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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认不出你是个回人。”柳青和柳红听了也不停地点头。
“嗯嗯,蒙丹,你的衣服太扎眼了,最好换下来,这样图尔都就找不到你了。”
“那好,就听你们的吧。”
蒙丹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比和含香在一起更重要,只有留下这条命才有可能和含香再次相遇,头发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剪了就剪了吧。
就这样,柳青柳红,拿出推子剪子,水盆和毛巾帮着蒙丹剪下了他的头发,替他把剩下的头发编好辫子,猛地一看,还真看不出他是个回人了。
“尔康,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柳红替蒙丹编好辫子,得意的看着尔康。
尔康赞赏的对柳红说:“这简直是鬼斧神工啊,谁能想到一天之前他还是个回人呢?对了蒙丹,以后即便是没有人的时候也不要说回族话,要说汉语,即使遇到了回人问你话,也要装作不会说,千万不要露出破绽啊。”
蒙丹慎重的点点头,摸着自己脑后的辫子,一时间像是获得了新生,有点忐忑不安。
“但是那个图尔都上次已经来过这里,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他发现蒙丹不见了,一定会想到他在这里的。”柳红担心的看着柳青他们说。
“嗯,柳红说得对,这样吧蒙丹你和柳红去银杏坡的小屋住下,听你刚才说的,那个图尔都不是个容易罢手的人,所以你不能留在这里。”柳青看着蒙丹,严肃的说道。
“柳青柳红说的有道理,图尔都这会儿大概已经发现你失踪,说不定马上就会来会宾楼搜查,所以你最好现在就走,收拾好东西,马上离开,你放心,只要一有机会我就带你进宫,让你和含香见面。”福尔康同意了柳青的安排,催促着蒙丹赶快出发。
“谢了,各位的大恩,我蒙丹铭记在心!”蒙丹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表示谢意。
“好了好了,这些客套就免了,咱们现在就走吧。”柳红扶起蒙丹就向外走去。
蒙丹跟在柳青柳红的身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旁边,好在没有回人的出现,蒙丹正松了口气,却不想被一个西洋传教士撞倒在地。
“sorry,sorry,你怎么样?”西洋传教士说着蹩脚的汉语,着急的问着蒙丹。
柳青柳红看到蒙丹被撞倒在地,急忙上前扶住他。
“怎么样?撞到哪里了?”
“有没有扯到伤口?”
蒙丹摆了摆手说:“没事的,没有扯到伤口。”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倒了这位先生,我送你一幅画作为赔偿吧。”传教士抱歉的看着蒙丹他们,边说边拿出画笔准备给蒙丹画画。
“不用了,我们赶时间。”柳青想了想害怕图尔都的人马上会来,就着急的拉着蒙丹走。
“等一下。”蒙丹看到传教士拿着的西洋画,那是一幅很逼真的人物像,他想如果他可以把自己的画像送给含香,说不定含香就会回心转意,愿意和他离开了,他坐在传教士的对面看着他说:“你画吧,能画多像就画多像。”
柳青急了,他对蒙丹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画画啊?”
“我想画张像让尔康送进宫给含香。”
柳青看着蒙丹的样子,知道他心意已定,就让柳红和他一起在旁边挡着点,注意图尔都的人马有没有过来。“那你画吧。”
传教士拿着画笔,专注的画着,每一笔都是那么的认真,过了一会儿,传教士拿着画好的画递给蒙丹,蒙丹看了看皱起了眉头,这画画的是很像,但是一副满人样子的他怎么能让含香想起以前的誓言呢。
他拿着画像问传教士:“可以帮我再画一张吗?”
“我画的不像吗?”
“不,很像,我只是想画一幅穿着那种回人衣服的画。”蒙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白衣回人,希望传教士可以画出来他以前的样子。
“好吧,我试试看。”
传教士看了看不远处的回人,照着蒙丹的样子将他的身形画了出来,过了很久,画才画好,传教士把画拿给蒙丹看,蒙丹高兴的谢过传教士,拿起画板就走了,却没有听到传教士在身后的呼喊声。
“先生!你还有一幅画没有拿啊!”
