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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还没来得及喊出来,萨摩耶已经一跃而起,直扑季逸林而去,獠牙一张就要咬向他喉咙。
却轻而易举地被季逸林剑锋一挡,剑刃堪堪卡进它牙齿缝隙里,季逸林手腕一沉,便将它从空中打落,萨摩耶跌翻在地,接着还没挣扎而起,就已经被掠影剑刃抵了喉口。
饶是脾气再好,季逸林也给这骄纵狂妄的魔人弄出了几分火性,见它犹不甘地怒视着自己、口中骂不绝口,脸色一沉,剑刃一压——
持剑的左手臂上突然传来痛感,是小六扑上来咬住了他。
季逸林侧眼去看它一眼,手微微挪开,小六连忙松开口,就地一滚化出人形,单手抱起地上的萨摩耶丢在肩上就跑。
高高大大的男人扛着只同样庞大的萨摩耶一直线跑走的场景颇为滑稽,尤其那只萨摩耶还不停地挣扎扭动。“小六你混账!你放肆!你放我下来!你大胆你!!”
季逸林无言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并没有去追,良久,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咬得并不重,只擦破了一点皮。
回去一身的血把随便给吓个够呛,结果检查下来,都是狼人和大壮的,实际上只伤了手臂上那个牙印。如果那算伤的话。
随便以为是狼人咬的,一边给他贴创口贴一边唏嘘感慨着还好没把你这只手也废了。
“……”他的另只手也不算废吧……
随便因为“废”了人家金贵的手,颇有些因愧疚而生出的狗腿情怀,膏药一般贴前贴后伺候左右,帮着季逸林褪了血迹斑驳的衣服,又惴惴地跟到浴室,搔着头有些尴尬地说那个你洗澡方不方便要不那个啥……
季逸林点点头说,“好啊,谢谢你了。”
啥?啥?!真的同意帮你洗澡搓背?随便心中莫名地激荡了一下。
“那就麻烦你帮我裹保鲜膜了,”季逸林说,眼睛里很真诚纯粹的谢意。
“……”是他猥琐了。
作者有话要说:噗,大家有么有发现某林和戎子弟弟不同的地方。。。同样是用法术。。一个是每个都又要念咒又要用符纸、请符、流血。。另一个是很少念咒,每次只要手指画个符形就好,也很少用到血。。。噗。。这其实有俩种解释:1,某林比戎弟弟更强大更伟大更能干的嘛是吧哈。。2,某林这个年代早了屠城令5年,那时候除魔总部预算不够,不给批符纸的经费。。3,作者偷懒。。(众:口胡!其实就是乃在偷懒是吧?!分明是偷懒!!)。。不是呀其实真的不是3呀。。。顶锅盖哭着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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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
萨摩耶咆哮了一路,嗓子都哑了,渐渐地就安静下来。小六扛着他一直跑到处僻静的地方,四下看看安全,才将它小心翼翼放了下来。
“少主……”他低着头垂着眼说。
萨摩耶恨恨地扭过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以它们现在的状况,维持人形太耗费力气,因此小六半跪下来重新化为中华田园犬,围着萨摩耶转了一圈,蹭了蹭它,劝道,“少主,那人类灵力深厚,委实不简单,况且原也不想与我们为敌,又于我们有恩,您方才实在不该跟他动手。”
萨摩耶被压着腹部扛了一路,压也压痛了,喊也喊累了,连扫它一尾巴的力气都没有,仍是恨恨地看着别处不理它,从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咕咕声,尖锐的爪子狠狠抠着地面。
“少主,”小六对他这些别扭习以为常,仍是苦口婆心地劝,“那人类说虚姬已经吃了那个狼人的心脏。或许她也还吃了旁人的,若是让她恢复了力量,来寻我们,我们的确抵挡不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闭嘴!”萨摩耶终于说话了,爪子一拍地面,“本座就是不要接受人类的帮助!那种低劣的种族,连与本座说话都不配!”
小六闭了嘴,默默地在它旁边趴伏了一会儿,突然又道,“少主,其实您常年在山里,并不知道……”
萨摩耶一听就激动起来,回头瞪着它怒道,“我不知道什么?你瞒我什么了?你竟然有事瞒我?”连着三句都忘了说本座。
小六连忙安抚,“没什么,我怎么会瞒您什么,我的一切您都知道的。”
萨摩耶哼了一声,勉强接受,恨恨地又把脑袋别过去了。趴了一会儿,突然道,“本座冷。”
小六把身子蹭过去,它便在它腰腹处拱了个温暖位置,脑袋埋在里面,一边恨恨磨牙,一边继续它被那讨厌的人类打断的睡眠。
……
中秋节三日假期过得很快又很慢。随便在小区里又看到了一次那一高一矮俩个刑警。二者是来调查大壮那个案子,大壮和他女友在中秋节那天夜里被邻居发现浑身是血地倒在门外。女友没什么伤,大壮给水果刀伤了好几条血口子,醒来之后大壮说是他女友突然发疯要杀他,他女友却什么都记不得了。一个被吓得近乎神经失常,一个被判定有可能精神分裂,二人都被弄去看了心理医生,各自休学被父母带回家休养,这是后话。
白姐离家出走后的俩日里,随便始终没联系上她,白姐老公的手机也一直处在关机中,似乎那电老没能充上。随便去他们俩共同居住的公寓里敲门找过一次,没人应,邻居说他们小俩口中秋节这不是回家看父母去了嘛,估计要等节后才回来。
节后也没能找到他们,随便在公司里一边敲着字一边心神不宁。隔几分钟就点开企鹅看白姐灰扑扑的头像。
非常准时地下了班,回到家里一开门,三四日没见的小兰站在那里,说便便你回来啦,有俩个警察来找你呐!
