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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顾予离起床的时候,燕寒冬已经去公司了。
  他倒是想留下来跟顾予离在一起,奈何自己的心思才冒出来一点儿,燕平远那边的敲打就来了,这让燕寒冬格外警觉。
  因为燕平远平时很少管他的事情,所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完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要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恐怕他永远也不会发现。
  这让燕寒冬猛然生出几分危机感。毕竟自己的一切都被别人控制着的感觉,并不怎么好。
  这么想着,他对自己面对顾予离时紧迫盯人的策略也有了几分迟疑,毕竟他不喜欢被人掌控,顾予离难道就会喜欢吗?
  不,顾予离只会比他更加的叛逆,更加的讨厌被束缚的感觉。
  意识到这一点,也让燕寒冬暂时不敢有什么多余的举动。趁着这个机会,正好把公司清理一下也好。
  事关顾予离,燕寒冬一直都很谨慎,知道的人只有寥寥几个,而且知道的都非常有限。
  就算如此,燕平远还是知道了一切,让他怎么不警惕?
  ——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将他的事情全都上报给燕平远,未免太不将他这个总裁放在眼里了。这样的人,燕寒冬绝不会留下。
  顾予离拉开裤脚,看了看自己的左小腿,上面的淤青看起来仍旧可怖,然而脚踩在地上走动时,除了轻微的不适之外,便没有其他的问题了。他犹豫了一下,拿了钥匙跟钱包出门。
  关瑞见到顾予离的时候,简直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棒打鸳鸯开始了哟【鸳鸯在哪?
  ☆、真相并非如此
  关瑞说着,就往顾予离身后看去,目的不言自明。
  顾予离抿了抿唇,“他没来,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点事。”
  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看顾予离这个样子,关瑞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怪异来。
  关瑞跟燕寒冬相识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他这样在乎一个人,但他横看竖看,除了长得好点儿,没觉得顾予离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长相这回事,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见过的俊男美女难道还会少了吗?
  所以他实在是不明白,燕寒冬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尤其是,他能看得出来,顾予离对燕寒冬是有几分不以为然的。
  这样的情况下,顾予离居然会一个人来找自己,看样子还瞒着燕寒冬,怎么不让他惊讶?
  按理说,顾予离对自己应该是陌生的,但他的态度并不是这样。就像两人相识多年,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是认识的人,而且彼此之间有默契的那种关系。
  他想了想,问道,“找我什么事?”
  顾予离抿着唇,抬眼看他,“我想看看我的病历。”
  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是因为知道那些对关瑞来说没用。要说服他,靠的绝不是绕圈子。
  关瑞眉头微微一挑,然而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担忧。顾予离一个人来找他,并且直接就要看病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不能看?”顾予离微微挑起眼角,认真的看向他。
  从那双眼睛里,关瑞明白,他是真的知道了某些事情了。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又是怎么知道的——关瑞相信燕寒冬不会主动将这件事告诉顾予离——但既然人已经找上门,恐怕一定要给个交代才行了。
  “你跟我来。”
  关瑞带着人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找出顾予离的病历,“他不愿意让你看这个,你知道吧。”
  “你听他的?”顾予离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挑衅的看向关瑞。
  这个人温和是够温和的,但一旦牵涉到自己的职业范畴,就会变得六亲不认。上辈子顾予离亲眼看到过他因为一个病人的事,在电话里把人骂的狗血淋头。
  这样的人,就算有燕寒冬的叮嘱,有些事情还是会去做。
  顾予离给出自己的筹码,“我会配合你的治疗。并且不让燕寒冬知道。”
  关瑞妥协了,将手中的病历递了过来,并低声道,“是长期处于紧张焦虑的情绪之中,情绪波动过大,压力过大刺激心脏病发。”
  顾予离打开了病历,然而他其实并没有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他全副的心神,都放在了关瑞口中说出来的“心脏病”三个字上。
  他觉得十分荒谬。
  怎么可能是心脏病呢?他一向觉得自己身体很好,就算有些小毛病,但也不至于会到这个程度吧?
  至于什么情绪波动,压力过大,就更是无稽之谈。王秀云的事情对他影响是很大,但顾予离觉得自己从始至终都一直保持着平静,怎么可能心脏就被刺激得受不了了呢?
  片刻后,他动了动唇,艰难的说出一句话,“这是真的?”
  顾予离宁愿这是有人跟自己开玩笑。
  关瑞皱了皱眉,似乎对顾予离这样的反应有些担忧,但还是劝慰道,“你放心,你的症状很轻,只要平时小心在意,尤其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不会有问题。”
  至少相较于那些心脏衰竭,到不得不依靠换心才能活下去的人来说,他算是幸运得多。就算心脏负荷比不上普通人,但也只是稍微弱一点,只要不剧烈运动,情绪激动,平时是看不出来的。
  顾予离慢慢的回过神来。
  他依旧觉得这件事很荒谬。他不能相信的不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而是上辈子接近十年时间,他居然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燕寒冬把这件事隐藏得非常好,并且……顾予离不得不承认,他将自己与世隔绝,不让自己有机会接触到任何刺激源的做法,其实的确是有效的。
  至少,除了他们之间寥寥几次的争吵之外,顾予离根本没有跟别人置气,情绪起伏的机会。
  而就算是争吵,燕寒冬也控制得很好,从不让两人情绪失控。
  ——当时,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做法,才让顾予离逐渐的冷静下来,并且认命。
  要是燕寒冬一直是开始时那种疯狂的样子,不顾一切,什么都不考虑,恐怕两人早就同归于尽了。
  他慢慢将病历合拢,递给关瑞。从始至终脸色平静,反而让关瑞有些拿不准了,“你没事吧?”