如果蒙丹知道,那幅他没有来得及拿走的画,会将他带入地狱深渊的话,那么恐怕他就不会那么大意的留下了它吧。
回人的恨
太阳慢慢的退到云彩的背后,传教士的画也终于完成,围观的人群一个一个的离开,只留下传教士一个人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图尔都走上前去,帮着传教士把后面的画像一个个的整理好,传教士转身回头的时候,感激的对着图尔都说:“谢谢你,年轻人。”
蹩脚的汉语虽然说的不是很顺,但是图尔都听的很清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个传教士能说汉语,那就没有什么语言障碍了,他立刻拿出蒙丹的那幅画像问传教士:“请问,你认识这个人吗?我很着急,很想找到他。”
传教士看了看他拿的画,抱歉的看着他:“sorry,我并不认识他,因为前几天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先生,所以画下这幅画原本是为了表示歉意,可是他忘记拿走了,哦,对了,他还让我照着你的这种衣服画了一张画像,他拿走了那张。”传教士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图尔都,图尔都感谢的对他笑了笑。
“那不知道可不可以把这张画像卖给我呢?”图尔都觉得这张画像和真人有九分的相似,一定能找到蒙丹接触过的人,从而找到他。
“哦,当然了,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传教士,双手将画递给图尔都。
“那就谢谢了。”
拿走画像,图尔都并没有放松下来,他在想那幅蒙丹拿走的画,那张画着蒙丹以前面孔的画,心里不由得猜测蒙丹究竟想做什么?
另一边,蒙丹跟着柳青柳红在银杏坡的小屋里住了下来,简陋的环境让蒙丹烦躁起来,尔康也好久不曾来交换消息,除了柳青柳红每天会来给蒙丹送些吃食之外,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也没有人劝导着他,蒙丹压抑的心情瞬间爆发出来,每天对着小屋外的树木,残忍的砍伐,踢打,周围的树木都饱受着蒙丹拳脚的摧残。
尔康这几天发现了街上布满了蒙丹的画像,就四处打听,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蒙丹暴露,经过一番探听,知道是图尔都的诡计,尔康很气愤,如此颠倒黑白的污蔑蒙丹,拆散一对有情人,让尔康更加坚定了要帮助蒙丹的决心。
就在蒙丹烦躁发疯,尔康布置筹划的时候,柳青和柳红这边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因为是开酒楼的关系,会宾楼的客人可以说是四面八方,南来北往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因此这里也是流言和八卦的栖息地,重要的信息来源就是客人们的嘴巴。
会宾楼在京城里算的上是一家中高档的酒楼,菜价适中,环境幽雅,适合各种阶层的人来消费,因此达官贵人和平民百姓常常在这里交流信息,当然,这里面也包括这几个月慢慢熟悉京城的回族人。
“你们回人的公主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啊?真的会香吗?”饭后的消遣自然是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有些人就特意跑到回人的桌子上坐下,好奇的问着。
“那当然,我们的含香公主是我们的救世主,要不是她自愿来到京城,请你们的军队帮助我们打跑了小和卓,我们的家人不知道还要受苦到什么时候呢,我们的公主,不只是长得漂亮,心地也是很善良的,她为了我们远离家乡,所以我们才愿意陪着她在京城定居,让她能在这座城市感受到家乡的人民还在惦记着她,不让她感到孤单。”每一个回人提到含香的时候,那种自豪骄傲的感觉让身边的人都感受的到,而这份自豪感却让一边的柳青柳红,心里深深的受到了撞击。
