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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横插着的椅子。
“说不定他有低血糖,”他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会这么有耐性说服她,要换以前直接拖走就是了,“也可能是饿晕了。”
“更有可能是被我气晕的,”她喃喃着,“连我都没想到他居然是上次那个跑车男。”
“上次那个谁?”
“呃,没什么,”她越发心虚,赶紧扯开话题,“哎,我说我去按一下紧急呼叫铃再跑出来怎么样?”
他终是不耐烦了,拔开她还扯着自己衣摆的手,“随便你。”她见他脸色很臭但并没有甩下她就走,于是抓紧时间跑回病房将插在林越床头的塑料椅子□,又顺手按下的他床头的紧急呼叫铃,尔后拔腿就跑。
单衍修见她嗵嗵嗵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面有不快地讽刺道,“你还挺能跑的,刚才不是腿还软得走不动道么?”
“那也看是什么时候,养病和逃命可不一样。”紧急呼叫铃一按了,一般一分钟内就会有护士来的。虽然那个跑车男还是昏着,可不定怎么个紧急处理他就醒了,到时候她就糗大了。
他发动车子时见她几乎把脸全贴在玻璃上,不由抿起嘴角。“放心吧,就算现在他要追来也是来不及的。”
“我才没担心呢。”她自言自语着,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背后便觉得有些不自在,没话找话,“嗳,你钱退了没有?”
“什么钱?”
“就是住院的钱啊,不是有预存么?多的要退回来的,你去退了没?”她绝对不是想替他省钱,她只是不想多欠他的。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
“逃命了还顾得上这个?”
她摸了摸鼻子,讪讪地扭过头看窗外的风景。他的车开得不快,但从车窗间隙里漏进来的风还是让她打了个喷嚏。先前只想快点从医院溜走,连病号服也来不及脱下,只是在外面披了一件长长的外套,松垮垮的极没形象,现在看来更不保暖。她吸吸鼻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心想着晚上回去了要翻一下行李,要把秋天的衣服拿出来穿了。
正想着呢,旁边突然递来了纸巾盒,她有些吃惊地看着目光依然直视着前方的妖孽,一时间竟然无语。
递出去的手久久没有承接,他皱起眉来,“把鼻涕擦了。”
她下意识地抹了抹鼻子,手背上一片地冰凉,果然是被冻出鼻涕来了啊。不管此前对这男人的印象有多恶劣,但在这一刻,她却觉得他多少有了些人味,不像以前那么冷酷无情,无理蛮横。感动地伸过手准备接过纸巾盒,只是那么一抬手,便见手背和鼻子间拖拉出一道的银钱。
巧的是妖孽举了半天不见她接手,扭头正打算瞪她一眼,眼见那拖着鼻涕的手就要伸过来,不由心头一紧,速度极快地将纸巾盒放下,迅速地抽出一张纸巾‘啪’一下贴了过去。
“好痛!”她的鼻子本来就觉得凉嗖嗖得不舒服又有些痒,被他这么用力一拍,直觉得鼻梁都快断了,不由地气急败坏,“你干嘛啊,疼死了!”
他抿紧双唇瞪她一眼,像是在隐忍,“按钮也不会按了吗?把车窗关了。”连鼻涕都喷出来了也不知道关窗户,真是迟钝。就是因为这么迟钝的神经才会连常识都忽略了把自己弄进了医院,“肠子还没好全就想得重感冒了是不是?”
她捂着鼻子,很想冲他吼说我肠子坏了是谁害的?可现在她鼻涕横流又有些头昏脑胀地压根提不起精神和他置气。她愤愤地把纸巾盒放在膝上,想到刚才他那用力一拍立刻反应过来那男人是洁癖犯了,于是故意抽出几张纸巾把鼻涕擤得和军号一样地响亮。效果很明显,她欣喜地看到妖孽的额角暴出了几根青筋,咬肌隐隐浮动。
恶心吧,恶心吧,恶心死你得了。她猥琐地想着,更欢快地扯着纸巾,但鼻涕这种东西不是随要随有的,被她擤得发红的鼻子再也没办法吹出军号来了。
他大概也知道她的心思,这个时候便讽刺道,“怎么,没有弹药了?”不待她回话便嗤地笑了一声,“幼稚,也不怕把鼻子拧掉了。”
!!!
