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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问道。
“苏母之环,那是本派圣物,两百年前被仙渺散人抢走,仙渺散人死后便再也不见其踪影。”
徐子清闻言从怀里掏出贴身放着的苏母之环,血红的石头,对着灯光,如鬼魅惊悚,“你们抬头看看这可是那苏母之环?”
三和四依言抬头,见着那红石,先是一脸不解,尔后如想起什么,擞擞发抖,指着那红石颤声连连道,“红的,红的,红的,不是黑的,不是黑的,不是黑的。”两人惊惧对望。
再望向徐子清时,如遇着魑魅魍魉,毛骨悚然,连连跪退。
徐子清见着两人神情,也知事态不好,脸色更是沉黑,抿紧唇角,一拍桌子,盛怒之下,那桌子竟然粉裂开来,轰然倒塌。
“怎么回事?”离魂的两人因着这一声震响,这才魂魄回体,四灰白着脸不敢支声,捅捅一侧三的腰身。
四镇定心魂,这才颤颤巍巍,开口道来,“谷内有密传,黑石变红之时,便是妖孽丛生,天下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之际,具体是不是真的,小的们也不知道,是那些前辈们说的。”
徐子清心中一惊,握刀的手青筋暴起,额角褶皱不散,面色更是黑的吓人,这,这,一定是真的,不然为何胸中总会有止不住的噬血杀意,紫黑眼眸瞬间充血,有如恶鬼般吓人,三和四两人抱作一团,“鬼,鬼……”
徐子清胸间剧烈起伏,粗重喘息声快要撑破她的耳膜,心口上一股窒息感让她感到剧痛,四肢如充血般的胀痒,深吸一口气,徐子清压制住胸间冒出的邪火,咬紧下唇,痛意入脑,上面己有血丝,但心中却因这痛清醒几分,一字一顿的问道,“可有谁知道如何化解?”
两人懵懂,身份低微,知道的不多,只得慌乱摇头。
徐子清见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握刀起身,越过满地木屑,向外走去,四这才颤抖着牙齿,蚊蚋之声低低响起,“也许,也许,谷主大人知道。”
徐子清步子一踉,扶了门框,脚下似有些站不稳,望眼天外,无星无月,空洞的黑,如饕餮大嘴,要将这江面上行走的船只全都吞下肚腹之中。
徐子清只觉疲惫不堪,自从出谷,这一路的打杀她的早就厌烦,只等过了赤云山之行,便携了展绍回玉县定住下来,却不成想自己钻进了别人做的篓子,左右出不得,还弄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时有些怨怼给她黑石的无涯前辈,如若不是她找来这么个麻烦东西,现下她也不知道在哪游历,根本不可能碰上这些麻烦事。
徐子清身心俱疲的低头朝着船舱行走,前进的步伐却被一白色身影挡住,徐子清抬头,见是久未亲近的花非花。
“子清,”花非花张了张唇,喊住正要越身而去的徐子清,徐子清此番心间受创,哪里还有心思去理她攀谈,只抬眸静静的看她一眼,这一抬眸,却是让凝视着她的花非花怔了怔,脚步微移,如果没看错,她的眼睛,黑紫色的,果然,果然。
花非花心底为她悲叹,虽早知她会这般变化,却仍忍不住唏嘘,徐子清虽面目清冷,却无欲无求,从来都是个洒脱豁达的人,心底除了展绍,别的东西都不看进眼底,如果她真因此成了血魔,恐怕,那展绍也进不了她的心,此番除了成为别人的棋子,更可能的一辈子的形单影孤,她怎么会不为此叹息呢?多好的一个人啊!但为了亲情,她也只有将一切隐瞒,葬送了这段友情,只祈祷她的命够硬,能挣脱那血咒,从此幸福美满一生。
徐子清木然的瞳仁转动一下,沙哑的声音从红肿的唇间无力渗出,“非花,你早知道了,是吗?”
花非花,垂首不语,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事己至此,是没有什么能够制止得了徐子清身体的变化。
徐子清幽幽的转头望天,也不知在看些什么,那天她刚刚己经看过,除了黑,再没有别的东西。
轻轻一笑,这笑却刺痛了花非花的眼睛,“我也不求别的,只后悔当时太过于自信的将展绍带来,我只希望你能看在我俩相交一场的份上,到时护得展绍一命,将他送回玉县,让他……”
徐子清摸摸围杆,风吹得她的眼睛有些生痛的,想要流泪,良久,似不忍出口,又似下定决心,轻声哽咽道,“让他忘了我,好好的找人嫁了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眼角酸痛的终是流下了生平第一滴泪。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一定不会让展绍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只希望一切还来的及。
徐子清回房,轻掩上门,就至床角,展绍似乎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轻蹙了蹙眉头,却没有醒来,只翻了个身,接着又睡了过去。
徐子清来到榻侧,就着荧火般的灯光,细细的看着展绍的脸颊,不淡不浓的眉毛,直挺的鼻子,微撅的嘴唇,有些偏小带点婴儿肥的脸庞,甚至于鬓边碎发。
就这样看着,看着,一夜过去了,徐子清却感到怎么也看不够,凝着展绍的脸,一遍又一遍,深深的将之镌刻进自己的脑海,一辈子记得清清楚楚。
展绍嘤咛一声,醒转过来,就见徐子清双眸带着血丝深深的凝着他,眼眶有些淡淡青色和疲累,显然一夜未睡。展绍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有些沙哑的声音问子清,“子清,你没睡吗?”