一高一矮俩警察,等在他们家沙发上,随便进去的时候季逸林正被问话,矮个的警察冲着随便一挑眉毛,“奇怪了!怎么又是你们俩?”
随便眼皮直跳,都不敢问又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早晨书读湖边又发现一具女浮尸。她的手机里有几十个你的未接来电。她的男友在俩天前的晚上被杀死在他们共同居住的公寓里,今天中午才被察觉到臭味的邻居发现,而他手机的通话记录里你是最后一个与他通过电话的,”高个的警察道,“麻烦你去跟我们认一下尸,再跟我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便耳边隆隆一阵轰鸣,傻在那里。
他一直到跟着俩个警察去了医院,都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完全不能消化自己听到的一切。
从太平间里出来,走廊那头扑过来一个老太太,哭喊着拽着他的衣服往一边墙上推,又抓又打。
她骂的都是夙城当地的方言,随便待了几年还是能听懂个大概,大意是你们这些孤儿都是神经病,都是变态!自己死了不算,还拉我儿子垫背!你姐姐就是个死不要脸的疯子!只不过让她去堕个胎,竟然下这样的毒手!变态!疯子!我早说过不要他们在一起……我的儿啊……呜呜呜……我的儿啊……
到后面声音越来越模糊,随便被她抓着头发把脑袋扣在墙上好几下,殷红的血顺着额角淌下来,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仍是那样傻傻的。白姐老公的其他家属和几个警察上来把老太太拉开了。周围的人围了很多,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随便都恍惚着听不清。
只觉得后来警察告诉他他可以先回去了,他便迷迷糊糊地上了一辆回去的公车。公车上的每个人的脸,都像极了被装在太平间冰冷的袋子里、拉链拉开的一刹那显露出的、白姐被泡得发胀变形的脸。
原本那样好看的面容,虽然算不上漂亮,但开心笑起来的样子总让他觉得很温暖。
他非常珍惜的,那一点点家人的感觉。
公车坐到中站时人越来越多,上来了个老公公,旁边站着的一个青年便拍了拍坐在那里呆滞着的随便,想叫他帮忙让个座。
但青年在手碰到肩的一刹那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被啪地一下弹开。随即惊恐地尖叫道,“他身上有电!!”
一时间拥挤的车上人人侧目,随便恍恍惚惚地看了看四周,潜意识里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下车比较好。于是便在下一站下了车,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不知道何去何从。
有好心的路人想拉着他站边上一些、不要在路中央免得被车撞到,也同样发出触电后的惊叫声,跌出几步远。周围似乎又有许多人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车子的喇叭声,远处的交警往这边探头。
一只手突然从人群中挤进来,有力地扣住随便的手腕,在交警过来之前将他拉出了包围圈。
四下里安静,似乎是走到了无人的地方。
“把它收回去,”清冷的声音刻意放得低缓温柔。
随便呆呆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很陌生又似乎很熟悉的人。
那只手移了上来,掌心轻轻地贴过来,覆住了他的眼睛,黑暗笼罩之前他看见对方掌心里似乎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是因为有那个东西,才不会被他电伤么?
一片黑暗中,有声音贴着耳朵,轻轻地道,“听话。你这样会伤到其他人,你也不想这样,对不对?来,跟它交流,试着让它回去……”
那声音虽然音色很冷,却莫名地让他觉得安心,空荡荡飘乎乎的脑子里就像被突然注入了一道光线,意识有了一瞬的清明,感觉到电流缓慢地往身体内回淌……
随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卧室。天花板上挂了一缕破败的蛛网,随着窗口吹入的风飘来飘去。
“你醒了?”坐在一旁的季逸林道,见他毫无反应,有些担忧地往他无神的眼前摆了摆手。
随便眼珠子转了转,眼神仍是暗淡而恍惚地,喃喃道,“为什么?”
“?”
“明明他们感情那样好……”随便仍是自语地喃着。
为什么会这样想不开?
有什么问题不能坐下来好好地思考,好好地解决呢?堕胎也罢分手也罢,并不需要就严重到要用死亡来解决吧?
“只有这样才能永远在一起……这就是你说的永远吗……姐……”
感觉到季逸林有些冰凉的指背擦过他的脸颊,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哭了。
二十岁的大男人,在旁人面前哭,实在是很丢脸的事情。
但当季逸林的手指再次覆盖住他的双眼的时候,俯□来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挺起腰抱着对方的肩,呜咽出声。
她就那样走了,带走了她的爱人。没有带走他。对于她疼爱的弟弟,似乎毫不留恋。
被遗弃的,被留在那里的只有他,每次每次,都是这样。
一直都是一个人。
“便便醒了没有?”进随便屋子从来不敲门的小兰大咧咧推开门冒了个脑袋,给这架势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