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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的时候,姜颂就拉着何净起床了,何净迷糊的跟着姜颂出门,也没去退房。
在车开了两个多小时以后停了下来,何净已经快要清醒了,他看到车的后座上有两个登山包,姜颂从包里拿出两件衣服。
“登山服,穿上。”
何净听话的穿上了,他还没完全清醒。
直到姜颂拉着他往山上走,手上被带刺的杂草划了好几下他才清醒过来。他指着山头,笑着向姜颂说:“呃……这就是你们姜家祖宅?你不会是从石头里崩出来的吧?”
他实在无法将眼前望不到顶的大山跟所谓的姜家祖宅联想在一起,难道在山洞里?
“爬过这个山头。”姜颂也不确定,因为五叔说跟着感觉走,他现在的感觉就是想爬过去。
“哦,那走吧!”何净精神一震,深吸了一口气,提了下背包,抬脚想往前走。既然姜颂都这么说了,那祖宅估计就是在山的那头。就当是做运动吧,反正好久没爬山了。
可是这山跟平常爬的山一点不一样啊!平常爬的都是有阶梯的,再不然也有小道。这座山完全就是没人爬过没被开采过的那种野山,杂草都长到胸口了,现在正是开春的时候,很多植物都在疯狂的长着。
他感觉寸步难行,抬起脚又放下。
“这怎么爬?”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
“用这个啊!”姜颂扬了扬手中的镰刀,他也是在车的后备箱看到的,后备箱的东西都是五叔准备的,既然准备到了,就能用得上,“你跟在我后面,我开路。”
何净这时才知道之前都是姜颂在砍野草开路,还戴了手套,看样子准备都做足了。
“你只带了一把?”何净不动声色的想把镰刀拿过来,但姜颂抓的很牢。
“你站好,别动。”
姜颂看到何净手背上有几条伤痕,皱了皱眉,把刀扔地上,走到何净背后拉开他的背包拉链,从里面拿出来一对手套和一个塑料盒。
“呵,你准备的还挺齐全啊!”何净看到盒子里有些药,就知道那个是药箱,但他记得姜颂一直跟他在一起,没看到他买那些东西,“什么时候买的?”
“我五叔让人帮买的,之前放在后备箱,”姜颂认真的给何净伤口上撒药粉,贴好纱布后给他戴上了手套,“这个药粉是五叔亲自配的,很管用。本来不应该戴手套,不过避免再弄伤还是戴着吧。”
“哪有那么娇气,谢谢。”何净觉得心里有股热流一直慢慢的扩散,浑身都变得暖暖的,姜颂总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对他的关心,不过五叔这个人他是第一次从姜颂嘴里听到,他不知道姜颂的家族究竟有多大,“五叔?”
姜颂笑了笑:“嗯,到祖宅你就能见到他了,他是个医生。”
“呵呵,我身边尽是医学界的人。”
“嗯,吃点东西再继续,”姜颂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了面包和牛奶递给何净,拉着何净蹲了下来,“只买了这些,先凑合吧。”
“没事,”何净接过来就开吃,他刚才背的那个包很轻,里面应该都是衣物。那姜颂的背包放的应该是吃的,何净用空出的一只手去掂了掂姜颂的背包,很重,“一会换我背。”
“不用,”姜颂一口面包一口牛奶的吃完,“那点重量就跟没背一样。”
“那你背累了就给我吧。”何净知道说不动他。
“成,能吃饱么?”姜颂怕何净吃不好,他只准备了一些能填肚子的,都是些饼干面包没有什么味道而言,直觉告诉他姜家祖宅里这里还有很远很远,现在他都不知道他的坚持到底对不对了。
“你这不废话么!我又不是猪。”何净吃完了把俩人手上残留的东西放进塑料袋,往背包带上一扎,背好就站起了起来,“吃饱喝足,出发!”
