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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12

  做什么。这个问题浮上何季潜的意识,如果是一般女子应该是刺绣,穷人家可能是做家务,那男子呢?写字看书他一下就厌烦了,要是天气允许,通常不是在树林玩就是上街晃,雨天就睡,实际都还干了哪些他记不起。
  “天空多了道墙就差那么多啊。”
  花鸟楼的园院美得让人惊讶,各式花卉,受束缚的花依旧狂放,就是样子低了些,似乎也知道不可太过张扬。
  要是一直在外头,孔雀或许会更傲气吧。
  “他那样子再傲还得了,会嫁……”
  想到上次孔雀的哭诉,何季潜心情一下到了谷底,不由得叹气,抚摸怀中的纸包。
  ☆、35
  远远的,一抹蓝色的身影抓住了他的注意力,孔雀望着另一个方向,身上只披着花瓣似的纱,长可置地的黑发绑成中等长度,发尾披散肩膀,头上插着彩色玻璃制成的发饰,俨然是个清纯少女。
  又费了番时间,何季潜才偷偷摸摸的绕到孔雀身后,几乎忍不住心里的笑意,心脏急且强的跳动,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怎么不到里头去,这冷。”
  何季潜细细的开口,怕打破他的平静,放上肩膀的动作停在半空。
  “我不冷。”
  孔雀显然还是吓到了,垂下睁大的眼,他不在乎的说,边甩了一下衣服弄开风打的结。
  “别逞强了,怕冷就怕冷。”
  他笑着摇头,直接拉住孔雀的手臂,掌心传来的高温让他惊讶不已,笑容一下变成担心,连忙上上下下的把孔雀摸了一遍,好像在检查他是不是多长一只手或脚。
  “你在发烧。”
  “没生病,才不是发烧。”
  心情特差的孔雀很不客气,站起来闪过,脚却拐了下。
  “看大夫了没有?我去请,不用担心钱。”
  看他那么反抗,何季潜只稍微接住就又放开手,一脸担心的看着连眼睛也红肿的他。
  “就说不是病,请大夫没用。”
  “总不能继续烧啊?”
  “常有的事,死不了。”
  是有些昏沈,孔雀脑袋倒是清楚的,没有高烧反应出来的那么严重。
  “别说那个字。”
  慌了下,何季潜严肃的说。
  “你还忌讳那个啊?要是有用我早进棺材去了。”
  这辈子听过的死搞不好还比自己名字多,他早无所谓,越被说他越要好好活着,气死那帮人。
  “海芋呢?”
  何季潜不迷信,自然也懂说说不会少块肉,就是本能的厌恶孔雀把它挂嘴边,好像发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似的,让人莫名的急躁有气。
  “她有她的去处,我不该限着她。”
  “不去看大夫也罢,最少别再吹风了。”
  穿成这样想必是原本有客人,却被大雨毁了吧,也难怪他心情差了,海芋又正好不在。
  “这样舒服。”
  “等下有客人吗?”
  “这种烂天,鬼和疯子才来。”
  下雨是孔雀第二讨厌的气候,下小雨时客人特别臭,老有股鱼烂掉的气味,而再大些楼里又静得烦人。
  “我不是人啊?”
  “礼物送了?”
  孔雀看了他一眼,在原地坐下,何季潜发觉他今天没用香,身体周遭漂荡着几不可闻的残香,还有几分药味。
  “最近她心情不好,还没。”
  “那才是好机会,真傻。”
  庭院不小,可终究没目光能见的大,视线被硬生生的挡在墙上,落下的花瓣也吸引不了孔雀的注意,只能戚在他的衣裳上。
  “反正她也不喜欢聪明人。”
  “少来,谁喜欢傻子。”
  “傻人有傻福嘛,伯父就没我这福气,能与你赏花呢。”
  “老爷可好?”
  上周是期限最后,老爷并无照当时允诺的出现,这是合了孔雀的意了,却也让他更担心。
  “走了有一周了,寄了信说一切安好。”
  他不喜欢孔雀勉强自己去关心伯父,紧张兮兮的样子更让他满肚子说不出的不快。
  “那就好。”
  也许是自己想明白了吧。孔雀这么说服自己,心底却一点也不相信。
  “做什么?”
