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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走走。” 他从车上取下两个行囊,把较小的那个扔到她面前,“旅游是你自己说的。”
“……那,那也不用来这么原始的地方走走吧,”她抖着手指向前方,“你看看,那里还有个牌子说游人勿入的!”
“说了不是来旅游的,”他递给她一双鞋子,“换上这个。”
她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穿的轻便运动鞋,又看看他手上的那双迷彩军靴,下意识地排斥,“我不要。”那靴子看起来就很重,爬这种没开发过的山肯定很吃力,能轻便就轻便。
他也没多废话,把鞋收了起来,“背好东西,跟着我走。”
她一把拉住他,“嗳嗳,车子停在这里没关系吗?没人看的。”崭新的越野车,放这里风吹雨打的想想都肉痛,而且现在天黑的早,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就算爬得快到半山腰天也黑了,到时候还得摸黑下来。她突然想起来,刚才来的时候沿途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家,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旅店之类的地方,便好奇道,“哎,晚上我们住哪里啊?”
“住山上!”他已经整装待发。
“住山上?”她不由自主地叫起来,“山上有旅馆吗?”
“露营。”
“露营?”她真是吓到了,“乌漆抹黑的还是未开发的荒山,你要在这里露营?你有病啊!”
他跺跺脚,斜睨过来一眼,眉角都挂着嘲讽,“你才有病,起来。”
她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不起来!我才不爬这鬼山呢。”他真是想活活累死她。再说了,大老远的跑来这里爬未开发的荒山不说,黑灯瞎火的还露营,骗她是三岁小孩子不懂事吗?他分明是想找机会吃了她!(挖鼻,终于到这里了。)
“走不走?”他踱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她,“再拖时间就晚了。”
“不走!”她才不上当呢,“我死都不爬。”
“好,那你就一个人呆在这里等好了。”他转身便走。
她见他走得决绝没有半点犹豫,再四下看看左右真的是荒无人烟,一个人呆在这样的地方很是心惊肉跳。她扛不住害怕,叫道,“喂,喂,你好歹把车钥匙留下来啊。”见他充耳不闻地越走越远,眼看就要消失在视线中了,她再也按捺不住地跳起来追上他,死死地拽住,“把车钥匙给我!”
他不耐烦地扬手,银色的车钥匙在空中划出一个极标准的抛物线很快便消失在草丛里。
“钥匙……”这男人真狠到绝了,他也不想想没了钥匙过几天他怎么开车回家?她尚处于震惊中回不了神,蓦地后颈一紧,他的脸顿时便近在咫尺。
“要么在这里等我下来,要么跟我一起上去。”
她恨恨地瞪着他,巴不得在他脸上烧出个洞来,“王八蛋!”感觉到他捏着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她迫不得已离得他更近些,近到她几乎都能看清他的睫毛。
“想好了没有?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
她很想冲他咆哮,说没车又怎么样?姐用走的一样能走出去!但是她很清楚,这个地方她不熟入夜后的情况更是未知。这个男人虽然居心叵测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跟着他走迷路是不太可能,就是得多加提防。不过短短十几秒,她脑子里将所有选择的后路及有可能发生的状况都滚了一遍,迅速做出了决定。
他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才松开手干脆利落地转身,“跟上。”
她咬牙切齿地背起行囊跟在他后面,沿路都是他用匕首砍下的树干枝叶,踩在脚下沙沙作响。她开始尚有力气在心里暗咒他,但到了后面路越来越崎岖难走,她几次险些扭到脚便再不敢分心。一小时后她已经精疲力竭,很想停下休息,哪怕五分钟也好。但看到他在前面开道的背影,再想想那男人嘲讽时的嘴脸,她只能强打着精神撑下去。所谓输人不输阵嘛,哪怕把牙根咬断了她也绝不先开口要求休息。
又走了半个小时,此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喘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每次呼吸都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山上的绿植很多空气也很好,但是经过重负前行,呼吸系统此时已经不堪重负,吐呐的交替已经开始紊乱起来,她在连续的换气不及之下已经开始咳嗽起来。每每咳嗽一声喉咙就像被什么撑开沙子刮过似地火辣辣地疼。鼻腔却是像被塞了一团芥末似地发呛,眼睛也难受得可以。她咬牙看着前面那个矫健的身影,这男人是不是上了发条了,这么拼命干什么?想显示他很man吗?想man的话脱了衣服亮出肌肉来就见分晓了,包这么严实什么也看不到有个屁用!她恨恨地想着,上次趁着他喝醉那么听话的时候她就该使点坏心眼。那个时候她只是让他站着,后来再乖乖上床睡觉而已。现在想想她当时应该哄着他脱衣服跳钢管舞才对,然后依样画葫芦地拍下他的河蟹照反过来要挟他。如果他敢不从她就把他的闸蟹亮相于大从,让他好好出个风头。
现在想象于她却是最好的动力,只是越就越郁闷,越郁闷就越后悔。她此时万分的痛心疾首,上天不是没给她报仇的机会,是她自己错漏过了。现在不但不能翻盘反败为胜,还得被迫和他在荒山野岭露宿。她恨得抬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啪地一声。
他闻声转过身来,看她的脸红了一半便问道怎么回事。她后槽牙咬紧,从门牙缝里挤出一句,“走太快被树枝打到脸了。”
他眯眼看看她,抿嘴,“你的脸还挺大的。”
毛?
