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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样熬过来的,会有多心痛!”
  温暖黯淡了脸色,心里漫过一波钝痛感,喃喃低语:“他不会痛,他怎么会痛……”
  韩哲轻轻感叹:“人死如灯灭,他的确不会痛了。”他沉吟了一下,又说,“温暖你知道吗?当年童耀在最后一刻要我娶你,我一直心存希冀,可经过这么些年,我终于明白你和我的不可能。我一直以为,除了童耀,你再不会对旁人动心,天上人间,你都与他同在。但现在我知道,我不是你会动心的那个人,因为我们已经认识那么多年,若能,根本不必等到现在。”
  温暖停下筷子望向他,却已是无语。
  “我明天要去朔城,可能一个月后会回来接管这家酒店,也可能,就此留在那里。但是温暖,记住这句话:如果有一天你不想一个人过了,又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就来找我吧,我一直都会在。”韩哲自嘲地笑笑,“也许已经成不了你想结婚的第一顺位侯选人,但仍可做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第二天,韩哲便开车去了朔城。
  温暖有时候也会想,对于他,她真的从来没有过感动与喜欢吗?
  其实不尽然。
  青萃的豆蔻年华,对那个成绩一直很好但总被欺负的男孩还是有过懵懂的心动,否则,“行侠仗义”何必坚持到底?
  而面对他的喜欢却落荒而逃,除了当时那种被欺骗的心理,还包括一丝被拆穿的难堪。但那种朦胧的感觉太无缥缈短暂,也只能称之为好感而已。
  而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对他心动,除却遇见童耀,还因为,韩哲,不可否认他爱她,但他总是在冲锋陷阵之后,一个炮弹打过来,他便往回跑当了逃兵。
  少年时她无措的躲避,他默默地逃开;两年多前他浪漫求婚,因她一句“对他只会有愧疚”便再次放手;现在,他又因为提起童耀惹得她情绪失控自责而决定走开……
  但也庆幸他是如此,使得她心里少一层负疚,其实也许,韩哲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爱她那么深。
  不可否认,其实,她太过自私,不爱他却对他有苛求。
  也许命运就是这样吧,有些人相遇太早,反而是一种错失。
  而有些人,却因为早已遇见,便占尽先机,让后来者望洋兴叹,如童耀和温清凉。
  如今,想起童耀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地把他和温清凉联系在一起。
  韩哲走后,她一个人出去逛街,在一间茶座休息时,看到甄甜甜,她旁边坐着程葭和杨以隽,个人作品发布会发生意外的两个的模特。
  这样意外而奇怪的组合,温暖不禁想起那晚在ktv洗手间内甄甜甜莫名其妙的话,顿时心知肚明。
  本欲走,后面的对话却生生阻了她的脚步。
  程葭一脸谄媚地笑着:“甜甜姐,这次我和以隽帮了你这个忙,你可得在你家沈临风耳边吹吹枕头风,请他提携提携我们啊!”
  甄甜甜傲然昂着下巴,似笑非笑漫不经心:“虽然你们退场并没起到什么效果,但情我还是承的,以后,还会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放心吧,我说什么,我老公都会听的。”
  温暖倒吸一口凉气,悄然离开。
  原来,沈临风竟是甄甜甜的老公,难怪,在圈内名号已非同凡响的他按理来说,不会接受邀请参加她这么小小的发布会,想不到背后竟是这样。
  当初,据说是顾夜深有意聘请一位较有名气的模特为她的作品发布会增添人气,他的新任秘书沈云妆尚在三个月的考核试用期,为了表现自己,请来了她的名模哥哥沈临风。
  如果不是她这次偶然听见这段对话,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吧,这里面竟然又穿插了阴谋,想必当日沈临风胃痛是假,让她出洋相是真。
  只是,早已为□的甄甜甜,童耀都已经不在那么多年,还要这么费尽心力与她较着什么劲!
  几天后,温暖三十岁生日,韩哲一大早打来电话,只说了简单的生日祝福便挂断,她微笑着说谢谢。
  始终是把他当朋友的。
  中午是和康康一起过的,并且还收到天大喜讯,康康有了宝宝,大约到年底就会和北堂寂举行婚礼。
  康康一直固执,要看到她幸福才肯幸福,现在终于妥协,温暖亦喜难自禁:“康康,我要当孩子的干妈!”
