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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晶晶的闪着光芒,所有的人对美好的东西都有不自觉想要接近的冲动。
“弥牟参加太子。”弥子瑕因那仆人刚才所道“太子”,拱手施礼道。
“免礼。”蒯聩道,然后望着他俊美的面庞笑着,“你说你叫弥牟?你长得真好看!我在宫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你是新进来的宫人吗?”
“回太子,臣不久前从晋国到了卫国,现在仕将军一职。”弥子瑕恭敬的道。
他不过来卫国半年,就已仕将军,任卫国大夫,这种情况在卫国是绝无仅有的,可是姬元宠爱他,于是就将朝中最具威严和荣耀的两个职位赏给了他,一文一武,皆在一人之身,朝中自是多有不满,却奈何姬元不听,只是拥着美人,一高兴下就许下重诺,幸亏弥子瑕也是识时务之人,从来不肯多要封赏,否则卫国还不大乱?
“那你要不要去我宫中,我今天准备烤鸟吃,绝对好吃!”少年兴高采烈的邀请着,一脸期待。
弥子瑕微微低头看向了那仆人手中的鸟儿,浅短的毛儿,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皮肉,无力发出的声音有些低哀,也许它还不明白等待它的是什么?只是本能的想要逃脱那禁锢着它的手掌。如他在这宫中般,不得自由。
世人都说他享尽君王宠爱,一入朝为官,就是官至上卿,可是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他被动接受的,不是他主动追求的,其意义自然不同。
“牟,你怎么了?”蒯聩看着呆滞的弥子瑕,问道。
弥子瑕抬头,目光清朗,问道:“太子您为何要捕鸟呢?太子若是想要食鸟肉,即可让膳房做。”
“我看到它们叽叽喳喳相互喂食就烦!它们小小畜生都可以天伦之乐,我堂堂太子却总是要顾忌这顾忌那,一点意思都没有!”蒯聩刚才欣喜的眼垂下来,闪过阴沉。
“好了,不说了,我们快回去了!”蒯聩又恢复如初,笑着拉着弥子瑕的手就向自己宫中而去。
弥子瑕随着他而去。
走过一段路,蒯聩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说什么,比他手中挣扎的鸟儿还聒噪,弥子瑕却一直微笑点头,彬彬有礼,风度卓然,让少年的目光更是闪亮欣喜。
迎面走来一个急急的宦官,看到弥子瑕眼前才一亮,停住了脚步,忽又瞅到那人身边的太子,半低着头有些踌躇的上前道了一声:“太子。”
蒯聩随意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高扬的面庞有些傲慢。
宦官面上尴尬了几分,然后走到弥子瑕身边道:“弥将军,大王到处找您呢!”
“父王找弥牟做什么?!”弥子瑕还未说话,蒯聩率先插道。然后看着那宦官,抬起高高的下巴,颇有些趾高气扬:“告诉父王,弥牟将军现有要事,等随我办完了事,再去拜见父王。”
“太子,这……”宦官脸上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
唉,怎么这么巧,就遇上这么个小祖宗呢?!平时捉弄他们也就算了,这可是大王的命令,大王若是有个不高兴,他们就惨了!可是,这太子,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将来继承帝位,还没好好巴结,先得罪了,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混?
“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蒯聩立刻挑着眉,怒视着那个宦官。
“不敢,不敢,小人,小人只是……”那宦官平日里受蒯聩欺负的惨了,立刻吓说话都有些哆嗦,眼睛不停的四处瞟着,希望刚才宫殿那人可以快些赶过来。
也许是那宦官今天做了善事,那原本就宫殿批阅奏章的男子真的走了过来,他龙行虎步,高高的发顶戴着深黑色通天冠,上插一只碧玉龙腾发笄,身着红线嵌边黑色裘服,大幅的花鸟图盘旋在那人衣上,一股王者霸气。
“聩儿,怎么搞得身上这么脏?”姬元走近了些,望着蒯聩脏兮兮的衣服奇怪的问道。
只一句,蒯聩刚才嚣张暴扈之气宛若被一个尖锐有力之物一针戳破,他低着头呐呐的道了一声:“父王。”
又有些心虚的将身子微侧移了些,挡住身后小邓的身影,姬元敏锐的眯起了眼,一把拨开蒯聩年少瘦弱的身子,然后望着小邓手中紧握的雏鸟蹙眉。
“聩儿,太傅说你玩物丧志,寡人还为你说好话,现在寡人是信了!”姬元沉着脸道,一副严父之态。
蒯聩嘟起嘴,不满的嗫嚅:“太傅所教尽是老生常谈,甚是无聊。宫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儿臣想要出宫,您不让,连这点乐趣您都要管……”
“在其位,谋其政!你是太子,宫里就是你的家里!整日出宫玩耍,成何体统?太傅所教,皆是圣贤为君之理,岂会无聊?!”两个反问,姬元态度强硬,神色威严。
蒯聩呐呐张开的嘴瘪了下去,低着头沉默。
姬元将目光转向那个小邓,一瞬目露杀意:“太子若是以后在这般不思进取,你的人头也不要在脖子上了!”
