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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一从地上爬起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暗道,这玩笑开得吓得她半条命都快没了,她实在不想自家主子以后再有这样的玩笑,她玩不起呀!
徐子清见展绍玩够了,便对阿一道:[我们明天起程去雨镇,你换一辆结实点的马车,听说那儿一年四季天气不太好,路也不好走。]
说完,便和展绍出了阿一的房门,各自回屋歇息了。
第二日清晨,徐子清刚从外面锻炼回来,便见展绍在大厅里忙进忙出。
[绍儿,今日这么早是在忙什么?]
[徐姐姐,我正在叫人装马车呢。]
徐子清感到些许不解道:[这些有阿一就够了。]
展绍神秘兮兮的凑近徐子清,低声道:[姐姐,那阿一万一要是故意在食物里下个什么毒呀什么的,那能吃吗?所以,一切都我自己亲自弄好。]说完还得意的抬抬小下巴。
徐子清看她那神气样,不禁笑了出来,也故意凑近展绍,[绍儿,你这么做,不怕打草惊蛇?那阿一可能在怀疑你了。]
展绍脸上的神气瞬间垮了下来,瘪瘪小嘴,眼底似有泪光浮现。徐子清看着展绍脸上丰富的表情,越看越觉得展绍十分可爱,有些忍不住想要捏捏那粉嫩的小脸,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世间竟有如此好玩的人呢?
[那怎么办?]展绍似快要哭出来,声音里带了哭腔,她觉得自己似总在坏事。
徐子清伸手爱怜的摸摸展绍的小脑袋,安慰道:[别急,绍儿,发现便发现吧。]
[可是……]
展绍无法释怀,见着展绍丧气的样子,徐子清安抚笑笑道:[绍儿,凡事有我。]便不再多言,她是一个重承诺的人,此话一说便自然是做的到的。
徐子清的笑容让展绍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胸口,那儿跳得很快呢。自从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后,总觉得徐子清的笑容很好看,那口整齐的白牙差点就耀花了她的眼。
徐子清检查一遍马车,确定够结实后,携着绍儿登上车朝雨镇出发,自然还是阿一赶车。
一路上,马车徐徐向着目的地走去,徐子清和展绍多半时间呆在车厢内,有时闷了偶尔也会让阿一坐在车厢里,换成她俩赶车,两人并排坐在车厢前,徐子清驾车,展绍则轻轻依偎在她身边,一路悠闲的欣赏沿途风景,对展绍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除了车厢里的另一个人。
那人叫魏如风,是她们半路上救的,救他时,他己奄奄一息,面色蜡黄。据医馆大夫所说是饿的。通过,这一段时日的休养,魏如风面色渐渐红润起来,脸色虽不算太好,但己无前些日子的憔悴不堪,仔细看,他眉目温润祥和,自有一股沉稳之气,举止也大方有礼,方寸之间掌握的极好,闲聊时会发现他知识面极广,凡事一点即通,而且能引点成篇,观点不陈词滥调,全不似养在深闺的公子。
这魏如风的落拓大方让徐子清想起前世世界中的男子,心生亲切,自然攀谈起来,原来魏如风是京城百叶楼的小倌,也曾红遍过整个龙运王朝。随年龄增长,他的脸却越长越平庸,到而立之年,以前的花容月貌己经完全被平庸所盖,来找他的客人越来越少,面对这种情形,魏如风暗自庆幸不用再过迎来送往的日子,前些日子他己向楼主赎身,只待找处无人相识的地方老死终生,没成想路遇小偷将他所有的家当一卷而光,这才差点饿死路边。
在徐子清看来,这魏如风长得并不差,如果放在现代,也算是一清雅美男子,只是在龙运王朝,大家都喜欢眉目精致的男子,比如展绍。
这厢徐子清和魏如风聊得快活,那边展绍却面色有如乌云,心里翻腾得难受,又酸又胀。展绍何时见过如此健谈的徐子清,那眼里的神采是她没有见过的,这让她心底直发慌。
这些天她一直赖在徐子清身边不肯离开半步,有时还会病恹恹的不肯挪开,她不知道这样做能有多少成效,但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徐子清被人抢走,这样做至少能让她感到些许的安慰,便越发的粘腻起来。
这就好像一直被自己珍视的东西,自己一直知道它的闪亮点,却在不知什么时候被别人也发现了一般让人惴惴不安,时刻防止那人会将之抢走。
徐子清没有发觉展绍的异常,只道她可能是旅途困乏才无精打采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小无赖心底正吃醋吃得翻江倒海。
而身为局外人的魏如风却看得分明,那展绍的男子之身,还有眼底里的神采逃不过他阅人无数的眼,明白这位年轻公子在吃醋,在经历过无数难堪的情事之后,魏如风早己心如死灰,他向展绍投去一个无力的苦笑,他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威胁,他是一个不能爱的人。
魏如风的苦笑,徐子清是看在眼底的,那里面无尽的沧桑让她的目光闪了一闪,这种笑她再熟悉不过,曾经的她就无数次这样笑过,不知怎地,这样的笑容让她己经麻木的心跳动不已,她有种想要了解面前这清雅如水的男子,她觉得他和她是同一种人。
此时的阿一是完全没有发现这三人之间不明的情绪,她一直纠结于前些日子展绍开玩笑的话,每日里都细细观察自家主子的面部表情,主子一路上虽不如平时般好动活泼,但完全不似发现了什么一般,眼睛看她时也是一如往常的清澈,没有丝毫狐疑。
