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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短讯咻的飞出,他转着手机揣进兜里。
戚家主宅和蓬源的分宅布置相似,只是规模扩大了近一倍,临近傍晚,车场鳞次栉比停满了各色豪车,戚家以外的人不允许将车子开进大门,只能步行近一公里到主宅去。
按理说是这样的,可就在戚言堂和戚简仪他们坐着戚家的车开向大门时,门口却发生了一些意外。
那是一辆艳红的兰博基尼,引擎低沉的轰鸣传了蛮远,保卫紧闭大门没有一点想让的意思。见状,戚简仪不禁冷下脸,他还是头一次在自家大门口被堵住呢。
“怎么,我难道不是戚家的人吗?”红车的主人下了车,瞪着从保卫室走出来的保安口气招摇。
保安为难的看着他:
“对不起,只有规定的几辆车可以进入,您的车并没有在记录范围内。”
那人明显被气到了,凸着眼珠恨道:
“不是说只有戚家的人能开进大门吗,我身上难道留着的不是戚家的血?”
保安沉默以对,这人赶也不是放也不是,不知道有多尴尬。
“风敛,还没好么?”车窗摇下来,一个蜜色肌肤,金发蓝眼的美女探出车窗,嗲着声撒娇道。
“滚回去呆着!”戚风敛头和没回就叱道。
美女睁圆了眼,吸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却不知是想起什么来生生把怒火憋了回去,气鼓鼓的坐回车里。
这厢保安和戚风敛正僵持着,不远处戚简仪的司机已经走到争执发生的地方,只见他满脸愠色,无视了面色发青的戚风敛直接问保安:
“怎么回事,你们堵着大少爷的车了!”
大少爷三个字一出口,保安和戚风敛眼神顿时一变,保安犹豫的神色立即坚定下来,挤开戚风敛就要往他的车驾走去,先把车挪开再说。戚风敛见了差点又爆出来,却堪堪止住,偏头看着身后那辆黑色加长的豪车,车头戚家的家徽粲然生光,威风凛凛。他咬了咬牙,生硬地把视线挪开,不过戚简仪却下车了。
他步子优雅,不疾不徐,靠近大门时漫不经心的把视线扫过戚风敛,然后定在面色微白的保安身上,只见他冲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马上把车挪开,耽误了您的时间很抱歉。”
戚简仪板着脸,微微颔首,然后才看向戚风敛,口气慵懒,听着漫不经心:
“你名字里有个“敛”字,是家里人希望你收敛的意思,这车的颜色,实在太招摇了。”
戚风敛脸上青白交加,垂着头不吭一声。
“戚家门口也会堵车,见识了。”戚言堂索性也下了车,就这么施施然站着,轻呵一声,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是你运气好,碰着相当偶然的情况。”戚简仪神色微融,看向戚言堂打趣道。
“这是二少爷。”他扬了扬下颌,对保安还有另一个人说道。
“二少!”保安立即行了一礼。
“这是谁?”戚言堂看向戚风敛,眉梢一挑,问戚简仪。
戚简仪沉默半晌,才淡声道: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可以算我们的三弟。”
某种程度上来说......戚言堂收回视线,这人眉目间和戚繁秦有几分神似,却更加青涩稚嫩,看着不过十七八岁,他眉头一皱:
“你有驾照了?”
