  天已经黑了,没有月光,只有黯淡的星光。
  海上渐渐刮起了风,海浪随时都可能将这筏子打翻。黑暗中,风声呼啸,越来越大的风使得海面波涛汹涌,一个大浪卷来,三人的身上都湿透了。
  寒冰遇说:”你们俩相信神吗?”
  周兴兴说:”我信。”
  画龙说:”我不信。”
  寒冰遇说:”画龙,以后你也会信的。”
  说着他擦亮了打火机,向空中摇动着手臂。
  夜空中,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螺旋桨旋转的声音,惊起成群的飞鱼。
  周兴兴、画龙、寒冰遇失踪之后,大案指挥部审问每一个涉案人员,希望得知周兴兴、画龙、寒冰遇三人的下落。
  一个月后,有个船伙计投案自首,他向警方交待了一个重要线索。当时大案指挥部总指挥白景玉正躺在凉席上,出了一身汗,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坐起来,汗津津的皮肤与草席分开的时候发出一种撕裂般的声音。他冲进预审室,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抓住船伙计的领子就问:
  ”他们在哪?”
  ”在一个荒岛上。”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白景玉下达命令,一定要把他们找到。
  在那个船伙计的指领下,海警立即派出巡逻直升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那个荒岛。然而岛上空无一人,也没有发现任何尸体,只有海浪冲刷着沙滩。搜救人员面面相觑,他们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在附近海域搜索了几个小时,一无所获。他们向指挥中心汇报,白景玉勃然大怒,下令继续搜寻。很快,天黑了,海警请求返回,白景玉长叹一声,泪流满面,他慢慢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就在搜寻的直升机准备返回的时候,一个海警偶然回头,看到漆黑的海面上闪烁着一点光。
  那一点光正是寒冰遇手中的打火机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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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节:十 决战(1)
  十 决战
  云岭镇有一家兽医站,兽医站只有一个医生。
  医生姓陈,他擅长治疗鸡瘟,还会钉马掌,骟骡子,给母猪配种,闲暇时间也屠宰牲畜,也就是说,他有时是医生,有时是屠夫。
  2001年5月24日清晨,陈医生刚打开大铁门的时候,一辆车停在兽医站门前,从车上下来三个人,抬着一个腹部血肉模糊不停呻吟的人。
  这三个人就是高飞、炮子、二吆子,抬着的那个人是老枪。
  炮子:”大夫,快救救我哥。”
  陈医生:”他怎么了?”
  炮子:”被枪打了,打中肚子。”
  陈医生:”枪伤啊?”
  炮子:”我们有钱。”炮子打开一个背包,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捆一捆的百元大钞。他们逃走时带走了赌场内的所有现金,大概有四十多万。
  陈医生:”我是个兽医。”
  高飞:”不是兽医,我们还不找你呢。”
  陈医生:”我只给牲口看过病……”
  二吆子:”少废话!”
  高飞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地枪口对着陈医生。
  枪伤病人如果去医院治疗,医生肯定会查问中枪原因并报警,所以高飞、炮子、二吆子、老枪四人长途奔波一夜,来到这家小镇的兽医站。他们关上大铁门,逼迫陈医生尽快治疗,陈医生让他们把老枪抬进屋子,放在床上。老枪仍旧不停地痛苦呻吟。
  陈医生戴上橡胶手套说:”没有麻醉药,没有盘尼西林,只有磺胺粉。”
  炮子问:”磺胺粉是啥玩意。”
  陈医生说:”是用来做消毒的,不能止血,也不能止痛。”
  炮子说:”好吧。”
  炮子又低头对老枪说:”哥,你忍住。”
  只用了5分钟的时间,陈医生就用镊子夹出了老枪腹部的弹头,然后清理了腹腔里的凝血块,洒上磺胺粉,用绷带包扎好伤口,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二吆子说:”医生,活干得漂亮。”
  陈医生说:”我以前给一头毛驴做过手术。”
  二吆子说:”毛驴也中了枪?”
  陈医生说:”不是,毛驴吃下去一个秤砣,我给取了出来。”
  陈医生忘了告诉他们,那头毛驴第二天就死掉了。事实上,老枪的脾脏破裂,陈医生在做清创处理的时候,还损伤了老枪的输尿管。一会儿,病床上的老枪就开始咳嗽、吐血,这是生命垂危的预兆。陈医生向他们表示吐血是正常的,弹头已经取出,回家后静养几天就好了。
  炮子说:”病情不稳定,我们得在你这呆一天。”
  陈医生说:”你们还是走吧,我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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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节:十 决战(2)
  高飞说:”我们天黑再走,你最好老实点。”
  陈医生说:”警察在到处抓你们吧?”
  二吆子说:”警察不会到这里来的,除非你报警。当然,你就是报警,到时候你也是人质。”
  陈医生问:”什么是人质?”
  高飞说:”人质就是警察来的时候,你得站在我们前面。”
  老枪停止了吐血,腹部缠着的绷带被鲜血染红了。
  陈医生去取纱布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掏出一张钞票,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扔到窗外的马路上。
  陈医生选择的报警方式也很巧妙,他在一张五十元钞票上写下”我是兽医站陈医生,我这里有坏人,请帮忙打个电话报警”。如果是写在纸上,被路人发现的可能性很小;写在钞票上,行人很快就能捡到。捡到钱时人们一般会观察是不是假钞,这样也就发现了钞票上的求救字样。
  一个小时后,警笛大作,辖区派出所民警接到电话报案迅速赶到,兽医站的大铁门被敲得”砰砰”响。高飞、炮子、二吆子扔下老枪,番强而逃。
  高飞、炮子、二吆子,在山林里慌不择路地奔逃,他们刚一停下来喘口气,就听到山下警犬的叫声。三人惊慌失措继续逃命,前面出现一条小溪,高飞建议顺着溪流向上跑,这样可以让追踪的警犬失去嗅源,也使得警察找不到脚印。
  溪水的源头是一个池塘,二吆子走在池塘边,用手捧着水喝。
  高飞拍拍炮子的背包,悄悄地对他说:”小心二吆子!”
  炮子面无表情,装作没听见,他折断一根树枝做拐杖,说:”走吧,咱得翻过这座山。”
  炮子在前,高飞在中间,二吆子在最后,三人专走羊肠小道,跋山涉水,崎岖而行。
  高飞故意把手枪别在后腰上,诱惑一个人偷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东西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二吆子只需一伸手,就可以把枪弄到,然而他不为所动。在攀登一块大石头的时候,高飞后腰上的手枪掉在了地上,正好掉在二吆子的脚下。
  二吆子把枪捡起来,拿在手上。
  高飞厉声喝问:”二吆,你想干什么?”
  炮子也回头看着二吆子。
  二吆子终于下定决心,枪口对着炮子,他冷笑一声,说:”把钱给我!”
  炮子说:”你冷静点,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二吆子说:”以前,你逼我杀人,现在,你别逼我杀了你,把背包扔过来。”
  高飞弯腰捡起两块石头。
  二吆子说:”别动。”
  高飞说:”你开枪啊。”
  二吆子扣动扳机,瞬间脸色煞白--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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