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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28

  光,步步紧逼。
  “退后!”弥子瑕手握软剑,指着四周靠近的胡人厉道,姬午手中的匕首也威胁的用劲了几分,冒易粗犷的脖颈一下子划出一道血印,他立刻慌张的嚷嚷道:“里当呀!(不要过来!)”
  “备几匹快马!”姬午对着被吓的躲在胡人后面的翻译道。
  翻译颤巍巍的转述,胡人没有动,姬午又道:“备马放我们走,我们自会放了单于!”
  翻译又道,这时一个好像有点权力的胡人站了出来,对着胡人说了几句话,就有几个胡人牵了几匹马过来。
  晋人翻身上马,几声“驾——”,马匹就长啸而去。
  风尘仆仆的郊外,尘土飞扬,姬午始终劫持着冒易,望着身后狂追不止的胡人,他勾起一个冷笑。
  中计了!
  姬午将冒易扔下疾驰的马下,一声凄厉的声音传来,那冒易在地上狂滚了数圈才停下,头破血流,晕死在道路中。
  胡人赶忙下马,将单于抬到马背上,原路疾驰而还。
  到了营帐,胡人下马,谩骂身一片,皆是要声讨晋国的声音,胡人性急,只顾着出口头之气,却全然未发现营帐外看守的胡人身形变得有些瘦小。
  等每个人各自回了营帐,一瞬,还未看清敌人,就血光冲天,血溅帐布,哀叫声不绝。
  原来在胡人尽数追晋人的过程中,齐卫早已先入胡地,杀掉守兵,再冒充胡人,等到大军分开,放下戒心,此时就是齐卫反击之时。冒易伤重不醒,大军无人指挥,结果竟然全军覆没。
  姬午在扔下冒易后,就立刻带着晋军重新进入晋国国都,先行占领晋地,关上城门,守卫森严。
  弥子瑕知道他想干什么,此时翻脸不认人,齐卫也拿晋国没办法,可是晋国刚刚复国,就行此不义之事,岂不是天下皆知晋国忘恩负义?
  “大王,晋国因为细作一事已经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断不能再做此事。”弥子瑕道,诸侯各国之间虽然明争暗斗,不择手段,但是太过了,就会让天下人寒心,天下人寒了心,晋国还能统一天下吗?这个目标晋国仿佛越走越远……
  姬午目露哀色和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上次不是和大家说过鄂君子皙和船夫的事吗,今天就由这个引申开来另一个真实的故事:
  楚国襄成君册封受爵那天,身着翠衣,腰佩玉剑,反正就是衣服风流倜傥的样子,迷死了众人,而这众人包括一个楚大夫庄辛。
  他看痴了眼,在襄城君就要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他一阵怅然若失,然后就小跑着奔了过去,捧着一张期待的脸问道:“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
  就等于对他表白了,襄城君高傲的没有做声,可能对这种表白见多了,习以为常,可是我们的庄辛不同,他笑着收回手,一点都没有被拒绝后的尴尬和生气,还单纯的以为是自己的手脏,所以他洗了洗手,再次问道:“我能握住您的手吗?”
  襄城君有点不耐烦了。
  庄辛就含着腼腆的笑容,对襄城君讲了一个故事,就是上一章子皙和船夫的故事。
  襄城君大受感动,然后就将手伸给了庄辛,并且对他说:“我年少的时候,也曾因为貌美,收到别人的追捧,可是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
  古人单纯啊,太单纯了,如果是现在随便一个人一点花言巧语都能把人骗到手啊~~幸好那时的人单纯是单纯,但是大多都是善良。不想现在,骗到手,恐怕过几天就……
  另外,这件事是记在刘向《说苑》里的,里面是文言文,我就不粘贴了~~
  ☆、刖刑
  “大王,你有没有想过晋国到现在如此地步其实和晋国本身脱不开关系。”弥子瑕沉着道。
  这么多天,他与晋国众将领流亡在外,其实一直在想晋国为何会从北方霸主变成现今的各国声讨,逐渐衰弱。公子朝的话也一直在耳边回荡。
  “子瑕是什么意思?”姬午疑惑问道。
  “大王,曾经有人跟臣说过晋国七代将亡,晋国看起来雄伟壮阔,可是其实里面早已斑斑锈迹,不堪一击。”弥子瑕说道这,姬午的眉头像当初弥子瑕一样深蹙了起来,弥子瑕却继续道,“大王,晋国自文公以来,一直霸主地位稳坐,为何到了现在差点灭国的境地?!依臣来看,晋国一直自恃良好,傲视各国,只怕早已没有当日的谦虚上进!
