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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愉悦地低笑了起来:“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怎么反过来问我?”
这家伙,怕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跑来向他查证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轻松愉悦的低笑,亦辰有一种心事被人者穿的尴尬,微红了脸强调:“那不一样,我是问你的感觉呢。”
“不错啊,谈吐幽默,作风大胆,性格爽朗,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斯哲语带保留。
他不得不承认,斯哲对嘉文的评价很中肯,却也很空泛。
他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也远不止这些。
“还有呢?”他心怀忐忑。
“身世良好,学历不俗,能力尚佳,人品不错,再加上皮相甚佳……”斯哲哈哈笑。
怎样,他够坦诚和直率了吧?
“斯哲~”亦辰愀然变色。
这哪里是谈论男人之间的友谊?摆明了是在替斯颜挑对象嘛!
他怎么会听不出斯哲的言外之意?
“满意了?”
“你不觉得对颜颜而言,嘉文太浮滑和狡诈了一点吗?”他忍不住提醒斯哲。
这样的男人,斯颜能收服得了他的心吗?
“呵呵,男人成熟一点,不是坏事。”斯哲微笑着合上文件,看一眼手表,还差五分钟。
当然,前提是得确定他的本质不坏。
但他既然被亦辰引为生死之交,人品能坏到哪里去?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和亦辰的眼光。
“可是,嘉文是个不错的朋友,却不是个用情专一的男人。”亦辰咬牙,直击嘉文的死穴。
斯哲拿上文件夹,起身朝会议室走去:“这一点,似乎你我都没有资格去指责他。”
“呃~”亦辰语塞。
是啊,嘉文的情史辉煌,他又何曾专情过?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多情只是因为无情。
因为没有找到那个愿意停驻的港湾,才会让心一直飘泊。
而颜颜,会是让嘉文停止飘泊的那个人吗?
“好了,我要开会了,有什么事,晚上再说。”斯哲果断地切断电话,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从容地走到自己的坐位上。
事实上,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
亦辰担心的,正是他所忧虑的。
可是,斯颜已经长大了。
她不再是那个梳着小辫,胆小地躲在他的身后寻求保护的小女孩。
他离家太远,已不可能永远在她的身后保护她。
再不舍,他也只能放手让她自己去闯。
让她独自去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
在未来的某一天,她的世界,总会闯进一个陌生的男人。
与其到时惊慌失措,患得患失,不如让她在他的眼皮底下跟他所熟悉信任的男人交住。
如果,嘉文敢辜负和玩弄斯颜,他绝不会饶恕他!
放下电括,亦辰并没有感到如预期中的如释重负,反而越发的沉重,象是坠了一块石头在心上,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听斯哲的口气,象是真的赞同嘉文跟斯颜交往。
他苦笑,突然有一种枉做小人的感觉。
嘉文是他的好朋友,撇开花心这一点不谈,他很清楚他是个多么优秀的男人。
或许,他应该放开心怀,不盯着嘉文过往的情史看,只想着他的优点?
然后,他发现即使是这样,还是不能释怀。
怎么想,把斯文恬淡的斯颜跟风流潇洒的嘉文摆在一起,都觉得不妥当。
他真搞不懂,斯哲是怎么想通,从而放心把斯颜交到嘉文的手里?
于是,他试着把亦欣跟嘉文摆在一起。
假如,现在嘉文交往的对象是亦欣呢?他会不会乐观其成?
左思方想,结论竟然是ok?
嘉文潇洒多金,风度翩翩,背景良好,同他又是好友,如果两家结为亲家,于私不担心沟通有问题;于公在工作上两家取长补短,肯定获益良多……的确是上上之选。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为什么亦欣可以,斯颜却不可以?
难道,斯颜在他心里的地位,竟然比亦欣还高?
他摇了摇头,赶走这荒谬的结论。
他反对,是因为斯颜跟亦欣的性格迥异,兴趣截然相反。
亦欣热猜奔放,爽朗大方,从高中开始身边就追求者不断,进入大学后兼职模特,更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恋爱经验比嘉文不惶多让。
她信奉合则聚,不合则散的原则,一直应付得游刃有余,从来也不曾有过感情上的困扰。
这样的她,跟一直被斯哲保护,感情还是一张白纸的斯颜怎么比?