“等等,你戴上帽子,闭上眼睛。”姜颂突然说了句。
何净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照做了。闭上眼睛后,他闻到了一股很淡的味道,不难闻,有点点清香,鼻尖能感觉到有东西落在上面,像是羽毛拂过后留下点绒毛的感觉,痒痒的。
“好了。”
“是什么?”
何净摸了摸鼻尖,手指上好像有粉末,但是很细腻几乎感觉不到。
“驱虫粉。”姜颂把东西塞回何净的背包,拿起地上的镰刀打算继续开路。
何净忽然想起,这小子上一次是不是说带他去一个地方?靠!果然是深山老林。哎,这个季节可是很多虫子的。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车啊!就这么停那?”
“会有人来拉走的。”
“……”
两人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发现已经不需要开路了,前面的草没有那么多。
何净觉得早上爬山真是挺好的,空气很清新,还能闻到淡淡的草香味,当然,除了随处可见的……毛毛虫之外。
何净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已经自动忽略那些虫子的躯体了,可是他自己脑子里就是忍不住要去想象。
“妈~~~~~啊我操!”
何净低头喘气的时候往树上靠了一下,眼前突然出现一条细丝吊着的粗长肥大的绿色毛毛虫。吓得他迅速的闪到一边,感觉心脏都是颤抖的,浑身汗毛颤栗。靠!这他妈是他第一次动作这么敏捷!
何净从小就怕这种条状的蠕动型的动物,说不清是怕还是恶心,总之一见到这种动物他都会起一身疙瘩浑身不对劲,其他动物他倒是没有怕的。爬了多久他就忍了多久,心一直是提着的,他自己觉得丢人所以一直没表现出来,虽然一路上真的没有虫子靠近他,可刚刚这就在眼前的那条东西让他装出来的镇定一下子就破碎了。
“怎么了?”姜颂轻轻拍了拍何净的背,他只看到何净靠了一下树,突然就蹦了过来,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何净害怕的样子让他有点担心。
“没事,走吧。”
何净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慢慢平静了下来,他觉得是时候要克服这种怕虫子的怂样了,这满山的虫子多看几眼不就免疫了?所以他决定爬山的时候盯着虫子看……
“嗯……”姜颂有点过意不去,他没弄明白何净在怕些什么,觉得有点愧疚,他之前一直在注意着该怎么走,因为不确定路线,所以他生怕走错,可现在的感觉还是要爬过这个山头。
他决定把注意力转到何净身上。
“姜家祖宅怎么会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你以前来过吗?”何净想先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打算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解决了。
“没来过,我爹说姜家祖宅是祖先自己开创的一块地方,所以比较偏僻。”姜颂笑着解释道。
“话说你是怎么称呼姜叔和宋叔的?”何净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他觉得两个爸爸,怎么区分称呼?大爸二爸?得,还大坝呢。
“叫姜国威做老爹,宋至是老爸。”
“不错!”何净两手一拍,对这种称法很赞同。
何净隐约觉得姜家有点不简单,像老妈说的能藏姜叔藏了几年都没让人找到,那得是多隐秘的地方。他知道姜颂带他来的原因,姜颂想让他们的关系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不想走姜叔他们的老路,如果姜颂自己回来了,他是不是也会好几年找不到姜颂?他一想到见不到姜颂就会觉得呼吸不过来。
什么时候,这小子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了……
看着眼前离自己不到半米远的高大身影,何净觉得从来没有如此心安过,以后自己会和这个人相伴到老。