戚风敛脸蓦得涨红,本想怒骂:关你屁事!结果所有声音堵在喉咙,连一个屁都蹦不出来,只能恨恨的瞪戚言堂一眼,然后别开脸一声不吭。
戚言堂了然,看着戚简仪:
“无照驾驶是刑事犯罪,按南华法律要交罚金一万并刑拘一个月。”
戚简仪含笑点点头。
“谁他妈敢拘老子!”戚风敛暴跳如雷,下意识怒喝,扬起下巴鼻孔扇合。
闻言,戚简仪和戚言堂都冷下脸,戚简仪指了指保安,冷声道:
“扣了他的车。”
他话音一落,车里忙不迭跑出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扯着嗓子刚想骂,最后还是哆嗦着憋了回去,死死瞪了戚风敛半晌,最后还是扭着腰朝外面走去,边走边骂娘,声音传了很远。
看着那少年蓦然惨白的脸色,戚言堂笑叹一声:
“我本来想说我们也不是交警,你倒好,这车可不只一万吧。”
少年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瞪着戚言堂看着像是想冲上去撕了他。
戚言堂像是根本没看到一样,迈开脚步往回走,淡然道:
“让他上车,一起进去吧。”
戚简仪微微皱起眉,看了看戚言堂终究没有出言反驳。
戚风敛却像呆住一样站在原地,直到戚简仪略带严厉的视线扫到自己身上,他才犹犹豫豫的迈开脚步跟上。
戚风敛的出身并不光彩,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有过一两段灰色的情权交易并不稀罕,但一般都很注意不会留下孩子,起码不会留下给人的把柄。戚风敛的母亲是很有手腕的一个女人,那时候楚纤已经加入戚家,戚简仪和戚言堂相继出世,她曾和戚繁秦在学校时有过一段朦胧的爱情。戚繁秦虽然不是特别念旧的人,但初恋在每个男人心里总有那么点特别的意味,于是就有了一丝疏忽。
戚风敛就是在这样老套的故事里出生的,他的出生不光彩,更在于他是他母亲向戚繁秦下药后得到的种。戚家自然不肯认,可那霸道强硬了一辈子的女人却没有与她能力相配的寿数,走得太早,母亲自然不肯让自己的孩子流落街头或者孤零零呆在孤儿院,她在戚家老爷子面前跪了一天一夜,直到病发吐血还不肯罢休.....戚言堂当时刚被人偷走,楚纤看着年幼的戚风敛一时心软,恨恨的没管这桩破事,戚风敛便这么不尴不尬的在戚家生活了十几年。
戚家虽然不曾短了他的吃食,但也从来没有当众承认过他的身份,除了年节,他甚至不允许踏入戚家大门。陪伴着戚风敛度过童年的是一个又一个保姆,他心里堆积了不少愤怒,像是从他那从不肯服软的母亲那继承来的,他母亲没能挨到他长大为自己母家谋取利益,没能名正言顺嫁入戚家,直到临死前眼里都是怒火,小小的戚风敛记得的只是这些。
他沉默的坐在车上石头一样僵硬,从小到大戚简仪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哪怕现在他坐在他身边他也没有把视线投向他一丁点。可论相处时间他再怎么也比这突然窜出来的二少爷长多了,他紧攥着拳头听着戚言堂没半点顾忌的和戚简仪说笑调侃,他们天生是兄弟,不像他,陪了十几年也不过就是个脸熟的陌生人,眼底浮起酸楚的怒意,他的呼吸声不觉重了两分。
戚言堂淡淡扫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没有理会他心里的波澜起伏,自顾自拿着手机和古离阙发信息。
戚简仪简直快看不下去,甚至想把面前这人塞进行李箱看看能不能直接快递回去。
戚风敛把他的行为收进眼里,不禁多了丝不屑,看模样是个撑得起大局的主,没想到还是个不着调的。他和古离阙的事情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玩明星玩到台面上来的戚言堂不是第一个,但玩到家主面前的他还真是头一个,兴许是家里觉得亏欠他了忍着不计较,不过他倒想看看戚家能不计较到什么时候。
☆、第33章
古离阙提着大包小包,揣着满心忐忑,按响了古家大门的门铃。
开门的是家里的佣人,古离阙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但那人面上满是诧异,下意识朝屋里张望,古离阙心提起来了:他爸是忘记跟人说他要回来吗?