  这些年来,晋国几合诸侯,想要更近一步深入各国朝政,完全把控各国,做到统一天下的目的,可是事实呢?
  臣看到晋国朝中人心不统一,各种各样的内乱充斥,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谋划,却一点都不关心晋国本身的发展,就连晋国被齐卫围攻当日,晋国有些高官还在为几百户搞得战乱纷纷,民生怨道!大王,长此以往,晋国百年基业也迟早会败了。”
  姬午蹙眉沉吟,半响他道:“子瑕,晋国的内部问题处理起来会很复杂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他没有想过去管,而是那些问题哪个不是背后一层层的利益,只怕处理下去,晋国一层皮都要剥下来,很多时候,姬午只能选择眼不见未见,只要那些卿大夫不太过分,也就由着他们了。毕竟那些卿大夫都是几朝元老,祖上承袭,势力庞大,可以说晋国就是由那些卿大夫组成的,没有那些卿大夫就没有晋国,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处理?
  弥子瑕也沉吟,反问道:“大王,卫国能处理好的内政,晋国为什么不能?”
  “子瑕,晋国和卫国不一样……”他说着一叹,却是改口,“你放心吧,寡人会处理好内政的。”他是为了让弥子瑕安心。
  弥子瑕点头。
  当齐卫的大军全胜归来的时候,晋国大宴齐卫,并重新与之联盟。联盟很快就结束,晋国军队站在城头上看着那一会为敌一会为友的军队走出晋地,晋国军人迷茫,姬午的双眼却被风吹的有些湿润,直到那清丽的人影再也看不见了分毫,他才闭上了眼睛,搭在城头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身子仿佛也在颤抖。
  **
  “大王想要如何惩办弥子瑕?”马车上,奇值问道。若不是那日战场上亲眼所见,他当真不敢相信弥子瑕会是一名细作。
  姬元闭目休息的眼睁开,神情有些倦怠,这一场战争下来,他仿佛老了许多。
  “回去再说吧。”姬元的声音低沉阴郁。
  车旅颠簸,军队浩浩荡荡在沙漠留下一道很长的脚印,等行驶了一段路,后面的脚印也被风吹来的新沙覆盖住,看不出一丝人烟走过的痕迹。
  弥子瑕既想这段路可以长一点,不用面对卫宫里面的残酷,也想这条路可以短一点,干脆就地正法了他,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也不要感受那种等待死亡的恐惧。
  不管弥子瑕是希望短一点还是长一点,这条路还是如预期的一样不短不长的达到了卫宫。
  弥子瑕被关押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中,那里的气味常年腥臭发霉,每日送的饭也大都是馊的,不过几天,弥子瑕的面色变得枯黄沧桑,全身乏力。
  他躺在地牢中许久许久,浑浊的双眼已经分辨不出白天黑夜,他真的希望有人现在可以给他一刀,让他了结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
  牢房一如既往的安静,外面的卫宫早已闹翻了天,弥子瑕让卫国蒙此羞辱,举国上下都在声讨他,公子朝看着一片倒的朝野,连一口气的都不敢喘,不是他不想为弥子瑕求情,而是他就算求了也是无用,就算求了历史还是如此……
  姬元回宫后,就上朝一次,再也没有上过朝,整日呆在卫宫中闭门不见,蒯聩在宫外为弥子瑕求情哭喊了嗓子,都未有人理会,这要是平时,姬元是定舍不得让兄长唯一的子嗣如此的,可是现在他没有心思管这些。
  “大王,您是对弥大夫不忍吗?”整个朝野只有祝鮀这个心腹还能接近姬元,他望着暗处扶额的人问道。其实,按弥子瑕的罪行,早已不该称为弥大夫,可是姬元并未下令除去弥子瑕的官职,所以一直固守礼律的祝鮀还是称弥子瑕为大夫。
  姬元只有动了动眼,并没有说话。
  祝鮀却明白了,只是他又产生了另一个问题,既然大王不忍处死弥大夫,为何不让他呆在晋国保全性命呢?非要带回卫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自己却难做?