这个死男人,到了这份上还不忘咒她。她正欲张口与他分辨突然便发现窗外的景色不对了,吃惊之余不由有些慌张,“嗳嗳,你往哪儿开呢?你家在那边,上个路口左转的!”
他没有回话,看来是懒得理她,直到车子停稳解安全带才丢下一句,“去买点东西。”
买东西?他要逛商场买东西?拖着她这个大病未愈的人?
单衍修下了车,见她还一脸惊诧地坐在车上,连安全带都没解开,“坐着干什么?下车啊。”
她抿抿唇,摇头,“不要,你要买什么你直接买得了,我就在车里等你。”她觉得很疲累,想好好休息。当然,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现在的形象,简直是差劲到见光死。她已经有两天没洗头洗澡了,总觉得身上有股子味道,而且潮乎乎的。还有,现在她身上只是随便披了件大外套里面还是病号服,连脚上都还套着医院配发的拖鞋,要多邋遢有多邋遢。就这形象,她宁可一个人呆到生蘑菇也不愿意出去见人!
但此时单衍修一脚踩在车沿,一手扶着车门,姿态很是强势,“出来。”
“不要!”
“给我出来!”
“不要!”她拽着安全带拼命摇头,“你看我这样子,我才不要出去!”女人都是爱美的,都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邋遢的一面——当然,无视外表的宅女可以例外。
“你这样子怎么了?又没有缺胳膊少腿。”
“不,我不出去,”她固执地拉着安全带,像要寻求依靠,“你要买什么自己去买就行了,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在长达近十分钟的交涉无果后,单衍修终于失去了耐性,恶狠狠地威胁道,“再不出来后果自负。”
她坚守着美丽原则,打死不见光,“不出去!就算你脱了鞋子我也不出去!”
“……”
小龙威武
雅晓浑身抖如筛糠似地站在衣架旁边,身体时不时不自主地抽搐几下,满脸的惊惧之色未褪。
“这个颜色怎么样?”男人镇定自若地在衣架上挑挑拣拣的,“喜欢这个颜色么?嗯,怎么不说话?”
说话?现在她上下牙齿互敲得咯咯响了,还怎么说话?她完全没想到这男人竟然真的把她从停车场扛到商场里来——是扛的,真的是用扛的!公主抱神马的就是个浮云啊浮云……喵喵的,这种五雷轰顶的事他真的干的出来干的出来!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被他扛进商场时旁人的表情,震惊,囧然,羡慕……强力围观的群众们的八卦目光差点没把她烧成焦炭!他倒好,一脸蛋腚地将她放下来,不忘替她拍拍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然后以强势的目光在已经形成半圆包围圈的八卦群众中切开一条笔直的缝隙,拉着她昂首阔步地上了扶梯直奔女装柜台。
这个死妖孽,要给她买衣服早说啊,说了她也不会犯拧了。非得逼得她到这份上,他才……
“唔,你干嘛?”她手忙脚乱地接下他劈头抛来的衣服,“不要这么多件。”一件接一件地扔过来是想淹死她吗?