“让他进来吧。”一个穿着贴身长裙,挽着发,画着浓妆的女人靠在门廊墙壁上,看见门口僵持的人,仰着脖子对女佣说道。
古离阙抿了抿嘴,客气的叫了句:
“阿姨。”
女人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吭声,走回了屋里。
沉默和尴尬啃噬着骨肉,古离阙默默忍受着,一直走到客厅。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少年,见他到来,少年摘下眼镜放下膝盖上的书,抬起那张冷冰冰的脸,随意指了一张椅子道:
“你来了,坐吧,ferry已经去叫爸了,咱待会开饭。”他说着“咱”,可古离阙一点没觉得这个字里包括自己,撇撇嘴,他把带来的礼物放在沙发上,在衣摆上抹了抹手汗,他看向古绰:
“呃.......我带了点东西。”
古绰打量了一下那些包装精贵的营养品,还有些首饰书籍,林林总总加起来价值不菲,张口就像讽刺:戚少给了你多少钱?却眨眼撞见古离阙眼里努力掩饰的局促不安后,应侍没能出口,僵硬的笑笑,他口气生冷:
“谢谢。”
见他回应自己,古离阙微微舒了口气,笑容自然多了,他坐下来偏头问古绰:
“你,呃....学习还好吧?”刚说完他就想吞了自己的舌头,这种尴尬的像从不见面的亲戚第一次到家里问人家孩子的话。
见他满脸恨不得把自己说出来的话吞下去的表情,古绰嘴角牵出一抹笑意,却马上收敛,他骄矜的点头:
“我是优等生。”
古离阙哈哈一笑,不知该怎么往下接嘴,沉默又一次漫开,闷得有些让人疲累。他抹了抹脸,看向走道,眉头微蹙,又收回视线,空落落的手指不停敲击着膝盖骨,古绰注意到了,他皱起眉:
“你的戒指呢?”
“嗯?”古离阙茫然看了看他,然后回过神来他说的是什么,揉着自己的中指笑道:
“有一次拍卖会卖出去了。”
“又是那群冲着你流口水的神经病?”古绰了然,眼里飞过一丝不屑。
“......不是。”古离阙揉了揉眉心,他不想和弟弟争吵这些,尤其是在他们难得团圆的时刻。
“戚二少。”古绰眼神倏地锋利起来,但也在刹那间收敛,那些刮骨的锋芒像寒冰溶水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古离阙唇角含着笑,轻轻点了点头。
“说起来你们还是校友,你没见过他吗?”古离阙歪了下头问他。
古绰生硬的扯着嘴角,没有回答他。在他听到戚言堂这个名字没多久他人就从学校里消失了,他能见过才有鬼。不过他有个小跟班到对戚言堂挺熟悉,可他口中描述的人和现实中的人简直是两个模样,古绰能相信他那也能把自己眼珠子挖出来往地上踩。
他没有搭理自己,古离阙有些尴尬的别开眼,脑子飞速转动着,想着什么事情来打破着恼人的尴尬。
“你和戚少怎么认识的?”古绰的声音突兀响起。
思绪下意识回到桃源村的那时候,唇线软和下来,其实说起来有点丢人,他咳嗽一声含混道:
“那个,他救了我一命。”
老套的英雄救美,这就让你心甘情愿躺在他床上了?嘴角的讽刺冰人刺骨,古绰看着他的视线冷冽起来。
他不知道他们朋友是怎么谈论他的,带着淫亵的口气,轻蔑而不屑,他们拿他说着荤段子,让他羞于提起这个男人和他的关系,每当有人问道:
那家伙也姓古诶,有人说他和古家.......
什么关系也没有!他每次都这样冷硬的打断,就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冒犯。
好吧好吧,凶什么,本来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搞到两张签名照的.....
他止不住冷笑,玩过那么多人,现在纯情的只想要一张签名,哼....
“离阙。”他们的父亲姗姗来迟,常年严肃的脸上有几道不轻不重的刻痕,他看着有些怔愣的大儿子,神色微松。
“爸.....爸。”古离阙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古博点点头,看了看兄弟俩人道:
“到餐厅去。”然后率先走在前头。
“待会儿介意详细讲讲你如何认识戚二少的过程吗,大哥?”古绰走过古离阙身侧时低声问了句,这声大哥叫的古离阙心头一震,还没回答古绰就迈大步子从他身侧穿过,他母亲在前面喊着他:
“绰绰。”她没有回头,但古离阙能想象她面上嫌恶的表情。
他知道他这趟来他们一定会问,但没想到他们一直围着这个问。
“说说看,你和戚言堂认识的过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父亲和他弟弟的要求如出一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