  “取暖。”
  固执抱住孔雀的他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做的有什么不妥。
  “说了不冷。”
  “但我冷。”
  冷死算了。孔雀心里马上出了这句,却迟迟没说出口。
  “花也看够,可以进去了吧,我能给你服务喔。”
  “说什么,满脑子那些。”
  知道他故意笑话自己,孔雀涨红了脸,如他说的有没失去活力。
  “我意思是帮你倒茶。”
  “倒你个……干脆喂我喝好啦。”
  雨虽然大,阳光倒还是挺卖力没偷懒,照亮了外廊,也晒黄两人的头发,影子在地下早黏成一团,孔雀粗话到了嘴边实时停下,那句终究太伤人,他没法对何季潜说。
  “可以,这有什么问题。”
  长长的衣袖随风飘,如云如浪,难以捉摸,布料薄而轻,光捧着就会融化碎掉般,没兴致在人上心也会被这衣衫绑住,何季潜当真佩服发明这种衣服的人。
  “说实在的,那感觉也不错吧?”
  “一点也不!”
  “哪里不合你的意?”
  这哪能承认,气呼呼的孔雀辩解着,经何季潜一追问又沉默下来,嘴唇蠕动着,似有什么想出口。
  “说吧说吧,很舒畅是吧?”
  “很痛。”
  好半会孔雀才低低的说。
  “少来,怎么会痛?”
  实际上没做什么,比起孔雀客人们一定温柔多了,不舒服也许,但痛真的太夸张。
  “那是哪里痛,现在好点了?”
  发觉孔雀真的被冒犯,何季潜连忙追问,感觉上也不是那么了解这事,或许是孔雀太年轻?也许和那不明的烧也有些关系,真傻啊他,居然没确定孔雀没事才走,这样和那些为了欲望而来的禽兽有什么不同。
  “也许只是闹肚子。”
  “就算只是闹肚子也得治啊,吃了什么不新鲜的了?最近城外传瘟疫呢。”
  已经严重到了不许人出城的地步,粮食却没有禁止,机会虽小,却也不是不可能。
  “该是药造成的,没什么。”
  “什么药?”
  “身体保养的药罢了,不小心吃了大夫嘱咐别吃的东西,有些药性相克。”
  “把药给我看看。”
  没错还畏缩不是孔雀的作风,再怎样也得叫人闭嘴才正常,何季潜一下就看破他有些隐情。
  “药正好吃完了,原本要再去拿,谁知道下了大雨。”
  “那总有药单吧?”
  “在大夫那。”
  孔雀不是笨蛋,也知道早被看破,却还是嘴硬继续扯谎,只上淡粉的脸脸色变得很差。
  “不给我我找海芋拿去。”
  “这和你什么关系,没事去和你情人甜蜜,为什么总要找我寻开心?”
  胸口揪成一团,何季潜越对他好他就越难过,越知道他们属于不同世界,他没命被这样对待!孔雀眼白发红的叫,和他决裂的恐惧爬满背,他并不真的要说这些。
  “你最近是怎么啦?”
  只是烦闷的话,这情绪起伏未免太大,认定是自己让他病坏脑袋,何季潜觉得不该不管。
  “没空陪你。”
  “等,我有东西给你。”
  “我没理由拿你的东西。”
  突来的一拉,有力的臂膀制住了他,孔雀看着何季潜,眼神没有期待,也没有不耐,只有深深的敌意。
  “总之是要给你的,现在是你的东西了,不喜欢丢掉也行。”
  “你能走了。”
  还想借机拒绝上次的邀约,但直接丢了这东西,忘记为好,也不能再和他见面了。孔雀抢过纸包,居高临下也无法看何季潜的眼睛。
  “饶命啊,外头街道都是烂泥,至少等雨停吧。”
  “随便你。”
  他赖,哪有自己先逃跑的道理,孔雀也不走了,继续喝着茶,当何季潜不存在般。
  “你不拆吗?”