  他还没问,姬元已经站了起来,幽暗的烛光让他的面色看起来诡异深沉,他动了动深邃的眸孔,有些泛白的唇吐出诏令:“祝鮀,传令下去,弥子瑕对寡人不敬,将吃剩的桃子给寡人,擅自动用君王马车,当处以刖刑!”
  祝鮀一惊,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在说弥子瑕做奸细一事吗?怎么提到了当初弥子瑕分桃、驾车一事?当日君王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日文武百官都说弥子瑕不敬,我们的君王不是百般维护,说他又是有孝心,又是爱寡人,根本就没有罪,反而说那些臣子是嫉妒弥子瑕吗?
  祝鮀眨着迷茫的眼,刚要开口询问,姬元黯淡的背影伸出手招手挥退。
  祝鮀怔怔的阖上了嘴巴,道了一句:“诺。”退出了宫殿。临走前,再看那窗前的剪影,突地感到一种哀伤无力感从里面传来,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未见,上一次见到,还是孟絷死的时候,姬元跪在兄长陵前三天三夜滴水未沾的时候。
  突地,祝鮀又想起姬元小的时候,那时候,他是姬元的太傅,他已经记不得是因为何事,他问着小姬元:“世子,如果一边是你挚爱之人,一边是天下权利,你会选择什么?”
  当时的姬元毫不犹豫的答道:“权利和天下!”
  “为什么?”祝鮀显然一惊。
  “只要拥有了权利和天下,还怕没有挚爱之人?”稚嫩的脸上透出了雄心,当时的姬元已经过早的成熟。
  祝鮀只当童言无忌,小小年纪没有尝过情爱,所以不懂得情爱,于是笑着道:“世子,既已是挚爱,当然只此一份,天下再无其他。如此您还要选择权利和天下吗?”
  姬元沉吟,片刻才坚定道:“当然!”
  “为何?”祝鮀笑问。
  “孤家寡人嘛,既然要做君王,定是要舍弃些东西的。”他说的轻巧随意。
  祝鮀暗暗摇头,又笑问:“如果你将来后悔了呢?”
  “后悔便后悔罢了。”
  当时祝鮀还不理解,现在回想却觉得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在大王心中权利和天下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些情感他会心痛、会后悔,可是如果时间倒转,再给姬元一次机会的话,他还是会那么做的。这是一个帝王的绝情,对自己的绝情。
  已然对自己如此绝情,还如何期盼他对其他人留情?
  地牢
  “哐当”一声,地牢的锁落地,有几个奎武有力的汉子走了进来,凶神恶煞一把拽起昏昏欲睡的弥子瑕,连拖带拽弥子瑕被拖到了一个案席上。
  弥子瑕微眯着眼,适应着外面的强光,突地一道格外闪亮的光芒闪过他的眼前,他还没有看清那人手中拿的是什么,他就已经被擒住四肢,按倒在案席上。
  他以为那人是要杀他,心中生了解脱的感觉,可是那人的匕首渐渐往下移去,当停在他膝盖处时,他才猛然惊醒,那人是要生生挖去他的膝盖骨!时人多是宁死,也不愿受屈辱的,有几人如孙膑一般忍辱负重,图谋大事?何况当时的弥子瑕已经心灰意冷,只求一死。
  他猛然挣扎起来,身后牢头一时不查,竟让弥子瑕挣脱,弥子瑕又迅速踢开抓着他腿的人,只是长久虚弱的身体终究不敌,才一个用力,就透支的喘着粗气厉声道:“我要见大王!”
  牢头根本不理会弥子瑕,一拥而上,弥子瑕再次被按倒在地,牢头对着弥子瑕呸了一声,满口的唾沫吐到弥子瑕乌黑的面上,那样的面容,还如何有当初倾倒众生之态?众人眼中只剩下一个乞求卑微的罪犯。
  “你当你还是大王身边的宠臣?!”牢头鄙夷的讽刺,“大王已经下令,要处以你刖刑!你当日将剩下的桃子给大王、擅自动用君王的马车,现在不过是自食恶果!”
  “就是,以为长得一副狐媚样就勾引我们的大王,现在大王不要了,等你刑完刖刑,就是我等享用的时候!”
  “哈哈哈——”
  那些人的笑声一直回荡在弥子瑕的耳边,他却不在意了,锋利的刀子伸进他的膝盖生生剜除一块骨头的时候,他面色苍白的昏死了过去,地上的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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