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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好好筹备十三丫头的事。你明日就亲自去国公府商量太夫人的意思,私下先定个日子,不往外说便是。”
  大太太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问大老爷道:“老爷你说把谁嫁过去国公府。”
  大老爷就又清楚的重复了一遍。
  大太太立刻声音拔高尖叫起来。
  “我不答应,我不答应,那丫头去了国公府,定会夺了纯芳的宠爱,谁也不能越过我的女儿,谁也不能!”
  大老爷哼了一声,根本不把大太太的反驳看在眼里。
  “那是我陈家的姑娘,还轮不到你做主。既然国公爷和太夫人都看中了她。她嫁过去,必然就比纯芳更得宠爱,安国公府和咱们陈家的关系,也能更近许多。你若是不肯去,我便等三弟妹上了京再过去寻太夫人。你就好好给我呆在家里,吃斋念佛,静静你的脑子!”
  大太太望着大老爷,好像自己在做梦。
  大老爷又看着姚妈妈,吩咐她,“好好伺候你们太太,要是你们太太再出了什么差错,我就先送你们太太去乡下的庄子,再把你们这些惹祸的奴才都卖到北漠去。”
  北漠全是沙地,寸草不生的地方,蛮夷流寇聚集,去了那里,就是生不如死。
  姚妈妈立刻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连连保证一定好好的看着大太太。
  大老爷瞥了眼痴痴呆呆喃喃自语的大太太,讽笑着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交待总管多派几个人过来,好好保护大太太。别让任何人进去,更别让任何人出来。
  第六十七章 思量(上)
  纯歌刚回居住的小院,看见对面陈纯荔的丫鬟绛霜站在门口张望。
  纯歌就抬头望了一眼,绛霜立刻身子一颤,蹲下身子福了福,关门回去了。纯歌也没在意,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候,大家各自紧闭门户,才是应该的反应。
  何况是陈纯荔这样玲珑八面的人。
  一进屋子,琥珀和翡翠都急忙迎上来,小心翼翼检视着纯歌。
  翡翠眼眶通红,哭道:“姑娘,我们两个守在外头,看见有仆妇婆子在喊拿板子,心里急的不行,求了好几个人,平日看着亲亲热热的,却都不肯帮忙。还说我们再不安分,就直接把我们撵出大太太的院子。”
  那些人不肯帮手,一点也不奇怪。
  平时候通个消息,和翡翠聊聊天,不过是打发闲暇时间,还能弄到点好处。
  可做下人的,就是要学会看眼色。大太太气成那样,都不顾脸面的拿了杯子砸自己,那些人怎还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手。
  纯歌想着,听见琥珀在耳边小声道:“姑娘,我看见大老爷气冲冲的进了大太太屋子,料想大太太不能在大老爷面前对您动粗,就拉了翡翠回来。”
  纯歌闻言,赞赏的看了一眼琥珀。
  琥珀翡翠这两个丫头,琥珀比较起来,要精明多了。
  “姑娘,隔壁十二姑娘被周管事叫人带走了,说是要暂时送去别院住着。”
  纯歌惊讶不已,望着琥珀,“出什么事了?”
  就算是陈纯瑶代替自己去灶神庙见到了周炎,大不了也就是自己嫁不去靖远侯府,不能随了大太太的心意。
  可大太太既然不想自己嫁到国公府去,京城里还少了人家,随便挑一个就是了。
  为何大太太就会气成那副样子。
  琥珀还说陈纯瑶是被周管事叫人带走的。
  周管事可是外院的管事,大老爷心腹,平时给大太太送内院花销银钱的时候,对大太太刻意的笼络也是不假辞色。
  外院管事插手到内院的事里面。
  惊讶中,纯歌就喃喃自语道:“到底在灶神庙出了什么事。”
  不管是什么事,一定超出了她原先预估的状况。
  琥珀和翡翠对视一眼,翡翠讷讷低声道:“姑娘,您被叫去大太太屋子时候,还出了一件事。”
  纯歌皱眉,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道:“什么事?”