  顾予离摇摇头,没有跟他说话的想法,直接起身离开了,干脆利落得让关瑞摸不着头脑。
  他犹豫片刻,还是掏出手机,给燕寒冬打了个电话。
  ……
  从医院出来,顾予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仍旧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为什么哪怕自己千依百顺,燕寒冬仍旧心有戒备,不肯轻易让自己出门。甚至除了一开始之外,他在那件事情上,也十分的克制,从来不会放纵。
  这让顾予离更加疑惑不解。
  他想了很久,才勉强得出一个结论:也许,只是因为燕寒冬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属于他的物品,不许反抗,也不许别人看见。然而实际上,在完全得到这件物品之后,他的兴趣也逐渐消失,当然不会在某些事情上用心。
  这个结论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进顾予离心里。
  他恨燕寒冬,是因为他明明不爱自己,明明自己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却始终不愿意放自己离开。
  但如果真相并非如此呢?
  如果燕寒冬最初也最真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保证自己能活下去。
  鼻尖一酸,顾予离下意识的仰了仰头,似乎是生怕一不小心,眼泪会滴落下来。
  然而眼睛里是干涩的,满心汹涌的涩意,似乎到了眼睛的部位,就被什么东西强行断开,让他的眼睛无论如何做不出此刻应该有的反应——哭泣。
  顾予离又咧了咧嘴,却没能笑出来。
  哭不得笑不得,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又酸又涩,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饱胀感。
  这一刻,顾予离忽然很想看到燕寒冬。
  这尚且是他首次出现这样的情绪,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然而这并不会影响他的想法,顾予离很快做出决定,收拾好心情,走到医院门口的街上,伸手拦车。
  然而开过来的并不是出租车。
  一辆低调的奥迪开过来,停在他面前的位置。
  顾予离甚至来不及惊讶,车窗就摇了下来。然后他瞬间就明白了。
  只因那车里坐着的人,跟燕寒冬有着太过相似的五官。
  “顾先生?”对方一开口,跟燕寒冬之间的区别就立刻露出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跟燕寒冬的冷淡疏离截然不同。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虽然跟燕寒冬长相相似,但两人的性格和处事方法都完全不一样。
  顾予离心中怅然若失。
  他见过燕平远,当然是在上辈子。
  虽然燕寒冬将他藏得很好,但怎敌得过燕平远这样的老狐狸?所以最终还是让他见到了顾予离。
  当时他的态度也跟此刻差不多,看起来温和有礼,但目的却只有一个,让顾予离离他的儿子远些。
  “是。”顾予离点头,稍稍低头避开了燕平远的视线,“燕董。”
  “上车。”燕平远干脆利落的吩咐。与此同时,后车门被打开。
  顾予离上了车,坐在燕平远身边。
  两人沉默了片刻,但顾予离知道,燕平远正在打量他,评估他,等他得出自己的结论,就会开门见山了。
  即便是跟他儿子有关系的自己,能够得到的时间也绝不会很多。
  ——事实上,顾予离怀疑就算是燕寒冬本人,能够从燕平远这里得到的时间也不会很多。虽然他也未必需要。
  再这样的安静沉默之中,顾予离心中刚刚还涌动着的那些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最后消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就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
  “你认识我?”车子平缓的向前,稳定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它在移动。不知过了多久,燕平远开口问道。
  顾予离淡然的点头,“燕董跟燕总长得很像。”
  燕平远笑了起来,显然是对他的这句话非常满意,半晌停下来,又看了他一眼,才说,“是个会说话的,难怪我儿子喜欢。”
  顾予离抿着唇不说话。
  按理说其实他现在跟燕寒冬没有那种关系,但他自己是知道燕寒冬的心思的。再说,跟燕平远争论这个,也没有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对,就是心脏病辣么狗血!!!
  ☆、问这个做什么
  “怎么,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燕平远含笑问道,仿佛一个亲切的长辈。
  顾予离却丝毫没有被迷惑,仍旧淡淡的,“燕董希望我说什么?”
  “表表决心什么的?”燕平远笑着道,“现在的年轻人不都喜欢这些。”
  然后他转头看了顾予离一眼,意味深长的道,“不过,我相信你跟他们不同,是吗?”
  “什么不同?”
  “现在的年轻人啊,嘴上总是不肯饶人,其实心思活络的很!”燕平远饶有深意的道,“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我儿子,就算他想多玩两年也没关系。”
  “燕董怎么知道我心思不活络?”明了了对方话中之意,顾予离只觉得可笑,脸色却依旧没变。
  燕平远忽然叹了一口气,“我看到你就知道了。”
  “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我相信很多事情,你能掌握住其中的分寸,对吗?”燕平远并没有直接说出他的想法,也没有掏出支票来侮辱人,而是像个知心长辈一样,语气平和的说道。
  顾予离反而笑了,“燕董你不觉得,这个时候掏出支票簿比较有说服力吗?”
  这句话将燕平远也说得笑了,“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
  他说暂时。
  是因为他看出来,顾予离对燕寒冬的态度并不热情,面对他的时候,也没有那种心虚和受惊的样子,所以断定两人无法长久。
  既然早晚会散掉,他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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