说实在话,她并不想做任何伤害主子的事情,这些年,展家待她不错,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和善的一家人,虽然有些事情做得似乎有些离经背道,但却是无伤大雅的事,但如果不顺着那位公子,她家夫郎还有才几岁的孩子就会遭到杀害,相对于家人,主子虽好,但总不比家人来的亲近,只有对不起她了。
重重叹口气,阿一一鞭子重重的甩在马背上,那马吃痛,放弃了快要到嘴的路边青草,得力的向前跑去,宽阔的大道上顿时扬起一股重重的灰尘,阿一呛口气,直咳了起来。
追杀初现
才行至一半路程,天气就己变得阴云重重,空气里总似乎带着深深的水气,朦胧一片,前方十米处己看不清。阿一一边小心翼翼的赶着车,一边骂骂咧咧这鬼天气。
展绍懒散的靠着车厢打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徐子清坐在她的左侧轻轻擦拭着她的刀具,黑黝黝的铁质刀具在阴暗的车厢中都能泛着森光,听说刀具都是有灵性的,血饮多了会更加锃亮。
魏如风坐在黑暗里,静静的听着车辕子和地面接触时的声音,噔,噔,噔,他喜欢听着这种有规律的声音,就好像他过去一直听的一样。
突然,徐子清身子一僵,侧耳静静的听着,然后突地撩开帘子蹿了出去。
她立于马车踏板上,远远地盯着大雾深处,那里有什么东西。
魏如风看出了徐子清的肃穆,身子一怔,随后撩开帘子紧紧地盯着远处,他知道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没错,徐子清是感觉到了什么 ,那是杀气,很重的杀气,她有很久没有碰到过了,徐子清脸上的悠闲己收起,换上一片冰冷,她的手本能的放在了腰侧,直直的站着,像棵挺拔的松一样。
前面,深雾中一片浓重的黑慢慢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辆车的轮廓。
[将绍儿唤醒。]
说完,徐子清一个闪身,向着来车纵了过去。
几个跃起,她己稳稳站在来车的踏板之上,手持尖刀,向里划了开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来车从侧面爆开,里面蹿出个身着银衣之人,由于雾气太重,那人身影又极快,徐子清只感觉空气轻轻波动了一下,银衣人便隐在深雾之中了。
她很久没碰到这样的高手了,心里一紧,沉住呼吸,慢慢的将六识打开,感觉到银衣人的方位,又是一划,只听得哧地一声,似是划着了银衣人衣物。
听得后面的风声,徐子清将腰弯成不可能的弯度,手中的刀斜划出去,银衣人受伤了,她知道,她能感觉到刀子划入肉的声音。
拭去刀上的血,徐子清转过身来,只听得身后砰地一声,银衣人倒了下去,双眼暴睁,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带着面具的女人,她,太可怕了。
回到车里时,徐子清还没站稳就被一人熊扑了,仔细一看,是绍儿。徐子清微微一笑,拍着她的背,[没事了。]
绍儿这回是真的吓哭了,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一面,死人了!直窝在徐子清怀里哽咽个不停,抽抽嗒嗒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相对来说,魏如风就镇定很多,只朝徐子清轻点个头,表示没事,便又继续发呆。
阿一从一开始便张大着嘴,直直的看着徐子清,额角冷汗直冒,眼前这人太可怕了,杀人好似切菜般简单,她能看出刚刚那个人是个高手,那么说,徐子清则是深不可测,她现在是胆颤心惊,心神不定,心里直叫完了,完了,她出卖了她们呀,如果知道了,那个,她一定会没命的……..
如此种种,想了不下n种自己的下场,阿一终于妈呀的一声晕倒了!
听到声响的徐子清向魏如风露出个无奈的表情,她没想到会将车夫吓晕,再加上受到惊吓的绍儿,她们只能先休息再作打算了。
魏如风表示了解,便下了车,将煮饭用的东西取出来,做些吃的。才将东西搬到车外,便听得附近草丛一阵悉啐声,原来是那架车的车夫见雇主被杀,躲在草丛里直发抖,两腿颤个不停,直跪地求饶,见徐子清并无杀她之意,才庆幸捡回条小命,转身跑远了,连拉车的马也不要了。
黑石首现
魏如风将东西一一摆放在一边的阔地上,马车里锅碗瓢盘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小东西。刚见到这东西时,他感到惊奇,实在想不明白做何用,后见徐子清将它们一一洒在烤肉上,才知道是一些调料。
每每用这些东西调炙出来的肉类,总会让他意犹未尽,这才感觉之前三十年,自己所尝的美食不过尔尔罢了。对烹饪感兴趣的他,从那之后,便常常和徐子清讨论美食,从她口中得知,还有许多奇特的吃法比之现在更加美味。
将车里藏好的剩肉取出来,找至水源处洗净,再腌制,之后是熟稔的翻烤,不一阵,肉便发出阵阵清香,只听得油直哧哧往下掉。
魏如风小心将肉分成四份,带至马车处,这时展绍己经哭着睡着。
徐子清轻推展绍[绍儿,醒醒,吃过再睡。]她却是不理,如小猫般轻蹭衾被,似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咽呜几声又沉沉睡去。
[子清,让她睡吧。]魏如风见展绍如此,也知她是吓坏了,现在放松下来,自会想睡。
[嗯。]接过烤肉,徐子清不再说话的吃了起来,魏如风又将烤肉递给不远处的阿一,吩咐道:[阿一,你一会吃完去找些大片的叶子,将那些剩下的肉包好,留给展绍。]
阿一只忙点头答应,这些烤肉实在是人间美味,每每都让她垂涎三尺,家里的夫郞手艺实在是没法相比。
众人才吃到半路,便见草丛里窜出一人来,迅速的拿起留给绍儿的肉,吃将起来,还边吃边喃,[饿死了,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