第065章 对比(下)
安亦辰驱车回家,将车驶入车库,熄火,拨出车钥,进了门,倒了一大杯冰水喝了,这才拾阶上楼。
他进入卧室,脱下外套,扔到地上,进入浴室,拧开笼头用冷水淋了淋发热的头脑,却依然减不去心头的那丝焦燥。
十五分钟后,他从浴室出来,把自己抛到柔软的大床上。
前段时间,他还觉得徐琳的话有道理,并听她的劝,试着替斯颜介绍对象。
现在斯颜终于开始谈恋爱,对象还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不是应该额手称庆,并给予最诚挚的祝福吗?
可为什么,他的内心会这么不安?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酸葡萄心理?
由斯颜,他不自禁地又想了亦欣。
这丫头,好象有一周都没有跟他碰过面了吧?
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疯去了?
他皱了皱眉,取出手机拨通了亦欣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直到自动转到语音信箱:“你好,我是安亦欣,现在工作中,有事请留言。”
他不死心,再拨了一通过去,依然是语音信箱。
他不想对着冰冷的机器说话,那会显得很蠢,所以挂断了。
仔细回想,竟记不起上一次两兄妹坐下来聊天是什么时候?
他惊讶: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他跟亦欣已这么疏远?
或许,他真的应该检讨自己,过份专注工作,对家人的关心太少?
他苦笑,点燃了一枝烟,任淡淡的白烟掩藏他的脸。
他跟嘉文不一样。
嘉文含着金汤匙出生,安顺集团是家族事业,迟早落到他的肩上。
因此,郑老爷子很早就开始有计划地培养嘉文各方面的能力。
早在高中时期,他已开始进入集团内部子公司,从低层做起,逐步熟悉集团运作。
有郑老爷子亲自指导兼保驾护航,到大学毕业时,嘉文已能独挡一面。
美国留学期间,他更是大刀阔斧,尝试改革,创新求变,独立成功地运行了几个大的项目,很轻松地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研究院毕业之后,郑老爷子归隐,他接手集团,就变得水到渠成。
而他却在刚刚回国,还没有喘口气,也没有时间累积更多的经验之前,便接任华威房产的总栽一职。
事实上,以他的资历,还不足以镇压那帮老臣。
集团董事之所以委他以重任,虽然看中了他的能力,但也不能否认,其中有一部份是冲着安远扬这块金字招牌而来。
他很想干出一番事业,却不愿意被人说是沾了父亲的光。
偏偏又遇上世界性金融危机,全国房产一片萧条,市场低迷。
摸索了两个月,公司的业务逐渐了然于胸,工作开始步入正轨。
然而,这不但没有让他变得轻松,反而更清晰更客观地看到了摆在面前的种种困难,并不是象他当初想的那样,仅靠一点热情和拼博精神就能解决。
他清楚的认识到,在业界四面楚歌的时候,想要杀出一条血路,从而在房产界异军突起,比他想象中更艰难百倍。
在清水湾的那宗开发案中,“安远扬”这个优势,反而变成了束缚着他的绊脚石。为了避开爸爸的影响,他可谓煞费苦心,绞尽了脑汁想新方案,力求完美,要让所有的人无可挑剔。
正是出于这种苛刻的条件,一直到现在,参与清水湾开发的招标创意方案还没有定下。
想到这里,他伸手,把烟按熄在水晶烟灰缸里。
掏出手机,拨给徐琳。
电话响了三声,很快被接起。
“亦辰~”徐琳微带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今天怎么这么好,主动打电话给我?”
“在干嘛?”亦辰狡猾地笑而不答。
他好象,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会想起她。
“你猜?”徐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猜不到。”亦辰没有兴致跟她玩猜猜看。
“讨厌,”徐琳娇嗔地抗议:“你至少也敖衍我一下嘛!”
真没劲!每次都这样,连试都不试就直接放弃,害她严重怀疑他缺乏浪漫因子。
“对不起。”他的心中不是没有愧疚。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徐琳笑了笑,聪明地转了话题:“怎样,今天状态如何?”
不抱怨,不痴缠,不追问,这是她信奉的原则,也是她成功跻身亦辰女友位置的秘决。
“什么状态?”亦辰有些茫然,发现跟不上她的思绪。
“球赛啊,赢了没有?”徐琳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询问。
为了这场球赛,亦辰甚至推掉了她的约会。
难道,竟没有成行?
“哦,嘉文失约了,所以三缺一,没有比成。”亦辰简短的说明。
“哎,”徐琳扼腕:“早说了带我一起去,你偏不让。”
“你喜欢的话,下周我陪你一起去。”亦辰委婉地拒绝:“至于其他人,等有机会再约吧。”
他知道,徐琳一直在找机会打入他的死党团,想正式介入他的生活圈子。
可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这样做。
总觉得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