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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煊赫把药膏收起,拉起一旁的锦被,把两个人包在一起。
  “我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锁烟轻轻在他胸膛上写道。
  “所以她骂你,进而打你?”煊赫轻抚着锁烟背後的伤口,眼里全是冰冷。
  锁烟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当时一进屋,老福晋就一个劲儿地问她,近日是不是只想吃酸的东西?有没有嗜睡的毛病?想不想吐?
  她一一摇头,不明白老福晋为其麽要问她这麽奇怪的问题。
  不想,老福晋一见她直摇头,当时就勃然大怒,指着她大骂,言语难听至极,最後越骂越起劲,竟然站起身来用长长的指甲掐她,她痛得流泪,却不敢闪躲,老福晋力气用尽了,便命身边的老嬷嬷继续折磨她。
  她痛得几乎昏死过去,最後老福晋更是对着她叫嚣,说如果她不给她生个金孙,她就别想好好在这个王府里过下去。
  仿佛感受到了锁烟的颤抖和惊惧,煊赫更抱紧了她。
  他抚摸着她长长的发,温柔得几乎让她心碎,她靠着他强有力的心脏,那麽温暖结实,让她不自觉地想依赖。
  她控制不了心底积雪的继续融化,气势汹汹地想要把她兀自飘零的芳心淹没……
  怎麽办?
  她要怎样做才能柢挡住他不经意的温柔?锁烟咬紧了唇。
  第九章
  十月後。
  半个月的时间,大清帝国初入关的第一位皇帝嘉源驾崩後发国丧,葬於东陵皇冢,第二位皇帝也在强权在握的恭亲王煊赫的力保下登上皇帝的宝座。
  他便是淑妃的儿子,皇三子懿德,改年号靖康,由於新帝年龄尚幼。皇太后诃额伦便代颁懿旨。拜和硕恭亲王煊赫为“摄政王”,赐免死金牌,在小皇帝亲政前,代为料理朝政。
  至此,煊赫的权利达到了顶峰。
  千万别以为煊赫突然变了性子,他便接受了曾经和他有过私情的淑妃诃额伦的请求,力拱自己的儿子坐上皇帝的宝座。
  实在是因为他很不爽!
  皇权的更替,往往会伴随着一场剧烈的血雨腥风。
  以皇贵妃的父兄为代表的正红旗,因为他们拥有绝对的优势便自以为他们的二阿哥是新帝的不二人选,渐渐地妄自尊大起来,竟然有意无意地向以煊赫为代表的两上黄旗挑战,示意嘉源一亡,煊赫的时代也即将过去。
  他们末免得意得太早,竟然忘记了煊赫才是那个宣布嘉源皇帝遗话的关键人物,诃额伦猜对了一件事情,和硕恭亲王说谁是皇帝谁就是皇帝!
  天下有哪个敢反抗?纵使有疑问,谁敢与手握重兵的煊赫斗狠?
  他从来都不是善人,更不懂其麽所谓的君臣之礼,他从十四岁便开始了戎马生捱,领着八旗铁蹄,从关外打进关内,战功赫赫,权倾一时。
  谁也不会否认,他,恭亲王煊赫才是大清帝国的真正缔造者。
  正红旗的人错估了他,以为皇帝的遗诏他便不敢改,光不管嘉源立的皇储究竟是谁,即使真的是二阿哥懿赦,他也可以照样因为看正红旗的人不顺眼,改立皇储。
  只能说,煊赫的城府太深,即使本性是如此地桀骛不逊,外人却像是雾里看花,从他严谨刚硬的作风,自认为他应该是一个守旧的人,会谨遵先皇的遗命。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在嘉源皇帝举行国丧的同时,煊赫强悍地利用权势打压正红旗,给皇贵妃的父兄加了个“图谋造反”的大帽子,终生幽禁。
  煊赫没有杀他们,是给自己留後路。
  当然,他不可能在帮助诃额伦的同时不要回报,“摄政王”便是他的奖赏,他要巩固自己的势力,才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他最珍爱的。
  半个月了,她没有再见过他。
  心里不时会想起他,想起他那一夜的温柔。
  那一夜,他没有强迫她,只静静地拥着她直到天明,後来她迷迷糊糊地在他怀中睡熟了,再睁开眼时已是四更天。
  在晕黄的灯花下,他的黑眸熠熠生辉,清朗的双眸丝毫没有熟睡的迹象。
  锁烟呆住了,难道他就这样睁着眼睛看她睡了一夜?
  他的手甚至因为要抱住她不使她的身体下滑而放在厚被外一整夜,早己被夜晚极低的气温冻得冰冷。
  她不明白碰触着他冰如寒雪的手臂时,心底滑过的尖锐的痛是什麽,她只知道,那个时候的她流泪了。
  她匆忙地握起他冰冷的手塞进自己的怀里,他想抽开,她却强硬地制止了,那冷,锥心刺骨,可是温暖却不可思议地从她的心底泛开。
  她相信那一刻,他也动容了。
  那是第一次她在他的眼里没有看见侵略和占有,满满的是几近温柔的深邃。
  他抱紧了她,没有说话,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直到黎明来临。
  锁烟的视线从窗外的雪梅移向诗卷,斗大的字,彷佛是她此时的心声。
  “平生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她是在想念他吗。如果不是,她半个多月来的魂不守舍算是什麽?
  她怎麽能想念他呢。他是她过世丈夫的哥哥,她是他的弟媳,这是礼教所不能容许的,是众人所不齿的偷情通奸。
  她怎能因为他一时的温柔便迷失了自己的心?她怎麽会忘记当初正是他威逼她委身於他,让她成为一个失节的女人?