“谁脸大了,你才是大脸猫呢!”原来就满肚子气了,现在无缘无故被说成大饼脸,她也忘了疲累一步冲上前去想要给他好看,结果脚下虚浮外加背后行囊硕大导致重心不稳,一下便往后栽去四脚朝天。
他可恶的脸就悬在她上方,森森地笑着,“哟,四脚朝天的大脸猫,还好吗?”
她挣扎着要起身,但经过了近两个小时的跋涉体力已经透支了,再加上后面一个大背囊,她使尽浑身的解数也只是徒劳地四肢挥舞了一阵,完全就是一只背对地来面朝天的小乌龟。最后还是他拉了一把将她带起,她想甩开他的手未果,只得气急败坏地吼道,“用不着你管!假惺惺。”他充耳不闻,迳自拉着她往前走。她挣了几下,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叫疼。
他头也没回,语气冰冷,“疼?忍着。”
她又气又疼,即委屈又伤心,索性拖住他的手往地上一蹲一声不吭地地流眼泪,豆大的泪珠子砸在叶子上吧嗒吧嗒地响。她真的恨死他了,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他总是这么随心所欲地对她。过中秋节的时候她还觉得他有变了些,至少有些尊重她了,可没料到竟然还是这样。她怎么这么瓜呢?他最近不过多笑了一些,不过多说了些话,不过随便帮她在果皮上多划了两刀,她怎么就傻乎乎地以为他变了呢?但说到底还是她蠢,竟然会对某些隐隐绰绰的东西抱着不切实际的幼稚幻想。
“到露营的地方最少还有十五分钟的路,”他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起来,没什么时间让你任性,天快黑了。”
她狠狠抹去眼泪站起来,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只是低头走路。双腿麻得不像是自己的,肩膀也被背包带勒得生疼,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红肿了。她的体力其实比一般的女生好很多,之前爬山的时候还常常在前面带队。但那都是爬旅游风景地的山,有成熟的开发配套和安全措施,不像现在走的这荒山野岭,到处是茂密的灌木和高低不齐的树木。现在这个时节很多树的树叶都开始枯黄,人经过时哪怕是再小的一个颤动都会让这些干巴巴的叶子沙沙往下掉,随叶子掉下来的还有不知名的干瘪果实。很庆幸只是掉下这些植物,要是掉下什么动物昆虫的……她很自然地想起自己的死敌蜘蛛,想着在这种地方或许有各种新品种的蜘蛛毒虫什么她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她的手还捏在他手里,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见她突然脸上浮起了惊惧便停了下来,开口道,“你……”
“干嘛!”她紧张地叫出声来,犹如惊弓之鸟,“干嘛?”
“你头上有……”
“蜘蛛吗?啊!”她不待他说完就和触电似地一边尖叫一边跳着,“是蜘蛛吗?”
他见她反应这么激烈只得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阻止她继续和跳大神似地抽搐扭动,“没有蜘蛛!没有!”