  “春桃投井自尽了,我悄悄去瞧过她,她下身都是青肿的。”
  纯歌身子一颤,踉跄两步,一直退着靠到了身后的酸枝木缠纹四角画案上,一手撑在身后,望着翡翠和琥珀,泪水已是无声流了出来。
  翡翠和琥珀看了大急。
  自家姑娘,这么多年,虽然过得不容易,却鲜少流过眼泪。
  第六十八章 思量(下)
  姑娘总是说,世间事,世间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便是哭死了,也没人搭理你,还得自己想法子。
  今天,姑娘却哭了起来。
  翡翠和琥珀都觉得难受极了。琥珀就上去扶着纯歌,哽咽劝道:“姑娘,您可别想多了,不干您的事。”
  纯歌不说话,闭着眼,泪水一滴滴渗出来,半晌后,才被扶着靠在床边上,淡淡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翡翠和琥珀虽说听不懂纯歌在说什么,到底能明白纯歌的心思,只是无言。
  “我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本以为,那个周炎再如何,大太太再如何,也不能就把陈家的姑娘这样送到周炎手上。
  顶多就是想了法子,用些手段,让周炎见了脸,或是有个什么摩擦。便是这样,也足够毁了一个女子的名声,不得不屈从婚事了。
  没想到大太太这么狠,为了万无一失,竟甘愿叫周炎毁了陈家女儿的清白!难怪大老爷会气成那副样子,走进屋时候,看着样子恨不能活剥了大太太!
  若今日是自己过去的
  可自己没去,陈纯瑶去了
  春桃是大太太打发在自己身边的丫鬟,本来该陪着自己,这一次,在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下,陪了陈纯瑶。
  那么乖巧伶俐的丫头,才不过十二岁!
  周炎这个畜生!
  大太太这个总是念佛的女阎罗!
  难怪陈纯瑶会被带走,弄到这一步,自然是不能再呆在家里带坏其他的姑娘,只能被送走,等到陈家和靖远侯府那边商量出个法子,再把陈纯瑶嫁出去。
  大老爷也是全都知道了,才会被逼着不得不插手管内院后宅的事。
  只要一想到大太太所有的手段本都是冲着自己来的,纯歌就觉得毛骨悚然。
  到底是什么样的怨恨,大太太才会这样疯狂,这种手段,不管成还是不成,大老爷事后知道了,陈家上下知道了,就算是会顺着大太太的意思办事,可大太太之后要面对的,恐怕也并非容易料理。
  大太太却还是做了,简直就是孤注一掷,像是要拉着自己一道进地府一样纯歌心中五味杂陈之余,不由对这件事背后隐秘的根由起了追根究底的心思,更有了十足的危机感。
  厌恶的这样深,大太太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若在绥南,自己还能想法子拉拢三太太在前头挡一挡,在京里看来,还是只能靠着大老爷。
  已经牺牲了这么多,不能半途而废!
  第六十九章 恨(上)
  陈纯芳一大早起身喝了药,武哥儿就被母牵过来给请安。听见武哥儿嫩嫩嗓音喊着母亲,枯黄面容上,也不泛起了一丝红晕,目光盈盈闪动,隐有水渍。
  母在旁边急忙讨好,说武哥儿最近又会了背好几首诗,太夫人还夸武哥儿伶俐。陈纯芳高兴的忙叫人给武哥儿做几件新衣服。
  武哥儿巴在陈纯芳身边,见旁边紫檀长方炕几上一个玲珑瓷碗还剩着黑乎乎的药汁残渣,伸长了脑袋去看,就捂着鼻子道:“母亲总是喝这些臭臭的东西,武哥儿不喜欢。”
  陈纯芳一怔,摸着武哥儿认真的小脸,就抱着武哥儿哽咽起来。
  武哥儿不明所以,只是眨着眼睛喊母亲抱的紧了,他透不过气来,好不舒服。
  黄妈妈从外头急匆匆走进来,听到武哥儿的话,又见了陈纯芳这样,心口嘶啦啦的痛,忍不住捂了嘴,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撑着没有痛哭出来,走到陈纯芳身边,把武哥儿从陈纯芳怀里扯出来,强笑道:“夫人这是做甚,快过年的时节,正该高高兴兴的。”
  陈纯芳松开武哥儿,擦了擦泪,想要说几句,瞧见黄妈妈是一个人进来的,立时觉得有些不对。
  母亲说好今日要过来国公府一趟,黄妈妈一大早就出去亲迎,为何不仅母亲没有来,连身边得力的丫鬟婆子也没有派一个过来!
