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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为婢,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不到几天,就被折磨死了。
  怎么到了琥珀的嘴里,就是夫人想要落井下石?
  翡翠不敢置信的望了一眼琥珀,见她满腔的不平和怨憎,就是没有后悔和自省。本来想骂的话都觉得没有了说的必要。端上那碗没人动过的粥,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童妈妈远远的看着泪痕未干的翡翠瑞着满满的粥走出来,脸上就不由带了几分笑意。
  还是夫人说得对。
  既然翡翠这丫头不死心,非要再来瞧一瞧琥珀,要劝服琥珀改邪归正。当主子的也就不能太刻薄了。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情分在那里。
  而且有些事情,旁人说的天花乱坠都是没用的,总要自己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才能死心。
  如今这翡翠,可不就是彻底的死心了。
  亲眼见到琥珀变成这副样子,翡翠想必也是心生警惕,今后必然不会再生出异心。也不会让翡翠在心里埋怨夫人这个当主子的太过薄情,连最后一丝情面都不给。
  当主子,就得思威并施啊。
  童妈妈就笑盈盈的回去跟纯歌回话。
  第三十八章 筹谋(上)
  纯歌听完童妈妈说翡翠的事情,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再也没有多管了。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都是自己求来,半点不能埋怨别人。
  童妈妈不愿意再留着琥珀这个隐患给纯歌添堵,第二天一早,就打发了两个陪房过来的小厮,压着琥珀去了蜀中那边的庄子上。
  琥珀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来送行,孤孤单单就上了路。
  四夫人听见这个消息,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转悠了半天。
  五夫人也想尽法子叫人去打探消息。
  妯娌两个,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让这位新的三嫂甘愿自断一臂,把陪嫁丫鬟送走了。而且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
  纯歌也知道先是陈纯芳没了,再是柳姨娘暴毙,又有琥珀被送走。
  这几天,三房的动作实在是引人注目了些。
  就装作对四夫人和五夫人频繁的试探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还是照着以往的规矩,每日一早就去给太夫人请安,回来后就料理家事。下午有空闲,就叫蕤娘几个过来坐坐,偶尔也会过问文哥儿和武哥儿的事情。晚上照例是要叫端琅过来听听他在族学中发生的事情。
  原本打算尽早去顾家的事情,想着李家马上就要举办三月三的宴席,也就给暂时压下来了。
  李建安是武将出身,在军中已经大有威名。
  娶一个顾阁老嫡出的幼孙不要紧,毕竟这个孙子是傻的,在顾家地位不高,只是因为顾阁老的宠爱罢了。
  等顾阁老一去,还不是就分点东西出去或是依靠着大哥大嫂过日子。
  这门婚事皇上也就不会有多忌讳。
  可如果自己这个国公夫人,在婚事还没影的时候就主动跑去顾家拜见顾老夫人。兴许上头那位皇上心里就会有几分不自在。
  隔几日就是三月三的宴席了,李家等得起!
  纯歌打定主意,又问了李建安的意思。日子就过得清闲起来。
  四夫人和五夫人如何旁敲侧击都没有打探出来什么消息,那些知道一点的,又被李建安和太夫人先下手为强或是打发出去,或是远远进到了李家在各地的庄子上,有些又是纯歌带过来的陪嫁,无论如何都撬不开嘴的人。
  既然捞不到什么好处,渐渐的,四夫人和五夫人除了有事情的时候,也就不爱往纯歌这里来了。
  纯歌终于松了一口气。
  要是四夫人和五夫人势头不减,非要弄出些什么事情来,自己真是分身乏术。
  等纯歌在屋子里刚开始庆幸,绥南三太太的信就进到了手上。
  拆开信看了,纯歌心里剩下的就只能是满腹的担忧和为难了。
  童妈妈在一边瞧见纯歌脸色不对,知道信上写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想要开口问几句,看见旁边还站着的红玉和绿玉,就没有说话。
  这两个丫头,虽说最近很安分,也看不出来有什么跟三太太勾缠恩典地方。不过终究是三太太送过来的人,又是绥南来的信,不能不防。
  红玉见到童妈妈频频看过来的眼神,就拉着绿玉说要出去办事。
  出了琥珀的事情之后,红玉和绿玉的小心谨慎纯歌是看在眼里的。见她们知道要主动避讳,纯歌连问都没问一声,就点头答应了。
  等红玉和绿玉一走,翡翠已经心急道:“夫人,是不是冒姨娘那儿……”
  童妈妈也是一脸紧张。
  夫人如今还觉得对陈家束手束脚,不就是因为冒姨娘。
  纯歌想到信上的内容,就苦笑道:“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童妈妈急得厉害,追问道:“夫人,您就快说吧。”
  “母亲来了信,说姨娘的小日子已经晚了一个多月,还说姨娘最近喜欢吃酸的。她找了大夫瞧过,的确是好消息。”
  话虽说得隐晦,但翡翠和童妈妈都很明白。
  两个人就一起张大了嘴楞在那里。
  难不成,这是冒姨娘又有了身子!