阴森森的话语如响在耳边,打了一个惊雷,小邓颤着腿,跪了下来,哆嗦着:“大,大王,小人一定不让太子再做此事了!小人会督促太子勤于读书。”
一番训斥后,姬元才将目光转向弥子瑕,刚才的严厉威慑一瞬变成了柔情满溢,他单手执起弥子瑕垂在腿间的手,笑道:“让爱卿见笑了。”
“臣不敢,太子年纪还小,将来一定能委以重任。”弥子瑕也笑着宽慰他。
姬元笑意更胜,拉着他的手就徐徐牵引往自己的宫中。
蒯聩疑惑的歪着头,看着两人阳光下交叠相握的手,内心泛起奇怪的波澜,就如自己刚刚发现的至宝,还未来得及藏起来细细观察,就被别人抢走般。
卫王宫中
两人欢爱后,姬元情满意足,撑着头,侧着身,眯着双眼,享受般的望着身旁的男子喘气连声,无力的耷拉着双眼,一副美人羸弱在卧的样子。
这时,姬元提及了想要加封弥子瑕的事,几乎每次欢爱后,姬元都会提一遍此事,原来男人不单单在情|欲这件事上不理智,在情|欲后依然不理智,想要用官位珠宝讨好自己枕边人,这好像是自古以来都有的事,君王也不能豁免。
弥子瑕望着他欣然的目光,有些无奈的道:“大王,您赏赐给臣的已经够多了。”
不是他不喜欢高官利禄,而是这些东西过犹不及,无功无德,获此殊荣,除了让增加非议,又有些什么好处呢?
他现在所有荣耀利禄皆来自一人喜怒,现在他可以因为宠爱自己,赐下如此殊荣,哪一天他不喜欢自己,这些殊荣自然也不会属于他。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日看开,省的将来落得一个恃宠而骄的份。
他心如明镜,却隐隐有些刺痛,有些事看的太明白,反而是最痛苦的。
作者有话要说: 跟萌萌哒的读者说一件事啊,就是文中所称的大王其实是僭越之称,当时还是周天子的天下爱,这些国家啊,是周天子分封的诸侯国,但是大家也知道,春秋战国时,周天子已经形同虚设了,诸侯国非常强大,人家根本不鸟你周天子,所以僭越称为大王。
如果不僭越的,应该按照周天子分封你的爵位自称,按大小来说是:公侯伯子男。卫国是侯爵,所以应该称为卫侯,很多历史书上,是按爵位称的,但其实真实情况,僭越之称在各国已经很普遍了~~其中楚国干脆代天子而取之,自称王爵~~
bingo~~就这些了~~
☆、偶遇公子朝
他的拒绝,姬元其实没有多少在意,依然顾我的将大批金银运向了弥府,弥子瑕看着这些亮晶晶几乎要闪瞎了眼的金子,面上没有多大表情,只是增加了府中每个人的月俸,故此府中的人对自己主子受宠是极其欢喜的,真是巴不得自己主子天天进宫呢。
平民百姓可没朝中古板的臣子那般愤世嫉俗,在他们眼中只有实实在在的银子才是真理,才不管你是怎么获得这银子的。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句话是春秋时管仲所说,也如实的反应了春秋时百姓的情况,当时周王室衰落,天下四崩五裂,各方诸侯早已代天子而取之,故各国争乱不断,天下百姓无不受苦,在这种情况下,百姓唯一所想不过是些衣食,哪有那些公卿大夫的闲心?