  康康一脸幸福的笑:“让他叫你亲妈都行。”吃完后又说,“暖暖,今年的生日就这样过了啊,晚上就不陪你了,想必会有人陪你吧,你知不知道,其实过去每一年你生日或者我出差给你带的礼物,大部份都是我哥选的啦!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啊!”她恶劣地眨着眼。
  然而,这个生日的晚上,她却要一个人过,康康的“想必有人陪”,所谓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甚至没有一通电话。
  这个晚上似乎不会有什么不同,为应生日的景,她做了长寿面,当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吃面,终于觉得有寂寞的虫子爬上心头。
  她忽然吃不下去。
  适时接到母亲的电话,叫她回去吃晚餐,心里竟生出从未有过的欢喜。
  母亲做了满桌的菜,只等她来便开饭。
  望着母亲斑白的两鬓,以及父亲已开始佝偻的背,顿感自己这些年来太过不孝,这次离婚,又使得二老苍老不少。
  “爸,我今晚陪你喝点酒。”她压下满满的自责,再怎么样,也不能再让二老为她操心。
  “喝什么酒,又不是不知道你沾酒即醉。”赵晴源一脸不赞同。
  “我喝啤酒,可以撑三杯。”温暖向父亲使眼色。
  温峥嵘素来喜欢喝喝小酒,无奈平时无人陪,女儿好不容易愿意,自然不能错过:“暖暖今天生日,就由了她吧,醉了就歇在这里。”
  赵晴源一向惯着女儿,七年前的悲剧后更是小心翼翼,极少拂逆她,顿时也就不再说什么。
  温暖如愿以偿,三杯啤酒后已醉意醺醺。
  半醉半醒间,有电话打进手机,接起,却半天没有声音,她低低地“喂”了两声,仍无回应,便模糊挂断,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宿无梦。
  第二天一早,无意间看到打电话过来的是唐子旷。自那天失控地吼着“遭了他的报应”后,他从此偃旗息鼓,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虽当日是激动之下,但说这样的话,实在有些过分,想了想还是回了电话过去,但一直无人接听,她便放弃,洗漱吃早餐告别父母上班。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失落的念头。
  唐子旷都记得她的生日,偏偏,有个人不记得。
  自个人作品发布会之后,她已拿到设计师职称,开始全力设计情侣装,忙碌了一上午才记得要去洗手间,却偏偏这一楼层占满了人,她便乘电梯直达二十八楼,那里人少方便。
  进去后,听到有人说话,是桑落微和沈云妆。
  “桑助理,我发觉总经理最近有些不对劲,好像特别容易忘事!我刚来的时候日程表只需要汇报一次,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可是现在,我十分钟之前提醒过的事,他都会忘记,而且,一些文件常规放的位置,他以前都自己清楚,现在总是要我帮他找,还有啊,刚才他明明把喝水的杯子拿回办公室,却一个劲地在外面找还问我有没有看到……”沈云妆语气里满是疑惑。
  “他大概,最近太忙太累吧。”桑落微回答时有明显的迟疑,好像也有所发现。
  温暖微不可见皱了皱眉,他不记得昨天是她的生日,或许真的是太忙太累吧。然后她立刻嘲笑自己有够滑稽,其实记不记得,并不重要吧。
  但心里还是涌起一阵失落,虽然这份失落轻微的难以察觉,却固执地存在着。
  两天后周末,顾夜深约她出去吃饭,他虽然嘴上不说,却已明白他想为她补过生日的意图。
  不知怎么的,郁郁的心情一下子就明亮起来,就算只吃个便饭,有人陪着,也比一个人孤孤单单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好。
  好像是从知道童耀只把她当替身的时候开始,就特别害怕一个人。
  吃完回到蔷薇花园后,想到上楼后又是一个人,有些迟疑地不想下车,却听得顾夜深开口:“我能上去坐一会儿吗?”
  她顿了一下,然后几乎是脱口而出:“好。”
  顾夜深进去后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温暖去厨房热牛奶,出来时,却发现顾夜深已靠着沙发闭上眼,似乎已睡着。
  他好像特别累的样子,睡着时双眉都轻微地皱起。
  轻叹一口气,小心地扶着他躺倒在沙发上,再从卧室内抱一床棉被出来,刚盖上,他却睁开了眼,怔然地看了她两秒后,才完全清醒。
  “我怎么睡着了。”他坐起来。
  这段时间,工作量其实并不算多,但他就是感觉特别容易累,甚至累到有些丢三落四。
  如果不是下班时无意间瞟到日历上作的记号,还不知道要到哪天才会记起暖暖生日已过。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也许是老了,无论是对工作还是生活,竟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你很累?喝杯牛奶吧,刚热好的。”她递上杯子。
  顾夜深接过,却又突然放下,视线落在茶几下的八九个啤酒瓶上,双眉深深地拧起,拿出其中还剩半瓶的啤酒,目光深深望向她,“暖暖,你在喝酒?”
  “没什么,就是晚上不太能睡着,喝一点酒,可以当安眠药。”既然他已经看见,就无须隐瞒。
  在知道童耀与温清凉之间的事后,每当独自一人,都会觉得生命毫无重心,她不愿在孤独的夜里审视自己的脆弱,是以每个夜晚,她都是靠酒精入睡。
  她蹲在地上,又从茶几下拿出小半瓶红酒和两个杯子,倒上,“要不陪我喝一杯吧。”
  顾夜深仍不接,看着她轻抿一口,眉皱得更深:“暖暖,你从清平镇回来后的这些天,有些反常。”
  那天黄昏,她忽然主动拥抱她,后来却又对他若即若离;平时看起来很开心,可是,当旁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她的眼神,又会很空洞,k歌那晚就是;今天吃晚餐时,她偶尔会走神,现在,她要靠喝酒助眠!
  这无不令他担忧,“暖暖,告诉我,那些天,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温暖一味低垂着头,他的洞察入微勾起她刻意忽视的钝痛,令她鼻头发酸,她控制住情绪,一口喝完杯里的红酒,低低地说:“没事,只是去那里,散散心……”
  如何看不出来又是与童耀有关,顾夜深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扳过她的头枕在膝上,良久才低语:“暖暖,别强撑。”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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