他口气揶揄,“压不死你的,去试。”扭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补充,“都是儿童码,应该合身。”
她抱着一大坨衣服险些气结,脚站不稳身子都有些摇晃了。好在一边的专柜小姐眼力好,赶紧帮她拿了些,一边说着赞美之词一边拱着她进了试衣间。她气归气,衣服却还是要试的。刚才来的时候太惹眼了,出去的话估计也要再被人围观一次,索性换了衣服会觉着有些安全感。她翻了翻那堆衣物,发现妖孽的眼光很保守,挑的衣服多是黑灰色调,而且款式也相对固定。要是换她挑,她肯定连看也不带看这种类型的衣服,但现在考虑到情况非常。这衣服的颜色款式虽然不讨喜,但是胜在穿了会比较路人,不惹眼,这点倒是非常契合她眼下的需要。她刚穿上一件卫衣款的上衣还没拉拉链便听着他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穿好了没有,出来我看看。”
她直觉想拒绝,但转念想着先前他的恐怖行动力,以他现在神经不正常且时不时有雷人之举的情况看来极有可能会以极蛋腚的表情一脚踹开试衣间的门,然后昂着下巴对她说,“叫你不开门”——光是想想就觉得眼前一黑。
于是她极为迅速地拉开了门,勇敢地迎向他审视的目光——怕什么,最多露出病号服来,他又不是没见过。她想得没错,那男人是见惯了她穿病号服,可专柜小姐没见过。好在人家见多识广且服务意识强,因此并没有在面上流露出明显的吃惊表情,但饱含着探究意味的目光还是很给力地在她的自尊心上扎出了几个洞。
正当她努力地想过滤专柜小姐目光的时候,妖孽开口了,“怎么不把拉链拉上。”说完就伸手替她插上链鞘,因为方向的关系他摆弄了好一阵子。雅晓觉得挺尴尬的,但又不好打断他,好在最后还是顺利地合好链尾。就在他慢慢地替她拉上拉链的时候,囧然的情况出现了。
拉链卡住了。
卡在一个关键的部位。
汗呐。
汗得无与伦比。
拉链头和他的目光都卡在同一处,而且很固执地不肯移位。
她深呼吸了几口,努力让自己的口吻冷静,“卡住了。”
“嗯。”
拉链头和目光依旧胶着,他的手也很固执地捏着拉链头往上努力着。
“我说,”她深深地呼吸着,“卡住了!”混蛋,难道他是聋的吗?明显是衣服小了拉链才拉不上去的,他从刚才到现在看毛看啊看的,看了就能拉上去了吗?
单衍修皱了皱眉,“你怎么……”
她发誓,这男人要是敢说她长胖了她绝对会和他拼命的!
“先生,这件衣服小了些,”专柜小姐赶紧说道,“这些是s码的,这位女士应该穿呃……m码的才合适。”
对了,这就对了,她生来就不是s的命,她现在就是正宗的m。
但是m码的在她身上也卡了壳,专柜小姐看着男人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下来,赶紧递过新的尺寸,“这是l码的,应该够胸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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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那句可以不用跟的。
l码果然刚好,贴身且舒适。这次她学乖了,自己拉好拉链出来,冲他点头,“这个可以有。”
他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许久后口气平淡地说道,“长回来了嘛。”她顺着他的目光移到自己胸前,免不了面红耳赤。
长回来怎么了,长回来是应该的!
他又伸手将她拉到心脏处的拉链又往上一直拉到顶,她冷不防被一拉到顶的拉链头夹到了下巴的肉,痛得嗷地叫了一声。
他皱眉,手上却是将拉链往下滑了滑,“鬼叫什么,有那么痛吗?”
废话!换你被夹到了看你叫不叫,她邪恶地想着,最好是夹到小jj就圆满了。
“就这件吧。”她真是被他折腾够了,只想早点回去,衣服买一件应个急就行了,她自己也有衣服穿的。
“再多挑两件,”他口气淡淡,“天冷了。”
“不要了,这种卫衣结实耐穿,买一件就够了。”刚才在里面看到价格,真是贵死了,放在夜市里卖也不过几十块钱而已,品牌服饰真是暴利啊。她见他扭过头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似的又要到衣服架上挑挑拣拣,便很给力地伸了个懒腰以证明衣服的伸展性和结实耐用,不料双手刚刚伸直,便听得腋下传来明显的崩线的声音。
她囧了囧,抬手一看。
擦,什么国际品牌,真tnnd不靠谱,还没穿上身十分钟就爆线了。她正在大囧之际,那男人一句话差点没激得她当场跳起来劈人。
丫说,“你手臂长圆了。”
= = 凸
你才长圆了,你才是猿人呢!她愤怒之下正欲开口喷他,可仔细看他居然在笑,而且是那种闷闷的笑。原来给人狡猾奸邪感觉的眼睛此时也流璨异彩,熠熠生光,一时间她便愣住了。直到专柜小姐以极抱歉的口吻说道这件衣服黑色的l码已经没有时,她才回过神来。
“那换其他颜色的。”他看了看,“深蓝色或是灰色。”
“等一下。”她故意和他唱反调,“我不喜欢那两种颜色。”她一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