  “烦。”
  “穿看看嘛。”
  衣裳,里头是衣裳吗?孔雀很惊讶他是认真的。
  “我还……”
  “才不是说笑的。”
  好像知道他想什么的何季潜接着说。
  “我是要说我还没答应。”
  “反正就给你了,快穿看看。”
  不顾孔雀一脸困扰,他啪啦啪啦的打开纸包,拿出上面一件衣服。
  “哪能在这里换衣服。”
  “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何季潜不罢休,直接拉住飘逸的衣袖,怕衣裳裂开的孔雀只能闪,一不注意披肩就到了何季潜手上,情况一下成了员外抓丫鬟。
  “别跑。”
  外廊一路向前,长得看不见尽头,念及孔雀脚上有伤,何季潜没有全力追赶,但又有种放他走就再也见不到面的预感。
  “那你先别追啊!”
  躲到屋子内就能用复杂的转角甩开他,可是要是碰上人就要丢脸,而何季潜是不怕惹事和丢脸的,不过几件衣服,干什么搞这样。
  “喂!”
  被追急的孔雀只想逃,也不顾淋湿衣服脏了,纵身跳下走廊,拖着泥和脚步继续跑,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何季潜愣了一下,直到他身影越来越远才丢下纸包边追边说道:“不强迫你,你还发烧呢,别淋雨了。”
  可是雨声真的太大,淹没了声音,别无办法的何季潜只能用全力追,反倒也逼孔雀不得不加速。
  “哇啊!”
  大雨让院子池水上升不少,平时只在石头晒太阳的乌龟借机出来溜达,一听到骚动赶紧缩起身体,足够保护体型不小的牠,来不及闪过的孔雀脚下一绊,眼前是越来越近的水面,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想法,冰冷的水就包围住身体。
  脚都还没碰到池底,何季潜抓鸭子似的捉住腋下,把孔雀拖出水池,放上廊下。
  雨水让纱衣都变得透明,瞄过他略微隆起的胸口,何季潜脸上闪过一丝黑暗,默不作声的把纸包里的衣裳披到孔雀肩上。
  “这……新做的。”
  不管要不要,孔雀不想弄脏何季潜的心意,他能叫人丢掉,却无法自己下手,这样活生生的关心反而让他难受。
  “不是什么高级品,洗洗、就算再做个几件也没大碍。”
  身体也真的冷了,抓紧有些粗糙的衣服,孔雀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却鼓噪着。
  “真是好大的一只乌龟。”
  “好像有50岁了,海芋管他叫龟爷。”
  轻松的话题着实让孔雀松了口气,不由得也微笑起来。
  “听上去不错。”
  何季潜欢快的笑说,心情好到顶端。
  原来雨天也是有好事情发生的,虽然如此狼狈,衣服又脏又破,孔雀却没有丝毫不开心。
  ☆、36
  不分日夜、能夜夜笙歌的花鸟楼难得暂停营业一天,聚集所有在这挣钱的人,菜色不算珍稀,但看得出厨师下了很大功夫,瓜雕成龙,萝卜成了花,生鱼片得能透光。
  12迭的房间在花鸟楼里算大的了,但要挤进20多个人还是有些勉强,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宴会为何而办,紧张兮兮的,别说吃饭喝酒了,连话也不敢多说几句,却又有好多话想说的样子。
  雪枭旁边坐着白莲,孔雀坐在白莲旁边,对面是女红牌梅花,隔壁是杜鹃,在这桌的人互相没什么互动,两个老板自顾自的说着悄悄话,3座摇钱树自己喝自己的茶、吃自己的菜。
  “各位。”
  雪枭站起身清清喉咙,不大却清晰的声音直达最后一排,原本就紧绷的气氛更是蒙上一层雪。
  “最近很可惜的又有些兄弟姐妹离我们而去。”
  都不会再回来,其中有死有活,更有半死不活的,老板对每个人总有妥善的处理方式,他不放的绝走不了,不收的绝不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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