  这可真是,冒姨娘再怎么,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啊。
  这年岁上生子,又是不得宠的,还真是有几分稀罕。
  两个人先是愣了愣,看见纯歌苦中作乐挤出笑脸的无奈样子,顿觉得也有了一样的感受。
  身为女子,自然是有越多的子嗣越好。不管是正室还是姨娘,有儿子,就有了依靠。
  老爷的妻妾里,还没有谁能生下两个儿子。
  冒姨娘要是能在这个年岁上再给老爷生下一个幼子,在家里的地位,就真是不用担心了。
  若是以前,自然是大好事!
  可如今夫人好不容易把七少爷从长房的手里弄了出来,放到跟前。冒姨娘却又要给生下一个哥儿或是姐儿。
  冒姨娘一个人在三太太手里,只要好吃好喝的,又是一个大人,好歹也有些自保的手段。夫人倒不用太担心。
  但要是刚出生的小孩子。随便使个手段,就能弄成瘸子傻子,瞎子聋子。
  何况老爷到底老了,今后冒姨娘肚子里的,说不定就要依靠四少爷和四奶奶教养。
  若是这样,今后夫人可不是要被三太太还有四少爷捏在手心里一辈子了!
  子嗣是好事,把柄是坏事。
  难怪夫人会这样说。
  童妈妈也没有主意,只能摇头叹息道:“那夫人现在想怎么办?”
  纯歌还是只能笑,“我能怎么办,总不能不让我这个弟弟或是妹妹生下来。”说着脸上就满是愧疚和担忧,“说起来,我和端琅都在京里,姨娘一个人却在绥南,她膝下要是能再有个孩子,也没有那么寂寞。”
  翡翠心急,想着当初带着端琅走的法子,就道:“夫人,要不咱们再去找个师太或是道长。”
  事情可一不可再。
  这个法子,当初用过,要是如今再用,只怕三老爷就会以为冒姨娘专生克父克母的儿子了。
  何况当初带端琅走,也是冒着风险,天时地利人和,哪个都不能缺,还有多年的经营。
  如今自己离了绥南,即便是手中能用的权势多了,在绥南的人脉却少了。
  纯歌就果断的摇摇头道:“不行,咱们以前找的人,离开了这么久,谁知道还能不能信任。
  再有,姨娘也绝不能再生一个八字不好的儿子出来。”
  第三十八章 筹谋(下)
  翡翠和童妈妈听见这话,都是脸色一白,明白其中的分量。
  真要是这样做了,岂不是自己把现成的把柄送到了别人手上!
  翡翠就低着头惭愧的道:“夫人,都是我没想仔细。”
  纯歌却笑着安慰她,“你是为我担心,我知道。”
  童妈妈在陈家这么久,对三太太的性子不说是了如指掌,也是掌握了八九分。
  当年夫人还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时候,她都不愿意无缘无故的招惹苛待。向来是不肯和人闹出半分不虞的性子,对着那些姨娘,也是一味的示弱,惯会用捧杀。
  不说别的,当初和姨娘教养十二姑奶奶,太太看着不对,还奉承着老爷说话,一个劲夸十二姑奶奶人聪明,大气,爽朗。硬生生把一个本是有些娇蛮的千金小姐捧成了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鲁丫头。
  真是杀人不见血!