  墨眉轻弯,陈纯芳就摸着武哥儿的脸,哄他说给他新做了玫瑰糖,让他回屋子去吃。
  武哥儿方才被陈纯芳抱的不舒坦,眨着湛黑眼珠望了望陈纯芳,听话的被乳母抱着下了炕。
  快出门槛时候,武哥儿猛的扭头望着陈纯芳,一脸希冀道:“母亲,我想找文哥儿玩去,他那里有木头剑,木头刀。”
  陈纯芳心里正担着心,听见武哥儿提文哥儿三个字,还说要去玩木头剑,木头刀,刷一下沉了脸。
  “玩那些做什么,回书房念书,或是叫先生给你念故事听,都使得。舞刀弄剑的,将来也只能上沙场挣命去,半点诗书礼仪都不懂,有甚出息。”
  武哥儿被陈纯芳吓住,缩着身子抱着乳母脖子,眼睛却依旧怯怯看着陈纯芳,一副不死心的样子。
  陈纯芳气的厉害,瞪着武哥儿没说话。
  黄妈妈看着就知道不好。文哥儿这个庶子,一直是夫人的心头大患。唯恐国公爷过分宠爱,起了旁的心思。
  何况陈家素来是书香世家,以书香传世,国公府几代人,靠得都是军功起家。国公爷太夫人都喜好让子孙练武强身,夫人却觉得这是武夫所为,粗蛮愚鲁,将来也不会有甚大出息。不愿意武哥儿沾惹,对于薛姨娘为了讨好国公爷,着意叫人教养哥儿习武的事情,明里暗里讽了好几次。
  如今文哥儿习武,还把武哥儿牵扯了过去,夫人恐怕会大怒!
  可大太太那边,还发生了那样事。
  第七十章 恨(中)
  黄妈妈唯恐陈纯芳气上头来,再说出几句习武如何的话,传到太夫人或是李建安耳中,生了嫌隙,忙上去劝道:“夫人这是做甚,武哥儿还呢,孩子家家的,哪个不喜欢玩些木头刀剑,伤不了身子骨。”
  说着,就几不可见的冲着正在青脸瞪武哥儿的陈纯芳微微摇头。
  陈纯芳也已意识到自己那句说练武没出息的话不美,会被落了话柄,换了脸色哄武哥儿道:“你先回屋吃糖去,母亲这就找人给你做了木头刀剑,你再去找文哥儿他们几个玩。”
  武哥儿高兴起来,笑着拍了巴掌,叫乳母快些抱他回屋。
  武哥儿一走,陈纯芳就把所有人都支了出去,只留下黄妈妈。
  “母亲那边出事了?”
  陈纯芳手支在床榻上,慢慢挪着靠到迎枕上,身子前倾,额头筋络看上去更加明显。
  黄妈妈看见冬日头里三层外三层穿着的陈纯芳,还是一把骨头样,风一吹就能倒,心里酸的厉害。
  夫人这幅样子,听了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陈纯芳鲜少看见黄妈妈这幅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着急,脑子里面过了一遍,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事,神情反而平静下来,问道:“可是陈纯歌那丫头的事,出了差错。”
  黄妈妈张张嘴,哑然无声。
  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陈纯芳就笑了一声,冷冰冰的样子,“我早就猜到了,这事情,不是那么好办的。当初选中了陈纯歌,母亲说她是聪明听话,好使唤。母亲都夸一声聪明的人,岂会那般容易上当。她来见我,我说她精通木匠活计,陈纯瑶和陈纯荔那两个丫头,都喜形于色,唯有她,虽是怯怯样子,却半点没有流露出恼色来。后来你告诉我,母亲她们半途被一个蠢妇挡住,她一个官家千金,竟肯下了马车,亲自去赔礼道歉。母亲说这是想要讨好,我却以为,没有半点心胸成算,哪能做到如此。”
  黄妈妈瞠目结舌的望着陈纯芳,从不知道,夫人竟是这般看待那位十三姑娘!
  “我选了她,的确也是因这丫头有些怕事的性子。可我更看重的,是母亲说她为了弟弟不惜冒险和三婶撕破了脸。三叔一生喜好美色,屋里新人不断,谁知道还会有多少个儿子蹦出来。三婶子也不是个便宜角色,陈纯歌既然够聪明,就该知道,宗法上,不管她走到哪个地步,她的弟弟,只能在三婶手下活着。将来要做官也好,要做富贵闲人也好,三婶不松手,她就休想如愿。陈家里面,只有三叔能名正顺压着三婶,而我母亲,是长嫂,我父亲,是长兄。父亲母亲养着端琅,在陈家帮着端琅撑腰说话,陈纯歌她就不敢动弹。”
  第七十一章 恨(下)
  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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