她眼泪哗哗地流,声音都变调了,“有啊有啊,在我脖子这里啊啊,它咬我了,好痛啊!”要是黑寡妇一口下去她小命就没了~
他探手进去,拿出来时手指间夹着一片干枯卷曲的树叶和几颗带着卷刺的小果实,“是这个。”
她脸上还糊着鼻涕和眼泪,就着越来越黯淡的光线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这才慢慢平静下来情绪。胸口的麻痒还在,她忍不住用力挠了几挠,却被他抓住喝止,“别抓了,没事的。”
她胸膛起伏间喘息未平,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脑子一下就清醒过来,反手挣开他撩起巴掌就掼给了他一耳光。
啪得一声,小型炸弹似的。
“混蛋,你刚才在摸哪里啊?”
孤舟独钓
到了露营的地点天已经全黑下来,她打开照明灯后一屁股坐在背包上生着闷气。不远处的单衍修自挨了那耳光后也是一路地沉默,许是知道自己理亏,许是占了便宜于是闷不吭声自我消化,反正这家伙到现在也没开口要求她帮忙做什么。她看着他提了水来,又将一些枯败枝叶拢聚在清理好的营地中央,往里面倒了些液体后点燃。空气里迅速蔓延开一股味道,不算好闻,可也不是那种让人忍受不了的焦臭味。
在经历了沉默和各吃各饭后,最难熬的时刻还是来了。虽然曾和这男人同睡过一张床,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这种环境她就是觉得很不放心,非常地不放心。所谓夜黑风高、荒郊野外、孤男寡女还有干柴烈火这些jq的元素现在是全部齐备,差的就是准备发生的那么点儿事了。但是让她睡外面,她也是没勇气的。而且山上入夜后气温降低,睡袋虽然保暖度但还露了张脸在外面,谁知道半夜有没有怪东西爬上来,别无选择下只得脱了厚外套只着运动装钻进睡袋。今天她也确实是累坏了,没几分钟就沉沉睡去。按理说疲累的人只要不是神经衰弱,那睡眠质量会非常良好,但她只睡到半夜就醒过来了,她是被热醒的。一个睡袋加一张毯子外加一个人体暖炉,不热才怪。但,她分明记得她和他分开来睡的,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中间是他们的大背包。'
帐蓬里的灯光已调弱,但账外的火堆却是燃烧着,借着跳跃的火光她大致看清自己现在的姿势,睡袋一侧的拉链已经被拉开一半,他的手探进来牢牢地扣着她的腰。腿上感觉到压力,估计是他的腿压着她的。这男人睡觉时有这样的怪癖,恨不能把自己全巴到别人身上,懈寄生似的占住。她很早就一个人独睡,身边多了人本来就很不习惯,加上这种不良睡势的,头几个晚上她被压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习惯。她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让他睡睡袋,把他包得和蚕一样他就动弹不得了。
她小心地侧过身体,就着晦暗不明的光线看他的脸。他睡得很熟,表情平静而柔和,眉间依然是习惯性地微蹙着,中心有个小小的凹陷。他的呼吸沉且缓,平稳均匀地撒在她颈侧。他将她揽得很紧,这让她的身体不得不弓起,腰背部几乎是陷在他怀里。这种姿势很有安全感,但是她却觉得很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作用还是别的,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了,特别是和他紧挨在一起的部分。她小心地挪了挪身体试图将自己从他的圈锢中解放出来,努力不懈了半个小时后,她终于从他的紧锢中缓慢地挣了出来。期间她还在他贴身衣服的口袋里发现了车子的备用钥匙,一阵地兴奋。她早就觉得奇怪了,这男人做事不太可能不给自己留后手。兴奋之余一个大胆的念头也窜进她脑里——如果她偷了钥匙将他甩在山上自己驾车逃回去,那得有多刺激啊!只是一闪念间,她的手鬼使神差地已经往他的衣服口袋探去,竟然很顺利地拿了出来。
没想到这么顺利!她狂喜之余不由胆气冲脑,虽然心脏还是怦怦跳,手心也出了一层薄汗。但她还是起身蹑手蹑脚地离开帐蓬,可没走几步便记起外套背包什么的还没拿,光走了个人出来。正欲折回去拿行李,刚一扭头便见单衍修就这么直直站在自己后面正阴沉沉地看着自己。想想吧,原来就是干了坏事想落跑的人转眼就被事主给逮个正着,这撂谁身上都会吓破胆。再加上天冷,大半夜又黑不溜丢只有燃烧得不怎么旺盛的火堆在边上一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