“你们公主以前肯定有喜欢的人了吧,那她进宫去了,她喜欢的人怎么办?”柳红心直口快的问了出来,一旁的客人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回人不悦的看了眼柳红,叹了一口气说:“那当然有啊,我们公主那么漂亮,但是那个男人配不上我们的公主,他是个叛徒,懦夫,只顾着自己,不管全族人的死活,在大家被小和卓的军队欺压、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时候,他竟然想带着公主离开,公主看到族人的惨状,毅然的决定来京城,这才保住了我们的性命,那样一个罔顾民族生死的小人,怎么配得上我们的公主。”提起蒙丹每一个回人的脸上都是狠狠的杀意,柳青和柳红完全相信,如果蒙丹此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挥起手中的武器杀死蒙丹。
柳青柳红对视了一眼,就了解彼此的感觉,蒙丹对他们隐瞒了重要的事实,如果知道他们的爱情需要这么多人的牺牲的话,说什么,他们兄妹都不会趟这浑水的。
“你们的公主真伟大啊,对了你说的那个叛徒不会就是这几天告示上说的那个回人吧。”旁边有人好奇的问道,这个告示一出来,街上的回人各个满脸杀气的在四处搜捕。
“是啊,就是他,你们如果见到那个人一定要把他抓起来,先暴揍一顿再说,公主进了宫居然还想拐走她,挑起战争,你们是没经历过那种痛苦,满地的尸体,没有一丝活人气,就是空气里都是死人和鲜血的味道,那种日子没有人再愿意尝试一遍的。”回人说到这里似乎勾起了他往事的回忆,两眼竟然落下了泪水。
“放心吧,在京城里,你们就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会让一个叛徒轻易地挑起战争的。”
“来,为了和平干杯,我们一定帮你们找出这个叛徒!”一时间满桌子的人都沸腾了起来,那种对自己民族、自己国家的使命感,让他们对蒙丹这个没见面的人抱着必杀的决心。
“哥,我们怎么办?看样子那些回人都恨死蒙丹了,我们是不是不要再帮他了。”柳红听到回人经历的战场上尸横遍野的样子,能想像的出那是一种怎样凄惨的样子,可就是这样蒙丹都没有看清楚他的族人受着怎样的痛苦,只想着自己的爱情,柳红觉得蒙丹的心太狠了。
“柳红,现在交出蒙丹,尔康怎么办,就算我们可以不管蒙丹,可是我们不能不管尔康啊,尔康现在是铁了心要帮助蒙丹,我们能做的只能是保密了,以后还是按时去给蒙丹送饭,但是不要再和他多说什么了。”柳青看着柳红,无奈地说,这浑水已经趟进去了,只能尽量的避免陷下去了,但愿老天保佑,不要出事才好啊。
可惜啊,柳青祷告上天的时候,上天一定在打瞌睡没听到,所以就在这时候,尔康高兴的来到银杏坡的小屋,告诉蒙丹一个自认为是天大的好消息。
“尔康,你终于来了,这几天都不见你的消息,我很着急,我要知道含香她好不好!”
“冷静下来,蒙丹,我完全了解你的心情,但是听我说,这几天没有见你,是因为京城里到处是你的画像,图尔都向顺天府报案说你是挑拨两族战争的叛徒,正在全城搜捕你,我这几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一直做部署的。”
“叛徒?天哪,我怎么会是叛徒呢?我只是想带走我的含香,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为什么!为什么!”接受不了叛徒这个说法的蒙丹,又开始摧残起他身边的树木。
“冷静点,冷静下来啊,蒙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我成了叛徒啊,我竟然变成了叛徒啊,你叫我怎么冷静啊!”蒙丹发疯似的冲着尔康喊道。
“我知道我知道,听我说,蒙丹,如果我有办法带你进宫去见含香呢?”
果然,尔康一说完这句话,蒙丹就像打了镇定剂一样立刻安静了下来。
“你有办法带我进宫吗?”蒙丹激动的看着尔康。
“嗯,既然街上都是你的画像那你在外面就是危险的,但是如果把你放进宫里,宫里又没有画像,那就是安全的,你可以扮作侍卫进宫,这样和含香见面的机会不就有了,但是你要向我保证一件事。”尔康说完严肃的看着蒙丹。
“说吧,只要能见到含香,别说一件事,一百件我都答应。”
“进了宫,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私下去找含香,该让你见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去见的,还有在宫里一定要听我的,不能私自行动,知道吗?”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今天吗?现在吗?”蒙丹迫不及待的看着尔康,恨不得现在就冲进皇宫。
“别急,等到明天,我来找你,带你进宫,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