渐渐的太阳出来了,何净看了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爬了一个多小时,快到山顶了,可惜爬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要不然这会还能看日出呢。
他一路上盯着虫子看了很久,发现已经没有那么惧怕了,从最初的看一眼就心抖,变成现在一直看着也不会膈应了,看来,来的这趟能克服一个弱点也是不错的。
一开始两个人还能有说有笑的爬山,现在何净已经觉得只有力气喘气,没有力气说话,太累了,他太久没做这么大强度的体力活,一下子爬一个多小时,还是爬这么不规则的山,他觉得有点吃不消,但还是硬撑了下来。
“休息一会吧,” 姜颂找了个块石头拉着何净背靠背地坐了下来,递给何净一瓶水,自己也拿出一瓶喝了几口,他每天都做锻炼,所以并没有觉得累,但是看样子何净已经很累了,他不能强迫何净也像他一样,“对不起。”
这是姜颂第一次道歉。
“白痴,”何净咧着嘴笑了一下,仰头靠在姜颂肩膀上,看着密密的树叶里透过的星星点点的阳光,微风吹过,树叶一动,阳光也跟着左右闪动,不刺眼,很漂亮,被晒得有点软绵绵的,想睡觉。何净闭上了眼睛,想感受一下这难得的静谧,“我很喜欢这样。”真的很喜欢。
姜颂侧过头贴着何净,满足的笑了。忽然,他有股强烈的直觉,他们不是要爬过山头,而是要顺着山腰右侧走。
“右边,往右边走。”
姜颂突然站了起来,他有点紧张,这次的感觉和开始上山的感觉不一样,冥冥之中就像有谁告诉他要往那走一样。
何净突然失去着力点差点往后跌倒,倒下之际用手肘撑住了石头,手肘被石头面上的细砂擦的很疼,但他看到姜颂急迫的往右走只好站起来跟上。
“粽子!停下!”何净大声的喝住姜颂,转身看见身后来时的路,脸刷的白了,“你看看山下!”
除了他们所在的位置,整个山笼罩着黑雾,隐隐还有阳光透下来,但身后身前的路已经看不清了,这才是一分钟的事,所有的景象都变了,怎么回事?
姜颂也看到了,皱着眉头看前方,他还是感觉到要往那走,但是这黑雾他觉得有点危险,他想起那个药箱里好像有张纸条。
他翻开何净的背包从里淘出药箱,在药箱的第三层有张纸条和两颗药丸。
-------黑雾出现的时候就吃它。
姜颂把药丸递给何净:“吃了它。”
两人吃了药丸后没感觉有什么异常,黑雾并没有散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
“阿木,你说……他们能顺利的到达这里吗?”身穿中山服的男人靠在斑驳的圆木柱旁,一边翻着手里的杂志,一边对身后的人说道。
“能。”阿木恭敬的站着。
“呵呵……”男人轻笑一声。
不知是否定还是肯定。
蜿蜒的山路上,有两个牵着手一前一后慢慢走着的人,猛烈的阳光正照在他们身上,好像就要把他们吞噬一样。被风吹动的树叶沙沙的响着,在这幽静的山中显得特别苍凉。这条山路盘旋在几座大山之间,看不到尽头。
何净抹掉脸上的汗,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小腿一直在打颤,脚也磨起泡了,或许已经破皮,他感觉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他们已经走了五个多小时,现在就是让他直接躺在地上他也干得出来。这五个多小时除去他们停下来休息的时间,也走了至少四个小时,只有开始是爬山,后来一直是走山路。
本来是要爬过山头的,后来起黑雾了,姜颂就带着他绕到了山的右方,才发现那边有个山洞,从山洞过去就是一条小小的山路,就是他们现在一直在走的这条。
他觉得来这一趟不尽克服了怕毛毛虫的毛病,还克服了踩落叶的毛病,这一路上踩的落叶已经够了,这辈子都不想再踩了。
“我背你,上来。”姜颂蹲在何净的前方。
何净拍了下姜颂的背,等自己没那么喘之后才开口:“你傻了?你自己都累的够呛。没事……慢慢走,总会走到的!”
姜颂转过身定定的看了会何净,忽然就垮了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
姜颂抱住何净,把脸埋在何净在的肩膀上不停的道歉,他很内疚,自己根本连路都不知道就把何净带来了,走了这么久,包里的东西也快吃完了,何净却没有一句怨言,一直默默的跟着他,也不问他到底是不是不知道方向。
他很想带着何净回头,可是回不了,后面的路都看不到了,他只有想尽办法去感受到底该怎么走。他知道快到了,可他也