而卫国的公卿大夫口诛笔伐弥子瑕,还有另一件事,就是弥子瑕插手朝政一事,原本弥子瑕自顾身份,虽然位至高官,但也没有做下太过之事,毕竟在外人眼中看来,姬元赐予高官于他,不过是让他玩玩罢了,怎会真让一个男宠管理朝中大事?在群臣心里,姬元还不至于如商纣王般昏庸吧?
可是当时,恰逢卫国士大夫高兴生受贿获刑,卫国一向对贪污受贿之人极为憎恶,所以先祖早已定下受贿祸国者,死。
然而这高兴生与弥子瑕同是晋国之人,那高兴生也是极聪明,看到弥子瑕受宠,就在朝廷上泪眼婆娑,不停的呼喊求饶:“弥大夫,救救我!弥大夫,我们同乡情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朝中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弥子瑕,怀着看好戏的表情想看看弥子瑕怎么处理这场面。
弥子瑕望了望地上哀求的人,出于同乡之谊,他若一句话不说,确实显得不近人情,于是他拱手出列道:“大王,高兴生虽有罪,但还望大王饶他一命。”
他不过随便一句,姬元盛怒之色竟然消下,一口答应。
满朝文武苦心谏言不如弥子瑕一句。宠爱如此,不分对错,不问缘由,哪是明君所为?!
故此,弥子瑕真正成了那祸国殃民、魅惑君王的佞臣,而朝中臣子也多为贬谪。弥子瑕对此只是无奈的苦笑,他若是不出言求情,那些人定会说他不顾同乡之谊,冷酷无情;现今他出手施救,反而落下迷惑君主罪名。
一个人看你不爽,你所做之事皆错。弥子瑕自然也不想与那些厌恶他的臣子多费口舌。他照样活得恣意快活,任由身后人指指点点,只是偶尔会兴致临来,突地转头,惊的那些背后言论的人慌张四散开来,假意忙着手中之事。
这日,弥子瑕在见了姬元后出宫,在宫道上,他遇到蒯聩。
“拜见太子。”弥子瑕换上微笑,向蒯聩施礼。
“原来你就是那个被父王宠幸的男子。”蒯聩却与初见的礼貌欣喜不同,他眼中染上了那些背后之人同样的轻鄙,上下打量着弥子瑕,嗔道:“堂堂男子,竟然做别人的男宠。”
弥子瑕笑容有一刻僵硬,转瞬又恢复恭敬。
蒯聩看了看他,见他不生气,也不答话,自觉无趣的他瘪了瘪嘴,吊儿郎当的摇晃着腰间的玉佩绕过了他。
他走了没多久,却再次停住,看着远处桃花树下,雕砌工整的石凳上有说有笑的两人,面容立下沉下。
“公子朝,看到本太子,为何不行礼?!”蒯聩快步走向前,一脸傲慢之色。
那石凳上的男子,面若冠玉,头束发带,整个人有着一种儒雅的感觉,他看着愤然而来、一副挑衅之色的蒯聩,无谓的笑了下,然后落落大方的站起来,弯腰搭手道:“拜见太子,太子是要落座吗?”
“你……”出的招打在软绵绵的墙上,反而将力道发射回来,他立刻气的脸通红,看着公子朝,面露仇意,要他与这些人为伍,真是比杀了他都困难。
“太子如此守礼,怎么不拜见母后?”男子对面的妙龄少女打断了蒯聩仇视的目光,只是明明是二八芳华,却偏偏自称蒯聩的母后。
“要我拜你,你休想!”蒯聩一下子望向了那女子,戾气从鼻孔而出。
他迈着宽大的步子走远了,远远的还传来一句哼的声音。
石凳旁的男子随意的坐下,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站在远处的弥子瑕,美人如画般,嵌入了他背后的小桥流水中。
公子朝上下打量着,这般貌美男子,又是在卫国,难道是……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他突地一直平淡的面色变得激动,快步走到那人身边,急急的道:“你可是弥子瑕,晋国之人?”
弥子瑕看着来人闪过疑虑,他应该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天啊,我竟然真的见到了春秋战国时有名的美男子!”弥子瑕的表情却肯定了公子朝的想法,他立刻高兴的握着他的手呼道。
“春秋战国?”弥子瑕皱起了眉头,这是何物?
“哦,春秋战国是后人对三家分晋界限。”公子朝好心的解释道,望着后世之人无数次揣度的美男子,只觉得心脏都要砰砰的跳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