  不,不,她不能心软,她要守护好自己的心,他那样一个鹰般的男子,有那麽多的如花美眷,他岂会把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她放在心上?
  只怕是一时的新鲜感作祟吧,他想亲近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忘了她。
  心因为这个想法而猛然抽搐了一下,竟是那样的痛!
  书卷从手中滑下,锁烟紧紧揪住发痛的胸口,蹙起了双眉。
  “格格,格格,不好了,老福晋又派人往新院过来了。”
  阿丝匆匆忙忙地奔进房,不能怪她如此大惊小怪,实在是老福晋上次虐待格格的事让她很感冒。
  锁烟放下手中的书卷,静静地回视阿丝的急躁。
  “不知道又要发生其麽倒楣事了,我,我去叫大总管来。”阿丝说着就要走,却被锁烟拉住手。
  锁烟冷着小脸严肃地对阿丝摇头。
  阿丝垂下头,讷讷说道:“上次王爷走时,特别交代奴婢,如果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尽管直接去找大总管,他还警告过奴婢,如果格格身上再出现伤痕,他就要奴婢的脑袋。”
  本来,她是很怕很恨王爷的,他欺负格格不说,还经常让格格哭,上次王爷在格格这边一夜没走,她可是时刻警戒着,一夜都没闭眼,好不容易熬到五更天,她借着给格格送洗脸水为由打算进屋去瞧瞧情况。
  进屋後,她偷偷向屏风後张望了一眼。
  两个人似乎都没宽衣,王爷倚在软枕上,格格则趴睡在他的怀里。
  格格当时睡得很熟,脸枕在王爷的怀里。王爷似乎是一整夜都没合眼,眼睛里满是血丝,他正痴痴地盯着格格熟睡的脸看。格格动了动身体,王爷怕她滑下去,小心翼翼地揽起格格的腰,扶正她的身体,像是要安抚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那一刻,任谁都不会错看王爷眼中赤裸裸的深情。
  也许,王爷已爱上了格格却不自知、毕竟他那样强悍的男人,哪里懂得什麽情爱?即使懂得了也不见得会表达。
  也许,王爷那麽爱欺负格格,正是他爱她的表现。谁说没有这种可能呢?
  这半个月来,格格常常独自一个人发呆、手里握着书卷,心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脸上一时喜一时悲,活脱是陷入情网的表现。
  她阿丝是个丫头,没有格格那麽多的顾忌,既然两个人彼此都有情,为什麽不能在一起?
  “小福晋,老福晋遣人过来让您去她屋里请安。”阿古在屋外通报。
  锁烟放下阿丝的手,起身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阿丝连忙跟了出去。
  一出门,就见一个老嬷嬷高傲地站在原地,尖着嗓子说,“老福晋是有些体己话要单独跟小福晋聊,阿丝姑娘您就别跟着去
  了,难不成我们还会吃了小福晋?”
  阿丝睁着大眼狠狠地瞪视着老嬷嬷,“我就站在老福晋的屋外等还不成。”
  上次就是因为听信了这老太婆的鬼话,没跟着格格过去,结果把格格弄得一身是伤,这次她会再听她的才有鬼。
  “老福晋的命令你敢不听?”老嬷嬷威胁道。
  阿丝正要上前多辩几句,却被销烟拉住,锁烟握着她的手,轻轻摇头,让她别冲动。
  “好,我不去。嬷嬷。别怪阿丝的话难听,格格若是再有点事情,可不是您能担待得起的。”阿丝放了手,对锁烟说,“格格,奴婢在这等您回来。”
  “真是的,瞧阿丝姑娘说的是什麽话,好了,小福晋,赶快随嬷嬷我走吧,若晚了恐怕老福晋会不高兴。
  锁烟给阿丝一个放心的微笑,随着老嬷嬷去了。
  阿丝见他们走远了,才转身从侧门跑出新院,哼,王爷够大吧?她阿丝敢用自个儿的脑袋打赌,这件事,王爷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锁烟忐忑不安地走进内室,屋里很暖和,稍稍缓和了她的紧张。
  老福晋倚在软榻上,一副病的模样,经常出入王府的胡御医正跪在榻前给她把脉,一见锁烟来了,老福晋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炯亮。
  “锁烟,你来。”她伸出戴满宝石戒指和金护甲的手,格外和蔼地召唤锁烟到她身前。
  锁烟柔顺地走到她的身前,老福晋亲切地握住锁烟的手,笑著对锁烟说“额娘上次是因为身上不舒服,昏了头,才会那样对你,你不会怪额娘吧?”
  锁烟有些受宠若惊,抿着唇轻轻地摇头。
  “这不,上段时间因为先皇病着,胡御医没抽得出身来王府,我又不喜欢让别的大夫瞧,身上的病就一直没好,难得胡御医今天有空,来,你也让胡御医给把把脉吧。”老福晋不中掩饰心底的迫切。
  锁烟吓住了,立刻明白了老福晋的意思。
  她是想明确地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怀孕!
  “胡御医,上次你说一个月就可验出我们锁烟有无身孕,现在中已经一个半月了,你再也没有推辞的理由了吧?”
  胡御医唯唯诺诺地答应,“当然,小臣斗胆请小福晋伸出手来。”
  不,她不能。
  锁烟开始後退,她自己的身体她最清楚,她的月事向来很准,这个月却迟了。虽然不一定是怀孕的先兆,可她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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