子清不答,双眸锁着他,眼梢带着从没有过的热度和暖意,见他醒来,伸出右手,握着他的手,似乎想将一辈子的温柔一下子全给了他,轻轻将他拉离床榻,为他忙着穿衣洗漱,昨儿晚上的刀削面糊了,将之倒掉,再拉着他去厨房重做一碗,笑吟吟的推至展绍眼前。
展绍有些傻了,昨天还凶巴巴的人,今天竟如此和煦,冷峻的脸上满是柔情,一时之间竟有些云里雾里,惴惴不安她这是做何。
徐子清将碗放置桌上,拉了愣在一边的展绍过来吃面,见他不动,索性将他抱至腿上,拿了瓷勺一口一口的喂食起来。
展绍迷惘的吃着徐子清递上来的刀削面,回过神来发现她只顾着喂自己,一口也没吃上,将勺子推向她的口中,“子清也吃。”
徐子清看他一眼,摇了摇头,闷声不语的坚持将面喂与他吃,展绍见推拒不过,便也一口接一口的将那面吃了个底朝天。
徐子清见他两颊鼓胀,不停嚼动,满意的露出个笑来,等他吃下最后一口,急急的将他拉起来,朝甲板走去。
真假奸情
徐子清围抱着展绍,两人坐于甲板上。
展绍在前,徐子清在后,谁也看不到谁的神情,徐子清偶尔勾头宠溺的用脸颊蹭蹭展绍冻得有些通红的耳朵。
眯眯眼睛,仍旧不语的享受着这最后的温情。箍在展绍腰间的手,想要用力的将两人融为一体。
风吹过江面,吹乱两人胸前头发,然后两人的青丝结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结发,结发,她也想和绍儿做对结发夫妻,奈何……
这一刻,徐子清突然的想到那木屋里救她的佝偻着背的老妪,失去了夫郎,女儿,一个人孤伶伶惨淡的活在那暗黑的木屋里,活在自己回忆的世界里,没有了她的绍儿是否也会那般?整日里自言自语的游荡在山间田野,固执的守着那份回忆?
想到这里,徐子清胸中震痛,有些绝望的想要杀了所有将她推上这妖孽之路的人,龙再行,花非花,龙再炎,甚至于无涯,苏言,还有她自己,她不想将来失去理智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活着杀人,活着噬血,成为魔鬼,与其让展绍看到这副样子,还不如永远的消失。
徐子清在展绍背后扯个无力的苦笑,将头埋进他单瘦的后背,一滴晶莹在无人看到的时候渗进了他白狐披风里。
真的很不舍得,很不舍得,但如果因为她的疯狂而伤了他,她会更加舍不得。
展绍眸子明媚的瞭望江面,江上,一对野鸳鸯并排着幸福的游着,不时低头啄啄江面浮游生物。
近看,孤舟蓑笠翁独钓江面,远看,轻风云雾斜绕青山。
本是一副很惬意的图画,却因为身后徐子清的闷闷不语生出几分苍凉来,展绍终于发现徐子清的异样,不安的将手覆于徐子清的手背上,她的手也如她的心一般凉瘆瘆。
展绍想要转身,腰却被徐子清箍得死紧,动不得半分,只得拍拍她的手背,问道,“子清,你是不是不开心?”
身后的徐子清微动了一下,良久,这才回答,“没有。”声音带了几分干哑。
“那子清为何不吭声?”
徐子清勉强的在展绍背后笑笑,松开箍着他的手,转过他的身子,解下自己的披风将他裹紧,展绍只觉霎时一阵清香浮动,身子就被徐子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
江面上风有些凉,展绍想要将披风解下来还给子清,却被徐子清握住双手,徐子清眼眸仍旧灼热的锁着他,面上却尽量显得平静无波,淡淡的嘱咐展绍,“以后记得多吃点饭,多穿点衣,别再这么调皮,不要总惹展大人生气,如果……”
徐子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不忍说下去的,将眸子转开,望向江面,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如果生病了,我会放不下!”,冷冷的白气团从徐子清口中出来,蕴绕在两人之间,挡去了徐子清眸中变幻不定的矛盾。
如果找到合意的人家,就忘了我吧,这样与那人幸福的过完一生。这本是她想说的话,但见他一脸的甜蜜,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还是有些自私的希望他能记得她,想到以后他可能会在另一个人面前笑得如此明媚,如此幸福的窝在另一个人怀里,心上钝痛,手上己是汗涔涔,极力的压抑着突然冒出的想要噬血的邪念。
不露痕迹的轻叹口气,徐子清垂下眼眸,“走吧,进屋吧!”说完也不等展绍,疾步的向房间走去。
展绍望着前面徐子清的背影,总有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子清隐瞒了什么,歪头沉思,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不放在心里,追着远去的背影快步离开甲板。
从那之后的几天,徐子清面色如常,却对展绍不如以前亲昵,总有些淡淡的漠意和疏离。展绍为她这说变就变的态度感到苦恼,询问子清,却总被她淡淡一句没事给挡了回来。
展绍心中有事,难受的吃不下饭菜,短短几天下来,好不容易养起的脸颊又瘦了来,每日里对着闷声不语的徐子清,那心上就如有猫在挠爪,刺痛刺痛的。
这日里,大家用完膳,徐子清就消失了,也没告诉展绍去了哪里。展绍遍寻不着,最后气馁的坐在甲板上。
龙再行拖着华服出了舱门,就见着一只公狮子坐在甲板上自言自语,凤颜漾笑,款款的走了过去,倾前魅惑的问道,“展公子是不是没见着徐清?想不想要知道她在哪里?”
展绍正气鼓鼓的敲着甲板,就见讨厌的人凑了上来,翻她一个白眼,将头别向一边,不理她的看着风景。
龙再行眉毛一挑,早就知道他对着她有敌意,却不知为何被人这般无视,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眸子也冷了下来,淡淡的嘲讽,“哼,你再坐在这里,想必那徐清早被人吃干抹净了!”
说完甩袖就要离去,却被展绍拉住,展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