  后头夫人带走七少爷,三太太明明都气的狠了,到了京城,眼见着十姑奶奶要夫人帮手,立刻审时度势,改变主意,卖了庄子也要凑给夫人一大笔压箱银子。
  夫人叫人去接自己过来,三太太不还笑盈盈的,就好像以前她根本没有打发自己去倒夜香一样。
  这份远见和魄力,可不是一般的正室夫人能有的。
  既然是这样,若不是有要夫人伸手的地方,三太太也就不该这样特特写信过来警示这一番,没得疏远了两边距离。
  童妈妈孰看着纯歌犹豫道:“夫人,太太信里,是不是还写了什么事?”
  果然是老人,心思到底厉害。
  纯歌也不隐瞒,就面容惆怅道:“母亲要我帮着十姐姐做件事。”
  童妈妈和翡翠脑子里的弦都绷紧了,直直望着纯歌。
  “母亲要我找人查探查探,看看那位邹夫人以前都有哪些青梅竹马。让我做做好事,成全了他们。”
  童妈妈和翡翠听完,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两个人就齐声道:“夫人,这事不能答应。”
  纯歌只觉得无奈。
  当然不能答应!
  要做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会害到别人,违背良心先不说。就光是做这一项,就足够自己为难头痛。
  自己在李家,现下也只能勉强把内院的人手调动起来。
  三太太信里说是查探,其实就是要栽赃一个罪名到那位邹姑娘身上。
  名声不好的女人,赵熵自然不会要。
  而且出了这种事情, 赵熵先怀疑的,也是陈纯贞,绝不会查到自己头上。就算是查到了,到时候也有办法撇开,对陈纯贞影响不大。至多是三太太再想法子编个自头,说自己和那位邹姑娘早年就有不睦也就是了。
  横竖都是自己担干系。
  可自己要上哪找人,外院的管事吩咐一个,李建安都会知道。
  其他的差事还不要紧,做这种事,分明就是让李家和邹家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更加变得诡秘起来。
  李建安也不会喜欢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子。
  三太太拿着冒姨娘和冒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逼着自己明知道前面是悬崖,也要跳下去。
  倒是一片慈母心,就是对旁人,心太狠了。
  可要是不答应,冒姨娘的处境
  纯歌左右为难,心中惴惴。
  翡翠想了半天授有想出法子,就赌气道:“夫人,您就不照着她说的办,看她能如何!您如今是国公夫人,我就不信她比大太太还厉害,还真的敢害了冒姨娘。”
  这分明是气话,做不得真。
  纯歌拧了拧眉,摇头道:“太太这人,不比大伯母。”
  大太太是刚硬了一辈子,绝不肯吃亏的人。
  三太太却是没有真正的要事,习惯了忍气吞声的人。这样的人,一旦下定了决心,便是真正要做到的主。
  纯歌翻来覆去的想,也觉得为难。
  早知道,还不如不写那封信回去,横竖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谁知道三太太竟然会这样得寸进尺。信里还有抱怨自己没有极早出手的意思。
  可不说,今后一样是被计较上。
  纯歌心里烦闷,就想到那天在赵家时候看见陈纯贞那张哭的泪水滂沱的脸。
  虽然委屈,却也带着怯懦。
  行事举止,都只能依赖别人,完全没有自己的主意。
  这样一个人,倒是比三太太好掌控多了。
  脑海里就悄悄浮现了一个主意。
  心里觉得不舒服,纯歌还要硬下心肠,将童妈妈和翡翠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童妈妈和翡翠都是知道纯歌性子的人,也知道纯歌陈纯贞当年在闺阁时候就玩在一起。听见纯歌的话,脸上就有些犹豫。
  纯歌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无奈,低声道:“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母亲逼得我太紧,实在是没有其他法子了。”
  童妈妈和翡翠想到纯歌的处境,自从嫁到李家之后,虽说有国公爷宠着护着。但妯娌不好相处,庶女们婚事也为难,好不容易上面的正室夫人死了,姨娘小叔子又不安分,连最亲近的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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